十.回忆
离开那个无名谷已经十天了,非墨那个死小子居然就这样把他扔给了眼前的扑克脸,古昕一脸郁闷的半趴在桌子上,死死的的瞪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属下不敢,请主人息怒。”黑衣人语气不慌不忙。
“不敢”古昕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到,“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说什么,下去,我要静一静。”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不亢不卑的起身退了出去。
看到扑克脸总算走了,古昕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继续半趴在桌子上。
记忆回到十天前的无名谷。
离居
非墨静静的面对着窗子站着,两手背在身后似在思索着什么,傍晚的余辉柔柔的洒在他身上,象一个发光体。
“宫主,公子到了”
“恩,下去吧”非墨还是对着窗子没有回头。
“非墨,找我有什么事情?那个你的面纱等凉干了就还给你”
“不用了。”停顿会非墨总算转过身来,“这个给你”说着把一张精致的红贴放在木桌上,又继续回到原先的姿势。
古昕心想:还生我气呢,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打开武林贴一看,是给独孤宏的,也算是给他的吧。半文不白的他知道九月初九各路英雄不管黑道白道都会齐聚千雪峰,为的好象是什么神剑的重见天日,冰雾,好熟悉的名字,啊,不就是他那把么,难道还有一把同名的,不会那么巧吧。
古昕满心疑惑,“非墨,这个是怎么回事”
“你不想去么。”
“呃,好玩的事情当然要参加拉,只是想了解下这个叫冰雾的剑真的是什么神剑么。”
“冰雾...相传是几百年前某个神仙的配剑,那剑威力无穷,可以令天地为之变色...”
“后来呢,那剑怎么跑到千雪峰去的。”古昕听故事的瘾上来了,虽然非墨并不是一个讲故事的料。
“后来,”非墨平淡的语调显得有些悠远,“有人说那个神仙恋上凡人,遭到天遣,双双魂飞魄散。那把剑却不知所踪;也有说那把剑被妖魔同化已经是一把魔剑。”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古昕有些急切,听到魔剑二字没来由的心狂跳了一记。
“世说纷纭。”
“你也不知道。你不是可以掐指一算的么”
“我又不是神仙,就算神仙也有不知道的事,尤其跟自己本身有关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非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隐隐透着无奈、哀伤、悲凉。
古昕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非墨刚好打断:“明天送你出谷。”
啊,转的也太快了吧,“你不去参加那个什么赏剑大会么”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哦”古昕低咛,“我们还可以再见吧”
非墨身子微微一震,低头自顾自话的古昕并没有察觉。见非墨没有回应,古昕继续说道:
“在这个世界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很珍惜...”
“我会去的,你去休息吧,明天清晨送你出谷。”
忘了还想再说什么,古昕有些恍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朋友么...”一声低叹遗落。
十一.出谷
一夜无梦。
无名谷外,古昕看看身后随即隐没在雾中的羊肠小道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说什么谷外有人接他,环顾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
“宫主您就不担心公子会出事么”一小童的声音隐隐在雾后响起。
“恩...”一记故意拉长的鼻音,“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你要是担心的话去伺候他好了”
“宫主别赶蒲儿走拉”伴着低低的啜泣声。
“再哭,你就立刻给我走。”
小童猛吸一口气好止住奔流的泪水,他就觉得奇怪,明明宫主很担心那位公子的安全,为什么就不承认,还对他这么凶。免得被宫主赶走他当然不敢问拉。宫主说会有人来接公子的,可是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还不见有人来啊,那位公子坐在那里也好象很无聊的样子。
忽然小童拉了拉身旁的白衣男子:“宫主,公子走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啊?”
雾还在继续飘渺缠绕着。
等的无聊的古昕隐约听到层层的竹子林外传来乒乒乓乓类似打斗的声音,他立刻调整好气息,向层层叠叠的绿叶丛飞遁而去。{问为什么他有武功了来,看前文就知道拉,现在他差不多已经把原来的独孤宏的武功都收为己用了,不过实战经验就......}
竹林的一方开阔的空地上,一群人正在对峙,气氛肃然。
十几个黑衣人背靠背围成一圈警戒的注意着四周,看情形他们就是被其他人围攻的一伙,以这群黑衣人为中心辐射出的八个方向各有几个人严阵以待,每个人多少都有挂彩,被围攻的黑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大群人的不远处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人,什么颜色衣服的人都有,现实版的帮派残杀么,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古昕有股想吐的冲动。
那帮黑衣人还真倒霉,来自太平世界的他对于杀戮本来就认识不深。
“汝等邪魔歪道还不缴械投降。”一四五十岁面色如枣,留一把络腮胡子的汉子,怒睁着一双圆眼,气势汹汹的提着把大刀。
“我呸,少说废话。”黑衣人中有人不屑。
“赵大哥,跟这些魔道中人有什么好说的,一刀解决了他们。”一绿衣娇俏二八女子杏目斜睨。还真狠啊,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柳家妹子暂且息怒”一手摇纸扇的素衣男子一脸温和的笑着。
“你是什么人敢管姑奶奶的闲事”
“姑娘严重了,在下不才正是宋浩然”
一听这名周围居然一片抽气声,当然也有不少是闻风不动的。
“原来是新近崛起的少杰宋少侠,林某不知少侠有何见教。”
“哦,林大掌门,兴会兴会。晚辈想说的是跟这帮魔道中人我们当然不能留情,但是大魔头无常主至今销声匿迹,所谓斩草要除根,如果一个活口不留,那,大魔头的踪迹不就断了。”
“善哉,善哉,众位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出来一位白须飘然的身批锦衣袈裟的老和尚,他一打佛号,众人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他步履稳健的走到离黑衣人几步开外的地方站定,“快说出你家主人的下落,老衲担保各大门派的人一定会既往不咎。”
只见那几个黑衣人只是哼哼几声理也不理那和尚一眼,只专注于外围人的动静。
“吴锋施主”智空和尚突然直盯着其中的一个黑衣人说道,“想当年你父吴潜也是武林响当当的一个人物,你怎么可以给他抹黑呢。”
“哼,吴峰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吴潜一家数百条人命就是葬送在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手里的,
我现在是无常涧的青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智空被抢白的脸色发青,无奈的的叹口气,“既然施主一定要护着那魔头,老衲也无能为力了。”
“智空大师莫要跟冥顽不灵之人一般见识,”宋浩然对智空一辑手,转身对其他人朗然说道,“晚辈不才到是有个主意。”见自己再次成为焦点他自认幽雅的边摇扇子边说,“贼人已经是困鼠之辈,我等只要耗着,他们断水断粮,我就不相信这帮鼠辈可以支撑多久,况且他们本就是来这里,也许就是这附近来接他们的魔头的,我们何不以逸待劳。”
众武林豪杰纷纷表示赞同,各自按门派等以黑衣人为中心坐成几堆。有的已经开始补充水粮,如果不看冷凝的气氛,不去注意伤的死的还真有点象野餐的味道。
被围困的黑衣人没有显出一丝一毫的慌乱,他们是死士,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早晚的问题,区别就在死的地方而已。青寒只是忧心他们生死未卜的主人,主人瞒着他们一人去赴鬼刹狄无崖的生死决战,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黑风岭上除了残留的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血渍外空无一人。
江湖传闻主人已经身死,狄无崖也身受重伤,无常涧群龙无首,这帮所谓的名门正道为了各自的不同目的不知在什么人怂恿下开始绞杀他们。不过无常涧在武林能存在这么些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几次交锋虽然损失了不少兄弟,但他们也讨不了什么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前阵子忽然收到某个神秘人的消息让他们这个时辰来接他们的主人回去,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老主人对他
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主人也就是现在的主人他早就决定即使丢掉自己的性命也要顾全主人的安危。
他知道消息应该不假,况且还有主人随身的血玉玲珑为凭。只是消息怎么走漏了,难道他们之间有叛徒,不会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主人的死敌鬼刹搞的鬼。他现在只希望主人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啊,虫啊...”伴随着一声惊呼,一个白色物体突然从空而降,姿势不雅的趴坐在地上。
众白道人物立刻严阵以待,屏气严密注意着那不明物体的动静。
古昕摔的那个痛啊,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好好的呆在竹子上又没有招谁惹谁,如果真说他有做什么的话,他承认他是在偷听拉,看他们似乎有干耗下去的意思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无聊了,差点就学树熊那样在上面睡着了,迷糊之际,觉得脖子上痒痒的,什么东西敢打扰他,不要命拉。
古昕猛的用手一抓,什么东西?还软忽忽的,定睛一看,居然是条一指长的大肥青虫,他最讨厌这种软忽忽的东西了,何况还被他抓在手里。于是嘴就不受控制的大叫起来,气息一挫,他也就来了个自由落体式。
古昕赶紧站起来,拍拍有些弄脏的衣服,他不知道他的出现令原本有些缓和的气氛更加的紧张,一触即发。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宋浩然首先出声询问,对方是敌是友还没有分清,还是小心为妙。
古昕这时是背对着他们所有人的,回忆刚才他们的对话他也略有猜测到这些人大概是冲着他来的,要是被发现的话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反正肯定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什么无常主拉,瞥见怀里漏出的一角白布古昕计上心头。
十二.对敌
众人见那突然摔下的白衣人缓缓转过身,不由的都暗自捏紧了手中的武器,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哈哈哈,此路是我开,此竹是我栽,要想在此歇脚,各位,不好意思,每人纹银十量,童叟无欺哦。”
只见那白衣人一手插腰一手配合着说的内容摇头晃脑。细看来者一头长长的乌发被高高的束起,冠上镶着紫玉宝石,发丝轻轻随风舞动着,清亮的黑瞳闪着戏谑的光芒,只是一白面纱遮住了大半个脸,身着白底绛紫金边富贵吉祥如意花的织锦。听其声正气十足,似乎是个狠角色。
“兄台,这是何意”宋浩然再次出声询问。
古昕觉得奇怪,照理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拉,怎么还有比他还笨的,岚大哥还说他笨,这不,比他还苯的冒出来了吧,既然人家好心问了总不好不理吧,恩哼,清清嗓子,“我说,众位没有听清楚吗,那我
劳累下重复一遍好了,此路是我开,此竹是我栽,要想在此歇脚,各位,不好意思,每人纹银二十量,童叟无欺哦。”
“你抢啊,刚说十量,现在又变二十量,宋少侠别和这小子罗嗦,等咱家结果了他。”一浓眉大汉先沉不住气。
“呵呵,原来还是有人,听懂我在说什么啊。”
“小子别张狂,吃爷爷一记”说着那浓眉大汉已经抡起两把大铜锤虎虎生风的向古昕砸去。
“哇...杀人拉...救命啊...”只见古昕左躲右闪狼狈逃窜,不过总可以在危急关头轻巧的闪开浓眉大汉的杀招,到是那大汉有些气喘了,“站住,小...小...小子,爷爷我...饶...饶...不了你。”
“我又不是傻瓜,站住的话你的大铜锤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古昕见那浓眉大汉停下喘息,不由的缓住身形。
“我...我不杀你...”大汉还在作喘息状。他用余光一瞥,见那白衣人已然停下,猛一作气使出杀手锏古昕突见刚还似累的要趴下的大汉突然发难,招招凌厉,直取面门,还说什么不要他的命,简直就是笑话。身体已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脚尖往后轻轻一点,身形已经悠悠然飘出几丈远,闲闲的定在离大汉几丈远的地方。耳际突闻风声有异,古昕急急的几个旋转,险险的避开不知打哪来的暗袭,耳听噼噼噗噗暗器打入竹子的声音。
靠...居然来阴的。那大汉似乎也差点被打到,“他奶奶的,谁啊...”大汉扫视了下众人,只见他们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明白谁暗中使的坏。
“爷爷的,哪个兔崽子不长眼的...”大汉只得骂骂咧咧的来出这口鸟气,“耶?哪来的这么大的雾...”
“不好,别让贼人跑掉了”人群中有人惊呼,人群开始骚动。
“不好了,贼人不见了”
“什么,怎么可能。”宋浩然一把揪住来人。
“真的,宋少侠,那帮无常涧的贼人真的在雾中消失了。”
“不要给我危言耸听,敌暗我明,大家最好先撤出这个林子。”
“宋少侠所言即是,大家千万莫要自乱阵脚。”林远此时充分显示出一派掌门的威严。
十三.遇险
“哎..哎...死非墨干吗拉我啊,我还没有玩够拉”后面的话被非墨一记杀人的眼神止住,古昕有感觉,如果他继续说下去的话非墨肯定会当场把他仍下不管。在几百米的高空没有支撑物的情况下,摔下去的话不死也会掉层皮吧。
总算从高空下到实地,古昕一把扯掉碍事的面纱,他就奇怪了非墨他就不难受么,虽然比口罩好很多,但还是不舒服的,大概他习惯了吧,恩,他干吗这么鸡婆啊。
耶,那帮黑衣人怎么也在这里,非墨什么时候出手救的?哦,差点忘了他根本不是常人。
“属下青堂主事青寒,特率部属迎接主人。”耶那个寒冰脸干吗跪他啊,好吗,他跪其他十几个人也跟着齐刷刷的跪倒在地,这都什么事啊,他的单枪匹马江湖梦啊。
“哎...非墨,你别走啊,要走也带我一起吗”他可不想和这几个冰块在一起啊,想不到非墨只甩了句好自为之就抛下他不管了,非墨不带上他,古昕也不怨他拉,本来他就想独自去闯荡下的,但是也不要让一大群冰块盯着他啊。
“主人,请主人快些回总堂主持大局。”叫青寒的大冰块还直直的跪在那里。
“你们认错人了吧,你觉得我象你们的主人么。”古昕只好赌上一赌了。赌自己和独孤宏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属下是不会错认的。”
回答的这么肯定,一定有古怪,“也许我长的是有些象你们所谓的主人拉,但我的确不是,各位大哥就不要为难在下了。”古昕决定来个死不认帐,嘿嘿。
“主人,刚那位助我们脱困的恩公已经跟我们说过了。”
什么,古昕暗暗叫苦,死非墨临走了还不放过他,他怎么这么命苦啊,神情一冷,“他说了什么。”
青寒听到对方突然转冷的语气心里不由的一惊,“恩公说主人受到重创导致性情大变,并且得了失心症,失去了部分记忆。”暗暗咽了咽口水,青寒觉得现在才是主人真正的样子不过却比以前似乎多了些震慑人心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