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哦,是你们自己猜到的。”柳茹急忙为自己辩解,要是被她那脾气古怪的师傅知道她才一出山就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师从,她还不死定了。
为姑娘的天真可爱大家都不由的轻笑出声,连原本觉得姑娘有些普通的面容都顺眼许多。
“我们原本就打算拜访医仙妙手子前辈的,既然在这里巧遇他老人家的嫡传弟子一定是天意,我们兄弟的事情就劳烦姑娘了。”
“我师傅最忌讳人家说他老了,要是刚才的话被我师傅听到,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厄,多谢姑娘提点。”古昕有些尴尬。
“还是快让我看看青大哥和红大哥的受伤情况吧。”
二十六、伤--上
非墨受伤了。
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小道上,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紫边白锦衣男子单手捂著胸有些踉跄的走著。可是他还没走出几步远,就不得不勉强的用手扶靠在一棵松树干上休息下。
非墨神色虽然狼狈非常,但是眼神依旧清明,心口一阵血气翻涌,忍不住一口喷出淤积的血,殷红的血色沾染了松树根旁的片片绿荫,那点点红色就象朵朵盛开的妖艳的花。
非墨心道:都怪自己太大意了,要不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著了对方的道。邪主的力量的确是不容小觑的,不知道他们这些似人非人的家伙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行,他得赶快去提醒古昕提防下这些人才行,古昕的身边似乎有细作出卖了他,虽然邪主他们的谈话他只是听了些大概,但已经足够让他猜出些大致。要不是从古昕那里回来的小信使出了问题,他也不会寻著上面的气息发现邪主他们。
要不是那时候他反应够快也许现在早已经魂飞魄散了,曾经他似乎也经历过那样的痛苦,只是没有完整的印象,他知道自己的灵魂并不完整,有三分之一是莲魄,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这么久以来他不是一直活的很好么。
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他的灵魂再来一次重创的话,也许连荇草也救不了他了。那已经不是再等几百年的问题了。
至从他有灵识的那一刻他就清楚的知道今生他会和拥有上古兵器冰雾的人有著深深的羁绊,荇草说那是因为他欠了那人一样东西,一样非用他的余生来补偿不可的债,本来他可以轻易的还掉,不管那人要的是什么,对于这个世界他本来欲望就不多,但是至从一个不速之客的闯入,他内心的某个地方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如过去那般的云淡风清,了无挂碍了。
青寒已经带著红旃去了极寒之地,对于青寒和红旃的事古昕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现在他只是忧心一直没有给他回音的非墨。
非墨给他用来传递信息的小信使已经去了七八天,照理说应该早就可以一个来回了,可是现在却是音信全无。
小信使如此灵性之物在途中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随著时间的推移古昕的心神开始越来越不安,现在青寒和红旃的事情基本上有了著落,而千雪峰之会也即将来临。
于是古昕就带著还剩下的四大主事之一的紫潋还有为数不多的焰士一路风尘的向千雪峰的方向赶去。过了前面的丹霞山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千雪峰。
丹枫庄是丹霞山最大的山庄,古昕经过丹枫庄那显目的牌匾的时候,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他暗之希望自己不会那么好运又让他遇到上啊。
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巧吧,这个时候丹枫庄的主人当然是在庄内逍遥自在,怎么可能刚好知道他来了就跑出来找他麻烦呢。笑自己的神经过敏,古昕他们找了间名唤风云的客栈下住不在话下。
因为时间尚早,古昕一人出了客栈开始溜达,他觉得奇怪的是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大都携带著兵器,或几个成堆或四五成群,也有独来独往的。
千雪峰不是还没有到么,怎么这里就热闹成这样,难道冰雾的吸引力就这样大?不过人对力量的追崇自古有之,有了力量就等同于有了可以支配别人的生杀大权。
找了间各色人等不是很多的茶楼,古昕在楼上临窗的位置坐定,静静的喝著茶,一边观赏临街的风景一边专心的听著旁边人的闲聊。
茶客周:“我说老李大哥啊,听说在我们丹霞山有个大事情,你知道么。”
茶客李:“是张家又娶妾了,还是南门边的王家又生娃了。”
茶客周:“谁跟你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琐事拉,你想想我老周是那种碎嘴的人么。”
茶客李:“那老兄你到底要说的是什么轰动的事情啊。”
见茶客李一副受教的表情,茶客周不经有些自得,见左右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的交谈,他故意压低了嗓门凑到茶客周的耳边说到,“听说有件上古的宝贝会在九月初九在我们这里的丹枫庄的逸风台展出,说是为这宝贝寻找有缘之人。”
“宝贝?九月初九?说到九月初九这个日子到让我想起好象也有个什么上古的宝贝在那个什么千雪峰展现的么。”
“你说的是没错,不过你有所不知的是现在这个在丹枫庄的逸风台展出的就是本来要在千雪峰展现的那个宝贝。”为自己比茶客周知道的多茶客李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啊,原来改地点拉,要不是李老哥提及,我还真不知道,不瞒你说本来我还想去千雪峰开开眼界的,现在就不用白跑一趟了。”
“怎么,你老兄也想试试运气。”
“哈哈,李老哥,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之后的话不过是些互相调侃之语,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古昕也就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
怪不得这里多了许多的武林人士,不过他的宝贝冰雾可是一直在他的体内休养著,不知道丹枫庄所谓的上古兵器又是什么来头,不可能是冰雾的孪生兄弟吧,古昕开始和体内的冰雾精神交谈:呵呵......小雾雾啊,你一定也想瞧瞧和自己叫同样名字也是什么上古兵器的家伙吧,别急,等我见到非墨,就带你和他一起去看看热闹哦。
“昕哥哥”随著一声惊喜的叫声,一个鹅黄身影已然飘到古昕的桌前,古昕有些纳闷,这个娇俏的女娃是哪位啊,他应该不认识她才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个美人,看店内的目光就知道了,都往他这个角落聚集著。
恩哼,轻咳一记以缓解周围怪异的气氛,他右手一伸做了个请坐的动作,店内伙计急忙来招呼。
随著那女子落坐的还有一名淡蓝色衣杉的男子,刚才古昕没有留意,现下才发现居然让他遇到熟人了。柳木风,真是怕什么人来什么人,不过迟早还是会见到的,但是现在他最想见的人却没有出现,以非墨的能力应该很容易的知道地点改变的事情吧,现在他也只能尽量在周围逛下,看自己能否好运的遇到他。
“昕哥哥,昕哥哥,你怎么不理茹儿拉。”
“柳庄主,真是幸会幸会。”
“你真的不是独孤宏?”
“呵呵,这有什么区别么。”直视柳木风仿佛要把人看穿的目光,古昕一脸坦然。
“哥哥,你和昕哥哥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柳茹的脑门随即被柳木风轻轻敲了一记,“傻妹妹,这是哥哥和你昕哥哥之间的秘密,你当然不明白拉,是吧。”柳木风望向古昕似乎在寻求认同。
古昕不答,柳茹也当他默认了,当下耍起小孩脾气,嘟起红润的小嘴:“昕哥哥真坏,和哥哥一起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哼......”
“柳姑娘,上次的事我们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在这里我以茶代酒先敬姑娘一杯。”说著为她斟满了一杯茶水。
“昕哥哥,如果真要谢我的话,我到是有个主意,不知道昕哥哥可不可以答应茹儿的要求呢。”
“不妨说说看。”
“我希望昕哥哥在丹霞镇的这段时间可以陪茹儿四处逛逛。”
古昕差点没被柳茹直白的话语呛到,“对这里我并不熟悉,姑娘的要求看来在下是无法办到了,令兄应该是更适合的人选。”
“哼,他,他才没有时间陪我类。”
“茹儿,怎么可以这么损你哥哥我啊,今天我不就陪你出来了么。”
“要不是我使出杀手!......”柳茹后面的话就被柳木风一声低喝所打断。
“好吗,不说就不说。昕哥哥你不熟悉这里刚好我可以带你们去四处逛逛啊,你就答应吧。”
“既然我妹妹都开口了,古兄就不要再推迟了。”
“那,好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柳茹雀跃的神情,古昕的心情不觉的好了大半。
非墨在松树旁休憩了一会,不觉已近黄昏。
他凝神寻著古昕熟悉的气息,确定了大致的方向他冒著自己伤势加剧的危险使用法力,只见霞光中他白色的身形越来越淡,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四周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只余那片绿地所遗留下的触目惊心的斑斑殷红。
二十七、伤--中
看著家家户户莫不是挂起了灯彩,即使是一般的贫户也应景般的挂上了自家做的有些简陋的红灯笼。
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中秋节了,来到这个时代不知觉间快大半年,古昕觉得自己还真挺能耐的,在这里适应力居然还不错。
想当初他可是连住个校都不习惯的人啊,现在他只身一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还游刃有余。夜,如墨般的天宇镶嵌著一轮皓月,毫不吝啬的挥散著它的清辉,映照著这个尘世的灯火。
树影舞动,凉风习习,一座名唤花莲的桥上人流不断,桥旁的一卖并蒂莲等饰物的小贩摊前尤其兴旺,他的摊位刚好摆在月老祠前花莲桥边的名为相思的许愿树下,如此佳节生意当然比平常红火许多。
莲,尤其并蒂莲是荷花中的极品,象征著百年好和,永结同心。
柳茹身著一身粉紫系列的衣衫,轻纱盈动,妙曼非常,一双杏眼含笑带羞。古昕见到她这副少女怀春模样不由心神为之一楞。但很快恢复常态,到是一旁的紫潋开口调侃:“今天你这个小疯丫头也开始转性拉。”
“你...昕哥哥,你看拉,他又欺负我。”
“你告状也没有用,我们主人才不会理你这任性的小疯丫头。”
“哼...”柳茹开始攥古昕的衣袖,“昕哥哥...”
古昕不由暗暗叫苦,他可以当自己不存在么?轻轻扯回已经被拉皱的袖摆,“小茹你不是说今晚要带我们去看花灯会么。”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柳茹拉著古昕头也不回的对紫潋说到“我才不和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般见识。”
熙熙攘攘的人流,古昕、柳茹还有紫潋一行三人正顺著人潮慢慢走著,不过真正乐在其中的似乎只有柳茹一人。
古昕微微皱起的眉头也只在柳茹和他交谈的时候稍微舒展一下,于是柳茹一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还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的高兴而开心不已。
一旁的紫潋兀自保持著温和的笑容,看不出情绪的好坏。他的心神仿佛已经不在这个热闹的场所。
“昕哥哥、昕哥哥那里好象很热闹啊,我们快过去瞧瞧吧。”柳茹手一遥指相思树。说著就拉著古昕的衣袖往月老祠的地方挤去。神游回来的紫潋看到这种情形不由的为古昕脸上出现的无可奈何的表情暗之闷笑不已。
“恩哼......紫潋,小心得内伤哦。”
听到古昕明显不爽的语气紫潋只好强忍住笑意。
就在他们附近的一个巷口的拐角,空气突然出现了异样的振动,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正在逐渐实体化。非墨双足刚一踏上实地,又是一阵踉跄,他强压住不断翻涌的血腥味,手扶著墙根微微喘息著。银色的月辉洒在他身上像披了一层用银线编织的轻纱,如同坠入凡尘的精灵。
他感应到古昕就在附近离他很近的地方,慢慢拐过一个巷口,出口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和巷内的安静相比内外明显是两个世界的感觉。
古昕他们几人刚好从非墨呆的巷子前方经过,虽然同时经过的人有很多,不过非墨还是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了古昕的存在,看到他熟悉的身影,非墨心中不由一阵欣喜,虽然那喜悦只是淡淡的,还是在他原本苍白的唇角勾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你没事吧。”
“厄......我没事。谢谢你......”柳茹连忙离开古昕的怀抱,粉脸禁不住一阵发热。刚刚人群拥挤,害她差点摔倒,虽然以她的功力要保护自己完全是小菜一碟的事,大概是她玩的太投入了,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到是让她有机会更接近所爱慕的人了。
“古......”话被无声的淹没在非墨的心中,为什么当他看到古昕抱著一个娇美女子的时候他原本没有什么感觉的心会突然如同撕裂般的疼痛起来,难道他受的伤势有如此之重么,之前的伤加上现在的气血攻心,非墨不由的开始一阵目眩,险些栽倒在地。
原本清澈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喃喃低语,“淼,你真的如此绝情么。”身子已经往后向地面栽去,眼看就要来个亲密接触了。原来他也逃不脱凡尘的情这一字么,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你没事吧。”
谁,恍惚中非墨以为自己看到了古昕正一脸温和的笑著望著他,于是自然的一笑。
非墨虚弱的仿佛就此蒸发的微笑令邪尘的心不由的一软,听著他叫著“昕”然后就直接昏倒在他怀中,邪尘刚刚还有些温和的神情转瞬阴寒无比。
刚才有谁在叫他么,古昕停住脚步四处张望,那个人的身形好眼熟,好像是非墨。应该是他眼花看错了吧,在他的印象中非墨总是一副淡若清风般的自在,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使他动容,又哪会这般病弱的要人搀扶。
“昕哥哥,昕哥哥,我们到月老祠逛逛吧。”
“恩,好。”古昕下意识的忽略了心中的疑虑,也没听清楚柳茹话的内容就随口答应了,他们一行三人刚好往和非墨相反的方向走去。
昏迷中的非墨还是感觉到古昕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淡,那么现在扶著他的人又是谁。
意识到气息不对,非墨挣扎著让自己清醒,睁眼就发觉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人的怀里。
他虚晃一招挣脱那人的搀扶,也不管会不会吓到旁人,随即凭空隐遁而去。
呵呵,银发黑衣男子望著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轻语道:“跑了不要紧,既然你在这里,那他肯定也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他的身影也转瞬消失在空气中。
“昕哥哥,要不要一起去月老祠里面。”
“不了,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那,好吧。”虽然有些失望,但求月老帮忙最要紧,于是柳茹欢欢喜喜的一个人随著人潮而去。
虽然周围有很多人,可是古昕却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孤独,身边的和他亲近的人一个个的因为各种原因离他而去,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能拥有的到底是什么?
对权利他没有兴趣,对金钱他也不执迷,因为不缺。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有了一个洞,并且越来越大,尤其是他一个人呆著的时候,那种虚无感就越强烈。
二十八、伤--下
虽然周围有很多人,可是古昕却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孤独,身边的和他亲近的人一个个的因为各种原因离他而去,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能拥有的到底是什么?
对权利他没有兴趣,对金钱他也不执迷,因为不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底开了一个洞,并且越来越大,尤其是在他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那种虚无感就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