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攻玉淡淡地说。
很显然,这不是跟老文殿说的。
文殿和蔼地对我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在纸上按上印,自顾自地去外头召唤白鸽去了。
周围的温度有点低,我受不了这样低压的沉默,有点畏惧的回过头,只是不敢和他的眼睛对接。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攻玉面无表情地审视了我一会儿,随即邪恶地一笑,看着我的眼神,像是早在探囊取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愣住,那个表情,分明不属于攻玉,但是,攻玉听得到吧?感觉得到吧?……我已经不想回去了……
“你认错人了……”
他的笑容淡了下来,眉心的上的烙印显得有些暗淡。“你呢?你有没有认错人?”
“……”,我看着他变得僵硬的面容,觉得有些心慌,四处看了看却发现只有他站的地方,是这房间唯一的出口。
怎么……伪装都敌不过他么?
渊欲……你别过来啊,会给攻玉发现的……
他缓缓地走近,眼神有些邪气,琢磨不透的气息淡淡地弥漫开来。他向我摊开掌心,似乎想牵住我的手,却一动不动。——仿佛是最后通牒一样,等着我上钩。
他认出我了,他一定……
怎么办,伪装都没用,我该怎么办?
顾不得他的手,我矮身一窜,从他身边溜走,直奔出口。
“啊!”脚踝传来一阵拉扯的疼痛,像被什么缠住了?我重心失衡地跌倒在地。
他走过来,冷着张脸,邪恶扯开一个笑容,“为什么逃。”他轻轻地几下就把我双手交叠到身后,强行将我拉到书架边。“好,很好,你觉得我和攻玉是一样的。”
他不看我,只是重重地将我扔到书架上,我狼狈地咳嗽几声,有些本书挡不住冲力,接二连三地掉到我身上。
“变成这容貌很好玩么?千方百计就是想摆脱我们。”他挥了我一拳,我顿时觉得半边脸火辣辣地痛。
“渊……渊欲……”舔了舔唇,觉得有点血丝。
“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嗯?”他踢了我一脚,将我狠狠推进书架与墙壁间的空隙。“我以为你只会叫攻玉了。”
只能说,这里的空间非常狭窄,只容两人横着站立。
“好痛……”我咧嘴。
“就你会痛么?”他双手撑在我左右,将我完全封闭起来。“你这个自私的人……竟然还想装作不认识?你以为变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了?”
我想摇头,却被拉住了头发,被迫仰起头。
他静静地看着我,眯着那双精致的眸子,我觉得我快窒息了,不得不闭上眼。“我……没……”
他呼出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随着他精眸的缓缓流转,我觉得有些心跳起来,怪异的感觉,难以抑制。
攻玉的味道和指尖……
“我们……先出去好不好……?”贴得太近了,喂。
他不语地看着我,眼里仿佛流过许许多多的思绪,只是太过复杂,我看不懂。
他忽然邪恶地笑了,只是有些嘲讽的意味。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无处躲藏,又无法动弹。
就好像,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把自己照的连影子都没有。——完全被看透了一样。
“啊……”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我微微一颤,“渊欲……你……”
“怎么?”
你好像有欲望了……可为什么……
我有点紧张,可头发抓在他手里,脸不能动,只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他挤开我的双腿,嘴唇扫过我的耳垂,伸出舌头舔了舔。“暂时放你逃,就一去不回了?五千年,当是儿戏呢?”
耳朵很敏感,湿润温热的碰触让我不知所措地颤抖,“渊欲?”
灵蛇般的舌钻进我的耳中,湿漉的水渍声带着些淫靡的感觉。
“唔……”我稍稍移动,却被他顶住了下身,惊得瞪大了眼。
他不解腰带,直接将手伸进我的下摆,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仿佛在观赏我的表情。
“渊欲?!”我开始挣扎,可太过于狭小的地方,难以移动。“你这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操你啊。”他手指按住我身后的那处,毫不润饰地直插进去。
“啊!不要……不……为……什么?!”我想推他,却被冰链束缚住了手腕,吊在半空。“痛……”
“你会痛?你又知道这五千年了,我是怎么想的?”他眯起眼,“我后悔了,为了你一时的安全,竟然眼睁睁看着你从人间蒸发……呵呵呵……你欠我的,到底什么时候还?还是就此逃债下去?下一次又要多久才回来?”
我一顿,忘记了挣扎,他手指借势贯穿到底,引起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是,我是欠他的……“你是说……身体?”我额头渗出汗来,“……我……恢复灼华后,会还你的……可你别这样……啊……渊欲……”
“攻玉?”老文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好像是传好信件回来了。
脚步声踏在地板上,我听着格外清晰。
“回去了么?”老文殿在书架的间隙边上走过,我心里一揪,紧张地看向渊欲,向他摇了摇头。
可他却像没看到似的,浑然不在意地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我看上你了,想操你有什么不对,况且你这表情,好像全天下欠你一样,我看了就忍不住想教训你。”他粗鲁地转动手指,不断地给内壁带来干裂似的疼痛。
看上?渊欲你……你……怎么会?!……是被攻玉影响了么……
啊,不是,我为什么会以为他被那个人影响呢……攻玉对我才没有那种想法,他不过是一直利用我而已啊……
我忍着声音,却被他抬起双腿。
“不……”我惊慌地讨饶,可也许是声音太轻了,他充耳不闻,一头幽暗的头发肆意张狂地摩擦着我的脸。
我惊慌地从身边的缝隙望出去。——从我这里可以看到文殿坐下了。虽然他离我们有半间屋子的距离,但若回头仔细看看,一定会发现的……我们这样……
他恶意地抽出手指,快速地将自己的灼热顶入我里面。
我吊在墙上的手顿时一阵抽搐,连话也说不出了。
痛死了……这种方式……好像……以前……攻玉的本能曾经对我这样做过……
那时他说什么来着?
——【你还是和几千年一样啊,放轻松点。】
“放轻松点,乖。”他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呢喃着,身体和我紧密地贴合,精致的瞳孔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是吗?原来我的第一次是和渊欲做的……
呵,可怎么放轻松啊,我都快死掉了……
——手腕虽痛,但我不敢挣,怕发出太大的声响……
“你好紧,仓央。……就算变了外表,内在也没法变呢。我,很久以前,就想对你这么做了。”他舔了舔嘴唇,眼神里带着些肆虐的恶意。
他缓缓律动起来,火热在我体内不断来回拉扯,血随着摆动缓缓地带出,疼痛无法抑制。
他的脸渐渐红润起来,精致的容颜显得颇为邪气,眼神却丝毫不放过我,好像我的每一丝神情都是他的佐料一样。
我想要使用灼华,却全然无果,觉得非常沮丧无助地被抛上、跌下,循环往复。
“哭了……?”他放慢了速度,“为什么?那么讨厌?”
“我痛……”我神志不清地被他抵在墙上,垂着头有些无力,“……别……”我看着老文殿花白着头发,埋头处理公务,只觉得自己这样,好低贱……大张着腿……被逼到死角……而且在书房、在有人在的地方,简直像个……像个……
他停下动作,舔舐我的眼泪,表情有些微妙。“那么糟糕?……我以为你与我的感觉应该一样……”
怎么可能!
我生气地瞪他。
他微微一动,似乎是想撤出我的身体,冰链却发出一声巨响。
文殿疑惑地抬起头,四处望了望,吓得我冷汗直流。
渊欲松开了链子,而我却脚不沾地,只得死死地抱住他,“他……他发现了么?”我将声音压到最低。
渊欲吸吮我的脖子,“没有。”
“渊欲……嗯……放开我……”我摇头示意。
“你可是抱得我很紧呢,让我怎么放开?”他凑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进退不得,微微一动,却觉得埋在身体里的那份灼热忽然像要烫伤我一样,刺激得我浑身一颤。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一边的眉毛微挑。
啊!
我抑制不住颤抖,只觉得他缓缓地摩擦着我身体里的某点,难受和快感同时涌来,那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让我脑中一片空白。
他邪笑着再次动起来,将我强行抑制的轻微呻吟用狂野的吻掩盖而去。
我被顶得云里云外,快感很快主宰了我所有的末端神经。我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我就这样缠着他的腰,和他做到了最后,在他背上留下了好多爪印……
“好啦,你要这样到何时?好容易文殿他出去一会儿。”渊欲把手伸给我。
我蜷坐在地上,不理人。——为什么我会这样……那么容易对官能妥协?又或者,我对渊欲的身体,本来就有着渴望?……不会的!那又不是攻玉……啊!更不对,是攻玉就更不行……我要疯了,我在想什么啊……
我抱住脑袋装鸵鸟。
“你不走是吧,那就在这儿待着吧!”渊欲终于对我失去耐性,踏出几步,见我还是没什么反应,就挑了挑眉从书架之间穿了出去。
才刚出去,他又退后了几步,虽不转头,却在跟我说话,“仓央,这是你欠我的,我不会觉得愧疚。……明天,到梅林来,别忘了。”
“凭什么……”我的声音由于之前的隐忍显得轻微而沙哑。
“债还没有还清的人,没资格说话。小心我把你回来的事情告诉攻玉。”
我一愣。“他不知道?你做的事他不是都该知道么?”
渊欲眯起眼睛,“他睡着了。不借助熏香的话,他一直睡不着,但一旦用了催眠灼华,又无法控制我的出现。也许……他是故意的,在赎罪?借着睡觉,把身体还给我。……呵,可我也只能趁他睡熟的时候出来……而已。”他转过头,“这么看我做什么?这都是你害的,仓央。我也是,他也是。……无论对他而言怎样,对我来说,你做完那些事,就消失个一干二净,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说过你得还。你啊,出现不过几个月,却带走我们千年的时间,凭什么让我们记忆犹新地记着你?你得还的,可不只是身体。”他握着拳,修长的背影有些僵硬,最终仰起头踏步离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瞬间恍惚。
除了你的身体,我还该还什么?
几个月和五千年……确实不能同日而语,可……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确实有罪,可是不能这样赎罪——和他这样。
这不是赔礼,只是在堕落!
……梅林是么?好。明天和他说清楚吧,这样下去不行,即使攻玉并不知道。我该还的也并不是……这个。
还有,渊欲说看上我,是喜欢我的意思么?……为什么?我们根本没有过多少交流……我也没想过要和他这样。虽然事实上我却已和他发生过两次关系了,他的气味和力量……我没法抵抗……
啊,真讨厌……
我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还带着些红白的狼狈痕迹。
扶着书架蹒跚着走出来,光有些过于刺眼。
一只白狼安静地站在书房门口。
“鸾……尾?”我拉紧衣服,稍稍退后,却觉得身后好痛,后背和下身似乎都受伤不浅……“你……你看到了?”
他变成人形,脸色有些不悦地脱下自己唯一的衣服,胡乱地罩在我身上,“痛?”
我看着他担心的冰蓝色眸子,摇了摇头。
他弯下腰,轻轻地将我拦腰抱起,我一颤。
“是我……不好,……我告诉……渊欲的,你回来的……事。”他心疼地抱紧我,眼眸眯得紧紧地,不敢看似的,“我不知道……他会……对你这……样子。”
我摇头,不习惯被人抱着,可全身酸痛无力,只得懒懒地靠着他,“我不痛……”
鸾尾顿了顿,抱紧了一些,沉默不语地迈开修长的腿走回习屋。
“我再也……不让他……帮忙了。”直到帮我换了身衣服,他才咬牙切齿说。
65 梦里梦外
“你来了。”渊欲仰头靠站在梅树边,黑发被风吹着,不断地拂过脸颊。
如果不是他说话的语气,我会以为是攻玉。
——昨晚没睡好,我一直在想应该怎么跟渊欲说;今天又在天刚破晓就起床,黑眼圈不由得加深。
鸾尾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一翻身他就竖起狼耳朵,惊醒着甩开被子站起来。
现在他正不放心地变成小鸟停在树上呢,像监控器一样转着冰蓝色的眼睛。
其实我有些不明白,他应该跟渊欲更亲不是么?……却总跟在我身边。
清晨的梅花懒懒散散地飘洒下来,被晨光晕染得梨白,暗香浮动。
每次在璀雪,总能多多少少地看到些梅花。这种清雅的花卉似乎颇受攻玉喜欢,偶尔一回眸,就种得满目无边。
被风一吹,就像下雪了一样。
渊欲仰面看着梅树的脉络,啧了啧嘴。缓缓地站直身子,向我勾勾手。
自从为攻玉塑身之后,我一直没机会和渊欲好好道歉过。积累到现在,他会那么生气纯属正常,我有很多责任。
“我有话说。”我看了眼他手上那个掌心大小的方形酒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