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如梦(出书版)上+番外 BY 楼小苏
  发于:2010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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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君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依稀看见他把些金色的粉末撒在几步外的地上,不一会儿,岩洞外飞来不少像萤火虫般的毒虫,它们并没有靠近,只是盘旋在洒有金粉的地方。

几十上百的虫子聚集在一起,像烛光一样在黑暗中照出了一片光明。

这一夜潋君睡得很沉,直到柳梦已起身抽回自己的手臂,他都没有醒。

柳梦已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却把外衣盖在了潋君的身上。

他茫然地望着潋君的睡脸,艳丽的容貌在日出的阳光下泛着光芒,那嘴角含笑的神情牵动着柳梦已的心。

如果昨日事只是单纯地互相发泄欲望,那为何此时他看着他时,胸口闷闷的,心也隐约有些揪疼。

白浊的液体还残留在地上,潋君的胸口隐约可见淡淡的痕迹。柳梦已清楚的记得潋君昨日是怎样指引着自己进入他的身体,他的手抚摩过他每一处肌肤,他的欲望到达过他身体的最深处。

他们曾经彼此间紧密相连着,身体牢牢地贴合在一起。

当激情到达最顶峰的那一刻,潋君的额头直冒着汗,可他的神情,却是那样的满足。

从一开始的妩媚艳丽,到最后的慵懒柔弱,从细细的呻吟,到高声尖叫,潋君所有的表情姿态还有声音,都深深的印刻在柳梦已的心中。

真的只是欲望而已?柳梦已困惑地皱起眉头。

他想起初见潋君时,他疲惫地坐在紫眸身边,那时候他的容貌可说是惨不忍睹,连脚也是一瘸一拐。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慢慢地走进了柳梦已的世界中。

曾经,柳梦已以为在他这一生中,身边的人不过是紫眸和兰祀而已,可是为何又会多了一个潋君?

柳梦已的目光凝视着潋君,心中泛起的是他未曾有过,也并不明白的情感。

胸口一阵闷热,心如揪起般地疼,身体仿佛是被利刃割过,猛烈的刺痛穿过了身体。

体内毒血上涌,从柳梦已的嘴角流出,他赶紧以内力压制住,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

柳梦已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鲜红的液体残留在白色的布料上,可说是触目惊心。此时他听到外头有动静,便起身走出岩洞。

潋君一醒来就看到青歌停在柳梦已的手腕,柳梦已正顺着它的羽毛轻柔地抚摩着。

一想到昨夜那修长的手指从上到下把自己的身体摸了个遍,潋君第一次因为情事而脸红。

「你醒了?」

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潋君却早已习惯。

「青歌怎么在这儿?」潋君问道。

柳梦已示意青歌飞出岩洞,他道,「先前刚落到山谷的时候,我就让青歌飞到最近的分堂送了消息。」

潋君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然后把原先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递给柳梦已。

柳梦已正要穿时,潋君正巧看见他衣袖上的血迹,虽然并不多,但在白色的衣服上特别显眼。

潋君心头一紧,问道,「离魂的毒……」

柳梦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平淡道,「不是,只是运功化毒的时候没有控制好。不碍事。」

像是有默契一样,两个人都没有提起昨日的事,穿戴好衣服后,他们走出了岩洞。

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山谷口的地方站着了五、六个人,其中领头的是一个红衣女子,二十四、五岁的光景,生得艳丽,身材丰腴。

一个妩媚妖冶的女子站在几个硬汉中,更衬得她柔媚娇艳,此人正是十二星宿使中的花袭衣。

柳梦已刚一走近,那女子就娇笑着行了礼,「属下参见阁主。」

柳梦已只应了声「嗯」,花袭衣早就习惯他的冷淡,只是目光扫过潋君时,不由地愣了一下。

她笑吟吟道,「我还以为是月使呢,带的是一套男装和一套女装。」

柳梦已素爱干净,即使是有事出远门,也必定会随身多带几套衣服,花袭衣一晓得他们落到了山谷中,就准备好了两身新衣服。

「无妨,给他换上。」

花袭衣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吃惊。

对于当初柳梦已和紫眸带了个人回蓬莱岛的事,她也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柳梦已竟然和他这么亲近。

她应了声「是」,便周到地亲自替潋君换上干净的衣服,潋君刚想说不必劳烦,花袭衣就像是看出了他心思般说道,「既然阁主这么吩咐,我就该像伺候阁主那样伺候着,可不能怠慢。」

潋君瞟了柳梦已一眼,心里冷哼一声,暗自想道,这笨蛋还真是艳福不浅,到了外头还有如此美艳的女子伺候着。

待到花袭衣替潋君穿戴好了衣服,柳梦已问道,「重雪宫的事查得怎样了?」

花袭衣答道,「前些日子就收到月使的信函,派人去查了。消息说日使是因为自己闯进了封火岛,才被寒情城抓到的,寒情城的说法是日使潜进了他妹妹的闺房,意图不轨。」

说到这儿的时候,花袭衣忍不住笑出了声。

柳梦已皱了皱眉头,又问道,「那顾袭风呢?」

花袭衣答道,「阁主刚进城,寒情城就得到了消息,那时候顾袭风正好也在城中,便调派了附近的人马埋伏在了山上。不过阁主跳下山崖后,他就收到寒情城的命令,赶往灵州处理事务了,留在附近搜寻阁主的人也被我堂人马收拾干净了。」

柳梦已点了点头,「准备马车和船。」

花袭衣嫣然一笑,娇俏道,「来之前就让人去准备船了,马车也停在外头。另外,属下的人从顾袭风身边的随从那里弄到了他的信物,可方便阁主混上封火岛。」

花袭衣做事向来稳当,柳梦已赞许地点了点头。

马车停在了山谷口,潋君刚一坐上去,后臀的疼痛让他猛地又站了起来。

柳梦已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潋君虽晓得柳梦已是真不明白,但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气恼,他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把花袭衣原先带来的那套女装垫在了座位上。

柳梦已见状这才明白了几分,他坐在了潋君对面的位子,难得的没有看外头,反倒是看着潋君。

柳梦已始终神色淡然,潋君却被他看得好不自在。想起昨夜在岩洞中,两个人肌肤相亲的触感,柳梦已此时还穿着原先的衣服,从外头虽看不出,但其内里还残留着精液的痕迹。

一想到这里,潋君脸上一烫,他道,「柳梦已,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柳梦已一愣,半晌才道,「昨夜……」

「露水之缘,阁主不必在意。」未等他说完,潋君就脱口而出道。

话刚说完,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怎会不想知道柳梦已会说什么,却又害怕他说些什么。

柳梦已目光凝视着潋君,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看着柳梦已仍恢复了平日的习惯,转过头看向了马车外。潋君心里既是安心,又很不是滋味。

花袭衣虽生得一副美艳模样,但的确是个女中豪杰,整个分堂下属办事稳当,一路上扫清了重雪宫的人马,连岸口的船只也早就准备妥当。

花袭衣把柳梦已和潋君送上了船后,便提出要一同前往,却被柳梦已谢绝了。花袭衣脸上仍笑得娇媚如花,却也只得别过身悻悻而归。

封火岛距离城镇并不远,船只行驶到傍晚时就快到了。

临下船前,两人换上花袭衣所准备的重雪宫弟子的衣服,柳梦已从未和重雪宫交过手,整个封火岛也只有寒情城和他身边的贴身下属曾在蓬莱岛见过他一次,即使不易容也不会轻易被认出来。

驻守码头的那人黑肤粗眉,长的甚是粗犷魁梧。柳梦已手上拿着顾袭风的信物,谎称是他们的计谋被华月阁识破,顾袭风也被华月阁阁主逮住了。

那人本就生得一副四肢发达头脑愚笨的样子,一看到那信物,又听柳梦已这么说,早就急慌了,赶忙带着柳梦已和潋君上山。

封火岛以五行八卦阵布置,岛上机关众多,那弟子生怕柳梦已他们在路上有所耽误,干脆盯着他们赶快上山。

这一路顺顺利利地到了山腰,那弟子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柳梦已和潋君走在了他后头,他心里一急,回头催促道,「你们两个赶快啊。」

话音刚落,却见柳梦已一掌袭来,那人虽然脑子愚钝,但武功倒是不错。那壮汉拔出铁刀,直向柳梦已的手腕劈去。

他力道足,那刀身又大,险些就要割到了柳梦已的皮肤,潋君在旁看得心直跳。

好在柳梦已轻功胜他许多,轻盈一跃,竟就这么飞身而上,那人也吃惊地瞪大了眼。

柳梦已晓得不能在此引起骚动,他滑步上前,左手假意击掌打向那人,那人果然下意识地侧身闪躲,却不知柳梦已另一手早已沾上了毒粉,一古脑地撒在了他脸上。

那壮汉被如烫伤般的疼痛惊得直捂着脸,他的手才刚碰到而已,柳梦已一把掐住他脖子。

柳梦已目光冷然,不见丝毫情绪,只是像完成任务一样,抬起另一只手一掌打在他致命处。

潋君忽然想起相处那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柳梦已亲手杀人,即使是那夜在荒庙,柳梦已也不过是操纵毒物罢了。只是在这里,若是那法子,怕是会引起岛上弟子的注意。

那倒在地上的壮汉,致命处直冒着血,头颈上也是呈紫黑色,死相实在是狰狞。潋君心头一紧,不由地看向柳梦已。

此时,柳梦已正拿着密探所绘制的地图研究着路线,脸上仍是不见喜怒的冷淡。

潋君不是不知道江湖中人的作派,柳梦已绝不是杀人杀得最多的那一个,但真亲眼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取人性命,实在是无法不感到心惊。

柳梦已说他只会武功而已,他的存在也只是为了练武。

原先听到他这么说时,潋君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如今他才明白柳梦已的意思。

练武,杀人,不管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别人,这都是柳梦已二十多年来唯一的任务,甚至可说是活着的目的。

所以,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懂,所以,那天他在树林中练剑的样子,会让人觉得寂寞。

潋君细想自己的心思,竟是为那人而感到心疼。

「柳梦已。」他无意识地唤出了声。

柳梦已抬头看向他,见潋君不说话,他道,「我会保护你。」

潋君心头一震,满满温暖和欢喜溢出心头,只是他向来脸皮薄,嘴上仍道,「少说这种话,先前害得我们两个都掉下山崖的人又是谁?」

柳梦已皱了皱眉头,并未回答。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潋君明明是觉得尴尬,可只要一对上柳梦已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就怎也移不开眼。

良久,柳梦已才松开了眉头,上前几步,站在了潋君面前。

「不会有下一次。」

他语气仍是一贯地平淡,但这一次不知怎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决,让人无法不相信他的话。

潋君心头一怔,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直视着柳梦已,他紧咬着唇,狠狠道,「柳梦已你听着,不是我要你保护,是我们现在两个人一条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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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往事如梦

要说整个清河馆里谁最幸运,当数潋君莫属。

当年,他老家闹旱灾,父母不得以才送幺子到了清河馆,老板一见他的精巧容貌,立马知道是个好料子,卖身的价钱爽快,爹娘也解了燃眉之急。

真可谓是皆大欢喜,当然,那是除了潋君以外的。

老板对潋君也算得上照顾,把他送到了当时馆里鼎鼎有名的小倌——苏子汐那里。

这个苏子汐本事可不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更是清秀脱俗,人也生得聪明伶俐。只可惜,那时候上头还有个云殊公子压着,他还算不得最当红的角儿。

不过,苏子汐足足比云殊公子小了四岁,人们都说,三年就是一道坎,更何况是在娼馆这个地方。

背靠大树好乘凉,作为苏子汐身边唯一的学生,潋君在馆里自然无人敢欺负。虽说,娼馆里面的明争暗斗,阴谋算计层出不穷。但是,一来,有苏子汐这个大人物撑着,二来,潋君也从他那里学了不少本事。

苏子汐虽然精明又狠毒,但是,对待身边的人还是不错的,潋君与他年纪相差得大,决然不会与自己争头衔,苏子汐又怎么会为难他。再者,潋君的容貌确实出众,苏子汐向来喜欢好看的人,对这个孩子也尤其看重。

只是,偏偏潋君是个倔脾气,刚来清河馆的时候没少给苏子汐添麻烦。

小时候,潋君家里虽然穷,但父母待他极好,街坊邻里也常拿好吃的来逗他,日子过得单纯而又惬意。人就是这样,太过平和就会出茬子,这不,忽然的一次旱灾,害得家里颗粒无收,莫说是有糖吃,就连一日三餐也保不了。

被卖到清河馆的那天,潋君还不懂娼馆是什么样的地方。天真地以为爹娘是把自己送到贵人家住几天,等到家里的情况好转了,再把他接回家。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莫说是等到爹娘来,光是看到院子里来来往往的艳丽少年,也知道情况不对。

寻常人家,哪会夜夜笙歌;寻常人家,哪会一不小心就撞见绮丽风光。

要不是遇到的人是苏子汐,潋君恐怕还能多做几日的梦。可惜,苏子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见不得单纯无知的孩子,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学生。

潋君清楚的记得,那天傍晚,苏子汐把他叫到浮华阁,那是整个清河馆里最大最华丽的一间房。进屋的时候,那人正坐在窗边抚琴,人美,琴音也美。

他把潋君叫过去,温柔地摸着他的头。

与苏子汐相处也有好些月了,这还是那人第一次和潋君如此亲近。

他说,乖孩子,躲到柜子里去,没有我的吩咐,千万不要出来。

那时候,潋君只是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人却没有移动半步。苏子汐牵起他的手,领着他走到柜子旁边,把他推了进去。宽敞的柜子要躲一个潋君是绰绰有余的,柜门合上又正好有一道缝隙,迎面对着纱帘大床。

许是出于直觉,潋君忽然感到有些害怕,求饶着想要出去。

苏子汐微微一笑,神秘地嘘了声,他道,「不听话的孩子会受到惩罚的,瘸了腿,毁了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苏子汐说这话时,也不过是戏言而已。他并没有想到,在多年之后竟然会成真。

关上柜门后,房间里就没有了动静,连苏子汐都到外堂去了。

柜子里面暖洋洋的,很快,潋君就昏昏欲睡了。正当他打着瞌睡时,忽然,他听到外面有动静。敏锐地清醒过来,他抱着膝盖蜷缩着身体,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苏子汐说,不听话的孩子会受到惩罚的,瘸了腿,毁了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苏子汐说,潋君,若是没了容貌,你就什么都没了。

走进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苏子汐,而另一个是常常来找他的王公子。

潋君是见过这个王公子的,那人常常来听苏子汐弹琴,或者与他聊聊诗画。潋君曾经替他们送过几次酒菜,只是,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总觉得那人的心思不在琴音上,痴迷的目光统统落在了苏子汐身上。

往日里,潋君只在外面见过他们,从来不知道两个人在内屋都会做什么。小孩子总会有好奇心,很快,他就不觉得害怕了,反倒是牢牢地盯着外面看。

两个人刚进了内屋,不一会儿就搂抱在了一起,态度亲昵,充满着暧昧的气息,就连说话时也要贴着对方的耳朵。

忽然,潋君看到王公子亲住了苏子汐的嘴唇,这个动作他并非第一次见到,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偷看到过爹娘做过这样的举动。

可是,难道不是夫妻才能做这样的事吗?

不容潋君想出结论,那两人已经互相啃咬在了一起。王公子激动地亲吻着苏子汐的嘴唇,仿佛是要把他吃掉一样,眼睛里甚至能冒出火来。

苏子汐更是软着身体,依偎在王公子的怀里,待到王公子亲吻着他的脸颊时,通红的嘴唇才微微张开,甜腻的呻吟声充斥在屋内,带着一股魅惑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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