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竹 下————昂君
昂君  发于:2010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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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红抬头看著春风阁的大红招牌,自己曾是这麽想替黛青守著这块招牌,可是现在;;既然黛青走得这麽不在乎,那

自己还要在乎什麽?只可怜;;可怜那些来不及走的公子们将与这块招牌一起陪葬;;
碎竹有点害怕、有点生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满头的白发看似上了年纪,可是年轻的面容却是推翻了他的猜测;碎

竹看著眼前的人,难道这人也练过永颜吗?只是这人修练的功夫还不到家,所以才会白了头;;
「碎竹,这是傲梅公子;;你还记得吗?」残菊见到碎竹一脸的陌生,忍不住开口告诉他眼前人的身分。
「我;;我不记得了;;」碎竹见到眼前的人皱起双眉,忍不住惊恐的跳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忘记很多事了,如果我以前有做什麽对不起你的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傲梅不解的看著一旁的残菊,残菊苦笑的对著他摇头,
「他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
「碎竹,你;;」傲梅靠近碎竹可没想到碎竹又是後退,
「不要怕,我只是白了头发而已,我不是妖怪、不会吃人。」看见碎竹害怕的样子,傲梅只得自我解嘲。
「碎竹,你别怕,傲梅公子不会害你的。」残菊走到碎竹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给他勇气。
「可是我;;我;;」碎竹看著两人,这两人的脸上都带著微笑,他们似乎都相信自己是好人,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本

来是一个多麽坏的人,可忘记一切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对不起哪些人;;
「你也不会害人啊,我是你的朋友啊。」残菊看著碎竹。
朋友;;对,我有朋友,不会伤害我、我也不会去伤害他们的朋友;;
在残菊的鼓励下,碎竹鼓起勇气直视著傲梅,
「对不起,我忘记很多事情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
一头白发的傲梅脸上挂著和煦的微笑,
「其实我和你也不算是深交的友人,不过你还记得艳兰吗?」
艳兰?碎竹默念著这个陌生的名词,在空盪盪的脑中搜寻了许久,最後只能摇头,
「我不记得了;;」
碎竹看到傲梅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看到他这样,碎竹的心里有一点点的替他难过,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他对你是很重要的人吗?」
「不用道歉。」傲梅看著碎竹担心的表情後只是笑笑,现在的碎竹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大孩子,
「他不只是我很重要的人,也是很多人很重要的人。」
碎竹了解的点点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啊?荻也是我很重要的人,如果荻不见了,我也会很伤心、很伤心;;
「我;;我如果想起艳兰是谁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碎竹看著傲梅很认真的回答。
傲梅笑了一下,
「我先谢谢你了;;对了,我这里有艳兰的图像,你要不要看一下?」虽然傲梅的话像是在徵求碎竹的意见,可不等

碎竹回答,他便在碎竹的面前打开了卷轴;;
「啊;;」碎竹看著图像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师父;;」已经好久没看见师父了,不知道师父现在过得怎麽样?可是他们为什麽会叫师父为艳兰?
「师父?」傲梅愣了一下,随即兴奋的开口,
「对,你有跟李俐学过舞,他算是你的师父没有错;;碎竹,你想起来了吗?」
「李俐?学舞?不是;;我的师父是阴丽;;」碎竹诚实的回答。
傲梅脸上的失望怎麽也遮不住了,他叹了口气收起了卷轴,不再多说一句话。
「我;;我说了什麽不对的话吗?」看见傲梅脸上的表情,碎竹有些不安的开口。
「没有,你没有不对,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不该还抱著希望的。」傲梅低著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呃;;对不起,我会努力想起来的,请你不要失望好吗?」
傲梅抬起头来看著碎竹,看著他一脸的认真,最後忍不住笑了来,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你没有错,真的没有错;;你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碎竹的眼睛突然变得闪亮亮,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好人的意思吗?」
「是啊,你是一个好人啊。」虽然不知道碎竹怎麽会突然变得这麽兴奋,不过傲梅还是顺著他的意点头。
看见碎竹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露出仿如孩子般的开心微笑,傲梅不解的看著残菊。
「也许他是害怕自己所遗忘的过去曾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吧;;」残菊如此回答傲梅。
碎竹也听到残菊的回答,所以他也转头冲著残菊直笑。
其实你们真的都不懂;;我的过去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傲梅与碎竹谈话的时间并没有很久,碎竹就看到一群穿著军服的人出现在门外,然後是另外一个看起来官阶比较大

的人走到门口。
「属下请国师大人返回仰天居。」侍卫长低著头说著。
国师?碎竹有些惊讶的扬起头,谁是国师?残菊还是傲梅?自己怎麽会有这麽有厉害的朋友?
「我与故人交谈甚欢,时间到了,自然会回去。」看著门口的人,傲梅突然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开心的说著。
原来傲梅是国师啊?难怪他笑起来的样子这麽温柔;;那他一定很有学问喔!
「大人,陛下已在仰天居等候国师多时。」侍卫长继续劝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可是碎竹还是发现傲梅好像突然有一点点的生气。
「仰天居是牢笼吗?还是所谓的国师就是囚犯?我连出来见见老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
「请国师恕罪;;」即使明显的感受傲梅的怒气,侍卫长还是不怕死的继续开口,
「但陛下下旨,若我们请不回国师就准备与国师大人一起登上祭天台。」
傲梅的脸色真的变得很难看,他用力的握紧拳头,像是下一刻自己就会忍不住拍桌走人,
「现在到底是怎样?我连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大人,陛下也是担心大人身体微恙;;」
侍卫长这一句话让傲梅脸上瞬时失去所有的血色,而残菊脸上的表情像是明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傲梅;;」碎竹有些担心的开口。
「没事;;我忘了我是真的病了;;」
「傲梅,这段日子,你好好休息吧;;别怪皇上,他也是为你好;;」残菊忍不住劝说。
「我知道;;」傲梅转头看著碎竹,并将手上的卷轴交给他,
「这是我所画的,如果你愿意就留著做个纪念吧,说不定对你恢复记意有所帮助。」
「谢谢。」碎竹开心的接下卷轴,这是自己第一次拿到除了赤荻之外其他人所送的礼物。
「不用谢,今天可以再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傲梅对著碎竹笑了一下,接著站了起来走到了门边,
「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碎竹开心的点头,接著看著傲梅和他後头的那一群人越走越远。
「残菊,为什麽我会认识像你们这麽了不起的人?你的身边有王爷,傲梅还是国师;;你说的春风阁到底是什麽地方

?」
原本在喝茶的残菊因为碎竹的一句话而被呛个正著,
「咳;;咳;;」
「对不起,我又说错什麽话了吗?」碎竹赶紧拍著残菊的背。
「没事;;我咳一下就好;;」残菊静了一下,接著有些严肃的看著碎竹,
「碎竹,你知道什麽是小倌吗?」
碎竹点头,以前村子里头就有一个漂亮的哥哥专门在做这种事,自己就曾在晚上见过有大叔进入哥哥的屋子,然後

屋子里头就传来哥哥带著哭泣的呻吟声,接著偷听的自己就被娘拎著耳朵回家吃了一顿竹笋炒肉丝,从那一天起就

懂得了什麽就做小倌。
「如果;;如果我说你和我;;包括傲梅、艳兰都是春风阁的小倌,你会怎麽想?」
听到这样的答案,碎竹有些讶异,可没多久自己就适怀了;自己都可以变成大坏人了,怎麽就不可以变成小倌?还

有那个长得跟师父一模一样的艳兰,说不定他真的就是师父,是师父带他一起去当小倌的;;自己的那个怪怪师父是

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来的。
「残菊,你会瞧不起自己吗?」碎竹看著残菊。
残菊愣了一下,彷佛不懂碎竹怎麽会问这样的问题,
「现在不会了。」
「那我不在乎自己曾是个小倌,因为我知道我的朋友不会瞧不起我。」碎竹朝著他笑笑,只是他真的不解,自己怎

麽可能会和其他人发生关系?自己不是答应过荻不会与其他人双修的吗?
残菊有些感动的握著他的手,没再多说什麽。
「残菊;;」
「怎麽了?」
「春风阁还有我的朋友吗?」
「应该有吧;;怎麽了?想去看看吗?」残菊看著碎竹点头,
「好,改日我跟醇佑说一声,让他陪我们去。」
「不能现在自己去吗?」碎竹看起来有些失望。
「你知道你的荻有多关心你吗?不管你去哪里他都要有人保护你呢!」残菊看著碎竹,
「碎竹,你也是遇到了一个对你好的人;;」
想到了荻,碎竹了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对啊;;我和你一样幸福呢。」
现今的春风阁白日比夜晚还要更佳的热闹,诺大的前厅里聚集著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而众人所望著正是最前方半卧

在椅上的白侍凤。
「事情都办得怎麽样了?」半卧著的白侍凤有些慵懒的开口。
所有的人冷眼望著前方的人,脸上的表情有著明显的不以为然。
「怎麽了?」等不到应有的回答,白侍凤的脸上出现冷笑,
「想反我了吗?」
「老子本来就没把你这个婊子当王,哪来的反你?」站在最前方的人不屑的啐了一口。
白侍凤用力的握著拳头,他不想跟这种人生气,可他说的每句话又不断的次进自己的心里;;
白侍凤用力的吸气好压下自己的怒气,
「我从来也没说我是王;;你;;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的家族同是侍奉前朝君主的将军後代,自家祖训别说你不记

得;;」
「记得!老子从小就被逼得被那些食古不化的垃圾,老子怎麽可能不记得?可所谓的前朝就是人都早已死光了,凭

什麽要老子为了死人拼死拼活?我呸!」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麽还来我这里?还是你看上了前朝帝王留给後代的宝藏?」白侍凤讽刺的冷笑一声,
「可你别忘了,除非江山再度还回秋家的手上,那所谓的宝藏都只是白撘。」
「说了这麽多,你现在也提不出秋家後代的消息,所以这证明你只是在耍著老子们玩而已!」
「我从没说过我找到了秋家後代。」白侍凤冷笑的看著正准备破口大骂的男人,话锋突然一转,
「江湖上传闻风月门主及副门主青春永驻,几十年来相貌不变;;诸位可曾听闻此传言?」
「说话就说话别乱七八糟的拐弯抹角!」
「若我说风月门的副门主便是秋家的真主,诸位是否肯与白侍凤赌这一回?」白侍凤满意的看著自己的画在众人之

间炸了锅般引起骚动。
众人在一阵骚动之後慢慢的回稳,最後还是由那与白侍凤对话的男人继续开口,
「就算你说的风月门副门主真有长生不老的能力,而他也真是我们的真主,可我们还是不了解,既然那所谓的秋家

已是百年之前的历史了,你又为何如此执著?难不成你还真的记得祖训中的话,复国之後,男为将相、女为后妃?

你这婊子还想出将入相?」
白侍凤冷眼看著眼前的人发出大笑,完全的沉默直到他眼前的人发现不对而主动闭上嘴。
「笑够了吗?」白侍凤面无表情的望著那人,
「将来若因为我的关系,推翻凌云、凌霄二国得以恢复秋家的江山,我很想知道你是否还笑得出来?」
白侍凤眼前的人被噎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静了一会儿,角落一群一直插不上话的人走上前来,
「我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群人和你们的真主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在乎你们是否会不会复国或是想要叛变

;;是你说你会将我们共同的仇人交给我们才来的;所以;;碎竹人呢?」
「我会给你们的!只要我们能够迎回我们的真主,碎竹那多馀的家伙要杀要剐随你们,只是第一刀可以让我下吗?


白侍凤与这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之後,在同时的一个微笑之後那群人先行离开。
「白侍凤,我还有疑问!」聚在一起讨论的族人们又发出问题,
「你怎麽知道风月门的副门主便是我们命中注定跟随的真主?不是早有传闻,真主早在凌云建国之时死於刺客手下

。」
「传闻只是传闻,而我只相信我眼睛所见的;;」白侍凤的眼睛望向远方,彷佛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
「我只相信我所见的,真主身上所特有的七彩凤凰纹身,我便在那人的身上见到;;白侍凤只真心服侍我所认定的真

正凤凰,那个纹身证明了他真正的身分;;」
─────
清风庄,赤荻站在镜前理著身上的衣物,微开的衣襟露出的不是原本的小麦肤色,赤荻皱著双眉扯开前襟看著浮在

胸前的七彩凤凰纹身。
「七彩凤凰;;」赤荻冷笑了一声,
「我不需要的东西!」
伸出双手抚过凤凰纹身,慢慢的纹身在他的身上消失,麦色的皮肤彷佛不曾有过其他的符号驻足。
赤荻轻轻的贴著右颊上的红色伤疤,
「我身上的记号只要有这个就够了;;哥,你才离开没多久,怎麽我又开始想你了?」
抚著脸上的伤疤,镜中的赤荻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微笑;;
残菊坐在厅上支著头看著正与祥儿玩得开心的碎竹,他在怎麽看,碎竹还是那个他从小看习惯的样子,除了他的外

表自从十五岁後就几乎没有变过之外,残菊实在看不出来碎竹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可醇佑为什麽一直要我好好注意碎竹呢?
残菊真的想不明白。
「残菊!」
突然的叫声把残菊从例行性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他看著眼前笑得开心的碎竹和祥儿,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残菊,祥儿说的没错,你真的经常恍神欸,非要这麽大声才能把你拉回来。」碎竹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拍著手。
残菊尴尬的笑笑,
「我改不掉这毛病;;你突然叫我是怎麽了吗?」
「残菊,我来这好几天了,可我只是一直在你们家里骑马、喂牛、看花,还没有出去外头过;;你说要待我出来走走

看看老朋友的,可到现在我只见过傲梅,而且他上次来的时候跟在他旁边的人好凶喔;;我不喜欢;;」
「祥儿也不喜欢皇上大叔。」听见碎竹这麽说一旁的祥儿也急忙接口,其实他所谓的不喜欢也只是跟不喜欢王爷大

叔一样的不喜欢。
听到这一大一小的话,残菊也只能乾笑两声,不喜欢皇上这句话当作没听见;;没听见;;
「所以皇上也只来过一次啊。」
「对啊,後来连傲梅也都不来了;;」碎竹马上回答。
「对啊,皇上大叔都不让梅叔叔来看祥儿。」祥儿跟著开口。
「所以你们打算怎麽办呢?」如果告诉残菊这两个人只是抱怨没有下文的话,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所以残菊带我们出去逛逛吧!」碎竹笑著看著残菊。
「所以菊叔叔带我们出去走走吧!」祥儿的脸上也带著笑。
残菊苦著脸看著两张堆满笑的脸,不是他不愿意带碎竹出门,只是自己的情人曾经嘱咐自己不能让他离开屋子,只

因为据他说外头多的是想对碎竹不利的人。
「残菊,我这几天待的好闷喔,带我出去走走吧。」碎竹拉著残菊的手。
「菊叔叔,祥儿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祥儿想吃糖葫芦、想吃面人;;菊叔叔带祥儿去外头逛逛吧。」祥儿拉著残菊

的另外一只手。
残菊被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拉著,他心底一边想带碎竹他们出门,可另外一方面又想起凌醇佑所对他说的

话,他只能左右为难的看著两个人。
「你们两个在干什麽!」总是把情人锁在身边不让其他人多接触自己情人一步的大醋桶突然出现在门边,看到自己

的情人被人一左一右的拉著,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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