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迪?…既然不想,那就别分开啊…」子逸越听他的话就越感疑惑。
麦迪把脸颊窝进他颈窝,轻轻的磨蹭,细细的感受他那嫩滑的触感,深深地呼吸他那叫人迷醉的芳香……心脏,一下一下的重跳,心头,一下一下的抽搐:「可你需要的人不是我,根本不是我……」他如泣如鸣地说。
「麦迪,是你自己说过愿意给我机会的,而我也承诺过会努力把他忘记,只要给我时间…」
「…我是多么的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真是好想…」他们根本就是在各说各话:「…我也一直深信我对你是最好的,全世界只有我最懂得珍惜你…」
麦轻把彼此的距离拉开一点,望进子逸一双迷糊的眼眸,嘴角忍不住勾起,伸手轻揉他的脸庞,母指来回划过他泽润丰软的下唇,情不自禁,他再一次低下了头。
「……嗯…」完全搞不懂眼前人意向的子逸没有作出任何抗拒,甚至乖巧地配合著他的角度,直致他主动终止了这个缠绵又沉长的吻。
「直至他来找我,不,是找你才对…」细心地替他抹过嘴角的湿意後,麦迪说。
「找我?……你是说……」
「嗯…就在半个月前,他来过我们的家找你…」想起那时自己的不堪一击,对方的自信和嚣张,只让麦迪更感无力。
「那………」为什么不早说?昱来找我到底是为了甚么事?
子逸好想马上追问,但他及时制止了自己,他要等麦迪自己把话说出,因为他能想像得到,那种时候无论是对昱或是麦迪,都会是个刺激,难过,甚至难堪的经历。
「他来向我要回你。」麦迪边说,边不舍地扫弄他一头发丝。
「ㄟ? 怎么会?…他明明已经有……」
「当然,如果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我也不会去理会…」假装没看到他一脸的乍惊还喜,也尽量不去注意他眼角闪出的一阵兴奋,麦迪继续说:「可是当我看到你对他的…」说到此,再也说不下去了。
看到麦迪痛苦的神情,子逸也好不难受:「对不…」
「子逸,你是爱我的,是吗?」麦迪强迫自己不去理会他一脸的歉疚与委屈,再度问这老掉牙的问题。
「如果你不相信我,又何必一问再问?」要爱我,要又怀疑我,何苦?
「爱吗?你爱我吗?」得不到答案誓不休的他,继续追问。
「哎……爱啦!」子逸开始为他这种反反覆覆的态度和话题感到烦燥。
「那施陶昱呢?」
「…………」问题又回到原点去了,子逸不耐烦地吐了口气,为他的不爽快而气结,决定以沉默以示不满。
「你对他的,不只是爱吧?!」麦迪又苦笑了一下:「你对他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爱……甚至说,他能胜过你的所有,对吧?」
「…哎………」又扯到那里去了?子逸索性别开脸。
「就如你对我来说,你也是我的一切呀…所以…所以你能为他做到的,难道我就不能吗?」麦迪咬著唇,微仰著脸,不让满益於眼眶里的泪水滴下。
「麦迪,我……」我只想大家都快乐,只想大家都幸福,我,我只是想……
「我知道你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不管要花一年也好,十年也好,甚至更长,你都会遵守自己的承诺,努力去把他忘记,努力去爱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泪水最终还是挡不住,珠珠落下。
「麦迪……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难道我努力去做每一件事也是错吗?
「我…我不会陪你勉强下去…」用理智去谈的恋情,这样的你,只有让我更觉痛苦。
「结论是,你再接受不了我…」就算我再努力…
「我要让你得到真正的快乐…」麦迪再次把他抱入怀:「他…他会让你得到真正……」
「哎!好吧,要说就说过明白…」子逸泄气的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就算你把我推给他,他也不会收,明白吗?!」
「你就是因为他有了未婚妻,所以才决定留在我身边吗?…哼…我爱的子逸,为什么你对我的爱总是可以来得那么残忍?每一次都能彻底的伤透我?…哼…或许在昨晚,在你仍专注於我一个人时,就该让我死去~」麦迪无耐地笑笑,让仍挂著泪痕的脸孔显得分外凄凉。
「不…麦迪~ 我……」我怎会这样说的?…该死的是我,为什么我会是个这样的人?…该死的应该是我!
「我输了……我认了…」方才泻过的水气又再重新绩满他眼眶。
「麦迪,别…别…我…」别哭,是我不好,别哭了…子逸举起颤抖的手,为他抹去泪水。
「嘘~ 你别说了,别再说了,再说的话,我会後悔的,我会舍不得的……」麦迪把他的手握下,强装轻松地说。
「对不起……对不…」没预告下,子逸的泪珠亦悄悄滑下。
「…嘘…不用说…已经够了,我知道你这次的泪水是真真正正为我流的,已经够了…」抬起他的下巴,麦迪心疼地为他吻掉泪珠。
一珠一泪也叫麦迪心疼难舍,离别的哀愁更是如烈火猛兽,快要把他整个人撕得碎裂了。
「够了!!!」又是他,就是隔著玻璃,他的声音还是响亮非常地传入车厢。
「请你有点礼貌好吗!?」按下玻璃窗,麦迪烦嫌地瞪著他说。
「讲礼貌也有个限度吧?!再给你这样吻下去,我怕你会失控哩!」要走就走,还非得上演一场缠绵戏给我看不可,大庭广众耶,分明就是要看我发火!
「哼~ 生气了吗? 就算我现在要反悔又如何?」 麦迪边用手温柔地擦去子逸脸上残余的泪珠,边不带笑容地警告。
「你────」昱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再随便动气。
「麦迪……」子逸摇头示意他们别再斗嘴。
「子逸,如果我现在说,我还是不舍得你,还是希望能和你共渡一生,你会留在我身边的,是吗?」麦迪定眼看著他问。
「我……嗯……这是我承诺过的……」子逸垂下眼廉,轻点头。
「子逸呀───」听到子逸的答覆,昱简直是呼天哀叫。
「唉…」看著这两个人,麦迪亦不禁一再苦笑:「这个老顽固以後就拜托你了,不要欺负他啊~」麦迪对仍在惊惶未定中的他说。
「ㄟ…?……嗯!嗯!…」不再多说,昱匆匆绕到子逸身旁,打开车门,一手把他拉出,深怕再慢个半步,不知可会再有甚么事情发生了。
「等等……麦……」被拖著走的他还是觉得事情不妥。
「不用再叫啦,是他自愿退出的,没有人迫他,你也别再执拗,跟我走吧!」这个子逸真是快要把他气死了,不论内外自己绝对都要比那个中看不中用的人好嘛,但偏偏子逸就硬是要抱著那人的腿不放。
「子逸……」看到子逸就这样的被越拉越远,麦迪忍不住把身子趴出窗叫唤。
「等等……麦迪…」听到他的轻唤,子逸马上甩开昱的手,冲回他根前,抵下头,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并努力勾起嘴角对他甜甜一笑:「我爱你,是真的,就算你最终的选择是抛弃我,我还是必须对你说,你是我遇过最好的情人,我很感激你爱过我…」
「我也是……」麦迪闭起双眼,深深地吸一口气,再慢慢张开眼睛,再一次展出自己那招牌式的滑稽笑容,他要自己给子逸留下的,全是最美好的回忆。
交换了一下眼神,麦迪慢慢把车驶离,离开他最不舍的人儿,离开他最美丽的初恋。
「麦迪………」 你走了…就这样走了~ 子逸望著逐渐远去的车影低叹。
「子逸……我在这里丫…」昱从背後抱著他:「人家真的要生气罗…」
「昱……」转过身,子逸紧紧回抱著他:「昱……」
「嘻~ 你哦……说转就转的,花心鬼!」昱笑著把臂弯收紧。
「我…我…」怎样才可把心中的愧意舒发?怎样才可把情义的矛盾解开?子逸难过的想,方才已停的泪水又再度涌现,丝丝线线,滑落双颊。
「子逸…别哭了…现在我俩终於可在一起了,应该高兴才对~」话是这么说,但他边为子逸抹泪水的同时,自己也红了眼眶,是欢喜的泪水在凝聚吧?!
「昱……我伤害了麦迪,又伤了你的未婚妻…我始终都……」子逸把全身的重量倚向他。
「子逸,你听清楚,我爱你…永远永远只爱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你的脑袋果然是......我想还是先只说些你会听得懂的话好了,其他的事,待回到家再慢慢解释吧。
「昱,我是否………」转变得太快了,也脱离了他的计算范围。
「没有是否!你听好,除了爱我,你现在甚么也别去想。」真是难为了你,这么复杂的感情问题,我早该料到你根本无法理解。
「甚么也不想?…可是…你连我的解释也不要听吗?」难道我给麦迪甩了你也不觉奇怪吗?
「你要解释吗?」昱似笑非笑地看他。
「…嗯…因为…因为…我~我是一个非常自私又残忍……」我好自私,我伤害了身边所有爱我的人。
「唉────」昱忍不住长叹一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也认同吧……子逸张开了口想说甚么,却又发不出半个音,冰冷的空气承机窜进他口里,让他打了个寒颤,泪珠再度无声无色地串串落下。
「唉……不要解释,不要解释了~」看到他这副模样,谁还想听解释?急急为他抹去泪珠之余,再送上深情一吻。
「哈啾~ 」就在昱的脸贴至最近时,子逸不偏不倚地,抢先送给他一脸微温的潮湿。
「唉……」 又是一个长叹。
「哈啾~ 」 不行了,要感冒了。
「小心!」昱把因打喷嚏而差点滑倒的他抱紧:「不说了,甚么也不说了,待回到家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了解。」
「回…哈啾~…回家?…可是你家里有…有…」我才不要去跟你的未婚妻争,丢脸死了…
「家里有甚么?…唉…」要是回去给雅梨知道,我施陶昱喜欢的人原来就是个如此……唉……想到子逸居然怀疑自己与雅梨……昱只感无奈,再度长叹。
「哈啾…问题根本没解决,我…我…她会很难过的…啾…当初虽然是我叫你去喜欢她,可是,可是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子逸揉著鼻子,嘴巴高高的嘟起说。
「唉───拜托啦,家里没有女人,更加没有甚么未婚妻,你怎么可以把我想像成花花公子般?真是气死人了,这大半年来我不只没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就连嘴巴都没给别人碰过半点,那像你,跟那个麦迪……哎!真是的,我都还未吃醋你倒先反过来告状我?」本想回到家再慢慢解释的,但这个子逸偏偏该想的不去想,不该想的却认定成真理,真把他气坏,忍不住就哗啦哗啦的把所有说出来算了。
「…嗯……对不起…」好长的一段话,子逸未能全部消化,就只有那一句『你跟那个麦迪…』他能清清楚楚的听明白。
「不是…唉…我不是怪你啦……我…」 “噢~ 我只不过是稍稍发泄了一下罢了…怎么又弄成这样呢?” 昱直觉自己快要被他内疚又委屈的泪光淹死了。
「…哈啾……」 好不强劲的一个喷嚏,子逸整个身子又大大的抖了一下。
「子逸丫,跟我回家再说好吗?我不想我们两个一个冷死,一个心疼死丫…」又要为他抹眼泪,又要帮你抹鼻涕,唉─────
决定了!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他一手握紧子逸,一手提起地上的旅行袋,大步往前走。
「昱?…哈啾…要…要去?…啾……」地面又湿又滑,子逸就如被他拖著滑行般跟在後。
「子逸,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头不回一下,昱继续拖著他大步往前走。
「可是………」
「我爱你!」没停步,大声的向著前方说。
「不是丫~ 我想说…」
「我爱你!!」昱决意在回到家之前就只跟他说这句话好了,这句定不会给误解的话。
「昱,我……」
「我爱你───」昱喊得一句比一句大声。
「你…呀───」
「子逸!」子逸的手忽然从他手中猛力抽离,昱虽已马上转身想捉回他,却还是来不及。
啪喇─────
子逸整个人趴陷在雪地上,厚厚的绩雪差点把他半个身都埋住了。
「没事吧?…给我看看…」昱把他从雪堆中拉起,忙碌地为他拍掉身上的雪霜。
「…………」子逸没说一句话,直直的站著让他忙碌。
「怎么了?」摔了一跤怎么反而不哼一声呢?昱奇怪地抬头一看,满脸是雪水的他,鼻尖红红的,两颊红红的,眼珠儿也…
「我只是想叫你走慢点,你就是不听……哈啾…」看他满脸湿淋淋的,还不停打著喷嚏,真是怪可怜的。
「…嗯……唔…」本想道歉,但当看到这样的子逸时,直让他想大笑。
「施陶昱!…哈啾…」冷死了,他全身都冷得颤抖起来。
「子逸……我想,我们还是先别赶回家好了,先找家旅馆让我好好帮你取暖吧…」
「我才不……哈啾…」又滑了一跤,整个身体不由得趴倒进昱怀里。
「好啦,好啦,保证很快就不冷啦~ 我可怜的果冻…」昱笑著为他抹去脸上的雪水。
「…哈啾………」
温暖的阳光照得一地的白雪闪闪发亮,闪闪发亮的银光照得两个相视的人儿眯起眼睛,眯起眼睛的人儿让甜蜜的爱意浓浓盈满四周。
银银的白雪,甜蜜的笑容,真爱的果实,愿你珍爱到永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