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皇帝————梨花烟雨
梨花烟雨  发于:2010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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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下榻的轩辕王府内,此时灯火通明,睿王和轩辕老王爷,兄弟两个一别就是十余年,彼此间自然有许多话说,轩辕持却有些心不在焉,不住的向府门口张望,忽见自己爱妻的熟悉身影,立刻喜笑颜开,急急接了出去,先为素寒烟披上一件披风,搂著走进来,这才问道:“怎麽样,你们皇帝有没有说服皇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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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寒烟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道:“哪有那麽容易的,皇上一气之下说要回山月,结果被轩辕皇帝给软禁起来了,轩辕,我们现在该怎麽办?”
“什麽?软禁?”轩辕持惊叫出声,立刻引来了两位王爷的目光。他转向轩辕敬,一脸惊讶的道:“爹,皇兄把华洛给软禁起来了。好奇怪,这怎麽会是皇兄做出的事情呢?”
轩辕敬也是大吃一惊,忙问端的,轩辕持看了睿王爷一眼,期期艾艾的道:“那个……就是山月皇帝听说了王叔和太後的事,非常的为他们打抱不平,立志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仗著皇兄对他的宠爱,他就把要求提出来了,你们也知道,皇兄自然不会答应了,於是他就软硬兼施,最後说如果皇兄不答应的话,他就要回山月。谁知道竟然被皇兄给软禁起来了。”
轩辕敬与睿王对望一眼,都惊诧万分,睿王叹道:“虽说是一片好意,本王感激万分,但也太胡闹了,皇上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道,这若让山月皇帝因为我和如玉的事有个三长两短,我心里都十分过意不去,何况如玉。当年被这事牵累的吴大人,只因替我写了那一纸婚书,就险些被皇上凌迟处死,幸得我和如玉想尽了办法,方替他保住了一条性命,如今还在巴蜀那凄凉之地,十余年不得回乡,连祭祖扫墓都不能,每每想起,我总是万分不安。唉,这麽多年了,我和如玉早已心死,俗话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完转向素寒烟道:“请王妃代我转告贵国皇帝,他的好意,轩辕令不胜感激,只是万万不可再提起此事,真惹恼了皇上,後果不堪设想。”
轩辕持神色一黯,凄然道:“不是我说皇兄的不是,他英明睿智,确是世间少有,只是这件事做的也太绝情了。想当初王叔你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如今却变得……变得这样……”胆小怕事四字终究不忍出口。却见睿王苦笑一下道:“傻孩子,岁月催人老,王叔在岭南一呆就是十余年,什麽英雄气概也都磨没了。”
素寒烟道:“只怕未必是岁月磨的,殊不闻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睿王爷对太後的感情,我亦是十分佩服的。否则我能不知这其中的厉害,还怂恿著我们皇上去戳老虎的鼻子眼儿吗?”
轩辕敬一直未发一语,此时却忽然道:“不必担心,我管保华公子无事就是。皇上向来心硬如铁,我寻思这件事,华公子竟然那样直接的向他要求还没被抓被杀,已是非常之人了。更又提出要回山月,皇上对他的感情哪怕差了一点儿,只怕也早遣回去了,偏偏又软禁起来,可见皇上对他实在是已经爱到了心坎儿里。我自认是了解皇上的,我们且不要担心。”他话音刚落,便见轩辕持笑著道:“我也是这麽说。”
素寒烟却摇头道:“我们皇上的脾气,我也略知一二,这事必不肯善罢甘休,才我从风雅楼出来,他让我八百里加急去信给二殿下,让把他那只大雕给送来,我倒有些儿猜出他的意思,只是现在不好说。”说完望向睿王爷笑道:“王爷也不必过於伤感了,人说善有善报,你和太後多情至此,老天爷考验这麽久,也该成全。听说王爷明日受封後便要回去是吗?”见睿王点了点头,他又笑道:“那回去後不妨好好收拾收拾,我有预感,不出一年,王爷或许便能奉诏回京长住了呢。”
睿王何等聪明,一听他这话,便知话内有因,何况刚才说的大雕,他大概也能猜出来用途,刚要再劝,却听素寒烟道:“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王爷且安下心来,由著我们皇上施为吧。将来日久,你或许便会发觉,他并不像你想象中那麽愚笨呢。时候也不早了,爹和王爷也该休息。我和持儿就告退了。”说完与轩辕持相携离去。这里睿王深以为异,待轩辕敬将两人的故事说了一遍,又啧啧称奇不已。不觉天已四更,方胡乱睡下了。
至第二天,早朝封赏之後,睿王知道轩辕桓便要遣自己回岭南,倒不如主动提出来,还能留些气节颜面。他这麽说,轩辕桓自然高兴,假惺惺的说了一番抚慰之言,只命轩辕持送睿王出城。他这里便赶著往风雅楼而来。
华洛知道睿王终究被轩辕桓逼走了,不由得放声大哭一通,哪里肯原谅这个混蛋皇帝。轩辕桓软语相求,倒被他狠狠咬了几口,他虽武功高强,奈何华洛身体嬴弱,根本禁不得自己动手,哪里舍得碰他一点儿,如此一来,尽处於挨打地位,不到半天,便被华洛手脚牙齿并用的轰了出来,其狼狈之态无法用言语形容,登时成为宫中的笑柄,只是众人慑於他的冷酷威严,没人敢在他面前取笑罢了。
轩辕桓虽受了气,却也不著急,心想时间有的是,只要这事儿淡了,自己下功夫好好的哄哄洛洛,还怕他不回心转意麽,何况他也说了,喜欢自己也喜欢到想做皇後的地步。每每思及此处,都得意非凡,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因为对太後睿王的绝情,让华洛下定决心,一场分离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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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睿王离京已两月有余,华洛在轩辕桓的温柔体贴之下也渐渐的“回心转意”,两人“和好如初”。轩辕桓大喜之下,对华洛的看守也就松了,并开始著手准备起与华洛的婚典,此时的他正所谓心愿得遂,春风得意之际,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一想起就要与华洛共结连理,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觉老天爷对自己实在是不薄,却不知就在此时,在风雅楼里,素寒烟带去了一名不速之客。
“这……这是什麽?”斐雨绕著那大雕足足转了六圈,赞叹不已,只见那雕高约及斐雨的腰畔,一身羽毛油光水滑,显是主人保养的极好,两只雕眼精光闪烁,锋利的喙及爪子,一看便知生性凶猛。
素寒烟笑道:“这是产自我们山月极北的一种鸟类,名为雕,十分凶猛,也难於饲养,一旦驯服,比猎鹰还要得力。这只雕就是皇上饲养的,你别看皇上和它亲热,你去摸一下试试,保管你胳膊上就得被撕下一块肉来。
斐雨吓得连忙退了几步,看向素寒烟笑道:“果真是好东西,只怕皇上也会喜欢,他自己就有十几只猎鹰呢,只是和这雕一比,就好比麻雀一般了。”说完看向素寒烟,奇道:“不过公子从那麽远的地方把这雕弄来干什麽?”
素寒烟道:“皇上说,他已经决定做大风的皇後了,山月交给二殿下治理。只是唯有这雕他养了八年,无论如何不能相舍,因此送信给二殿下,让他将这雕送来,他要在这里继续养著。”说完看了看前面,笑道:“轩辕皇帝今天怎麽还没过来,上次他让我拟一张聘礼单子,我已经拟好了,他不是急著用吗?不如我送给他好了。”说完假意向前走了几步,忽见华洛走出来道:“寒烟,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那张礼单让斐雨送去好了。”
斐雨答应一声,领命而去,这里华洛和素寒烟来到屋里,素寒烟就问:“皇上,都准备妥了吗?”
华洛依依不舍的点点头,忽然又拉住素寒烟的手,犹豫著开口:“寒烟,这回轩辕桓一定会气疯的,他……他会不会由爱生恨,攻打我们山月啊?”
素寒烟摇头道:“放心,他已在神前发过誓,有生之年,绝不攻打侵略别国。”
华洛低下头,过了半晌又问:“那……那他会不会生我的气,不去接我回来了?”
素寒烟沈吟著点头:“恩,这倒是十分有可能的。”话音刚落,就听华洛急道:“那……那怎麽办?我虽然想帮助太後姐姐,可……可不想赔上自己的爱情啊。”
素寒烟忙笑著安慰他道:“皇上放心吧,轩辕皇帝爱你至深,不会不去接你的,我刚才是吓唬你呢。时间不多,待斐雨回来,你未必走得了,这种时候不容磨蹭,您还是赶紧上路吧。”说完拽著他手走出屋子,来到那大雕面前。忽觉双手一紧,原来已被华洛握住,只见他一脸的严肃表情,郑重道:“寒烟,这里就托付给你了,你自己要小心,千万别被连累进去,还有,一定要让轩辕持经常在轩辕桓面前时时提起我,别让他忘记。还有,千万让太後姐姐看著,别让宫里进来什麽天香国色叫轩辕桓移情别恋,一定要记得啊。”
素寒烟直点头:“放心吧皇上,都包在我身上。”华洛这才松开手。
再说斐雨,拿著礼单送给了轩辕桓,不免便告诉他华洛有一只爱雕,他特意从山月要了来,要在宫里饲养的事。又说这雕如何大,如何精神,如何凶猛。轩辕桓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渐渐的面色就凝重起来,斐雨还没察觉,仍滔滔不绝的说著,忽然听轩辕桓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声:“糟了。”说完也不及喊人,竟提身纵气,用轻功奔出大门,剩下斐雨莫名其妙,不得已也忙和刘言跟了过去。
眼看离风雅楼还有几丈远,就听得一声高亢的雕鸣,接著一个巨大的身形冲天而起,轩辕桓大吼一声,直扑过去,却哪里够得到,眼看著那大雕直上云霄,转眼间就成了一个黑点,他只觉心中痛极,身形晃了几晃,忙扶住旁边的一棵大树,方不至摔倒,这里斐雨和刘言赶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只见轩辕桓握著胸口,呆呆的望著天上,喃喃自语道:“洛洛……你……你怎能说走就走,浑不念素日之情,你……你好狠的心啊。”话音未落,一滴泪已先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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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你原本不是说要登基吗?怎麽忽然间就改了主意呢?”山月的皇宫里,华越的心腹爱婢小桥一边忙著安排人去收拾华洛的寝宫,一边把心中的疑问向她主子道出来。
华越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无奈道:“有什麽办法,寒烟来信告诉我说,那个笨皇兄刚刚经历了一场宛如失恋般的打击,我总不能让他回来山月後,又发现自己的皇位也失去了吧,万一他想不开怎麽办?恩,虽然看他平时挺乐观的。但谁也不敢保证人在极度伤心下能做出什麽举动来不是,我是想篡位,但我不想弑君啊,何况那还是我的亲哥哥呢。登基的事,且等缓一缓儿再说吧。”
小桥点了点头,叹息道:“殿下说的对,不过皇上竟能和大风的皇帝有过一段美好恋情,真让奴婢意外呢,听说那大风皇帝又精明又冷酷,真这样的话,怎麽就能看上咱们皇上呢,呵呵,可见人言不可尽信……”还没等说完,就看见主子吃人般的目光:“你的意思是说,只有笨蛋才会看上皇兄是吗?”
小桥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失言了……”话音未落,华越已挥了挥手道:“算了,起来吧,我也知道你说的对,只不过这种事放在心里想就行了,不该说出来。”
小桥松了一口气,诺诺答应,二殿下可不像皇上那般一点威严都没有,他平时笑嘻嘻的,可一到关键时候,自有君临天下,顾盼生威的气度。又听华越嘱咐道:“皇兄这回回来定是伤心欲绝,你让人千万注意,不要在他面前提及大风和轩辕桓知道吗?”她也连忙记下。就听殿外一声鸟鸣,华越立刻面露喜色,对小桥道:“皇兄回来了。”说完人已迎了出去。
只见庭院里果然飞下一只大雕,收了翅膀後稳稳的站在那里,再看死死攀住大雕脖子的华洛,整个人面色青白,嘴唇发紫,头发已经散了,身上厚厚的皮裘从脖子包到脚面,一丝缝隙都没有。看见了华越,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啊,越儿,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我……我以为等不到回来,就冻死在雕背上了。”这里有几个太监宫女忙把他扶了下来。
华越奇怪道:“怎麽了?这还没到冬天呢,雕儿飞的虽然高些,你也不至於冻成这样。”说归说,这边连忙遣人预备热水。
华洛直在热水里泡了两个时辰,这才恢复了一贯的神采,虽然疲倦,却掩不住内心的兴奋,拉著华越的手就打开了话匣子:“越儿啊,你不知道,以前我们骑雕儿的时候,不过是玩儿,几里路,所以它飞的低,这回大风距山月路途遥远,它可真是一飞冲天了,大风在我耳边呼呼的刮了两天两夜,呜呜呜,我都差点冻成一个冰人了。”
华越奇怪道:“皇兄,既如此,你为什麽不在到了山月国境的时候下来呢,骑马或者坐车坐船也都可以回来,不过时间能拖上几天而已,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华洛一愣,忽然捶胸顿足道:“对啊对啊,我怎麽就没想到这个呢,呜呜呜,白白挨了这麽长时间的冻。”就听“哗啦”一声,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华越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在了地上。
“越儿,你怎麽了?”华洛呆呆的问。看见弟弟爬起身,面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什麽,只是看皇兄你风采如昔,心中觉得欢喜而已。”老天爷啊,笨蛋就注定是笨蛋吗?我让他到大风,到轩辕桓身边呆了这麽长时间,他怎麽还是这样啊。华越欲哭无泪的想,看来这篡位之事是必须要实行了。想起小桥说的话,他不禁也怀疑起据说英明睿智的轩辕桓的眼光,更怀疑自己的皇兄是怎麽从他手中勒索出一千万两银子来的。
华洛回到故乡,说不出的高兴,拉著华越说了半夜的话,说的华越实在听不进去了,只得起身笑道:“皇兄啊,你一路辛苦,想必累了,早些休息吧。”却见华洛直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没累著,倒是雕儿累得不轻,记得让人多喂它点东西。越儿,我告诉你啊……”
“那……那你也冻著了吧?”华越无奈的搬出第二条理由,皇兄啊,你就没看出来其实是我累了,不想听吗?你,你怎麽还是这麽迟钝啊。
“没关系,我回来不是洗了热水澡了吗?越儿,我告诉你……”
华越只得无奈的坐下,直到四更才走了出来,小桥跟在他身後,也是呵欠连连,自言自语道:“这哪里像是失恋回来的人啊,我看明明是比谁都兴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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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洛只兴奋的在皇宫里呆了两天,就开始闷闷不乐了,早朝也都是让华越代上的。他自己则每天都要往城外驿馆跑两趟。华越奇怪,问他干什麽,他只是支支吾吾的说去散心,其实是去看轩辕桓派来接他的人有没有到。
不说他在这里望眼欲穿,再说轩辕桓,自那日他亲眼目睹华洛骑著大雕离他而去後,整个人就变了,华洛留给他的“不成全太後和睿王就永不相见”的字条被撕了个粉碎,他没有迁怒素寒烟,只是冷冷的告诉他从此後不许进宫。此後的日子里,他更不许斐雨和刘言在自己面前提起华洛的名字,素寒烟本以为可以一招奏效,谁想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轩辕桓,那麽的深爱著一个人,却能说放下就放下,其冷酷程度轩辕持拍马也追不上。
“寒烟,你不要再心存幻想了。”一下早朝,轩辕持便对焦急等他的爱妻道:“皇兄是彻底的对你们皇上恨上了,我今早刚提起山月两个字,还没等说华洛呢,皇兄就阴狠的说我如果再敢继续说下去,50军棍,如果以後还不长记性,一百军棍。我知道他的脾性,但凡这样说,那是一定打的,我可不敢说了,依我看,华洛这件事比王叔和太後的事更让他伤心愤恨,这不,今天早朝让户部尚书选送工匠去拆风雅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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