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皇帝————梨花烟雨
梨花烟雨  发于:2010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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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洛立刻高兴起来,大眼睛又四下转了一圈,最後落在轩辕桓面前的硕大鲍鱼身上,兴奋的叫道:“啊,好大的蚬子,我从来没见过,轩辕桓,弄一个给我尝尝。”
“咕咚”一声,轩辕桓无力的歪在了椅子上:“洛洛,那……那不是蚬子,是鲍鱼……也是八珍之一……”知道说了也是白说,难道他的洛洛天生就是吃馒头咸菜的命吗?
“鲍鱼?”华洛狐疑的看著盘子里明明和蚬子差不多的东西:“轩辕桓,你不是蒙我吧,这种东西怎麽会是鱼呢?它没有头没有鳞,也没有尾巴和鳍,它明明长的和蚬子一样嘛,不过是比普通蚬子大了一些而已。”
“洛洛,朕……没蒙你……它……真的是鲍鱼……”轩辕桓不厌其烦的重复著。即使华洛是他最心爱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宠著的宝贝,他仍然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给他吃,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一顿饭又吃出了不少故事,不觉已是月上中天,华洛总算是吃饱了,这里来人撤去残席,轩辕桓是满心想留在风雅楼里过夜,却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吃了华洛,毕竟他现在还病著,怎麽也不该趁这个机会下手。
华洛望著轩辕桓匆匆离去的身影,支起下巴道:“斐雨,为什麽轩辕桓从来不肯留在我这里过夜呢?他一定是要去陪他的妃子是不是?哼,见色忘友的家夥。”
斐雨已经困的瞌睡连连,因此上竟然没发觉华洛语气里的失落与不甘。但话又说回来,就算他清醒著,以他只想著一个钱字的脑袋,恐怕也理解不了华洛这句话所代表的重大意义。
第二日早朝过後,利用自家皇上的计划书顺利勒索到了一千万两银子的素寒烟再度款款前来,看著轩辕桓宛如看杀父仇人般的眼光,他不慌不忙的一笑道:“皇上似乎不太愿意见到我,不知可有什麽地方得罪了吗?不如叫出我们皇上,当面数落数落,给您出口气如何?”
轩辕桓险些没背过气去,这素寒烟笃定了自己不敢当著华洛的面说他不是,竟如此张狂,但最可恨的是,自己确实不敢当华洛的面说素寒烟的坏话,只得恨恨道:“银子不是已经分批运往你们山月了吗?你还让持儿假公济私的派出了三军中最精英的天字军,现在还来朕这里做什麽?”
素寒烟莞尔一笑道:“正因为如此,寒烟才特意过来谢谢皇上,感激您慈悲心肠,竟舍得对我山月加以这样大方的援手啊。”
“轩辕持……朕命你立刻把你的知书达理,温柔婉约,贤惠能干,才貌双全,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王妃……给朕领出这里……”轩辕桓已经气得哆嗦了,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吼道,话音未落,便听到华洛兴奋的声音:“寒烟,我刚听说你来了。咦,轩辕桓,你怎麽了?刚才吼什麽呢?”
轩辕桓心中一惊,暗暗叫苦,天老爷啊,小祖宗什麽时候来不好,偏这时候来。狠狠瞪了底下伺候的人一眼,是哪个不长眼的去给洛洛通风报信,回头查出来一定要重重责罚。
忽见素寒烟无限委屈的站了起来,黯然道:“皇上,我们改日再叙吧……刚刚轩辕皇帝就是要赶我……”话没说完,轩辕桓已经急得狠狠咳嗽了几声,大声哈哈笑道:“啊……那个……朕刚才还让弟媳在这多坐会儿呢,你们君臣很久没见面了,也好尽情的聊聊,你看……寒烟也很少到朕这里来……都是一家人,那麽见外干什麽……”我忍我忍我忍忍忍,呜呜呜,忍字心上一把刀啊。
“咦?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在吼什麽……”华洛疑惑的看向轩辕桓。
“洛洛你听错了……朕是高兴……不是吼……对,是高兴,不信你问持弟。”控制住面部快要抽筋的表情,轩辕桓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处於崩溃的边缘。洛洛,他的小冤家啊。
33
还没等坐稳,华洛便拉著素寒烟的手,兴奋的说起来:“寒烟寒烟,他们大风都好奇怪哦,硬是把粉丝当作好东西来吃,说什麽是八珍之一,还起了个好好听的名字叫做什麽鱼翅,轩辕桓说是从海里大鲨鱼的鳍上弄下来的。哈哈哈,他们一定是被骗了,大鲨鱼的鳍怎麽可能是粉丝样的呢。还有还有,他们把大蚬子叫做鲍鱼呢,真是笑死我了,枉轩辕桓做皇帝做了这麽久,竟然不知道只有有头有尾巴,有鳞有鳍的才能叫做鱼了……”
素寒烟一头冷汗的听著,天啊,皇上丢人竟已经丢到这份上了,他从来不知道,原形毕露後的皇上竟会白痴到这个程度,山月没在他手里亡国还真是上天照应。
轩辕持则一脸奇怪的望向自己那已经一脸黑线的皇兄,悄声道:“怎麽回事?就算他是穷国的皇帝,你也不该拿粉丝当鱼翅,拿蚬子当鲍鱼这样来糊弄他吧,好歹也是你的心上人啊,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吝啬了。难道丢了一千万两银子就心疼成这样?九牛一毛而已,大可不必吧,还是说你是借此机会来报复他呢?”
轩辕桓已经气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再被自家兄弟这样一说,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拉著轩辕持的手这一顿诉苦,然後就见轩辕持宛如石化般的坐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来道:“我的天,他也太离谱了吧。”说完浑身打了个哆嗦,悄声对轩辕桓道:“皇兄啊,将来你可千万别带他出去,若出去了,我是绝对不敢承认认识他的。
轩辕桓附和的点头,忽闻一声高唱道:“太後驾到。”轩辕桓与轩辕持不由得面面相觑,太後常年居住在“月华殿”,绝少到前面来,就连轩辕桓,也不过是每日里去请一次安,母子两个闲话两句也就散了,今日这是怎麽了。想归想,四个人却是全都跪了下来迎接圣驾。华洛本不想跪,可是一想到千千说的那个太後很可怜,便不由得跪下了。耳听得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道:“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华洛站了起来,抬头一看,不由得立时呆在了那里,轩辕桓刚笑说了一句:“母後今儿心情倒好……”他便不顾形象的扑了上去,拉住太後的衣襟,一边两眼冒星星的大叫道:“啊啊啊啊,太後姐姐,你好美哦,真的是好美,我从来都没看过你这样的美人,啊啊啊啊,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别说一向娴静优雅的太後被吓了一跳,就连向来处变不惊的轩辕兄弟以及素寒烟,也都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的不能动弹,眼看华洛已经死皮赖脸的把小脑袋埋在了太後的肩上,素寒烟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什麽尊卑君臣,急急道:“皇上,不可无礼。”他话音未落,轩辕桓已经一脸铁青的上前,死命的将心爱人儿拽回了自己的怀抱。
一众的太监宫女都看呆了眼,身在等级森严的皇宫里,他们何尝看过这样的好戏,良久才有宫女回过神来,忙上前替太後整理衣物,一边急急问道:“太後没事吧?”
太後笑道:“没事儿。”说完又一脸惊讶的看向华洛道:“这位可是山月来的皇帝吗?”
“是啊是啊,太後姐姐,我就是从山月来的皇帝。”华洛无比兴奋的回答,不住扭动身子要脱离轩辕桓的掌握:“讨厌,放开我了,我要到太後姐姐那里去。”
轩辕桓的脸已经成黑色的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吃起亲生母亲的醋来。加紧了手上的力道,他恶狠狠的对华洛道:“你给朕安分点,不许去母後那里。”认真的恐吓却只换来华洛更起劲的挣扎,像一尾落网的鱼一般。
还是素寒烟了解自家主子,无奈的上前,低声对华洛道:“皇上别这样,你把太後吓到了。”
华洛立刻停止了挣扎,著急的看向太後:“是吗?太後姐姐,我吓到你了吗?我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美人,所以很想亲近一下而已了。”他拼命的解释著,却见已经坐下的太後优雅笑道:“没事儿,哀家的胆子可没有这麽小。”说完转向素寒烟道:“寒烟啊,你们的皇帝倒真是……怎麽说呢,真是很可爱,哀家很喜欢他。”
素寒烟面上一红,心道:太後含蓄,方用可爱二字形容皇上。只见华洛早已又兴奋的跳了起来,拼命要到夸他可爱的太後身边去,幸亏轩辕桓死死的摁住了,才不能得逞。
34
一时间,大殿里只剩下华洛对著太後兴奋的唧唧喳喳说个不停,一旁满头冷汗的三人却是各有心思。
素寒烟想的是自己的故国,看皇上这样子,哪有半点当日自己回去时的沈稳机智,若他的真性情便是如此,山月国主的位子还真是有点难以胜任,更何况轩辕桓宠他宠的没边儿,看来自己需要探探皇上的意思,若他也不讨厌轩辕桓,或许可以像轩辕持所说的那样赖在大风皇宫一辈子。他认真的考虑支持二殿下华越篡位的事。
轩辕桓则一脸苦恼的看著怀里又蹦又跳想挣到母後身边去的心上人,暗自忖思道:“洛洛见到母後有必要这麽兴奋吗?朕也是母後生出来的,在外貌上也不比母後差多少吧,为何他从来都没有对朕投怀送抱过呢。”一思及自己千防万防的情敌竟然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就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轩辕持歪著头,想的又是另外一层了,他正在努力的计算这有些混乱的辈分问题:恩,洛洛将来是要嫁给皇兄的,也就是大风的皇後,可是皇上管太後叫妈,皇後管太後叫姐姐,这个情景怎麽都觉得有点怪异啊。将来敬茶改口的时候他再叫出一声姐姐,这笑话可够那些大臣们过一阵子的。
“母後,哦,您还有什麽吩咐吗?若没有的话,还请回宫歇著吧,就有什麽事,叫孩儿过去说话也就是了,大老远的到前边来,著了凉岂不都是孩儿的罪过。”轩辕桓面不改色的做出一副孝子的模样,很委婉的对自己的母後下了逐客令。
太後微微一笑,暗道:我连话还没说一句呢,桓儿就这样著急。微微一笑,站起身道:“哀家也不过是随便走走,过来看看寒烟罢了,桓儿既如此说,哀家便带寒烟过去说话,你们忙公务吧,寒烟,你有事吗?”
素寒烟站起身笑道:“并没什麽事,太後既相邀,寒烟求之不得。”说完对轩辕持道:“你陪皇兄说话,等我回来,咱们一起走。”一边随著太後一径去了。
这可急坏了华洛,跳著脚叫道:“太後姐姐,我也想和你去说话,我也想去,别扔下我啊。”说完使劲儿的掰著轩辕桓的手急道:“你抓著我干什麽,你和轩辕持谈公务,不怕我偷听吗?我要去陪太後姐姐说话了。”
轩辕桓嘴角抽搐了几下,冷冷道:“不行,你忘了你来大风是干什麽的吗?这麽多日子都没跟我学习治国之道,今儿也该捡起来了,我和持弟谈论国事,你正好在一边旁听。”
华洛嘴一扁,委屈的道:“我都病了,今日不能请一天假吗?”他泪眼汪汪的看向轩辕桓,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知道轩辕桓最抗拒不了自己来软的,他十分自信这招绝对管用。
谁料轩辕桓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冷冷道:“不行。”一双手把他抓的更紧。已经走到门口的太後和素寒烟都好笑的看著这一幕,素寒烟回过头,正要对太後说话,却忽然见到太後的表情起了变化,竟有一丝微微的说不出的忧伤,正诧异间,忽听她问轩辕桓道:“桓儿,你也动情了吗?”
轩辕桓正努力的和华洛做著拉锯战,听到太後这句话,不由得愕然抬头,素寒烟见他目光在一瞬间变了几变,最终却归於冷硬如铁,淡淡道:“这是孩儿自己的事,不劳母後操心了。”
轩辕持已有许久没见到皇兄这麽冷酷的目光了,这是那个没有遇到华洛以前的大风皇帝。他心下一声长叹,暗道:看来皇兄还是放不下。太後也是,过了这许久,何必还要说这话呢。
华洛也忽然安静下来,一脸的若有所思,连素寒烟也惊异起来,暗道这才是我回山月时的那个皇帝,单看他这副模样,怎也想不到这期间他能做出那许多白痴的事来啊。还误打误撞的勒索了轩辕桓一千万两银子,忽然间,他也严重怀疑起自家皇帝
扮猪吃老虎的可能性。
太後叹了一口气,忽然对华洛笑道:“公子若有时间,尽可以到哀家那里去玩,不急於这一时。”
不等华洛答话,轩辕桓便一脸冷硬的道:“洛洛从今天起,要跟著朕实习了,恐怕没时间到母後那里去玩,母後若闷了,便找寒烟陪你就是。”一句话没说完,早被华洛踢了好几脚。
素寒烟直觉便知道轩辕桓母子之间定有秘密,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母子情深,只是这秘密是什麽,他却猜不出来,看向也是一脸沈思的自家夫君,恩,看来晚上又要和他做些运动,好趁机套套话了。
35
秋风瑟瑟,吹得几片黄叶在枝头上乱摇,偶尔有一片蜿蜒著飘下,轻盈的身子打著旋儿,仿佛有千般不舍,这秋风落叶,细看去竟有说不出的凄凉。
太後斜倚著栏杆,目光随著舞动著的黄叶一点点移到地上,然後轻叹一声,对身边的千千道:“今年的秋天倒来的早,天高气爽的,怎麽哀家这心里总觉得不安呢,像是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似的。”
千千笑道:“太後这是没事儿总爱琢磨,四海升平,皇上年纪虽轻,治国的本事却大,能有什麽事儿?太後且把心放宽些,好好保养身子要紧。”
太後点点头道:“我也知你说的有道理,但只这心里总爱寻思,也罢,就像你说的,把心放宽些总是好的。”说完又想起一事问道:“杰儿走了几天了?你亲眼看著他走的吧,我的话都说给他听了吗?可千万别让他再回来,若被桓儿知道了,又有一场好气生。”
千千道:“都按太後的吩咐办妥了,唉,说起这件事,不是我这当奴婢的议论皇上,也实在有些绝情了……”话未完,便被太後挥手打断,苦笑道:“这件事不必提了,过了这麽些年,哀家也累了,上天注定我就是这样的命,我也再不敢多想。只要桓儿和我能平平安安的相处,他……他那里就算是我负了他罢。”说完对著满园秋色,想起岭南蛮荒之地和自己心里那个不能出口的名字,不由得潸然泪下。
千千也陪著伤感了一回,强笑道:“上回我去山月的皇帝那里,他还替你抱不平呢,咱们皇上那样宠著他,显见是动了真情,就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才能懂得你与睿王爷的这段感情。”说完也是唏嘘不已。
再说华洛,太後与千千最後提及的人物,此时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轩辕桓的怀里,满足的与周公做著交流。微微张开的嘴角向上翘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将他俊秀的脸庞衬托的更加可爱。当然,如果没有嘴边蜿蜒而下最终在轩辕桓的龙袍上划下句点的那道口水的话,这副画面一定会更加完美。
但就算如此,看在轩辕桓的眼里也十分的满足了,挪了挪手臂的位置以便让华洛睡的更舒服,他看向面前站著的一众连大气都不敢出的臣子,轻声道:“有什麽事就奏上来吧,记得悄声著点儿,谁把洛洛吵醒朕和谁算帐。”
流著口水的山月皇帝刚刚让可怜的大臣们在视觉上经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轩辕桓的命令便又让他们的听觉再次遭受了一场磨难,天,不准吵醒他,这是哪一门子的圣旨,谁敢保证自己有这个本事。一时间,奏本的大臣们恨不得立刻练成“传音入密”的绝世神功,省得自己运气不济,就成为皇上算帐的对象,此时他们倒希望华洛能睡得跟死猪一样,口水流的愈多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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