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想着要让我舒服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困惑。抵在我腹部上的性器热度隐藏不了,仍老老实实的喀痛着我的感官。我不懂他为什么又再一次的喊停。
蒋勤却微微一笑,伸手拨开我的额发亲了一下,然后让我坐起来,扳开双膝搁在他身体两侧。
“宝贝呢,想要吗?”
还没等我回答,蒋勤已像我拉下他裤头那样拉下了我的……跟他一样坦露出来的位置一阵凉意。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角度……我皱了皱眉,有些别扭的想抬脚阖起,却被他探近的手挡了下来。
“我刚还没说完。”那只手移至我衣领,抵开,指尖停在了锁骨上头,他仰视着我的笑很轻柔。
“这里,也是红的。”
又往下,两手齐拉开我的衣摆,我举高双手,顺着让他轻易帮我褪去。我不介意变得跟他一样的赤裸。
“好漂亮……”
蒋勤盈握住我的腰,微眯起眼眸着迷似的喃道,视线停留在他两手系出的那块部份,拇指重新在两端髋骨与耻骨之间来回轻娑抚揉不去。
那样子……实在很色情。
……任由他这么做的我也没好到哪去。
“意乔兴奋的时候,这些地方都会泛红。”
他还游刃有馀的继续在玩,我心底早被挠得痒痒,逐渐烧糊的脑袋里甚至开始咬牙盘算,如果这一次,他再停下来的话……
“刚才你吻我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是现在这个画面……”拇指抚滑进耻骨内,在内层那块范围不大的区域里缓缓游移,薄薄的搔痒感实在很难耐,我不禁挺了下腰,轻轻喘了起来。
“我一直在想,意乔的这地方,应该全变成红色的了……现在看,果然好漂亮……”
指节不停绕着下腹处打圈圈,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说的话还越来越露骨。我眯起眼睛看他:
“你到底做不做……”
蒋勤抽开视线,掀开眼帘看我,抿唇笑反问道:“做什么?”
被他这么反过来一问,我脸反而控制不了的一热,有些怨恨的瞪视着他。
僵持了几刻,蒋勤笑着捧近我的脸亲了一下。
“好诱人的表情……”
“不要说那种话……”
“那用做的。”
我静默的看着他。
蒋勤只是嘴角犹挂着轻笑,一手揽下我的头开始亲吻。
嘴唇轻轻啄着对方,舌尖时而穿插缀点着,明明不是太重的方式,我却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明明压在上面的是我,主导的还是用边手抚摸我背脊的他。
蒋勤放在我背上的掌心使得很缓,在椎骨的地方移娑,很舒服,有时会微微往下一压,我与他就更贴近了些,近到不用细想也好像能够描绘……
到最后,已经不需经由他的手,我像终于找到了可以解脱的方式,不觉轻轻移动起腰部,蹭着他的体温,找到令我们都快乐的方式。
“好棒的感觉。”蒋勤移至我耳畔浅啄低语道。“对不对?”
“嗯……”我阖上眼,紧咬着唇,沉迷两具躯体相互厮磨的官感。
“意乔……”
那具躯体的主人贴在我耳边轻声唤道,温热的气息欺近耳廓,很痒我却很眷恋,不由倚过去,听见他声线低柔暗哑,还夹带几个小小的亲吻与鼻尖亲腻的蹭动。
“我们一起,嗯?”
……这家伙性感得不可思议。声音也要命的拽诱着我。
我抬起头,反亲了他下颚一下,然后舔了舔干燥的唇,张开眼缓缓坐起来,微微的喘,蒋勤两手扶住我的腰,我甫坐定,就觉得分跪在他两侧的大腿开始虚软,只能用两手撑在他腹上。
“宝贝,知道……该怎么做吗……”
蒋勤语末未尽,我已迫不及待想满足我跟他,本能就着两人贴抵相叠的部位开始摆动起腰、前后摩蹭轻抵地动了起来。
蒋勤猝不及防地溢出一声闷哼,“宝贝好聪明……”
“嗯……”
一开始,我还能从摇晃的浏海之间看见蒋勤的表情,朝下就能看见我们慢慢相互顶弄而逐渐湿润彼此腹部的画面;半途,我只能热着脸垂下眼睛,用与他贴摩的部份去感觉他的脉动,用耳朵听从他的需要……
“宝贝,快点,别磨了……”
一道闷喘传来,蒋勤忽然往上挪挺了一下位置,大幅度的滑开转而抵欺到了另一个位置,忽然契合的角度,包括触感包括形状、甚至灼热度都密切的感觉得到……
全身泛起一股颤栗,我预料未及地弯下腰,死死咬着唇瞋视着他,才抑住了那瞬间的尖叫──情况于是开始失去控制。
欲望变得脱缰而难耐,我轻轻而急促地重新挪贴移好位置,开始无法自己地摆动得更加激烈快速起来,忍不住用双手握圈住我们因为次次滑腻而错开的叠合。
明明不是真实的交合,但我们依旧如此迫切地需要着对方,明明是那么淫靡的视野,却又觉得彼此亲密非常……我闭上眼睛,用身体去感受这个男人。
蒋勤……
腰间的掌心倏地使力一翻,眼前一花,来不及惊呼,蒋勤已坐起身换我失措仰躺在床上,两只手抬拉高我的腿完整褪去裤子后,一把握住脚踝往我身上撑压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怕角度,然后整个人覆了上来。
蒋勤胸前的银环因为那瞬间的动作而微微晃着,我急促不已的喘着气,窘迫地看见自己的脚踝握在他手心里,大腿压至身前的角度,整个下半身不得不被迫朝上大大地开敞。
我憋了几秒才开得了口:“放、放开啦……”
蒋勤跪在我腿间,俯下腰啃了我膝盖一下,感觉到大腿内侧刹那间变得僵硬抽搐的同时,手里的性器顶端碾压到了我腹上,我手一麻,差点手软,因为微抑而沉磁嘶哑的声音倚在我耳畔道:
“意乔……我们这样,也是在做爱哦。”
我闭了闭眼,喉头不住滑动,好一会才缓下过于失序的心跳,半晌都回不了话,自己都能感觉到眼皮不停的颤动。我根本,已经不敢看他。
蒋勤低声笑了起来,眼睛牢牢地注视着我说:“不要放开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一定要这么……”
我还没说完,手心里的另一道温度,已随着蒋勤款摆起腰而开始徐缓地前后紧凑的滑动。蒋勤的手一直未放开,就着撑握我脚踝的姿势,腰部移动的弧度越来越加大。
每次手侧触及他滑进来时的最底部位置,摩动的力道几乎蹭到我掌心发热肿痛,还有一道很淫乱的节拍声,不断从我们两人之间规律地传出来……
我失神地看着他胸前那道漂亮的银光随着他的动作而在我面前轻摇,几乎,有种蒋勤他随时会狠狠冲撞进来的错觉。
“宝贝……”
俯近的鼻息搔动着我的颈项,我有些难耐,闭上眼睛想回应他,开口才发现自己似乎在啜泣,这种欲望实在太折磨,我从没有过……蒋勤脸上的汗滴落在我身上,他微微一笑,延着我的眼角开始舔舐至耳畔,柔声道:
“感觉到了吗,我想像这样……”
我张开眼睛。他的瞳眸颜色有些冷,比平时都要来得深,已经不只是深邃。
“──打开你的大腿,扳开你的这里……狠狠的进去,狠狠的插,用力的做……不让你下床,让你除了我以外什么都再也感觉不到……”
微抬的椎骨因他的话激起一阵酸软,我说不出话来,也不确定,那个无助低泣呻吟的声音是不是我的,双手几乎快要抓不住我们。
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他给的欲望就像毒药。
“你……”
“意乔,你只可以有我而已。”
柔声却也冷峭地宣示完最后这一句,蒋勤忽然松开手,双臂挽穿过膝盖,揽住腰后将我一把抱了起来。
“啊!”
托在腰臀上的掌心把我紧紧按进他怀里抱贴着──两个人瞬间密合的角度无隙,几下类似激速的挺律,那股紧密的摩拧力道让我受不了的高喊了出来,双手紧攀附着他的肩背,呼吸凝滞,直到一阵剧烈的痉挛,胸腹处溢出颤栗温热的湿漉。
刹那静止下来的拥抱仍是牢牢地不肯放。
“你这个……变态……”
将额头抵在他胸口上虚软地地喘息,我拼凑了好半晌才困难地把刚才要说的重说完整。
腹部上的湿漉程度实在很难以忽略,明明没多久以前我才……将脸转倚进他颈窝里深深的埋入,脑海里想起蒋勤刚才在耳边说的那一段话,我倦极的阖上眼皮,用力的把他抱得更紧。
环在我腰上的也回应般地揽了揽,蒋勤沉而澈的笑声在耳际浅浅地响起:
“宝贝,我只会对你这样。”
真是大言不惭。“既然如此,三番两次喊停的是谁……”
“宝贝,你今晚的表现真好。”
“……”我可以掐死这个男人吗?Shit,我的脸好热。
“想睡了吗?”
我努力定了定心神。“……我说你啊。”
“嗯?”他拉起我的手背亲了下。“你可以发问一个问题。”
“你跟杜诗桓是什么关系?”我突然想起这事,抬起头看他:“我为什么只可以问一个问题?”
“因为我想带你去洗澡。”他说完,鼻息在我颈间东蹭西嗅的。
这理由其实说服不了我,然而一个晚上连续两次,已够我疲惫的了。高热情欲过后的体温冷却得很快,两个人的皮肤依旧熨贴在一起,黏黏凉凉的感觉,空气里也还留着对方的气味,但我只想这样继续窝着。
“宝贝,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你实在很下流。”今晚深深的体会。
蒋勤低沉的笑了,胸腔的震动再一次有力地递送,他顺势一把将我抱起走下床,在我额际印下了一吻,还是那个姿势。
只是这次不色情,也不充满情欲,只有相偎近的亲腻。
将手环过他颈项,我俯下脸用额头抵着他的;蒋勤的眼睛,眼睫垂敛下来的,温柔的,干净的,嘴角弧度清淡而绵柔的,鼻尖轻轻蹭了蹭我的。
“那是因为,我只有你而已。”
第十九章
蒋勤生日那天,时间一如往常。
一直到黄昏将尽我人都还待在学校打球。
早上准时到校,中午天台补眠,下午中途受泰山请托参加了一场数学竞赛说明会。
那天不是周末,前一晚我们没有见面,早上我更不是从他家出门,该说,从那天之后整整快一礼拜我们都没有见面。
而事实上,一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黎心告诉我这事的时候,表情非常暧昧,目光一直系在我脸上,动不动就想找机会拔开我衣服看个究竟。
也没什么,只是伸手帮她拿东西的时候被她看见了腰际的痕迹。
深红带紫的那种,怎么揩都揩不去,那女人高分贝的尖叫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耳膜隐隐作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大概是那天让他清理完,睡着之后……每次低头看我总不住的皱了皱眉头。由于太奇怪了所以我没有问王宽明这个能不能处理,例如擦药之类的?
……我试着用手揉过,因为看起来很像瘀青复刻版。
效果当然不彰,还有点痛。
痛起来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想到那个男人。
帮自己换药的时候会想,洗澡洗头的时候会想,手会不知不觉的继续揉着他留下来的痕迹,然后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比想还要更想的……
我知道,想一个已经放在心底里的人不奇怪。然而这不是见不到面的想念,这似乎是一种无形的惦念。
留下这么深的东西要用多少力道啊,我当下居然没有被痛醒……像是醒过来第一时间点就先给他一拳之类的。
我一向很难睡,一点点惊动我都会立刻苏醒过来,这点大概是源自于小时候那些我不想再去忆起的事。那么,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最初那个我决定自行走入他房里共眠的那一刹那?
自我防卫的领域习惯,排斥碰触的疏离与孤癖;然而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拥抱不会犹豫,靠近也会变得贪心……我想我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渴望蒋勤的体温与碰触。
那晚我们彼此赤裸的贴近、更进一步的接触与种种,我想是近似脱轨的意外,尽管当下我还是全然未做过多的思考。
我早就没有犹豫。有他我总是沾枕便能入睡,我几乎是安稳一觉到天明。
除了偶尔做做梦之外。偶尔。
那些梦我不太喜欢,有时候会不得不逼自己醒来,然后看着蒋勤的睡脸发呆。
我讨厌梦里不得不失去他的感觉。
我讨厌失去。更讨厌,所谓的不得不。那比被丢下更让我觉得痛苦。
比旁徨还要迷惘,比迷惘还要茫然,因为没办法,情况于是开始失控,所以不得不──我害怕这种感觉,总是下意识排斥,那种抓不住,一如我与蒋勤刚开始相遇的时候。
“意乔,小心──”
回过神来,一颗球蓦然在我眼前放大,我反射性地侧往旁边闪过,愣愣的看着那颗球坠地后砰砰作响。
所有画面不过短短一秒,若这时是在干架我早就被整惨了。
“意乔!打球中你发什么呆呀!多危险。”
王宽明跑了过来,很婆妈的开始四处打量我作势检查。我不理他,两手举高懒懒地伸展了下腰。
这两天我时常发呆。王宽明有一次不知哪来的胆子笑我熊猫眼,说我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我转过头,托腮微笑地看了他一眼,他被我吓到,脸色有点红。
当时他说:“意、意乔,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
“哦?”我学那人的模样,挑起眉看他。
王宽明有些手忙脚乱。他说,我看起来明明像是有心事,然而大概是,我看他的样子太过莫名认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我的确是有点心事。不停想着一个人的心事。
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挺可爱的,我好玩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王宽明却像是受到惊吓般,露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慌乱表情。
那几天我老是想着他,比一般不见面的时候还要常想起他,脑子里塞爆了。我一直想着那天的事,想着他说过的话。
未成虫的幼体必须经过变态,然后逐渐蜕变。
我大概是无蛹期的不完全变态,没有明显的蜕变,将会孤独而单调的直接成虫,拒绝善意的接近,不习惯群体,就不会明白孤独。蒋勤却让我在他怀里化为了蛹。
我跟蒋勤的爱情则是越过变态,直接破茧,然后真相大白。
等我历经蜕变之后,才发现我们的真相大白其实有着微妙的失衡。
……
拍球拾回手里,重新开始一轮球赛,跟我们PK的是二年级的学弟。以前他们不敢跟我一起打球,在球场上看见我都会自动闪人,这阵子忽然赶主动靠过来了。
越过两个人的阻拦,我漫不经心的接过球后切入禁区直接带球上篮──这招是跟他打球磨来的。有阵子我们常在公园二对二斗牛,那家伙的过人拉竿上篮速度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