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医 第一、二卷(穿越)————慕容如湮
慕容如湮  发于:2010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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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极快的掠过痛苦,随后沉淀成了决绝,视线直直网住我,强硬道:“我不会再容许你离开我。关于上次之事,我早已调查清楚。流风,我再不会让你欺瞒我。”

原来是欧阳流风由于某某原因,故而提出与他分手,才有了我梦中的那一幕?但是……他所谓的真相……又会是什么我不知晓的事实?

欧阳流风,你身上到底埋了多少秘密?!

我坦然对视过去,反正有欠他的与他相关的他所爱的,都是欧阳流风,而非我柳行云,与我何干?“一切已过去,你又何苦如此苦苦纠缠?”

一言既出,竟带了我未曾料到的苦涩,莫非……欧阳流风尚且存于这具躯体内,仍然有影响身体的能力?

说不上他是一瞬间怒了或是伤了,他的手快速伸了过来,就想要抓住我,我闪身一躲。见状,他的手在空中握成拳,月光下仍能见青筋绷起。

他怒目而视:“欧阳流风!你是我的人!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开!”

我静静看着他。身体维持防守的最佳动作不变。

忽然一股疲倦涌上心头。

……所谓的爱,就是将所爱之人缚于身侧永不放手么?

所有的人都是如此么?

包括我那伉俪相爱抛下我的父母?

很想狠狠嘲笑他太过傻,很想狠狠打骂他勾起我的伤心往事,很想狠狠告诉他欧阳流风早就死了……同样把所有麻烦都还给欧阳流风,我宁愿在跌下天台那一刻就死去,至少投胎也不用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而不是玩什么小女孩崇尚向往的穿越游戏……

我知道我现在失控了——在思想上失控了,自从儿时起,就常常出现的现象再一次出现了。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位怒瞪我满脸理所当然霸道至此不知爱为何物的“陌生人”,仅仅是因为他的话使我联想到了此生最大的禁忌与痛苦,仅仅是因为……这具身体明明显显告知我,欧阳流风曾经的痛苦,我失控了。

可是……这里是未知时空的熙朝,而非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我的身边再也没有此生最好的兄弟苏青兰的陪伴,也不会再有他来安慰我缓解我。

对面那人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慌乱,大约是因为我面上太过平静了些。我知晓自己一向如此,内里愈加滔天波浪翻滚,表上却平静无波淡淡至极。

“请你离开。”我重复了一遍,直接把手上的银针现在他眼前,眼神难免凛冽起来,“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并不打算真和他打上,空以我的银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我只是希望他多少能念着曾经与欧阳流风的情分——尽管我自己都藐视这种东西的存在,还“欧阳流风”平静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我保持面上平静,恍似看陌生人般——于我而言也确实是陌生人不错——看着他,不置一言。

他靠近我,我估摸着距离没有动作。他极贴近极贴近我的耳廓,轻轻地呵气,带着难掩的笑意,我强控制住才没有第三次推开他。

他轻轻地说道,带出一片热气:“我墨刃轩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过;我墨刃轩的东西,从来都不可能离开我!欧阳流风,你且先候着。”

我嘴角微挑起——为他的自负。

唇上忽的温润之感急速闪过,一阵风带走他最后留下的痕迹:“流风……你永远都是我的……”

我在原地不动站了一会儿,而后大声笑了起来,不可抑止。

我,柳行云,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妄之人。

他决计不会是那梦境中人。

虽是梦境,我却可以感受到其中之人的伤痛悲泣,那人绝不会是假装出来,也不似他性格霸道。又或者,我今晚第一眼见到的他,可能是那个人,后面的……却决然不似。难不成他有双重人格,且可以随意在两者间相互转换?!

我哂笑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打算睡觉。

闭目一会儿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些往事。

手捏成了拳,墨刃轩,我柳行云到想看看,究竟谁是谁的人,究竟谁会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我一向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还之。而墨刃轩,你很不幸成为自我来到古代后,第一人真正意义上惹怒我的人了。

阿苏,阿苏……若是你在我身边,又会是怎生一个状况?!

第二十三章 再次相见

一大早又被阿苏从被窝里挖出来,昨晚睡眠质量严重不行,不停的梦见往事——身为柳行云儿时的场景,欧阳流风的记忆,杂糅在一起让我头昏脑涨得难受。

大约是我面色难看得很,阿苏脸上尽显担心,让我有种这个阿苏被那个阿苏附身的错觉……我抚上额头,艰难的起身,暗自摇头苦笑,果然深受昨晚某人影响。

“少爷,您没事吧?!”阿苏把毛巾递了过来,担心地问道。

我勉强向他一笑:“无碍。”

阿苏脸上尽是不忍,过会儿又道:“少爷,真的不要紧吗?要不找大夫看看吧。”

我失笑,只是睡眠不足加心情不好,哪里有那么严重?“阿苏,你家少爷我就是大夫。还有,不要紧,我说了无碍便是无碍。”

阿苏犹疑了下,才答:“……是,少爷。”而后又迟疑着征询道:“要不阿苏去告诉老爷,少爷今天就别去太医院了?”

我真的笑出声来,阿苏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不过,他的建议倒是可以考虑几分。装病固然是低级的逃班——曾经是逃课——技巧,但也是屡试不爽的好理由。

我这边厢还处在犹豫中,那边庭院传来耳熟到我立马就能咬起牙的熟悉嗓音来:“流风,还未好么?”

谁能告诉我大清早的李君竹为什么会跑到我家来?!

全然无此自觉的某人大咧咧踩着优雅的步子进得门来,看见尚在洗漱的我,扇子掩住嘴,眼里盛满笑意。我一瞬间有种昨晚今早差距巨大到昨晚仅是一场梦境的幻觉。我干脆闭住气,把脸埋进装满水的盆里。

心中默念:不是我的错绝对不会是我的错肯定是这个世界古怪害的我肯定是这个世界的人都有毛病一切与我无关……

——不见效果。

我抬起头,擦净脸。

随后在早饭后,被逼与李君竹一同进了宫。李君竹一路喋喋不休自毁形象,害得我连说声我身体不舒服今天继续请假的机会都没有,加深怨恨之。

+++

今天太医院一如往常——从李君竹口中得知,也就那些个事情,我被留在了太医院侍值,所负责的东西也不多。估摸着安心做好分内事就好,今天只要到下午即可下班回家,无需如同上次般被整得在太医院呆上整整一天。

没想到,我才在太医院没呆上多久,就有人来传了令,说是舞公主身体抱恙,请御医前往就诊,并且点名要我前往。

我受宠若惊般在众人同情的眼神中踏出了太医院。

奇怪,不就是给个公主看病吗?有必要一个个的弄得如临大敌恨不能躲起来说自己不在的样子么?莫非端木舞此公主殿里藏着怪兽不成?!就算端木舞贪玩了些,也不至于造成这样的效果吧?!

由于在我病假的前几天,端木舞与端木杨实在是非常勤快的往欧阳府跑,连带着造成了我与端木舞难免的亲近了许多。端木舞就是典型的贵族小姐娇生惯养大的,打小受尽宠爱不知人间疾苦,贪玩之事无所不通无所不敢为,上蹿下跳毫无古代女子该有的笑不露齿端庄贤淑,俨然娇小花季活泼少女一个。生在皇家长在皇家,还能保持此性情,难得难得。

来太医院请医的是端木舞的贴身侍婢雪依,在端木舞出宫“鬼混”的时候也偶尔会跟在身边,故而我也见过她几面。我漫不经心跟在后面,记下路线,避免在自己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出现误闯禁地的危险。

转过诸多亭台楼阁假山人工湖,端木舞的寝宫风舞殿才到,一路上风景极好,可惜总觉得闷得慌缺少生气。皇宫美则美,豪华则豪华,最大的缺陷就是对我这种懒人而言,面积太大了。从处在外庭的太医院,到宫里皇帝妃子公主等人居住的宫里,距离实在长得吓人,亏得人走。难怪就算在宫里,皇帝妃子有时还得使用轿辇代步。

进去之后才发现,某公主安然无恙坐在桌边撑着下巴望门口,脸色正常红润,嘴唇没有发白,眼睛仍然有神,没有任何地方显示她身体不舒服。我借着行礼前的时间把她脸色仔细看了遍,权当会等下打草稿。腰还没弯下去,端木舞手一挥,语气万分不耐:“你速度真慢!让本公主等你那么久!”

我干脆舍了礼仪,拉开一边凳子就坐了下去,反正与端木舞也够熟了,以她随便的性子,倒不担心会被责罚之类的事情。

“舞公主,哪里身体不舒服?”大概是端木舞的大咧咧在宫里已经出了名,周围宫女也没对我的失礼不敬行为作出什么拦阻,类似于“大胆竟敢对公主不敬”的大喝更是不可能出现,反倒有侍女为我上茶。于是我依了她们的心意,安心坐着,望之后开始问。

“难道不能找你来玩?!”端木舞一脸不爽。

我暗叹声她这样有没有人敢娶她。

例行公事还是必须要做的,就算端木舞只是图个好玩找我来,我也得问问,“公主当真身体无碍?”

端木舞杏眸一转瞪我一眼,“都说了没事了!我就是找你来玩的不行啊?”

好个娇脾气!

我只能感叹人为上司我为下属万事得听人家的。

跟着端木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倒是毫无公主架子,有什么宫闱秘事也不顾不能对外宣扬张嘴就来。我不好发表意见授人把柄,仅一旁附和,权当今天值班就是为了同端木舞舞公主聊天。

大半天过去,端木舞口干舌燥唤侍女上茶,立于一旁不曾谋面的侍女端了茶过来,一不小心,在到达端木舞面前时,脚步一错,顿时整杯茶倒在了金贵的舞公主身上。

端木舞被烫的嚯的起身,那名侍女立马跪于地拼命磕头赔罪念“奴婢该死”,端木舞大度的让她起身,不再怪罪她。

我挑挑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以端木舞的性格,不是说她小肚鸡肠,实在是不像会轻易原谅别人的样子。

端木舞起了身去换衣服,我刚以为要解脱想闪人,却被端木舞拦住,并且发了话:“没本公主的旨意,你不准离开!”

迫于在太医院的“生计”,我耐心忍住继续在风舞殿待下去。

端木舞去内室换衣服,我一个人在外间喝茶,身边立着的侍女当然不可能与我聊天,非常无聊。

像是在考验我的耐性,端木舞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没出来,我差点想摔了茶杯走人。不离不差,风舞殿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舞儿,找我何事?!”

我倏地回过头去,与刚踏进殿门的人诧异的视线对上。

第二十四章 冤家路窄

端木杨?!

我马上站了起来,琢磨着要不要行跪礼。

端木杨又是一个挥手,与端木舞如出一辙,真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端木杨走到桌边坐下,神色间难掩诧异,别扭的含着一丝不自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舞儿呢?”

相比和端木杨默默对坐几多天一言不发,端木舞和我还更相熟些。不过,都借着共患难的名头到欧阳府乱晃了,仅仅身为小小御医的我与这两位高层人士,交情也算匪浅了。

端木杨只带了小非来风舞殿,我同小非打个招呼后重又坐了下去,也不管所谓与国君同桌的不敬,这俩兄妹一个个的都随便,毫无架子。

我还没有回答端木杨的问题,那边雪依自动为端木杨解答了疑问,省了我回答的功夫。

又是一阵阵的沉寂。

端坐桌前,一杯接着一杯喝茶无聊的由我一人变成了双人行。也不见之前端木杨有多安静,怎么同我在一起就安静这么多,沉默是金但也不是这么演绎的啊。

之前我一人无聊静寂也罢了,现在可是有个人能免费陪我聊天来着,我能放过?况且……似乎他还欠我一堆的解释,我忽略了那么长时间也该想起来了。

于是放下茶杯,郑重其事的一脸严肃开始发问:“皇上!”

“……啊?”端木杨目光游移,上下左右飘来飘去,就是不看我。不做亏心事怎会心虚?!

我摆出十分严肃的样子来,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决不放弃,内心里憋笑憋得难受,能让一国之君如此心虚,到底是难得的,“敢问皇上,能否解答我的疑惑?”

我已经叫了他“皇上”,也就不想再自谦称“微臣”了,而且我断定他是不会在乎的。

端木杨倏地站了起来,受惊般瞪向我,理不直气不壮,道:“朕身体不适,这就回宫了,欧阳御医继续在此等候舞公主吧。”

我挑眉,你当着我这个御医的面说你身体不舒服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上司身体不舒服我更不能放你离开了。

脸上现出忧心来,起身关切道:“皇上身体不适,不如让微臣为皇上把脉检查检查吧!”

端木杨在听见我的“微臣”后不怎么明显的抖了抖,恰恰被我瞧见。我靠近他,手将要碰到他的时候被他躲开。舍去因为被他躲开而有点不爽的感觉,我拖了他坐下,势必不会让他逃走。

想留我一个人在风舞殿无聊受苦,没门!

我带着万分担心的表情,手伸过去做出要替他把脉的样子来,端木杨一顿,再次躲开:“朕无碍!”

“皇上,切勿讳疾忌医,还是让微臣为皇上把脉吧!”我逼了上前。

若说原先是做做样子,现在倒真的有了要为他看诊的心。之前盛气凌人的端木杨近期见了我就躲,躲不了就沉默不语,印象中也没惹他,所以肯定是端木杨有毛病,莫非是到了他现在年龄段的更年期?

每一个人都有三个年龄段的更年期,即少年时期的更年期,中年时期的更年期,老年时期的更年期。至于端木杨嘛,大概算是少年时期的更年期吧——端木杨此人的心性绝对只是少年!(阿木:孩子乃误会鸟,深深滴误会鸟,端木童鞋可不是好相与滴呀!)

端木杨挥开我伸过去的手,退后几步站了起来,满脸不耐,连“朕”都忘记了挂在嘴边,“我说了我没事,不用你多管闲事!”

我怔住。

端木杨当真是更年期发作?情绪不稳定到不顾君王威仪?并且,我身为御医,关心他的病情本来就是分内事,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整个太医院的都逃不开被株连的责任。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了端木杨很是……不好形容。

端木杨在吼完后才反应过来,撇开头,终究还是坐回去,又是默默坐着不动,一杯茶被他拿在手上翻来覆去折腾,也不喝一口。我看着他折腾,莫名的就感觉有股悲伤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我被感染得亦不敢去打扰他,似乎,他真的会在我开口说话后,哭出来。

风舞殿的侍女都是极机灵之人,乘了间隙送了糕点过来,气氛终是稍微缓和了点。

端木杨随手拿了块糕点在手里摆弄着,神情恍惚地坐着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我瞄了眼明显是甜味的糕点,终究鼓不起勇气吃上一两块打发时间,我对甜点有很强的排斥,除非特殊情况,绝对不会吃带甜味的东西。

一室寂静。

端木舞不知在换什么黄金衣服,都过去多长时间她还没出来,这时间都不知够做多少件成衣了。难不成她看了衣柜没喜欢的衣服硬要宫里的裁缝重新为她做件喜欢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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