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臣都忘记了指责他的无礼。
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飘飘决然的气质，也可能是因为从他的动作中看不出丝毫的不尊重，还有可能是因为他是那个神秘氏族——紫月族族长的身份吧！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这一刻没有人敢跳出来说“放肆”或者“大胆”这样的字眼。
“空，上前来。”
“遵命，陛下。”
众臣站在下面看着他们的新君拉起那个天人的手。
用着命令的口吻宣布道：“从今日前紫空就是我夙夜国的国师，凡我夙风国子民见其如见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夙夜，你以为把我和你一同带到这悬崖之巅就能束缚我吗？
怎会是束缚呢？空这是你帮本宫登上皇位改得的。
是吗？离寒收回了眼神抽回自己的手，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道：“希望陛下记住，从始至终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只是交易罢了！
夙夜，如果你还没有明白期待太多失望就更多的道理。那么再次受伤就是你自讨的，与人无攸了。
第六十九章：潜移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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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我们费尽心思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对待？
你怎么能做到如此地步，我们才是与你血脉相连，他只是一只卑贱的妖。
莲，你以为用一个虽然集合了风、火、雨、电四种神力但只有短短一百多年的紫月族就能牵制我们吗？
莲，为什么你不看到我呢？创造我仅仅是为了利用我对付风、火、雨、电四神吗？
你会后悔的，莲你休想跟那只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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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次夙风国新君登基的使臣还是由秦大人担任吗？”
“不，这次你亲自去。”
“是，大人。”
“你这次前去要完成一件事，若不成功你也不必回来了。”
“是，大人。”
“莲，我们会见面的。等我把那些阻碍我们的人一一除掉，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呵呵呵……”
“铛”！
“空？”
“没什么，失手罢了。”
“来人，替国师换一副碗筷。”
看似平和的一天啊，离寒抬了抬眼向外看去。这个时辰的日头是最晒人的，不知道嘟嘟有没有乖乖的！
从那日早朝后夙夜就埋在了一大堆政事中不得脱身，而自己则被他以“国师应分担君王之忧”的名义拉到了太子宫帮他处理政事。其实离寒真正做主的并没有多少，他只是在一旁看书偶尔给了一点意见罢了。每次夙夜表情最轻松的时候应该是用膳之时，离寒看着突然掉在地上的筷子一股不安的念头在心中缓缓的聚集。
“空，不想吃了？”
“我吃饱了。”离寒端起一边的茶道，“陛下慢用。”
“既然空不想吃了，那就撤掉。”夙夜放下手中的碗筷道，“来人，将膳食撤下。”
“是。”
“陛下……”
“空，叫我的字慕西。”慕西——西慕，西慕公子的名字就是因此而来的。
“慕西。”
离寒故意忽视夙夜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名字对他而言代表不了什么不同的名字只是不同的称呼罢了。
“空，我……”
“皇上。”内侍的声音打断了夙夜还未说出口的话，“凤大人、楼大人、段大人在外求见。”
夙夜收回伸到半空的手。“宣。”
“是。”
三人进来时夙夜已经坐回了几案后，而离寒则是靠在一旁的藤椅上拿起早上还未看完《米亚大陆志》。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来人，赐坐。”
“微臣谢皇上。”三人又行了行礼才落座到身后的椅子上。
“凤卿家，这是边关传回的折子，你看看。”
“微臣遵旨。”凤淮接过内侍传到手中的折子，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皇上，这……”
“凤爱卿直言无妨。”
“天锦国突然停战，虽然目的可疑但以我夙风国目前的状况而言只能与他们议和。”
“凤爱卿所言与本宫所想相差无几，登基大典在即不宜多生变故，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微臣遵旨。”
“皇上。”
段明正忽然起身道，“臣以为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可以同时进行？”
“准，这事由礼部准备吧。”
“微臣领旨！”
“楼爱卿的案子审得如何了？”
“回陛下，凤征一党已经全部招供。微臣已拟好奏折，恭请陛下圣裁。”
夙夜阅览着楼子瞻呈上来的折子，脸上的笑容微微扩大道：“二十人处斩，其余的均流放。爱卿此次处置不似从前的严厉作风？”
“回陛下，按夙风国律例除这二十人触犯了死刑，其余的人都不足以判死。微臣只是按律量刑，最终裁夺的仍是陛下。”
这个楼子瞻，明明很会做人却又不会做人。
触犯天颜对他没有一丝好处，却还要这样做。
“陛下。”
离寒翻了一页书，一副不经意的模样道，“还未登基就造杀孽，对你百害而无一利。除去后患的方法有很多没有必要选择对你最不利的那一种。”
在这个乱世别说让几百人，就算是要一座城池的人消失都可以做到神鬼不知。
夙夜的眼神变得深邃。
殿内的气氛异常安静，毕竟古往今来还没有谁敢这样不加掩饰的道破君主的心思。
离寒神态自如的看着自己的书，对于自己造成的这静谧而诡异的气氛没有丝毫的“内疚”。
良久，夙夜拿起了朱笔，在奏折上写下了一个殷红的“准”字。
“空可否愿意替本宫解忧除虑？”
“绝杀队昨日就奉命撤离了夙风国，陛下若想请他们就去银空找人谈吧。”他又不是开善堂的，绝杀队也不是专门的救火队。
“空还在怪本宫？”夙夜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仿佛只是为了离寒的一点点在乎的情绪。
“陛下想多了。”
夙夜突然道：“是慕西，空又忘记了。”
离寒也不理会他忽然而发的“任性”，凉凉提醒道：“陛下似乎忘记了三位大人还在等候你的奏折。”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反应了？
似乎面对自己他永远不会……给出最真心的笑容和眼神。
而自己，却又不死心的想要拥有……
果然是奢望吧！
自己因为这个人被潜移默化了呢？
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夙夜只是笑了笑拿起手旁的另一本奏折，勾画了几笔忽然道：“三位爱卿对空闲的官位是否有合适人选推荐？”
段明正起身回道：“回皇上，官员的调任一直是由吏部掌管的，微臣不敢妄加评测。”
“两位爱卿也不敢妄加评测？”
“回皇上，吏部职权在此臣等是不能干涉的。”
“没想到几个区区的官位，就让堂堂的兵、刑、礼三部的尚书都不敢妄加评论。”夙夜语气一顿，“空，你有何想法？”
“陛下心中早有打算，不是吗？”他一定要把他扯进漩涡才甘心么？
“本宫更想听听空的想法。”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我已经陷入了万丈深渊，早就习惯了孤独和寒冷，若不是你的出现……空，你不该让我感觉到温暖的。
“废。”
夙夜你错了，在万丈深渊底下的人一直是我。
而你只是停留在深渊的半空，你不可能到达深渊底下正如你永远无法吸取光明一般。
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离寒放下了书，抬起眼眸与夙夜直视，一字一顿继续道，“蒙蔽君王眼睛、阻碍君权的东西留着还有何用？”
“不愧是空啊。”夙夜话锋一转道，“三位爱卿可听见了？”
“可是陛下，以后官员的升迁又该如何决断？”
夙夜在一份奏折上写下“考测”二字。
“以后官员的升迁制度改为三年一测，凡四品以下的官员每隔三年要接受考测，三年之期临近时本宫会给一个限定时间以特定的形式出考题，符合要求者将予以升迁反之则贬谪。登基大典后本宫会张贴皇榜通告全国，命全国百姓共同督测。”
“皇上英明。”
离寒凝视着浑身散发着威气的夙夜，嘴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夙夜果然适合做君王啊。
猛然间离寒感觉心跳一阵加速，左手食指的齿印忽然显现刺眼的红色灼灼欲现。
难道是……
“皇上，宁和宫的侍卫求见。”
夙夜看了离寒一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宣。”
“是。”
“卑职叩见皇上。”
“陛下。”离寒没让夙夜开口问话，便起身离开藤椅道，“紫空先行告退了。”
“空，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些私事罢了。”
“既是私事，空理应放在一边陪本宫处理国事才是。”
国事？夙夜这个借口未免太可笑了吧！“若连私事都处置不好的人，陛下还能相信他会处理好国事？”
夙夜的嗓音有了一些低沉道：“空一定要离去？”
“我刚才就已经告知陛下了！”
“本宫的命令拦不住你？”
“命令啊……好大一顶帽子。”离寒淡笑着脸上没有一丝焦急之态，“陛下要对我下命令吗？”
他能吗？
夙夜无奈道：“别忘了明日你还要上朝，国师大人。”
“谢陛下提醒，我尽量。”
洒脱的离去。
离寒一离开夙夜的眼神变得异常骇人，冷冷的质问着还跪在地上的侍卫：“宁和宫发生了什么？”
“回……回陛下，卑职只听见一声惨叫冲进屋一看，就见跟在国师大人身边的那位黑衣蒙面人晕倒在地上故而特来禀告。”
果然除了他没有人能让你那风轻云淡的脸上皱起眉头。
“今天就到这里，凤爱卿留下。”
“微臣告退。”
夙夜看了屋内的宫女和内侍，挥了挥手道：“全部退下。”
“奴才（婢）告退。”
跪在地上的侍卫一动不动的等候着夙夜的命令。
“你做的很好，本宫有赏赐要给你。”
“卑职不敢要赏赐。”侍卫战战兢兢的说着，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夙夜语气一厉道：“本宫的赏赐你敢拒绝？”
“卑职不敢，卑职该死，求皇上降罪。”
“那你就去死吧。”
那名侍卫也许永远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夙夜那般缓和的语调中送了性命。
他不懂，不代表另一个人不懂。
“允安，你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本宫。”
凤淮立刻跪下道：“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第七十章：罪与罚
“责罚？”
夙夜面带笑容的环绕着凤淮一步一步的挪动着，突然笑容一敛抬起手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嗯？责罚，你说本宫该如何责罚你？”
直刺心房的凉意让凤淮忍不住一颤。“臣欺瞒陛下，自知罪不可赦……”
“罪不可赦啊？”
夙夜握着剑的手突然加了加力道，猩红的液体随着剑锋慢慢的低落，仿若一朵耀眼的红花在冰凉的地面上缓缓绽放。“你想求死？”
“微臣……”凤淮来不及开口痛意从颈间传来让他倒吸一口凉意。
夙夜邪肆的笑着，嘴中说出的冰凉话语让人直打寒战。“允安，想清楚再答，小心罪、上、加、罪。”
“微臣不敢……”凤淮忍着痛意道，“从属下投效主上之日起，属下的性命便是主上的。”
“难得你还记得。”夙夜再度收起笑容，神色一凛道，“但你却背叛了本宫！”
“微臣没有背叛主上。”
“你敢否认你没有喜欢上他？”
凤淮面色一僵。“微臣……”
“不敢回答了？流连幻境的血罗刹、夙风国的兵部尚书何时变成了胆小鼠辈？”
听着夙夜的嘲讽语气，凤淮心下一沉。
这个问题他根本就没有选择了，他的主子也许还没有发现他自己眼中的妒意。
“不是喜欢，我爱他。主上，从夜闯美食之城误入他房间第一眼见到他的那个夜晚，属下就陷了进去。”高高在上的主子，也许穷尽一生你也不敢这样承认自己的感情吧？
“爱？”夙夜幽幽道，“这就是你背叛本宫的理由？”
“属下只是欺瞒主上，并不是背叛。”凤淮固执道，“属下敢问主上，若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主上会如何决定？”
如何决定？
应该是不信任吧！
那么以他的性子……
这场宫变中自己一心保存自己的实力利用银空的人力，就得到了天牢人满为患，美食之城、超级市场纷纷歇业风城百姓生活陷入极为不便怨声极大的下场。
若是自己早就知道，也许做的比之前更过分，那……
“哐当”一声，染满血腥的宝剑被扔到了地上。
“起来吧。”
“微臣自知有罪不敢奢望陛下宽宥，请陛下责罚。”
“责罚当然会有。”夙夜像谈论着今日用什么膳食的平淡语气道，“本宫听说你已经向段家下聘了。”
凤淮犹疑的答着，心中有些忐忑道：“是，微臣……在陛下的登基大典后就会迎娶段轻裳。”
“你不是爱着紫空？”
一边说着爱一边却又娶别人，这就是所谓的爱啊自私又丑陋！
夙夜没有发现自己心中早已满布酸意，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去相信和面对吧！
“爱不一定要得到，更何况这是他……”所要求的。
他跟那人不可能再有更多的接触了，如果这是他所能做的……他怎么可能拒绝？
凤淮没有办法继续下面的话，满心的酸楚和痛意已经让他语不成调了。
“既然你要娶段轻裳，不如喜上加喜顺道娶了荣华公主，段轻裳和你有婚约在先荣华公主过门后和段轻裳不分大小。”
这才是真正的罚啊。“微臣谢主隆恩。”
“允安，不要再让本宫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