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一笑乱九州 上(穿越)————凤重桓
凤重桓  发于:2010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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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一鸣。嘘,闭上眼睛,等我确定了你再睁开。”

“嗯。”

他闭上眼睛,光亮刺痛他的眼皮,眼睫颤动了几下。

“你们是谁?”男子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响起,苏轻狂真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

“我们好饿,给我吃的。”容九州语出惊人,至少让苏轻狂吃了一惊,只听他说完再无反应,他稍微抬了下眼皮,才发现容九州“晕”过去。他从善如流,气一闭,强迫自己休克。

两人再次睁开眼睛时,躺的就不是冰冷硬邦邦的石床,而是柔软的草席,阳光温暖充足,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碧野山丘,桌上是还冒着热气的清粥小菜。

苏轻狂如狼扑虎,端起稀粥咕咚咕咚喝个爽快。刚起来,又是几天没进食,身体也不觉虚弱,吃饱理智回来时还怕胃较弱,承受不起。容九州就没他鲁莽,慢条斯理地坐到桌前,优雅地端起稀粥,用瓷羹一勺一勺地吞咽。

两只饿狼填报肚子的时候,主人才进门,望了他们两眼,道:“吃饱了就离开。”

苏轻狂看向主人,报以羞涩的一笑:“多谢先生仗义相救。”

容九州咬着勺子,道:“你没把我们撵出去,真好。”

主人淡笑道:“你装晕不就是为这目的么?小九,多年不见你还是没长进,幼稚得可以。”

容九州被人说幼稚,苏轻狂捂嘴偷笑。听他对他的称呼,不用多猜,眼前这位就是他们要找的鸣王凤一鸣。

“一鸣,这么久没见就不能让我多逗留一会么?”

“随便你。”

“我找了你好久。”

“我与乾坤教无缘无故,你想不到我躲在这里罢。”

“唉,你与整个江湖关系都匪浅,江湖这么大,找到你怎么容易。”

凤一鸣笑了笑,转身离开。

苏轻狂拿起茶壶给二人各倒了杯,笑道:“九爷,找到鸣王了,我们接下该怎么办?”

“请他出山。”

“他若不肯呢?”

“赖到他肯为止。”

于是他们一住就是小半月,皮都厚得铁板都穿不透。凤一鸣也不赶两人出去,只叫他们不要吵到这附近的生灵。

他隐居在这十多年,对外面的世界早已陌生,听容九州说起时也无向往,只是听他风雷灭了月和成为九大国之一时神色才变了一变。苏轻狂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如何将江湖闹个鸡飞狗跳,凤一鸣面带微笑聆听着,显然对他的故事更感兴趣。

十八

“轻狂几岁呢?”

“十六。”

“这么小啊。”凤一鸣看他的眼神慈祥而包容,他面容看去很年轻,但实际岁数不小,“跟我儿子一般大。”

“是吗?”苏轻狂眼睛一亮,“一鸣有孩子呢?真看不出来!他在哪?”

“不在这。”

“啊?你隐居在这多年就不想他?”

“想啊,可我不想去找他,他现在应该过得挺好的,是吗?小九。”

容九州点头:“他很好,也很想你。一鸣,你真的不打算去看他?”

“是。”凤一鸣轻笑,“小九,你找我就是想让我去看他?”

“嗯。”

“你倒有心呢。”

苏轻狂眯着眼,娇声道:“夫君,奴家才知您如此情深意重,当叫奴家泪潸潸哪。”

凤一鸣忍俊不禁道:“轻狂,你我很投缘,今晚跟我睡吧。”

容九州率先抗议:“不行,谁知这小狐狸精会对你做什么。”

“夫君,如果我对一鸣做了什么,你可按‘七出’休了奴家。”

凤一鸣拉着苏轻狂到房里,想单独跟他谈谈。

“轻狂……不,你是世静。”

脸上的媚笑有点挂不住,苏轻狂调整好表情,又是笑容满面:“一鸣,你认错人了。”

“不会认错的,你小时候我抱过你,我跟你父王是竹马之交。”凤一鸣忆起往事,不自觉地笑起来,“你父王在家中排行小幺,理应不会继位,可他认识我们,他父王才逼他继承皇位的。”

见他叹息,苏轻狂抓到关键字眼:“你们?”

“我,赵影,白云烟。”

苏轻狂被震得后退一步,这几个名字无论哪个放在天下都是响当当的老一辈。鸣王凤一鸣,景云帝赵影,四圣宫宫主白云烟,祥瑞帝跟他们摆一起难怪要抹脖子自尽了!

“云烟是你母亲,如果有她在,月和不至于灭亡,可她无心朝政,也不想管你父王的烂摊子,生了你后就再没出过四圣宫。你大姐二哥从小被他带走,你因为……资质平平她就没管过你。”

苏轻狂委屈地扁扁嘴,凤一鸣顿时父爱爆发,心疼地揽他入怀:“不过三兄弟里我最喜欢你,比你的姐姐哥哥可爱多了。”

“一鸣。”苏轻狂也抱住他,将脸埋在他怀里,“可月和还是灭亡了。”

“是。”

“你会把我的身份跟容九州说么?”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管了。”

苏轻狂满意地笑了,不管凤一鸣跟他家有什么交情,只要阻碍到他,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下杀手,哪怕有点难度。

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习惯了日夜颠倒的青楼生活,愈夜愈精神。今天他才得知自己的母亲是白云烟,白非情从未提起,朱雀宫的人似乎也不知道。药师怕是知道的,但你不问他也不会回答。以四圣宫在江湖、天下中的地位,复仇之事会变得轻松许多,可白云烟怪癖也多,最重要她不爱涉及天下之事,而对祥瑞帝的情分怕也不会有多少,否则月和亡了这么多年,她不会没有动静。明确的一点是,何世琳在四圣宫,她的江湖名是白云月,在四圣宫的地位举足轻重,若是得到她的相助,他便如虎添翼。

翌日就发生异变,他正与容九州散步回来,就见小屋外多了一名淡黄长袍的少年,身形消瘦,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脸,容九州却猜出他的身份:“果然来了啊。”

小屋门窗紧闭,凤一鸣把自己关在里面,谢绝来客。

容九州走近他:“景凰,好久不见。”

少年没理他。苏轻狂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为之一震,打了个激灵:景凰?

“赵景凰?”

“你瞎囔囔什么?”

“昭云国五皇子赵景凰?”

“叫一遍就够了。”容九州已经在狠狠瞪他。

“他来找一鸣作什么?”

“你说呢?”

“他就是一鸣的儿子?”赵景凰与他同龄,可是……“他不该是赵影的皇子么?”无数可能性闪过他的脑海,最后想到赵影和凤一鸣关系匪浅,顿悟:怕凤一鸣给赵影戴了绿帽子,可怜的景云帝!

比起这个,苏轻狂更好奇赵景凰是怎么进来的。他与乾坤教关系也匪浅?从未听冷寒烟提起,按理他不会乱放人进来,他肯冷滟滟未必肯。

而且要靠近小屋,势必会经过他们刚才游玩的地方,可是赵景凰没有……无声无息就出现在小屋前!

小屋关了,他也不想进去跟凤一鸣大眼瞪小眼,就找了块大石坐着思考问题。容九州还站在赵景凰身后,不舍离开。赵景凰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说话。至始至终,他都没回头看两人一眼,冷漠得苏轻狂很不爽。

天黑了,赵景凰没有离开的意思,小屋没有开门的意思。他却饿了。

“九爷,我饿。”

“自己找吃的。”顿了顿,“带上我和景凰的一份。”

苏轻狂瘪瘪嘴,不情不愿地去打猎。打了三只野鸡回来,野鸡在他手中活蹦乱跳,在这附近他们只有野鸡可吃,其它的动物都是凤一鸣一手养大的,不许宰杀。

“九爷,调料在屋里,要拿么?”

“你从后门进去。”

“哦。”

从后门溜进厨房时他望了凤一鸣一眼,他坐在窗前发呆,没有理儿子,也没有理他。

“九爷,味道好了,给,最肥的一只给你。”

容九州却将它给了赵景凰,可娇贵的五皇子没有领情。

“吃一点才有力气站下去。”容九州轻声劝道,语气是让苏轻狂惊得忘了啃鸡腿的温柔。

“谢谢,我不想。”赵景凰低声道。

“你想玩苦肉计?那我不陪你了。”

他坐到苏轻狂身边,咬着苏轻狂手中的鸡腿,知道他的比较香。

同样三天三夜,赵景凰不吃不喝不睡,维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里,也没倒下。只是身体有点摇摇欲坠,苏轻狂料到赵景凰一旦倒下,容九州肯定第一时间跑去英雄救美。可惜他无缘看到此情此景,睡了一觉,赵景凰人已经没了。

“赵景凰呢?”

“朝中有事,回去了。不过让他知道这里,他以后还会来吧,直到打动凤一鸣为止。”容九州在他身旁叹息。这几日他比较忧郁,也不爱搭理苏轻狂,连下半身都没去照顾。“我们也该回去了。”

“哦,你的目的已达到。”苏轻狂捂着脑袋,“赵景凰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离开的?我好奇。”

“问这么多做什么,我们不也进来了。”容九州不欲回答。

“九爷,你对他真情深意重。”苏轻狂笑言,怎料容九州神色却有点认真,他的笑容僵住,心里一个疙瘩。却见容九州一声叹息,拉起他去向凤一鸣告别。

凤一鸣给他们指点出谷的道路,他隐居的地方与其说在乾坤教,不如说在炼狱谷。与其毗邻,名为绝情谷。绝情谷上就是他们寻找的紫金崖。

出谷的时候,苏轻狂望着蓝蓝的天空,旁边是清心寡欲好几天的容九州。思考再三还是拿出本子记下,上面一一记录着容九州的喜好。翻开最后一页,他记录道:“赵景凰。”

十九

重回乾坤教,就见到冤家冷寒烟,他还未兴师问罪,冷寒烟就已泪扑到他跟前,像只宠物猫一样蹭着他的颈窝,泪眼道:“小轻轻,我姐姐回来了。”

苏轻狂暗叫不妙,拉起容九州的手:“九爷,我们快走!”

“小轻轻,你不要担心,这次她带了如意郎君回来,可温柔多情呢,不会向你开刀的。”

“如意郎君?”

“是啊,大名鼎鼎的绝情公子白非情!”冷寒烟嬉皮笑脸的神情是如此欠揍。

苏轻狂大叫“什么!”,放开容九州的手一路狂奔。冷寒烟转身想追,却被容九州一把抓住,后者冲他邪魅笑道:“美人儿,之前的账我现在跟你算算。”

向熟人询问冷滟滟现在何方后,苏轻狂直奔后山。那里蓝天白天,小桥流水,无人烟出没,是个谈情说爱擦枪走火的好去处!

一想到冷滟滟趁他不在的时候勾走白非情,他的银牙就嘎嘣嘎嘣咬得响:二哥是他的!谁能抢得走!哪怕是他和冷寒烟都敬畏的大姐大冷滟滟!

远处,二人眉目如画,白衣胜雪,站在一起实在是美到极致,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登对得紧。苏轻狂看到呼吸一滞,久违的二哥,美丽的二哥,清冷如月辉的二哥,他倾情以待的二哥……身旁站着一个碍眼的女人!

就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他都会棒打鸳鸯,想尽办法杀灭,更何况只是妾身一厢情愿,郎君心不在焉地望向别处,可冷滟滟的玉手却有意无意地攀上白非情的手臂,白非情挣了几下没挣脱,便由她去。

苏轻狂看得眼睛都红了,二哥那只臂膀只有他攀过,如今却被另一个女人染指!在白非情望向这边时,转瞬收敛冷冽如刀的杀意,换上千娇百媚的微笑,这是白非情最讨厌的笑容,尤其他自甘堕落,与无数公子哥纠缠不清后。

“轻狂……”

久违的声音。

“是你?”

还是如清泉一般的悦耳美妙。

“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哥,我……来散步。”对上冷滟滟凌冽的目光,联想到她掌风的可怕,话到舌尖又给绕了回去,苏轻狂没种道。

“你……滟滟说你和寒烟关系很好。”

他走近他,闻言低头婉转一笑:“是啊,寒烟跟我是好兄弟。”兄弟两字咬得轻而暧昧,“二哥你呢,滟滟姐会是我未来的二嫂么?”

“休得胡说。”白非情俊脸微红。

苏轻狂冷笑更甚:“二哥,我要随夫君上京,再见了。”

“你跟容九州……”

“嗯,相亲相爱。”

“你……”

他转身,不再听白非情的声音,虽然这个声音他四年来梦里都在盼望。他相信白非情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包括他。

浓浓的悲哀袭上心头,他多想就此跟白非情走,可是,容九州就在不远,他必须要杀了他之后才能跟爱人海角天涯,长相厮守。

这厢,冷寒烟正与容九州打得水深火热,不是在床上,而是梁上。冷寒烟用掌,掌风可利如剑,也可硬如盾,容九州用暗器,可是银针或者飞镖,任何小巧的利器都能在他手中变成杀人的武器。

银针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容九州九针齐发,分别朝各大要穴攻击。冷寒烟开始只凭掌风来扫去银针的攻势,面上还挂着风流潇洒的微笑,后来微笑挂不住,掌风抗得有点吃力,就飞身下梁躲在柱子上,再后来,干脆躲房间里,转身消失在秘道里。

“没种。”容九州唾道,虽然冷寒烟狼狈逃走,但也毫发无损。

“九爷,呶,看我多乖,把针都捡回来了。”苏轻狂笑嘻嘻的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捧着一打闪亮的银针。

“轻狂,白非情是你什么人?”他想起冷寒烟适才的话。

“我姘头。”苏轻狂羞涩地笑。

“哦?能钓到绝情公子真不愧是我的轻狂。”容九州冷笑,“不要让我好奇你的身份。走吧。”

苏轻狂小鸟依人状偎进容九州的怀抱,浅笑道:“九爷,白非情是绝情,钓不到?那你呢?”

“你说呢?”

“痴情。”

“……”

“所以难钓到。”他感叹着,戳着容九州的心口“真想不到九爷是这种人,这里难有轻狂一席之地了吧?”

容九州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君心难测,轻狂,知道得太多我也容不下你。”

“讨厌。”他娇嗔着,却不似往常的嬉笑玩闹的口气,而是无精打采的,甚至低沉得像发自肺腑的。

下山时天色已晚,苏轻狂最后都没抓到冷寒烟以牙还牙,倒是行到半路时遇到圣犬斯巴达,这狗很有灵性,是他和冷寒烟有次游玩时捡到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斯巴达,过来过来!”

苏轻狂朝它抛媚眼,容九州玩味地看着一人一狗,只见苏轻狂在斯巴达脖子上系了一支铃铛,笑眯眯道:“斯巴达,见到主人要狂扑过去哦。”

“汪!”

斯巴达授意,摇着尾巴跑去找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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