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晓苹放下喝完的啤酒，又拿一罐来开。「所以不可能是在社团认识的。」
「那还真奇怪！」怡婷将前额的头发往後拨：「而且他们看起来感情好像挺不错的。」
「嗯，我也这麽觉得。」嘉欣附和地道。
「关於那个宋季羽啊」雅惠抓了一把洋芋片来塞进嘴里，发出卡哩卡哩的咀嚼声：「你们知道我有参加学校里的查经班吧？」
其他人点点头。
「查经班里也有兽医系的学生，不久前我听到他们在谈论去年整新生的事。」雅惠望了望大家：「去年新生入学时，他们设计了绑票游戏，结果落网的是一个男新生。」
「就是那个宋季羽？」嘉欣好奇地问。
「我是偷听到的，」雅惠点点头：「宋季羽後来被绑去兽医系的地下室，好像有被那几个学长性侵犯哩」
「什麽？！」其他女生都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嘘！」雅惠把手指摆在嘴上：「小声点啦！也不晓得我有没有听错，因为我听到他们说那个新生是处男，长得又很不错，玩起来特别爽快之类的」
「可是应该只是整人游戏，不是吗？」嘉欣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本来只是游戏没错，但也不晓得後来是谁提议说反正对象是男生，就不用害怕。」雅惠吐了吐舌头。「不过好像後来宋季羽有趁他们不注意时逃走，所以不太晓得究竟他们有没有得逞就是了。」
「好恶心哦！我们学校怎麽会发生这种事啊」怡婷皱著眉头。
「所以啊」雅惠道：「听说那个宋季羽除了上课之外，很少和系上的同学来往，可说是他们系上的头号幽灵。」
「因为他怕再被那个吧？而且男生遇到这种事，应该都不会去报警。」怡婷摇摇头：「兽医系的学长们还真可怕！」
「不晓得立杰学长知不知道这件事？」嘉欣道：「要是知道了，搞不好就不敢和他当朋友。」
「说到这个」晓苹开口道：「你们不觉得宋季羽老是黏在学长身边吗？」
「对啊！对啊！」另外三个女生齐声道。
「我一直觉得，会不会是他硬要学长带他来啊？」怡婷撇了撇嘴：「不然明明是音乐系系游，虽说可以带家眷来，但学长带个兽医系的学弟来，很奇怪不是吗？」
「我觉得学长和那个家伙的关系好像不单纯。」晓苹又开了瓶啤酒。
「怎麽说？」嘉欣拿过雅惠手上的洋芋片来吃。
「我观察到学长好像处处在保护他。」晓苹带点不悦地道：「他们俩的行李都是他在提，在白马大池车站那里，他还帮宋季羽拉上外套的帽子，我们下公车後，他还因为怕宋季羽跌倒而一直扶著他的腰！」她看著其他女生：「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照你这样说来确实很诡异耶」怡婷想了想：「莫非他们俩是」
「吼，拜托！」嘉欣挥了挥手：「求求你不要说出来！」
「就是啊！」雅惠道：「这样晓苹会很难过的！她那麽喜欢立杰学长」
「我觉得很不甘心！」晓苹愤愤地道：「我自认长得算漂亮，身材也好，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但学长却老是对我很冷淡，甚至无视我的存在！」讲著讲著，她的眼眶红了：「我自从在家聚见过学长，就一直很喜欢他连他的个人表演会，我也想尽办法冲第一个上去献花，他怎麽可能会不知道我对他的感觉？我甚至很早就向他告白了，但他却从来没有给我明确的回应」
「换句话说，」怡婷道：「他既没有答应你，也没有明确地拒绝你？」
晓苹点点头，擦拭著眼泪：「所以我才一直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每次他和我讲话，我都好开心就算都只是为了公事也好我总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本想趁这次旅行再试试看，可是、可是宋季羽害我连接近学长的机会都没有！」
雅惠抽了张面纸给晓苹：「学长也太过份了，拒绝或接受都不说清楚！他把你的心意当成什麽？」
「既然如此，」嘉欣站起身来，一付要主持正义的模样：「管他什麽宋季羽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学长问个明白！」
「好！」雅惠与怡婷也放下手上的啤酒跟零食：「走！」
「这样好吗？」晓苹还在犹豫：「学长会不会生气？」
「生气又如何？也不能让他这样糟蹋女孩子的心情啊！」怡婷甩了甩金色的秀发，骄傲地道：「别担心，我们罩你！」
雅惠与嘉欣将晓苹从座位拉起来。「走啦！」
怡婷走至楼梯口附近，问坐在那里玩电动的男同学：「喂！阿彬，有没有看到立杰学长？」
「立杰学长？」阿彬投下一枚硬币，眼神没离开过电动：「好像有看到他和那个外系生从门外进来差不多半小时前了吧？」
「看来他们应该已经回房间了」怡婷点点头，对其他人道：「我们走吧！」
「以前曾听人家说，出游的心情会让人特别想做爱。」立杰坐在浴缸里亲吻著季羽的胸膛：「看来这个说法，能在你身上获得印证。」
「打哪儿来的奇怪说法？」季羽坐在立杰身上，将被水气渗湿的头发往後拨，立杰则抬头欣赏著他的动作。
「你这样拨头发时好性感。」
「你愈来愈油腔滑调罗！」季羽捏著立杰的脸颊。
「我哪有！」立杰扶著季羽的腰。「来，你不是想温暖一点吗？」
「嗯」季羽低头与立杰相吻，立杰则趁这个机会使季羽的身子往下沉，让自己能缓缓进入。
立杰察觉季羽略皱了眉，便关心地问道：「怎麽了？会痛吗？」
「还好」季羽摇摇头：「可能是因为比较少用这种姿势的关系不太习惯」
「这样啊」立杰想了想，然後他伸手将季羽的身子撑好，慢慢地想跪起来。
「喂」季羽对立杰的举动有点吃惊：「你要干嘛？」
「换个能让你比较舒服的姿势啊！」立杰抱著季羽，逐步让他转换成躺在浴缸里。「我知道你最喜欢这个体位，对吧？」
「你」季羽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你有说过，我上你下的时候，比较有安全感，不是吗？」立杰笑著抬起季羽的腿：「而且每当我用这个姿势，你都会很快就到了哟！」
「喂！」季羽敲了立杰的头一下：「你观察的那麽仔细干嘛？大色狼！」
「因为我爱你嘛」立杰摸著头，认真地看著季羽：「我们初次结合时，让你流血的事一直令我耿耿於怀那时起我就下了决心，不可以再让你嚐到那种痛苦。」
「白痴，」季羽别过头去：「何必记著那种事」
「我想让你安心地享受啊」立杰开始轻柔地摆动腰部：「所以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我知道」季羽闭上眼，放松全身去感受立杰深浅不一的探索。「你每一次都很温柔每回都在为我著想」
「嗯」立杰满意地凝视著季羽的脸庞，聆听著他的呼吸与轻吟。
浴缸里温热的水随著两人的结合而波动，该是另一次完美的体验，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是谁？」季羽睁开眼，望著浴室门口。
立杰也停下动作，倾听外头的动静，一片静寂。
「可能找错房间了吧？」立杰才刚想继续，敲门声却又再度传来。
「立杰学长！你在吗？」咚咚的敲门声混著女孩子的喊叫声。
「王八蛋」立杰靠著季羽的肩膀，自言自语地道：「我不在啦」
震耳的敲击声没有停止，听来似乎有好几个人站在他们房间门外。
「立杰学长！我们知道你在房里，请开门好吗？我们有要紧的事想找你！」
「立杰，」季羽轻轻地推了推立杰：「你去吧」
「我们才做到一半耶！」立杰哭丧著脸：「我舍不得离开啦！」
「乖，人家有急事要找你。」季羽给了他一个吻：「我等你回来，嗯？」
立杰不情不愿地自季羽身上抽离，顺手拿过浴袍来披，系好腰带後又转头，用非常慎重的语气叮咛季羽：「你一定要等我，不可以自己来哦！」
被立杰这麽一说，季羽立即红了脸，他拿起肥皂往立杰头上扔过去，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知道啦！你很罗嗦欸！」
立杰这才笑嘻嘻地离开浴室。
扣门的声音与女孩的叫声令立杰感到不悦，他皱著眉头打开房门，看到晓苹、怡婷、嘉欣、雅惠四个人。
「干嘛？」他冷冷地问。「什麽事这麽急？」
「学长，」怡婷首先站出来：「你认识晓苹吧？」
立杰看了晓苹一眼，然後回来看著怡婷：「认识又怎麽样？」
「怎麽样？」怡婷用责备的语气道：「你怎麽可以这样对女孩子？」
「我怎麽了吗？」立杰有些摸不著头绪。
「你明知道晓苹喜欢你，」嘉欣也站出来：「为什麽还对她这麽冷淡？」
「我」立杰感到莫名其妙，语气自然也不佳：「她喜欢我，我就得接受吗？」
「你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很伤人，你知不知道？」晓苹终於开口说话了：「你陪我逛夜市、让我去你家、还在表演会收下我的花，一直让我觉得我还有希望，却不让我知道结果！」
这下立杰可真的动了怒气，他摇著头道：「夜市是你硬拉我陪，我本来是跟季羽一起去的，我家也是你强求要来！表演会那天是看在不想让你丢脸的份上而收下你的花；至於给你希望？喂，表演结束後，我就跟你说过，我心里喜欢的是别人！」
「可是，」晓苹哭著道：「你又没说你喜欢的是谁，我怎麽知道你喜欢的会不会是我？我怎麽知道那会不会是你的欲擒故纵？」
「对啊！」雅惠指著立杰：「学长你今天一定要讲清楚，说明白，还晓苹一个公道。」
「就是嘛！学长你太过分了！」晓苹哽咽地道。
「我最恨人家用手指著我，你给我放下！」立杰恶狠狠地瞪著雅惠，雅惠被瞪得心里发毛，马上缩手。
立杰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设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群女人！竟然拿这种莫需有的事来打断我与季羽燕好的时光！
没拿刀砍你们就算客气了！还敢说我过分？
「你们是来无理取闹吗？」他睁开眼，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我不知道什麽叫欲擒故纵，但我很清楚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你！」他望向晓苹，眼里充满愤怒。
真相往往会伤人！晓苹一听到立杰说得如此明白，马上尖叫了起来。
在浴室里等待的季羽听到尖叫声，担心是不是发了什麽事，也起身穿上浴袍走出来。
「怎麽了？」季羽望见门口挤了好几个女生，还有痛哭失声的晓苹，於是想过来了解情形。
「你别过来。」立杰挥手要季羽退後：「这群女人疯得厉害！」
「学长，你别太过分！」怡婷大声地道。
「拜托，我玩得高高兴兴的，你们突然跑来说我欺骗感情，到底是谁过份？」立杰摊著双手，无奈地道。
「那你说，你究竟喜欢谁？」晓苹声泪俱下地道：「你说出来，我才能真的死心！」
「知道是谁又如何？」立杰恢复以往那种冷酷的互动模式：「反正不会是你！」
「立杰」季羽拉了拉立杰的衣袖：「别这麽凶」
「这些疯女人有理说不清！我几百年前就拒绝过她，她却说我什麽欲擒故纵？」立杰没好气地道。
「学长，就算是我们不认识的人也好，你就讲清楚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不然我们绝不离开这里。」
「那你们尽管待著吧！」立杰在盛怒之下，重重地甩上了门。
「立杰，这样不太好吧」季羽看著门口道。
「何必为她们想那麽多？」立杰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子坐下，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她们自己会走的。」
「还是安慰一下晓苹吧她哭得那麽难过」季羽走到门前，伸手准备开门。
话说立杰冷不妨地关上门，四个女生都愣了一愣，不甘愿至极的晓苹向前踏出一步，用力将门推开！
重重的撞击声传来，引得立杰回头一看，见著季羽捧著头跪在地上，赤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季羽！」立杰惊慌地冲到他身边，替他压住伤口，但血依然穿越他的指缝，落在榻榻米上。
「你们干了什麽好事？」立杰已无法扼制自己的怒气，他的吼声引来该层的其他住客，连在大厅里的其他同学也因听到声响而跑上来围观。
「啊啊」四个女生看到血不断地滴落，都吓呆了。
「立杰，我没事只是擦破皮而已」季羽拉著立杰的手，希望他冷静下来。
但立杰哪冷静得下来？从头到尾，他只感到有股难以发泄的愤怒。
「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我就给你们真相！我爱的是他！我爱的是宋季羽！听到了没？我们已经交往一年了！至於你，纪晓苹，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立杰杀气澟然地怒吼：「知道了？开心了？现在你们全都给我滚！」
晓苹眼里流露出嫌恶与憎恨，她忿忿地道：「学长你爱错人了！宋季羽？哼！他不过是个被强 暴过的可怜虫！」
「你说什麽？！」立杰发出可怕的吼声。
雅惠见情势不对，拉拉晓苹的手，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晓苹甩开她的手，大声地宣告：「兽医系的宋季羽！大家都知道他去年刚入学时曾被他们系上好几个学长绑去地下室轮 奸」
「喂！你们在吵什麽？」刚从滑雪场回来的志航听到自己系上同学发生混乱，赶紧过来处理，他先疏散其他同学，然後跑到立杰房间外。雅惠趁机向怡婷、嘉欣使眼色，合力把晓苹拉走。然後雅惠向立杰鞠躬道歉：「对不起，学长，您别听晓苹乱说，那只是空穴来风的谣言而已！」
志航目送他们拖走晓苹，再往房内一看，发现血流不止的季羽。
「天！发生什麽事了？你们还好吗？」
「没事应该只是擦破皮而已啦」季羽惨白著脸道，冷汗跟著血滴落。
「你等等，美华有带医疗箱来，她是医学系的，可以帮你处理伤口。」说完，志航急急地跑回房间去找美华。
美华替季羽将伤口做了简单的缝合，贴上消毒纱布与绷带。
「幸好伤口不深，我还帮得上忙。」美华道：「暂时别碰到水比较好。」
「谢谢！」立杰感谢地望著美华和志航，然後他拿了湿毛巾来帮季羽将血迹擦乾净。
「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季羽满怀歉意地道。
「不会啦！没事就好！」志航笑呵呵地拍著季羽的肩膀，接著他望向美华：「我们可能也得去晓苹那儿看一下。」
美华点点头：「你先过去，我把东西收拾好就过去。」
「好。」志航先起身离开，留下美华整理医疗箱。
「实在是很对不起你们」立杰帮忙把剪刀递给美华。
「别这麽说，世事本来就很难预料。」美华盯著立杰与季羽紧握著的手，温柔地笑了：「加油哦！我会支持你们的！」留下这句话後，她提著医疗箱离开。
关上房门，立杰紧紧抱住季羽。
「对不起，竟然让你遇上这麽不愉快的事」立杰难过地道。「而且我还无法控制地揭露了我们的关系」
季羽轻轻地拍著立杰的背：「没关系，我不介意，说出来後，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或许我还得感谢你呢！」
「季羽」立杰看著季羽，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著转。
「倒是刚才晓苹讲的那件事关於我刚入学那天」季羽轻抚立杰的脸颊，突然间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那只是谣言，她应该是不晓得从谁那里听来的。」立杰摇摇头：「我才不在乎！我明白什麽都没发生过，我只相信摆在我眼前的事实，而且而且」立杰忽然脸红，低著头不说话。
「而且什麽？」季羽对立杰的反应感到不解。
「不要我说了你会打我。」立杰做出「不可以说」的动作。
「说啊！我不会打你啦！」季羽的好奇心被挑起。
「不要！你会打我！」
「好，你说，我保证不会打你。」季羽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真的？」立杰略带怀疑地盯著季羽，季羽则认真地点点头。
於是立杰靠到季羽耳边，小声地道：「第一次跟你做爱那晚，我就知道你是处男了」
季羽没听懂，又追问：「为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