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公道："你真的想得通？"

袁小蝶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王凤到底是不是一切的原凶，我们已经无法再证实了。"

王九公道："你也不恨我吗？"

袁小蝶道："这场恨已经太深，太久了。我为什么还要为它添一分恨？"

王九公道："你也真的不打算向你的好朋友解释吗？"

袁小蝶道："痛苦也已经太深，太久。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的朋友也痛苦？"

王九公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旧仇已经添了新恨。漫点花本来很爱你。但她现在对你已只有恨。你何必要承受本来与你无关的恨？"

袁小蝶道："仇恨不会凭空消失。如今已经落到我的身上。我为什么不让它就在我的身上终结呢？"

"说的好！"老板抱着一坛酒走过来，对袁小蝶笑道："说的好就有酒喝。这坛酒我请你。"

"你是......"袁小蝶也在看者他。

老板笑道："萍水想逢，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又何必要知道我是谁？"

袁小蝶也对他笑了笑，说："多谢。"

接过酒，他喝了一口，递给王九公，说："你知道世上最好的朋友是什么吗？"

王九公抱着酒坛，道："是酒。"

"答对了。"

袁小蝶这次是真的醉了。因为他想醉，非醉不可。

醉醉醒醒。人生本就在这半醉半醒之间。醉又如何？醒又如何？

袁小蝶迷茫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人在积极奋发的时候，往往交到的是良朋好友。可是在你颓废消极的时候，往往也只有狐朋狗友肯拉拢你。究竟是良朋好友值得交，还是狐朋狗友有价值？"

没有人回答。

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袁小蝶又道： "至少酒这个朋友不会背叛你。"

你高兴的时候可以喝酒，悲伤的时候也可以喝酒。白天可以喝，晚上也可以喝。英雄可以喝，狗雄也可以喝。不管你走到哪里，在干什么，只要你想喝，它都可以陪着你。

有哪个朋友可以这样陪你？

"你累了。回去吧。"

这是谁的声音？王九公？还是酒店老板？

袁小蝶已经醉了，醉得很深。所以他没有再想下去。

他心里也有了一个念头：我的确该回去了。

回哪去？

就算世上所有的地方都再也容不下他，至少还有一个地方的大门会为他而开。

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他。

在他倒下去的前一刻，他终于想好了：明天就回去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