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都怨父皇,他不该在得到母妃后再另娶其它妃嫔。我记得五岁那年舅舅派人来救母妃,她断然拒绝。虽然她当时大义凛然的说怕大家无法逃脱,可现在想想,那时母妃对父皇已然倾心,可好笑的是就在母妃下决心表白时,父皇居然又娶新妃。我仍记得母妃在父皇新婚夜里抽泣和哀恸,以及最后决然的放弃。"
"可......那是桩政治婚姻啊!这是举国皆知的,后来父皇不是又回到你母妃身边的吗?"
"可是迟了,紧闭心扉倔强的母妃,永远也不会再响应他的。"走到窗边琉璃倚靠窗台上仰视着天空,叹息似的道:"众人皆说我酷似母妃,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最近我总是在想或许我连命运都与母妃相同吧!母妃去的时候还不满三十岁,我如今已快二十六岁了......"
"你说什么?"打断琉璃的叹息,炫烽紧紧抱住琉璃来驱走心底升起不详。
"我只是在说命运......"任由炫烽抱紧他,琉璃幽幽的道。
"看样子我最近太放纵你了,让你有这么多的时间伤悲秋。"一把抱起琉璃,炫烽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会让你再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
吻住琉璃微凉的唇,抱起日渐消瘦的他,炫烽走进轻纱飘扬的寝宫内侧,把他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缠绵的热吻把他卷进激情漩涡中,思绪渐渐飘远......
一夜激烈的缠绕像是没有明天般的炙热,在天亮前两人才相拥入睡。炫烽在门外一再催促中起来,穿好龙袍的他坐在床前温柔的吻着熟睡中琉璃弧形优美前额、小巧琼鼻、微染红晕的脸颊,最后落在琉璃那粉红色的唇瓣上......
"唉!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爱你?"恋恋不舍的放开甜蜜的诱惑,炫烽悠然叹气,看着琉璃安稳的睡颜低语道:"你怎么会认为我宠溺爱拉贝拉是因为她酷似爱格妮丝呢?你为什么没有仔细看看,她那湛蓝的双眸,精致的鼻与唇,还有一举一动都是你少时的翻版啊!而我其它妃子也或多或少皆有你的影子!只是十年的时间拉长了你身高,抹去你的稚气,你已不再是十五岁时的你。
"你要相信我,这一生中我只爱过你一人。"醉人的情话炫烽在琉璃的耳边轻吐,沈睡中的琉璃仿佛听到他的告白,嘴角泛起了一抹甜蜜的微笑。
门外一声急过一声的催促,炫烽恋恋不舍的离开床边推门而去......
※※※※※※※※※
不提炫烽两人的缠绵,时间跳回前一夜。
太后爱丝蒂雅怒气冲冲的回到春晖宫,正瞅什么都不顺眼吹毛求疵挑剔身边服侍的侍从宫女,忽闻爱拉贝拉求见连忙宣见。
"母后您你好像很不开心似的?"入宫近十年的爱拉贝拉深谙后宫的黑暗,她知道后宫之首,并不是当今的皇后而是圣君母后爱丝蒂雅,所以她从入宫起就有计划的接近太后。
知道她寂寞就经常过来陪伴她,知道她喜欢歌舞就挖空心思编排舞曲逗她开心,处心积虑安排下,爱丝蒂雅对其越加宠爱。观察细微的爱拉贝拉自是看出她神情不快,连忙询问道。
"开心?哀家差点没被气死。"扬手让爱拉贝拉坐下,爱丝蒂雅恼火的道。
"怎么?谁惹母后您生气了?"爱拉贝拉佯装愤慨的道:"让臣妾去教训教训他。"
"还有谁?不就是那逆子......"爱丝蒂雅抱怨着。
"啊!"微微一窘爱拉贝拉粉颊微红,好奇地抬首问:"母后是否为陛下今天所为而脑?"
"嗯!"爱丝蒂雅微微颔首。
"这样不好吗?此次陛下收回分散的权利,岂不意味着陛下政军统一。"爱拉贝拉不解道。
"不是此事,是关于神祭的继位者。"
"琉璃殿下?这事和七殿下有什么关系啊?"未染小坛kk神秘谁搬
"还不是炫毓儿不想让那妖孽去浮云殿,才下手除去八位长老更改祖制,哀家看啊!泰坦早晚有一天会因那妖孽而灭国。"爱丝蒂雅愤恨的道。
"琉璃殿下?!不会吧!一定是陛下非常疼爱弟弟,所以不希望七殿下远离,才这么做的吧!"微垂头爱拉贝拉忆起与琉璃的第一次会面,还有圣君眼里的那份独占欲,心底升起一抹不详语气不稳的道。
"疼爱?!哈!可真是异常的疼爱啊!"爱丝蒂雅拉高声音显得越加尖锐。
"母后你怎么了?"爱拉贝拉听出爱丝蒂雅口气中无比的怨恨,不禁困惑的抬头凝视着她。
"你知道为什么你如此得毓儿宠爱?"爱丝蒂雅缓缓恢复常态阴沈的瞅着爱拉贝拉。
"臣妾不知!"面颊微红爱拉贝拉垂头不语。
"来人!把哀家放在碧玉琴下红漆匣子拿来。"爱丝蒂雅扬声吩咐,爱拉贝拉不解的看着宫女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长条匣子走进来,爱丝蒂雅示意她递倒爱拉贝拉手上,然后挥退四周服侍的宫女内侍。
"这是?"捧着匣子爱拉贝拉询问的看着爱丝蒂雅。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他是......"爱拉贝拉打开匣子拿出画轴,画卷缓缓展开,满天的梅瓣飘荡,默林中戏耍的雪之精灵,美丽的精灵似男似女,甜美的笑容是如此惑人。
"你看他像谁?"
"这......" 爱拉贝拉仔细看那眉眼总觉得跟她有几分相似,可是她又不好意思直说。
"跟你入宫的时候很相似吧?"仿佛洞察爱拉贝拉的思绪,爱丝蒂雅说道。
"嗯!"爱拉贝拉微微点头。
"跟你相似,不,应该说你酷似画中人,你才会如此受宠。"没有顾及爱拉贝拉的感受,爱丝蒂雅直接挑明道。
"他是谁?"面色惨白爱拉贝拉嘴唇微颤的问。
"他就琉璃......"爱丝蒂雅没有罗嗦直接点明。"这画是琉璃十四岁时,毓儿特地延请当今名家为他画的三幅画之一。"
"那其它两幅呢?"爱拉贝拉紧紧的握着画轴问,她隐约记得好像在御书房看到过类似的匣子。
"哀家想应该一幅在御书房,另一幅在他的寝宫。"爱丝蒂雅笃定的道。
"母后,您想说的是,他们、他们是......"爱拉贝拉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毓儿从十多年前起就常夜宿水晶宫。"爱丝蒂雅暗示道。"最近你没发现他很少去你的寝宫吗?"
"可是他们是亲兄弟啊?"爱拉贝拉难以置信的道。
"哼!那妖孽可不管什么血缘,跟他母亲一样的淫荡。"爱丝蒂雅恶毒的道。
"但是,他们、他们都是男人啊?"爱拉贝拉仍挣扎着。
"哈!这朝野上下有几个官宦家没有娈童的,就连皇家历代也皆有男宠,哀家仍记得太皇还有个甚为得宠的姬妃是男子的。"爱丝蒂雅不禁吐出三十年前宫廷秘闻。
"那......"闻言爱拉贝拉脸上出现一抹无助,湛蓝的眼眸里闪着水光,哀伤的看着爱丝蒂雅。
"哭什么?"微蹙眉爱丝蒂雅叱责道。"你现在需要想的是努力挽留住陛下的心,不能让他老去水晶宫,再则你是女人你育有陛下的子嗣。你一定要好好培育!儿,他可是你后半辈子的倚靠。"
"圣君陛下膝下有四位皇子,虽然!儿是长皇子可是却非嫡子,皇后她......"
"哼!那根木头怎么能教育好皇子,你不用担心。你应该担心的是,如果炫毓儿有意把王位留给那妖孽怎么办?祖上也不是没有兄殂弟及之例。"
"不会吧!陛下还如此年青?"爱拉贝拉迟疑的看着爱丝蒂雅。
"我们必须提早防范,要知道那妖孽在军中可是极具声望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爱拉贝拉六神无主的看着爱丝蒂雅。
"我们要......"宫殿内声音越来越低,夜幕垂落遮住了春晖宫内暗中的阴谋......
第八章
"唔──到底有什么事啊?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天没亮就被从床上拖下来的爱德莉娜,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黛西为她梳头化妆,睡眼惺忪的瞅着黛西在镜中的倒影抱怨着。
"还是前任国师说有要事与您商量......"黛西边说,手上动作麻利的为爱德莉娜梳好头发,再为她化好得体的淡妆,再拖起死赖在椅子上不肯动的她,剥去她睡衣换上优雅的公主礼服,再推着她向外走去。
"讨厌!我不想见他。"抱住柱子爱德莉娜死也不愿挪动一下,摇着头闹着脾气。
"您不想见也得见,不要忘了他可是个阴险狡猾的老狐狸,如果他想对未来的驸马不利的话,您好有所防范啊!"黛西一根根掰开爱德莉娜的手指,边劝边推着她向会客厅走去。
"唔!讨厌噢!"爱德莉娜边抱怨,边绕出花园走向客厅。
※※※ ※※※ ※※※
"唉......" 送走了扰人的不速之客黛西端着餐盘走入客厅,见坐在椅子上发呆的爱德莉娜,嘴里无意识的叹息和不敢置信的摇着头。
"......公主,您怎么了?"放下餐盘,黛西在爱德莉娜眼前挥了挥手,见她没用任何反映,不禁推了推她的肩膀。
"啊!"受到惊吓的爱德莉娜猛然抬起头,抚胸看着黛西埋怨道。"你赦死我了!"
"公主,奴婢在你面前站了半天了,您一直没反应,所以奴婢才......"黛西无辜的看着爱德莉娜。
"有什么事情吗?"爱德莉娜镇定了下心神抬头看着黛西问。
"吃饭──"黛西把象牙筷子放到爱德莉娜手中道。
"哦!"爱德莉娜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盘里精美的佳肴,忆起刚刚所闻不禁又长叹了声继续发呆,手里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她低头思量,半晌她实在拿不定主意,脑海中转过无数的主意最后都被她一一否决。
"咦!"爱德莉娜突觉手上一轻,抬头发现她贴身女官黛西,正柳眉倒竖的怒视着她。顺着黛西的视线看向被她搅得一团乱的佳肴,她记得黛西是最恨有人糟蹋她的心血,爱德莉娜不禁心虚,眼神游移在墙壁的上几幅古画之间。
"说,那肥猪到底说了什么?让您如此心神不定?"黛西逼问道。
"他、他......唉!还是算了......"爱德莉娜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好,您今天可以坐在这里好好想想......" 黛西端起餐盘做势欲离去。
"啊!不要啊!"知道黛西这么说就意味着这几天她将没饭吃,爱德莉娜连忙拦住她。
黛西站在原地不动瞅着可怜兮兮的爱德莉娜不语。
"好了!我投降......"爱德莉娜无法抵抗美食的诱惑宣布无条件投降。
"说啊!"放下餐盘拉开椅子坐下,黛西好奇的看着爱德莉娜。
"他说......"仔细看了看四周爱德莉娜靠在黛西的耳边低语道。
"什么他要弒君......唔!"闻言黛西不禁惊呼出声。
"嘘......"一把捂住黛西的嘴,爱德莉娜环视了一下四周,道:"小点声,你也不怕让人家听见。"
"抱歉哦!"黛西瞅了下空荡的四周,微吐了下舌头小声道。"您怎么回答的?"
"我说要考虑一下,三天后给他答复。"爱德莉娜烦恼的趴在桌子上答道。
"那您准备如何答复他呢?"黛西低声的问。
"我就是无法选择啊!才会这么烦恼了。"爱德莉娜有气无力的道。
"怎么讲?"
"你知道泰坦自从当今圣君继位后,国力日渐昌盛,人民富足,而他又拥有琉璃那样的将才,我怕他将来会有扩张领土的欲望,到时候与泰坦土地相接壤的亚伦迪司岂不危已。"爱德莉娜慎重的答道。
"如果照公主您所言,岂不就是说我们应该及早防备吗?"
"是啊,所以我才会有这次的出使......"
"公主您所顾虑的是未来驸马吗?"
"不止!我在考虑与那头肥猪合作的可能性,虽然如果泰坦的国君突殂,等新君成人继位起码泰坦要乱上一二十年,亚伦迪司也许会更强。可我一直在观察泰坦的君主,发现他并不是个野心家,我对他很有好感,我觉得我们会是很不错合作伙伴。反倒是那头肥猪却让我觉得异常厌恶,所以我想拒绝与他合作,可他既然把消息吐露给我,就意味着他想把我牵进去,不给我反驳的余地。"
"咦!这怎么讲啊!公主您拒绝他,他能把您怎样?"黛西不解道。
"呵!他不能怎么样,只是众所皆知他经常出入此处,如果他出了纰漏他可以把我拖下水,说是我支使他,到时候泰坦不向亚伦迪司宣战才怪呢?"爱德莉娜苦笑道。
"那怎么办,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岂不卡在这里啊?"黛西也焦急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爱德莉娜无力呻吟道。
"要不我们先去跟陛下透露一下?"黛西建议道。
"不行了!会惹人怀疑的。"爱德莉娜摇头否决道。
"和未来的驸马说一下,由他去......"
"不不......如此不但不会相信很可能还会怀疑他叛国的。"爱德莉娜把头摇的像波浪鼓,否决道着。
"那怎么办啊?"黛西焦急的说道。
"唉!不知道啊?"爱德莉娜哀叹着。
"公主,您不用发愁,您只要继续与国师虚与委蛇就好,其它小的会帮您办好。"正在爱德莉娜和黛西一愁不展的时候,屋内不知何时多了道身着黑色紧装的男子。
"你是......"爱德莉娜猛坐起来,微眯眼看着眼前面貌平平的汉子,谨慎的问。
"你不是......花匠吗?"黛西更是惊呼出声。
"没错!小人本职确实是花匠,不过还兼个副业。"汉子微笑的答道。
"是什么?"黛西吶吶的问道。
"小的是宫廷密探,因此公主不必担心,只管与他们周旋就好,其它的我们会帮您解决的,小的先告辞。"交代完汉子身子一晃消失无踪,留下面面相觑、相对无言的爱德莉娜和黛西主仆二人。
※※※ ※※※※※※
琉璃坐在屏风后听着殿上早朝的议事,冗长而又枯燥的早朝会议,乏味得让他无聊的只想打哈欠,抬手揉揉酸痛的肩膀,他幽怨的看着屏风前神采奕奕的炫烽,心底不断埋怨着。
自从那日的冲突后,当琉璃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底的是炫烽无限宠溺的微笑和醉人的亲吻。也从那日起,无论炫烽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对外还冠冕堂皇的宣布是为了让未来神祭熟悉日后的日程。更从那日起炫烽不再出入后宫,总是留宿于水晶宫,每日每日他沈浸在炫烽全心的呵护下。
不感动吗?呵!这是毋庸置疑的。琉璃微微苦笑着,从幼时起炫烽就是他心目中的神,就算他现在是上位神官,信奉和服侍的应该是泰坦之神,可在他心中他的神从来就只有炫烽一人。
明知道这是没有未来的爱,明知道这是禁忌之情,可他无法放弃,也无法离开,他只能臣服于炫烽用柔情织起炙热情网中。就算这段情会天地不容,就算会因此让许多人痛苦,也不愿再离开他而去。琉璃眼底的茫然渐渐散去,眼眸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决心。
"想什么呢?"低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被揽进熟悉的怀抱里,靠在炫烽的胸前清雅的体香紧紧的裹住他,抬首看着穿着朝服英姿焕发的炫烽,轻笑道:"没什么?你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