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松水之林
松水之林  发于:2010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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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1)
这一年的冬天非常冷。走在大街上,仿佛呼出的呵气都会顷刻间被寒冷凝固,连街道也一如在城市里盘桓的那条

江一样,仿佛冰封了。走在街上,几乎不用哪怕一个简单的过程,身上就会被冻透,羽绒服即使没被偷工减料,

也会感到它御寒的吃力。所以,这样的气温底下,最好的防御就是躲在温室不要出门。
那个“陪聊”男孩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寒冷的夜里,敲开我住处的门,希望我留他住上一晚。他叫雨辰。当时,雨

辰还只是单纯的“陪聊”,不做MB。
他来的时候,元峰正在我这里,他也是圈里人,但我们还只是普通的朋友。
当时我打开房门,雨辰的样子让我没有立刻认出他来,楼道里很昏暗,而且我们仅仅见过一面,此时他整个人又

显得十分落魄,就像被追击的逃兵。我这样说并不夸张,因为他的确是在被人在追债呢。
见我打量他的目光很陌生,雨辰就笑了一下,在我看来那笑很艰难。然后他报上了他的网名,说:“我们见过面

的……”
哦,听到了他的声音,终于辩出我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见过面”的了,因为语言和声音是他作为“陪聊”工

作的手段,这就实在不能被我忽视掉。但我们只是主顾关系,并没有超出此范畴的交往。何况这男孩虽说眉眼间

游弋着从象牙塔里带出来的文秀,但仅仅一次简单的“商业”交来,他不能打动我。因此,他找到我住处来就令

我觉得意外和不耐烦。
(雨辰是在什么情况下找到我的,我觉得还是他自己来说的好。我在网上浏览时偶然间发现了他的博客,下面我

引用了雨辰博客中的一些内容。当然,都是与我有关的部分。)
从货场老板那里逃出来后,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惟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小维。小维并不是能够投靠的人,我也没

想投靠他,甚至连他姓什么都还不知道呢。他只是我的一个顾客。可除此之外,我已经没什么去处,只能在街头

流浪。而我此时已经贫病交加,怎一个惨字了得!
找到小维的住处时,我完全不知道他能不能收留我住上一晚,只是在闯大运,闯得来最好,闯不来再说。
看得出,小维感到很意外,也很冷淡。
他的出租屋不大,只有一间房,站在门口,屋子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我也看见沙发上做着一个男生,我的第一

判断:他是小维的BF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很不自在!我跟小维还都不熟呢,不自在什么呢?这感觉

是不是太冒失了!可感觉上的东西都是自然的流露,下意识的,甚至是没经过大脑的。我知道我对小维自第一次

见面就有了好感。所以我相信一见钟情。
屋子里的温度仿佛阳春时节的和风一样扑打在我的脸上,裹挟着一股浓浓的男生的气息,这令我无比的迷恋。要

知道我已经在街上转了一天,早已经冻成了透心凉。这可是东北的腊月天气,我从小就知道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

口头语。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小维面无表情地问。
我真冷啊!僵硬着自己的下巴想:你一个公众人物,找你还不容易。可我没有解释,牙齿轻轻磕碰着说:“能帮

个忙吗?”
小维并不让我进门,问什么事。我想进屋说,“我快冻死了……”
小维见我筛糠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恩样的放我进去了。
屋子里的温暖、舒适猝然令我有些感动。想坐在沙发上歇一歇,我的腿脚几乎都木了,可小维没请我坐。他依然

面无表情地说:“有话说吧,我有事呢。”
我知道他有事,那不在沙发上活生生地搁着呢吗。我看了一眼小维,又看了一眼那个男生,说:“真不好意思…

…”
这时,那男生对小维说:“你叫了外卖?早说啊。”
这话很刺耳、很难听。但在人屋檐下,我得忍。心里对那男生的歉意立刻打了折扣。他说着就一边往外走,一边

轻慢地打量着我,道:“伺候得到位点呵。”
我虽然没有言声,但我知道我回敬他的目光一定很硬朗。男生就推门出去了,小维也没留他。
我忙对小维说:“我实在无处可去了,才来打扰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住一宿,只一宿……”
小维打断我,微皱了眉头说:“这不方便,你看到了屋子这么小,你还是另想办法吧。”说着就开门送客。小维

这样的态度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并不感到难堪,何况这室内的温度令我迷恋不已。于是我拧在那里不动,打

定主意轻易不会出去。
“我是真的没处可去了,你是我在这里惟一熟悉的人。”
“我们熟吗?”小维笑了。“要那么说,超市的收银员也是熟人了,我也收留?”
“你的话有道理,可外面那么冷的天,咱都知道路有冻死骨的句子……”我非常想幽默一下,可小维似乎并不觉

得幽默,“随便让一个陌生人住进来,是不是太搞笑了。”
我听了忙翻出自己的身份证、毕业证递过去。小维看了,尤其仔细看了我的毕业证。这时,我感觉出了他的态度

有了些微的松动,就说:“这东西就放在你那儿吧。”
“这玩意儿到处都可以做。”但小维还是扔在了电脑桌上说:“只一宿,沙发上对付吧。”
就这样,我在小维的住处,确切地说是在那张沙发上住下了。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2)
说心里话,之所以同意雨辰在我这里住下,是他的大学毕业证让我动了恻隐之心。我记起当初自己大学毕业来到

这里时,也是度过了一段挺惨的日子。
第二天我起床后发现雨辰还睡得很沉。但我得上班了,他必须离开。被我叫醒后,他缓缓地把眼睑张开,似乎张

得很辛苦。然后他试图坐起来,可看上去缺少足够的力气。
“我病了,想再躺一会儿……”他声音含在喉咙里,很含混,仿佛每个字都热辣得能烫他自己的嘴,所以他不敢

把它们畅快地吐出来。
我意识到昨晚的怜悯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哥儿们,没信誉了吧,昨天怎么说的?赶紧的吧。”
雨辰听了,没再说什么,做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挣扎,终于起身,把自己的惟一的家当——一只旅行包提着出去了

。可没走多远,就一屁股坐在楼梯口。
我再次动了恻隐之心,总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一把“冻死骨”的吧!我还没那么铁石心肠。于是开车把

他送到了医院,这在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他身上几乎一文不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为他垫付了一千块钱的

住院费。
雨辰得的是急性肺炎,在医院住了两天就明显好转了,所以他赶紧出了院,他住不起。回到出租房,他一面感谢

了我,一面保证一定会还钱的。又问我给他垫钱是不是太冒险了。
我说:“你的证件不在我这儿吗,跑了和尚还跑了庙,除非那玩意儿是假的。”
雨辰说:“当然是真的。”
见他每天还得去私人诊所挂吊瓶,我就没好意思赶他走,我说过我没那么铁石心肠。但我这里也不是慈善机构,

所以我要求雨辰既然住在这里,就要有卫生的习惯,勤洗澡、洗脚什么的。我对他说:“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

洁癖。要不我受不了。”
雨辰忙应承说:“我知道,知道……”又说:“我会立刻打个工,除了还钱,还要掏一半的房租。”
我清楚,元峰似乎对雨辰有些兴趣。
有的时候那家伙就会嬉皮笑脸地问我,“那个小弟弟是不是挺消魂啊?”
我不置可否。
元峰说:“那孩子挺有型的,是我喜欢的那一款,你让我也用用。”
“你他妈真色。”我笑他。
“都是哥儿们,利益共享啊……”
我说:“你享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以为这不过是玩笑,但元峰却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着认真的话。后来,他真的就把电话打到了雨辰的手机上。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3)
我也许正在交霉运,住进小维这里前,我在一家卖场做搬运工,在搬运工艺品时,不慎手上一刺,整整一箱的工

艺品全撂在了地上,稀里哗啦了一地,价值两千六百块。简直沮丧到了极点。没什么可说的,我必须照价赔偿。

可钱呢?
拿不出钱来,老板当然不会答应,甚至担心我跑了,就把我弄进一个小办公室里,派个人看着,逼我打电话张罗

钱来。我哪儿张罗去?家里肯定没戏,在这里又没有熟人,就只好赖着。后来趁人不备逃了出来,老板的人在后

面追了好几条街,算是给甩掉了。惨!
那边,货场老板的人随时会来追债,这边又欠下了小维一笔医药费和房租,现在我必须尽快地赚到钱,虽然在一

家写字楼找到一份打字的工作,可每月六百多块的工钱除了吃饭实在节余有限。
但这时,我接到了元峰的电话,他说:“兄弟,想乐一乐的话,就找我。当然,我不让你白干……”
当时我听了还挺来气!平时就觉得元峰对我太不尊重,眼神也是轻佻的。可因为他是小维的朋友,而且我暂且也

还闹不清楚是哪种意义上的朋友,就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忍了。现在又打电话让我做MB,这就有些欺负人了。

所以我在电话里挺冲动,说:“你最好去配种站!”
可后来我反而觉得元峰其实是给了我一个提示,如果想尽快还债并支付房租,这似乎也是一条简捷的路子。也就

是说我真的要做MB了吗?记得我第一次做陪聊见到小维时,心里却是暗想过的,如果小维有进一步的需要,把陪

聊发展为陪睡,我也是愿意的,因为对方是小维。其实,喜欢一个人就简单到没有任何的底线可言。当他出现在

你的面前了,就意味着你会不由自主地逼迫自己向曾经遵循的规则妥协。但小维的眼睛里有我吗?我不知道。
可现在我要去做MB了,为了生存。这是另外的一种妥协。两种妥协都是放弃。不同在于:一个是缘于爱,一个是

迫于生存。在这样的时候内心的任何规则和原则,都抵不住一把逼在脖子上的利忍,那是生存的利忍!我似乎只

剩下这华山一条路。陪聊和陪睡一字之差,但在我来说中间仿佛横着一道鬼门关。可即使是鬼门关,该走也得走

,除非还有其他的路径。这样胡思乱想着,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我显得萎靡不振。一篇两千多字的稿子打了一个多小时,还差错连篇。精力总也集中不起来。本想午

休的时候睡上一会儿,可趴在桌子上就是睡不着。
晚上下班,进小面馆要了碗打卤拉面,味同嚼蜡般的吃了。正是傍晚,小面馆的生意很红火,食客来来往往,都

是没心没肺、心无挂碍的样子,令我羡慕不已。
出了面馆,我摸出手机,想拨元峰的电话,可手指却像在抵触着按键,仿佛手机是爆破的遥控装置,一按就会有

爆炸发生。所以我几次也没把那串号码拨全,总是半途而废。
直到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冻得快麻木了,才长出了口气,把电话拨了过去。
元峰一听到我的声音就笑了,说:“又要建议我去配种站?”
我无言。觉得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再不开口的话,我几乎就要在沉默中放弃了,显然我的潜意识又不让我放弃,

于是我说:“就按你说的吧……”
元峰说:“我说什么了?”
这嘴脸我厌恶。我忿忿道:“这就没意思了吧……”
“就是说配种站要送货上门了啊。”元峰道。
我终于气急,狠狠地关了电话。
元峰的电话立刻又打过来。我坚决不接。元峰无奈,最后发了条短信——
开玩笑的,你这么计较还混什么混哪?!
我觉得他说的是,跟这种人计较多没劲呢。自己不是要赚钱吗,他是驴是马是王八蛋有什么关系呢。按说我也是

可以再联系别人的,但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未免紧张、胆怯、茫然。不管怎么说元峰也算是熟脸熟面的,就算

谈价什么的也不至于羞口。而且最令我感到别扭的是“做”,我是毫无经验的,也许到时元峰不会难为我吧。
想着,我就又拨通了元峰的电话。
“想明白了?”元峰说:“想干这行,你就得放下架子,把自尊当内裤穿在里头……哎,你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我喜欢白色的……”
厌恶感撞上心头,我匆匆说:“少废话,你定时间吧。”
时间定在第二天的晚上。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4)
这天,雨辰回到住处时,我在上网,他就悄没声地去洗澡了。这个澡洗得时间很长,究竟多久我没有计时,但待

他洗完时我都已经躺下了。
雨辰从卫生间出来也在沙发上躺下。可没一会儿他坐起来了,然后躺下去,再坐起来,又躺下。三番五次地折腾

,那老旧的沙发不堪重负地连连抗议,把本已进入朦胧的睡眠状态的我给弄得清醒起来,很烦,就没好气地说:

“你撞着什么了?消停点儿行不?”
半晌,躺着的雨辰悠悠地说:“觉得浑身烧得慌,也许是刚才洗澡搓狠了,皮肤像是被火烤着一样难受。”他又

坐起身来,问:“小维哥……你渴吗……”
我翻了个身,把脸对着雨辰,“是说梦话呢?要不是你这么折腾,我早爪蛙国去了,渴什么渴。”
“我有些渴……”雨辰说着就自己起身去冰箱拿了罐饮料起开,喝了几大口。
我不再理他,很困,不久便又迷瞪过去。可突然间,我听到了床前有了一些动静,是若隐若现的呼吸声。这在静

谧的夜里,简直辩不清楚这是在梦中还是在梦外。在我确定了我还没在梦中的刹那,忙把眼睛张开,吓了一跳,

雨辰正站在我的床前。
我愈加不耐烦,气道:“你闹的什么鬼?!半夜三更的……”
雨辰轻声说:“我能睡你的床吗?”
我听了就打开床头灯,觑着眼睛看。发现雨辰几乎是一丝不挂的,说几乎,是因为他还穿了一条紧绑绑的三角内

裤。我说:“你耍呢?”
“我……沙发上不是很舒服……所以……”雨辰用手影着下身本已罩在内裤里的敏感处,神情十分难堪。
“不行。”我不容商量地说:“我不习惯。你知道我毛病多。”
雨辰的目光一直落在地上的一角,并不看我,显得很是慌乱。他嗫嚅道:“我是干净的……”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雨辰的目光虽然还在地上,但语气却不再怯懦,“我是说,我是干干净净的,我的身体从来没被人碰过。”
“那又怎么样?”我似乎已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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