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松水之林
松水之林  发于:2010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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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水流从身体上滑过的时候,柔柔痒痒的很舒服,很享受。因为有些洁癖,洗澡对于我来说是每天必修的重要功

课,我喜欢水的温度、水的质感、水的肆意、水的味道。我迷恋水,也迷恋洗澡时的感觉。
但今天我的这些感觉似乎都丧失掉了。皮肤对水的敏感度似乎猝然钝了、糙了,仿佛有件贴身的雨衣紧紧地裹着

我的身体。反正就是个不舒服。
元峰还是约我出去吃饭。我问:“有博恺吧?”
“是,他张罗的。”元峰说。
犹豫了一下,我说:“好吧。”
吃过饭,又来到昨天那家叫“气场”的夜总会。在整个的过程中,我都显得心不在焉。既没K歌,也没拼酒,歪

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博恺和元峰乱唱。但博恺却在注意我,似乎一直用眼睛瞄着我的神情举动,这我注意到了。

我的散淡的情绪也弄得元峰的兴致也打了折扣,后来他干脆也不唱了,跟博恺胡侃。屏幕上随便播放着约瀚逊的

歌曲。
我听到元峰问博恺,“恋童是不是一种病态?”
“算吧,至少恋到‘亵’,就是问题。”博恺说。
元峰跟他争辩,“不能算。那就是一种癖好。比如人有恋物癖、恋动物癖什么的。”他看着我调侃道:“这位还

洁癖呢,你能说他病态吗?”
我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室内的灯光有些暗,所以屏幕的光亮就显得十分耀眼。那些光贼眉鼠眼地在我们的脸

上打晃。元峰盯着我笑,“你别是真病态了吧,什么眼神儿啊,够人的。”
我也不理会他。
待元峰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才把目光转向博恺,我自己都感觉我的目光仿佛两支手枪,把个博恺死死地逼住。博

恺似乎被逼退,慌不择路地忙大口地吃果盘里的榴莲,以掩饰自己的神色。我的手枪倒也没有搂火的冲动,只是

要让博恺闹不清深浅而已。的确,那时候博恺的眼神里有些无助,需要一点支持。纨绔气好似垮塌的建筑,我看

到的是一片废墟。
我问:“昨天我的酒里放了什么?”
博恺目光飘忽地扫了我一眼,“你说什么呢?喝酒喝酒……”
“喝酒?今天的酒里也加料了吗?”我冷冷地问。
我这样的神情和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依然是要使得博恺不能托底。果然他讪笑了一下,“加什么料?怕加料就

别喝啊……”
他笑了笑,缓缓道:“就算加了……”博恺的神色渐渐地在修复了,毕竟是豪门子弟,经理的场面多了,调整状

态的能力就是超强。他瞟着我说:“加了点有什么呢?舒筋活络、调节阴阳,享受呢。”
我听了,就缓缓地把自己的那杯扎啤推到了博恺的跟前,“你也来个享受的。”
博恺果然端起那酒杯,煞有介事地举到灯光里,仔细端详,说:“有你的唇印没有?我也好踏歌而行啊……”说

着,他睨了我一眼,一仰脖子,半杯酒就便下了肚。
这使我有些疑惑了,不是不自己多疑了呢。身上的不爽也许就是因为喝酒过量,或者是伤风感冒什么的。这时,

元峰也回来了。博恺用手里的酒杯当的撞了下桌上他原来的那杯酒,对我说:“走一个?”
我知道那杯酒博恺还没动过,就将杯子拖过来,也咕嘟下去大半。
元峰冷笑,“神速啊,都交杯了。”
博恺抹了把下巴,“交什么杯,就是个交换,名嘴说我的酒里内藏千秋,一定要尝尝,怕吃亏。”
元峰打量着我们两个人,“有名堂啊……”
然后三个人就开始拼酒。
最后,我又高了。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16)

这天夜里,小维是被博恺和元峰一起送回来。他们把他驾上楼的时候,我已经睡了,迷迷糊糊地开了门,见两个

人拖着小维,以为小维遭遇了什么不测,立刻吓得完全清醒了。忙问是怎么会事情,元峰称没事,喝醉了。说着

他打量了摊着被子的沙发,对我道:“你还真睡沙发……”我也没理他。
待元峰和博恺离开,我将床上烂泥一样的小维调整得舒服些,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手脸。烂泥的小维却还有知

觉,也许是感到了痒,他欠开了眼睑,一咧嘴,含混地说:“你别趁火打劫非礼我啊……”
我被他说乐了。“我倒想呢,你也不闻闻你身上的味儿,酒糟里刨出来的,刚好喂猪。”
把小维安顿好了,我重新躺下。经过这么一折腾,困意皆无,怎么也睡不着了。听着小维不太匀净的呼吸,又想

起他刚才的醉话,身上不免有些躁动,是一阵难以抑制的蓬勃和亢奋,呼吸也不那么匀净了,似乎有只手摁压着

胸口。我就坐了起来,仰靠在沙发上,长舒了口气。然后一动不动地望着床上的小维。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只有

个大概的轮廓,朦胧、含糊、似是而非,如同梦中一样的。但我知道那不是梦,他醉了而我没有醉,我很清醒…

…这时,我扶在沙发背上的手,触到了刚搭在那里的小维的一件衣服,我突然把它扯过来,那上面有小维的味道

和他的体温,让我煞时有些难以自恃,我紧紧地攥在手里,又把脸埋进去……
第二天,我又没上班,就那么一直睡着。直到近午,才被敲门声弄醒。趿拉着拖鞋把门打开,是博恺。我没说什

么,转身回去。博恺也跟了进来。我感到口渴得厉害,抓起桌上的凉水杯就猛灌了一顿。回过头来,见博恺已经

自己坐在沙发上吸烟了。
我也在沙发上坐了。
博恺说:“就住这么个地方,不憋屈吗?小了点儿呵。”
我不想说话。
“我那儿有套房子空着呢,要不你住去吧。”博恺看着我说。见我依然不说话,又道:“房子谈不上好,比这里

宽敞些……”
我终于把脸转过来。我想博恺应该是第一次看到我这样的目光,他后来说,这目光并不犀利,倒似被冰封了,给

人一种冻伤的麻木和隐痛之感。
博恺讪笑了一下,“那房子……”
我打断他,“你到底在酒里搞了什么?”
“加料啊。”
“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本来是我自己要喝的,可你非要跟我换杯。”博恺说:“喝了加料的,你占便宜了。”
我说:“你不就是想跟我做吗?”
“没错。”
“做就做嘛,何必出招这么阴毒?”
“没办法,你不配合嘛。”
“想做?”我淡淡地问。
博恺的神色有些含糊,闹不清我的深浅,似乎有些不好往前蹚。他看了一眼那张摊着我被子的双人床,喉结动了

动,“说心里话小维,我真的想你很久了……”
我现在的心情似乎已经解冻了,没了那种寒意,反而显得有些涣散。“那你就脱吧,让我看看你家伙的尺寸,我

厌恶那种畏首畏尾、残花败柳样的……”
博恺僵在那里,他似乎难以判断出我的话有多少成分是认真的,又有多少成分是在忽悠他。我笑他:“叶公好龙

?”
他也笑了,说:“我在想,今天早上换了内裤没有。”
我并不关心他的内裤,我关心的是他的“家伙”。所以我眯着眼,打量着博恺“家伙”的部位。博恺的那里顿时

有了反应,他也许是早上换了内裤的,反正他就像有了自信一样,笑了,“你真的要看……”
顷刻间,我的目光就又有了寒流涌动,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他愣愣地望着我,不知所以。
几个字从我的牙缝里迸出来:“骟了你!”
这话就像一把劁猪刀,已经直奔他的下处而去,而他也十分配合地把腿夹紧了些。他脸上的肌肉立刻一悸,然后

点头,“我信。林子大了什么愣鸟都有。”边说他边起身离去。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17)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要直播,我就不上班了。但今天的直播是带观众的。如果把电视节目比做战役的话,那现场直

播就等于拼刺刀,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否则你就死定了。因为直播没有NG、没有剪辑、没有补救,你是什么样就

是什么样,一点不差地让千家万户看着呢。何况观众都来了,自己再怎么不爽,也不能把观众给凉那儿。
可进了演播厅,我就觉得哪里都不对。昨天准备好的节目整体思路,现在全都混沌着,根本理不清个头绪。我看

了一眼导演歆绮,甚至有求援的意味。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歆绮帮不了我。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跟观众热过

了场,现在就等着歆绮的倒计时了。我希望她那里永远按兵不动,那怎么可能呢。
“五、四、三、二、一,走!”
歆绮发出了指令,大屏幕上立刻切出了片头,片头音乐也立刻灌满了整个演播厅。那柔美的旋律今天听来简直有

些惊心动魄。我清楚,我无路可逃,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找好机位还没张口说话,我知道糟了,脑子突然间遭遇

了短路一样,我卡在了那里。我是不能卡的,我必须得说话,因为这是现场直播,还因为我是主持人。
卡住了的那两秒种对于我来说,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那两秒钟的气氛厚重得能把我埋葬。好在我开口了,因为

我清楚我必须得开口!可当时都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很乱,很没章法……
在嘉宾说话的当口,我捕捉到了歆绮皱着眉头的神情,显然她相当不满意。她有理由不满意,我自己都想把自己

立刻封杀掉!
开场不久我就感到要撑不住了,摄象机、灯光、观众的目光似乎都裹挟着锋芒,我犹如在刀山火海之中跋涉,每

走一步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终于熬到了插播第一时段的广告。我满心的歉意,从主持台后面走出,直接到了台前,对着观众浅鞠了一躬,说

了声对不起,称身体有些不舒服。然后就向演播厅外面走,对一个编导说:“马上。”
我急速去了卫生间。
在往卫生间走的时候,我插在西服口袋里的手就一直攥着一盒香烟。那是今天中午博恺离去的时候我在桌子上发

现的。那自然是博恺留下来的,还没开封。香烟上面都是外文,却不是英语,我没看懂,但我知道那是什么烟。

当我把那烟揣在衣兜里的时候,我并有想会派上用场,只是不想让雨辰看到。但现在我要动用它了。
站在卫生间里,我踌躇了片刻,就迅速拆了那包烟,我知道我不能耽搁太久,广告时间只要五分钟……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18)
待现场的工作人员以及那几百号观众再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重整旗鼓,看上去神清气爽了很多。
直播的过程中,虽然仍然缺少以往那种流畅,但节目总算结束了。歆绮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来到我的办公室,表

面上平静着,但我知道,刚才在演播厅她心里还不知道急得怎么嗷嗷直叫呢。她是个急性子女生。看到她的平静

,清楚她已经给足了我的面子,要是其他的主持人直播现场弄得如此狼狈,她能把你训成茄子。
她关切地问我哪里不舒服。我笑了,说不过是感冒。歆绮说:“我安排你麻辣烫,又麻又烫的,出身汗会好些。


我说:“算了,只想躺着。”
歆绮一摆手,“那你就好好歇着去吧。”
待歆绮出去,我用一张报纸将那盒烟包了,揉成一团,然后扔进废纸篓里。
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雨辰蜷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干嚼方便面。我问他是不是还没吃晚饭,雨辰说晚上赶个活儿

,没功夫吃。我问还有方便面没有了,折腾了一个晚上,自己也感觉饿了。雨辰称没有了,他只买了一包,“谁

知道你也吃这个。你们不有盒饭吗?”又说:“要不我去买,你说想吃什么?”雨辰问。
在电脑椅上坐了一刻,我想盒饭?把节目做得那个样子,哪还好意思伸手去领盒饭!又记起歆绮说到的麻辣烫,

不知怎么还真谗呢,可吃那东西还得去饭店,麻烦,不如方便面省事。就兀自一笑,说:“得了,我自己去买吧

。”
除了自己的节目,免不了偶尔要为其它的栏目代班、客串、做嘉宾什么的。有的是头儿指派的,有的是朋友求到

头上推不掉。这天体育栏目《体坛风景》的编导大杨就找到我,要我给做一期篮球专题的嘉宾。我对篮球情有独

钟,喜欢看,也喜欢玩。而大杨也喜欢,我们还都是台业余球队的。我在大学时虽然没进过校队,但在系里也打

过主力,身手蛮灵活,深得大杨的赞赏,关系也就不错,一做有关篮球的节目必找我去嘉宾一把。给朋友帮忙没

什么说的,我每叫必到。当然从另外的角度来讲,上的节目率高,也证明一个主持人的人气。而主持人涉猎不同

类别的节目,也能展现自己的多个侧面。
可今天我真是打心里不想去做,就是个不爽。可碍于大杨的面子又不能不去。化妆的时候我就有些撑不住了,疲

乏得很,便不禁对自己的状态担心起来。《体坛风景》也是一档直播节目,如果也像昨天的那种状态,脑子里混

沌一片,又是在人家的地盘里,那可把人丢大发了。以后还想混这口饭吗?
化好妆候场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行!得调整一下。
于是,我立刻想到了那盒被扔掉的香烟。那是我惟一的“调整”。没再多迟疑,晚了就来不及了,我立刻往自己

的办公室奔去,扒开纸篓里的废纸,那盒烟幸好还在……
节目顺利结束后,我没有再把烟扔掉。
那盒烟抽了十天。以前我是不吸烟的,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些烟民为什么会那么上瘾。当然我清楚,那个“瘾”和

我的这个“瘾”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前者是嗜好,想戒的话还是可以戒掉的。而后者自然没那么简单,它会

在瘾君子的体内横行,它会渐渐摧毁一个肉身所附载的精神,直至最后让那肉身也殒灭烟消。我自然没有过这样

的经历,但却不是一无所知。我曾经采访过吸毒者,即使是采访,那也似乎就是一种凄惨的经历了,至少心理的

震慑使我会把采访的过程当做是一场噩梦。
现在我自己在噩梦里了。
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19)
我自己清楚得很,这时的我已经上了瘾。没有东西吸,我已经没有办法正常地工作。
那还是我把第一包香烟吸完后,强忍了一天。正好晚上要录象。虽然不带观众,但我跟本不在状态。几句串联词

说得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一向很给面子,显得十分包容的歆绮都奇怪,说:“脑子里跑马呢吧?照着台本

来……”
不说还好,这话像是提醒了我一样,我没头没脑地将台子上的几页纸用手一扫,那稿子就四散飘去。我恶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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