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上(穿越)————千姿
千姿  发于:2010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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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第一次听无为说话有了那么长的停顿,仿佛一下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南华的愿望?”

南华死在自己怀里,难道说了什么他竟没能听到么?

“你还不明白么?他不再服食紫颜,他绑你离开,只是不想让你陷进去,四国就是一个无底圈子,你难道从不曾怀疑,为什么会消失这十七年,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你难道没有好奇过,离玉为何会对你那样?”

无为一边说着,一边敲萧墨脑袋,萧墨痛的直点头,却没有哇哇叫,捧了脑袋细细思索无为的话。

国师说当年劫了他的人连上一任国师也杀害,那该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国师还说离玉的智力只是停留在孩童阶段,可那样的孩童为何第一次就叫出他的名字,为何单单黏他。原来都是分明摆着的,只是他不去看,不去想而已。

敲得累了,无为停下来吃点心,翠玉豆糕一块块进了他的口,萧墨惊觉大叫,“那是给南华的。”

象牙的扇骨不客气敲过去,“人死了才来装乖巧,不嫌晚了点,你放心,他不会跟我计较,若是以后真想孝顺了,不如对我好些。”

萧墨横他一眼,把剩下的翠玉豆糕摆好,仍是放到墓碑前,一只手还不忘护着,防贼一样盯着无为。

无为无奈,也坐到了地上,啪一声打开折扇缓缓摇,“你和国师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萧墨脸红,别过脸去。

“给我装算,还嫩了些,你那双眼睛太大,什么都泄露了”,无为的扇子,摇的那叫一个顺畅,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然而颜色突然一沉,“国师那人,惹不得。”

不说爱不得,只说惹不得,萧墨明白,可是,来不及啊!

无为依旧摇着折扇,盯着萧墨,唇角终于勾出一丝无奈,“还真是跟他像,一样的倔脾气,难怪要看你做弟弟,罢了,罢了,你好自为之吧,若有一天实在呆不下去了,就来找我。”

萧墨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直愣愣地盯着南华墓碑,无为摇头叹气,站起来走人。

秋风更猛烈了,仿佛急着想将一切吹进冬天。

第二十二章

秋风萧瑟,秋叶飘零。萧墨揉着发疼的眉心低头往前走着。

谈判是漫长的,无为实实在在尽显商人本色,乌苏有铁骑,却舍不得二王子性命,朱雀手握重重筹码,却是想要更多的利益,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双方唇枪舌战的拉扯才能敲定,每日的参与,萧墨已经疲惫,一整天下来眉心竟真的能发疼。

转过青石小径,踏上石桥,防不胜防,一大团碧绿撞到怀中。

“小墨……小墨……”,那么欢快的叫声,在胸口像小猫一样磨蹭着的不是离玉又是谁?

萧墨揉了揉被撞疼的后脑,摘下两人身上落叶,心情好转,“小玉是何时到的,怎么不事先告诉我,我好去接。”

离玉仰脸,眼中闪烁讨好的笑,“我想给小墨一个惊喜。”

“喔……”,哑然失笑,这孩子,小小的心思让人温暖。

“小墨高兴么?看到我高兴么?”离玉好像不满足,执着纠缠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萧墨摸摸离玉的头,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拍去他身上尘土,很认真地点了一个头,“嗯,高兴呢。”

离玉脸上是孩子般纯真的笑,挽着萧墨就往未庆宫跑。

“这是良风大叔”,正在与帛天交谈的人被离玉介绍给萧墨。

剑眉朗目,岁月风霜也挡不住的沉稳睿智,还有眼中看着离玉时那浓浓的宠溺,这就是萧墨对良风的第一印象。

“玉儿怎么像个孩子缠着君上,我是怎么交代的?”声音略带责备,但一向任性的离玉听了却果然放开萧墨,颔首站到一旁,眼角虽然分明流露出委屈和不情愿。

“君上见谅,玉儿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萧墨见离玉可怜兮兮望着他,忍不住上前拉他的手,良风见到轻蹙了眉,于是离玉脸上原本的雀跃垮成扁嘴,就连双手也背到了身后。

“没关系,没关系”,对于这样的离玉,萧墨很是诧异,不过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还是良风,白虎君在白虎国众星捧月般被人宠着,就连白虎国君也是默许他的许多任性,眼前的人却宠溺不失严格,既像是忠心不二的下属,又是慈爱且严格的父亲。

“玉儿虽然武功不弱,但有时难免莽撞,这次收到君上的信函,王上不大放心,所以让我跟随前来,君上不会介意吧!”

良风的话刚完,离玉跳到萧墨身边,紧紧拽住他的手,很是坚定地说道,“小墨,我会保护你的,谁欺负你,我就杀了谁。”

“啊……”,萧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君上让人写来的信函晦涩难懂,我向玉儿解释,玉儿孩子脾气,君上千万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事,良风自认还是能保全君上的,至于其他,白虎国便不宜插手了。”

萧墨点头,虽然不知道国师让他把离玉叫来的具体用意是什么,又想让他们做什么,但良风的话说的是正理,他甚至能够想象想良风这样的人,该是真的被离玉缠的没办法了,才会作出介入别国国事的事情,一想到这里,看向离玉的目光忍不住温柔。

“君上,晚饭已经准备妥当,两位君上不如先用饭?”一向少言的帛天,听了婢女们的禀报,朝萧墨执礼。

瞥见离玉小脸又垮了一下,萧墨好笑,猜想大概那位良风大叔在饭桌上也是对他诸多严格要求,拉着他当前走去,小声低语,“我们在房中吃。”

果然,离玉双眼一亮,另一只手也握了过来,笑靥纯真。

萧墨被那种笑感染,仿佛也回到了童年,拉着他跑了起来。

※※※※※※※※※※※※※※※※※※※※※※※※※※※※※※※

好容易把离玉哄去睡了,萧墨这才有时间整理白天的一些想法。对于谈判的事,他懂得不多,也没有那种敏捷的思绪,猜不透许多话的背后含义,更习惯不了缁铢必较,虽然他知道那是必须的。然而,真正参与进去,萧墨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朱雀的官制体系颇为混乱,右相和国师几乎掌握了朱雀所有的权力,没有国君,宗正(管理皇族事务)也是形同虚设。细细分析下来,朱雀的官制似乎和萧墨原来所在时空的秦朝很相像,秦朝时期,相权正是十分鼎兴,几千年的历史,一直往着皇权兴而相权弱的方向发展,如今的朱雀,右相和国师都拥有太大的权力,对整个国家来说,绝非好事。

记忆中,听的最多的就是六部,权力的划细分开,对王权集中统一有着巨大的好处。

烛光摇曳,萧墨认真想了想终于执起了笔。

秋天,是一个让人多愁善感的季节,而秋天的夜,更是一个让人容易产生落伤。

萧墨写得累了,仰脸揉脖子,正巧一片梧桐落叶随了夜风荡进屋内,落到烛台边,萧墨捡起来放到手心,没有秋枫红似火,却莫名地总是让他想到那个关于凤凰的传说。凤栖梧桐,凤栖梧桐,如今梧桐成片,凤又在哪里?

意识到自己突然的感伤,萧墨笑了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外。

自从那一日以后,国师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每天的例行谈判,如果不是必要,看过来的目光也冰冷到有些空洞,和看向他人的没有区别。

呵--

一抹苦笑,为何要有区别?他和其他人在他眼中本就该是没有区别,仗着是朱雀,仗着他需要他,他的国家需要他,所以就胡来,该要不该要的都要,他有他没有的都想让他给,他一直包容着,容忍着,如今,别人的一句话,点破一切,合该一切回到原点。

这就是事实。

可是……可是……

萧墨抱头蹲到地上,用了很长的时间,喃喃一句,“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的?”清凉的声音有一丝熟悉,萧墨蓦地抬头,一张脸近在咫尺,紫色的眼睛闪动好奇,笑意盈盈盯着他。

下意识地坐到地上,双手摸索寻找一切的任何东西,萧墨又大又亮的眼中恨意浓浓。

终于摸到了,坚硬的石块,萧墨用力操起砸了上去。

“哎哟”,被砸的人捂住额头,怒的不轻,“你干什么?”

噫,不是紫色的。

萧墨突然停手,愣愣半天,凑近瞧了又瞧,确定那双眼睛果然不是紫色,赶忙扔掉手中石块,很不好意思地一边帮他揉,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很痛啊,你这人真奇怪,见人就砸的啊……”那人怒的不轻,不断数落。

眼见一边揉着一边鼓起的包,萧墨愧意越深,一边揉的更加卖力,一边点头哈腰。可他是蹲着的啊,萧墨的动作别提有多好笑,被道歉的那人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终于笑了出来,“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你是谁?”萧墨一抬头,永皙宫三个大字映入眼中,宫前侍卫惯例地打着瞌睡。

“你是谁?”几乎是同时,那人也问出了同样的疑问。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又是同时发出的两个声音,两人微楞,萧墨皱眉,那人却笑了。

永皙宫是空的,住了这么些时日,虽然不敢说每一个人都能叫上名字,可萧墨却敢肯定几乎每一张脸都见过,而眼前的人,是陌生的,刚才竟把他认成了那个叫昊的,杀死了南华的男人。

是啊,眉目之间,这个人和那个昊有着几分相似,然而举止语言却又是大不相同。

“我是鬼”,那人说得很认真,想了想补充,“不能见光的鬼!”

切,萧墨盯着那人额上肿起的地方翻白眼,“你究竟是谁,这里是王宫,闲杂人擅入要砍头的。”

“我说了我是鬼啊!”

戳了戳肿起的地方,那人痛的皱眉,萧墨挑眉,“鬼知道痛的吗?有点创意好不好。”

那人笑了,这让萧墨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温润如玉大概就是形容他的,“你是鬼么?你怎么知道鬼不会痛?”

“啊……”,明明是狡辩的话,却噎的萧墨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能在夜间游荡,见不得天光,天地间只是孤独一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这不就是鬼么?”

句句说的都是孤独,萧墨心中一扎,放柔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垂下眼睫,盯住脚尖,“我要好好想想……”

名字,要好好想想?

该是有多久没人叫过的名字,才会连自己也要好好想才能想起,真的是无主游魂才会有的经历,可眼前这人明明是活生生的,活生生的人怎么会……

“不要急,慢慢想!”

这样的时候,萧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该说些什么,本能地将身体靠近一些。

秋夜的风,真是凉啊。

“啊,我想起来了,兰樱,我叫兰樱”,仰起脸笑,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就是这样温润的笑,却刺的萧墨皱起了眉。

“我叫兰樱,我想起来了,我叫兰樱……”

“嗯,兰樱”,萧墨知道那是急切,一直重复只是想听到人叫自己的名字,仿佛觉得那也成了自己这一刻的责任。

“你叫什么?”

“萧墨!”

“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在未庆宫。”

“未庆宫是什么地方?”

“未庆宫……我还没问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被一直问着,下意识地变成了只知道回答,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该知道些什么。

“我?我一直在这里的。”

“你是谁?”

“我是兰樱,不是刚告诉你?”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的。”

……

绕了又绕,绕了又绕,萧墨终于放弃,再绕下去说不定会发脾气,可那人的笑那么温润,是人,却过着鬼一般的生活,连自己的名字也差点忘掉,大概真的是不能说吧,口干舌燥的他只剩下望天兴叹的份。

“萧墨,你为什么会到这里?不用睡觉么?”

“睡觉?”萧墨意识到天光渐亮,一想到又要面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谈判,忍不住苦脸,“我要回去了。”

“回去啊……还会再来吗?”兰樱的声音温顺平和,萧墨却还是听的难受,直觉不想让他再忘掉自己的名字,不想再说自己是鬼,于是点头,“我明天再来!”

“那好,明夜我在这里等你”,说罢,兰樱站起来就走,“早点休息,明夜见。”

明天见,到了这个人口中却成了明夜见,萧墨似乎觉得连舌尖也苦了,愣愣望着兰樱背影,他却突然回头,有些欲言又止的羞涩,“萧墨,不要告诉别人。”

“嗯,我知道,你放心,只有我知道。”

萧墨朝那边挥手,笑容很大,“明夜早些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说完这句,先跑开。

※※※※※※※※※※※※※※※※※※※※※※※※※※※※※※

第二天,萧墨提出改变官制,引来朝堂之中轩然大波,不用右相开口,自是有大把的官员驳述,提出异议,甚至有人义愤填膺,大指朱雀竟想改变祖制。

萧墨被一大群人七嘴八舌逼的没法,心中更是坚定,这官制指定是要改的,否则殿下真的能回来,真的登上王位,还不被架空了,看这一帮子臣下的眼色。

偶尔往国师那边看,他的脸色冰冷,垂了眼睫像是在思考什么。

官制一改,国师手中的权力也将被分薄,不知他又是怎么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国师终于抬头,却不是看向这边,顺着国师的目光,大家看到的是倚在门边摇扇的无为,他眼中有鄙夷的笑。

一刹,众官员各就各位。

无为看向萧墨,那眼神仿佛在说,就是这样的一帮人,真值得么?

萧墨别过脸去。

他不是生意人,哪能分得清值得与不值得,不过是想遂那人的愿罢了。

※※※※※※※※※※※※※※※※※※※※※※※※※※※※※※※※

结束一天的谈判,回到未庆宫,两封书函一起送到手中,一封是青龙女王写给萧墨,一封是楚颜写给离玉。

青龙女王歌舒瑾,邀请朱雀前往青龙商讨放还质子殿下的具体事宜。

楚颜回话,其中利害非他一人之力能够左右,如果玄武、白虎能够前往,四君一起周旋,也许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良风沉默了许久,问,玉儿可愿意和君上同往?

离玉抱着萧墨胳膊猛点头,我才不会让重魅把小墨抢了去。

萧墨好笑,怎么还记得那日的事,不过是玩笑罢了。

可是,萧墨也知道,如果不是有所怀疑,良风不会那样问离玉,如果离玉一个迟疑,他一定会阻止。然而,良风心中的怀疑却没有跟他说,只是若有所指告诉他,自古以来四君聚首,必有变。

必有变?变好还是变坏,如何变,谁也不知道。

萧墨坐在凉亭中想了很久,也等了很久。想不出所以然,也没等到要等的人。原以为帛天该是告诉了国师,白天他又提出那样的提议,楼无艳该会前来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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