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骗徒(出书版) BY 李葳
  发于:2010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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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学到了什么,也全部都拜殿下之赐。我的一切都是殿下教的,您是我学习的最佳榜样。」

暮王眯细了眼,心口刺痛着,彷佛听到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扼杀了他的纯真与信赖人的心。

「那你学得还不够透彻、不够坏,咏。」举起杯子,倒满。「要像我这样,更真与信赖人的心。」

楚咏稍微闪了一下,但还是逃不过被洒了一身酒液的命运。

「要利用就利用得更彻底一点,而且绝不后悔。」扬起唇角,暮王望着他滴滴答答沾着酒红液体的清俊脸庞,舔了舔自己的唇,恶劣地说道:「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鸽子飞了,要牢牢地捉住它,就像我牢牢地捉住你不放是一样的。」

「脱掉吧,那件可怜男人的喜炮不适合你,改天我给你找一件新嫁娘的红裳,那才适合你。淫乱、敏感,却又每一回都像处子一样地紧、一样地热,一样地令男人疯狂。」

混合着绿芒的黑瞳,又恨又爱地瞅着缓慢起身、照自己所言慢慢解开扣子的青年。他越是听自己的命令,越是令暮王不悦。

——你把我最爱的、那不爱听命令的楚咏藏到哪里去了?

他的服从,提醒了暮王一个在讽刺不过的事实——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的人,代表他留在你手中,也只是因为逼不得已、没有选择。所以他服从、所以他不反驳、所以他不反抗。

这就是他唯一能弄到手的「楚咏」、一个被阉割了「反抗」(=爱)的楚咏。

暮王一语不发地将餐几上所有杯盘、菜肴全扫到地上。

「躺上来……」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青年照着指示躺在一刻钟前还摆了满桌菜肴的长桌上。

「把腿打开……更开一点……直到我能看清楚为止……」

这刻意的羞辱是对青年的挑战,暮王就是要看青年就竟要伪装柔顺到什么时后,要自己逼到什么程度,才能逼出真正的、自己过去认识的那个楚咏。

羞耻的汗水从额头、从后背上、从他的手心大量地溢出。

躺在男人面前并大张双腿的模样,并非第一次,然而躺在桌上——可以感觉到火热的视线在自己的耻部游走,一滴滴的露水从殷红小X向下滴湿了毛丛,紧张绷紧的腿内侧也泛出了薄汗。

可是他不会像过去那样,叫着「不要」,或拳打脚踢地「反抗」。从男人以错误的手段、贬低他的方式,强行将他束缚在男人手中的那一日起,青年便决定封锁自己对男人的「爱」。

他无法收回,因为那段缠绵竟夜的甜蜜日子当中,一股脑儿付出的爱太强烈,迄今看着男人他还是会心痛,还是会浑身火热而无法克制自己的发情。

但是他可以锁住它,让这一切的反应便成交易的一部份,让男人找不到自己爱他的证据。

「只是看着而已,就有反映了?那你自己做看看吧……我暂时还不想动。」

这事给他的惩罚,但更是给男人自己的惩罚。

咬着唇,缓慢地把手伸向双腿之间,慢慢地闭上双眼。这很简单,只要佯装一旁没有人在就行了。

「嗯……嗯嗯……」

比平时更快流窜的热火,在指尖硬挺着。

「怎么可以冷落底下的双珠呢?那儿是你几个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只要我吮吻囊袋内侧,你会像早泄一样的……呵,我说的没有错吧?是不是很舒服?……这样就对了,由内侧向上抚弄着,感觉得到里面装满了种子,是不是?不用急,等一下我会帮你把他全部榨干。」

今日的男人好像特别饶舌。特别恶意。特别……悲伤?

「哈啊、哈啊……」

手指下的硬挺已经无法再撑多久了。为了忍住那股欲泄不能的冲动,只好不知羞耻地在冷硬的木桌上,上下微微款摆着、扭动着腰臀。

还不够吗?这样的羞辱,对男人而言还不够吗?男人还想继续折磨自己吗?……难道真要自己像他跪地求饶才行?

「你似乎还遗漏了某个地方是不是?你最贪婪的小口。把手指头伸进那里面去,将它打开来让我瞧瞧。」

吓得倒抽口气。这种事,怎么能办得到?不行、不行!拚命摇头。

「你要拒绝我吗?」男人很乐的……或者该说是太高兴了地问着。

拒绝了,自己伪装的顺从也会瓦解。男人一定会从他心防瓦解的瓦砾堆中,挖掘出那颗从没停止过跳动的、深爱男人的心。

迟疑的指尖,向下、再向下。

虽然是属于自己的身体,但是在他人注视下抚摸,衍生出好怪的感觉。

把它当成是自己肉体以外的东西好了,比方说是一朵细嫩的花,一片片地抚摸着花瓣,缓慢地将它揉开。

「哈啊、哈啊……啊嗯……」

有感觉。被食指侵犯着花芯,吐出潮湿的热气。天生热情的肉体,欢迎这种舒服的、甜美的感官喜悦。

再深入一点,再快一些……曾几何时,他忘却了外界,径自追逐起自身的喜悦,连男人的存在都「刻意」地忘记了。

突然间,自己的两手被粗鲁地拨开,楚咏张开眼。

「你这可恶的家伙,你是明知道我在看,还故意自己玩得那么爽是不是?天杀的,以后我要封住你的手,不许你再碰你自己了!」

愣了愣。男人激动的神情,莫非是……

有些狼狈地,暮王解开了自己的衣袍,覆上他的身子说道:「记住了,能让你获得快感的,只许是我的手、我的唇和我的X,你要是敢自己做,我会把你的手脚都绑起来做,做到你说下次不敢了为止!」

他肯定了,男人竟是在吃醋。

「遵命,殿下。」

太好了,楚咏感觉到男人的热度,在自己迫不及待的花蕾前端蠢动时,内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男人的的嫉妒其实毫无道理,因为世上能令他神魂颠倒得忘却一切,甚至背叛族人的人,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就是男人自己。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男人一寸寸地压迫到他体内,深深地凝视着他说道:「外头梧桐花开得那么漂亮,你不会说你忘了吧?」

十日祭。所以男人才会如此焦急,想唤醒自己「爱」的那部分?

「拜托你,一天就好,不要跟我说什么遵命殿下,让我见见过去的那个楚咏。我想见他!」

激动的话语和男人身体的一部份,两者同样深入了他。

一日的奇迹,或许是可以允许的吧?楚咏心软地放松了唇角,微微地一笑说:「遵命,殿下。」

男人呻吟了一声,猛地攫住他的唇,狂暴地吻着,并激烈地要了他……

第九章

汪洋大海上,一艘挂着天朝旗帜,来回于梨诸岛与对岸港口的定期渡船,扬着风帆平稳地向北方航行着。

船上的乘客们多找到自己能坐能躺的地方,闭目养神着。

一名坐在高高桅杆上面的瘦小男孩,左右张望着这笼罩着重重薄雾的蓝色平原。不一会儿——

「敌人!有敌人!」

从深浓雾气之中,脸上涂抹着或黄或黑色色泽彩漆的敌人,搭乘着一艘艘船靠了过来。三、四艘的船游左右包抄把渡船夹在其中。

「不要动,我们是海贼!有任何人妄动的话,炮弹会打过去!把你们船长叫出来!」海贼首脑站在最前端的甲板上,嚷道。

「好,知道了,你不要开炮!我这就去叫!」一名船夫慌慌张张地离开,而渡船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我就是船长,你们有何要求?想怎样?」

海贼首脑道:「将梨诸岛的太医所要送到天禁城的物品,以及被押往京城的梨诸人,全释放到下面那艘小船上,我们就不会为难你,让你们继续航程。」

「你们要的就是这些?」船长再次确认。

「没错。这些就行了。」

船长摇了摇头。「那可真奇怪。海贼不要钱,却要太医所的药和奴才?」

「拖拖拉拉个什么东西?动作快!」

「不,很抱歉,我不打算把东西白白地交出去。」

面容相当粗犷的高大船长说着,同一时间,甲板上本来懒散、如一盘散沙的乘客们,一瞬间全脱下了外衣,露出底下的战斗盔甲与刀剑。

「不但不交出去,还要你们乖乖束手就擒!——开炮!」

暮王把指挥「饵」的任务交给了叶猿,自己则指挥其他两艘护援船跟随在后。当前方海面已经对战到白热化时,他马上率领船只助阵。仗着精良训练,他们的优势也逐渐拉大,到最后,终于成功拿下海贼,扣押了他们的船只。

「殿下,这人就是海贼头子。」

不是很高大的男子,长像有点面熟。「你是过去……」

「田锦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你不是楚咏的……为什么你会成为海贼?」

「这真是多此一问!抢走我们的故乡,让我们无家可归的,不正是你们吗?」男人忿忿地说:「从天禁城被遣返回梨诸岛后,才知道我们的故乡已经被你们改造成人间炼狱了。我们这些差一点死在炼狱里的人,聚集在一块儿,为了救出同病相怜的同胞在努力。我们死了,还有其他人会继承我们的遗志,我们会不停地劫天朝的船,抢走那可怕的药,直到把全族人拯救出来为止!」

「炼狱?……胡说八道!那儿怎么会是炼狱?楚咏将它治理得井井有条,不亚于他的父亲。」

田锦光摇了摇头。

「我说的炼狱,是占据岛另一半的太医所。那里是名为研究药理,实为大量屠杀我俪族人的地狱。

在被天朝占领后,天朝先是派了一堆太医到岛上,那些人不是来看病的,他们把岛上人口以年龄、性别、体格、健康状况等等方式分类,再挑选他们要的人,以长工之名送入太医所。

里面进行着各式各样惨无人道的研究。说什么我俪族人是天下最长寿的一族,于是皇帝为做出长生不老药,将我族人当成提炼药石的材料。他们用各种方式宰割我们族人!据我所知,就有一种是活肝入药。他们取得新鲜的肝的方式是什么,你知道吗?先滴光了你的血,在你仅剩一口气时——」

暮王听不下去了。「闭嘴!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怎会是我天朝皇帝下令所为?父皇只是看上了梨诸岛的奇花异草,派人来研究新药罢了。」

「你见过新药长什么样子了没?」

田锦光指着船舱道:「在这艘船上不是也有吗?打开来看啊!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打结这艘定期航行的渡船吗?因为它是定期将梨诸岛制好的药送入京城的。然后,皇帝老子还不敢直接以身试药,总是顺便把试药的奴才也一并运到宫内,方便他亲眼确认试药后的效果。」

暮王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他排开众人,单独进入船舱,找到那一箱箱贴着太医所封绒的木盒。

倘若俪族人所言属实,自己岂不是大量屠杀者的帮凶?

我一直认为,楚咏为了我攻打梨诸岛的事而不原谅我,是件很冤枉我的事。

成为天朝版图的一部分,对俪族人没什么不好,反而好处多多。一来,有天朝军帮忙保护,再无须畏惧海贼存在。二来,梨诸岛更方便取得天朝丰饶的物产,珍珠的交易也能进行得更方便。三来……

总之,当初找不到任何「不利之处」,暮王才心无挂碍地一心以攻下梨诸岛为目标。

谁知道,原来父皇要的不是土地,而是想把人当成药材做出长生不老药?!这种惊世骇俗、异想天开的念头,已经不再是正常人该有的了。

其实他或多或少可以感觉到,父皇无意提早退位。虽然那样的传言始终不断、甚嚣尘土,其实父皇对他们几兄弟的表现如何,根本不甚在乎。拚死卖命了半天,往往换到的是短短一句「办得很好」,让人觉得可笑。

他不在乎父皇是否想在位到断气的那一日——不过这一次,暮王也被逼得非得认真面对现实不可了。

父皇的疯狂若已失控,那整个天隼皇朝的命运会如何?他们各藩国间会不会陷入更大的动乱、战争中?

是否趁早除去乱源,会比较好?

暮王犹豫地望着木盒,如果这里面真的出现了他不愿面对的真相,他会痛恨自己身上竟流着父亲一脉相传的残酷自私的血。

为了天隼皇朝,暮王颤抖地伸手去揭盒盖——

砰砰砰!砰砰砰!

深夜,梨诸岛上大门深锁的太医院,突然有不速之客到访。太医住手们透过门缝确认过来人之后,将门缓慢地打开。

「暮王殿下、代岛主。两位何以这个时间前来?」

「因为这个时间前来,才不会有太多人看到。我要见许太医,他人在哪里?」暮王峻酷着脸,冷声问。

「许太医已经就寝了。」

「去把他挖起来,马上!」

不一会儿,看得出是匆忙更衣的太医,从房中走出来。他搔了搔花白的发丝,以无礼的态度向暮王说:「把老夫从睡梦中吵醒,希望暮王殿下有好理由。这儿可是没有皇命,便不可踏入的神圣禁地,你居然带着您的老相好——」

暮王毫不客气地动手甩了他一嘴巴子。

太医哀嚎了声。「你、你居然对老夫动手!圣上若知此事、圣下若知此事,他一定会非常地生气!」

「你的圣上在哪里?『天高皇帝远』这句话你没听过吗?现在这里最有权势的说话者是我,轮得到你颐指气使吗?」

被骂为老相好,楚咏是不会动怒,但……「许太医,这是什么东西,你认得吗?」

太医看到那木盒,立刻打着哆嗦道:「你、你们把它拆了吗?大、大胆!那可是要呈给陛下的长生不老药……」

「该不是人的肝吧?」冷冷地再问。

太医抖了抖,眼神四处瞟。「不、不,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呢?我们都是以猪的肝做的。」

暮王严重怀疑他睁眼说瞎话,于是道:「猪肝,那就没问题了。」

太医听到这儿还真高兴,可是接着暮王马上就说——

「来人啊,替我把这家伙扣住,我要赏他长生不老药吃!」

「哇,不、不、不,老夫不敢,我无福消受啊!」

「你只有两条路走,一是老实地说出这到底是什么做的。二是把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先以自己试验,吞下去。」

老太医摇着头,犹豫不决。可是当暮王将那盒中已经风干剩下不到一半人、深红近黑的东西逼近他的鼻腔时,太医终于求饶地吐实。

「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奉皇帝之命研究长生不老药。最早是根据各古书上的记载去做,但无论我怎么做,成果都无法令皇帝满意,那些药无法逆转他老人家的皱纹生长或花白的发。

后来,又得知西方蛮族有一传说,长期食用……器官,可以延年益寿到不老不死的地步,只是无法照射阳光,也无法在白天行走。听了这传说,皇帝非常有兴趣,下令我继续追查。等我由西方取经回来后,皇帝说他已经帮我找到了研究的场所,就是梨诸岛。」

「于是,你便在这栋屋子里残杀我的同胞,就为了延长那老不死皇帝的命?!」楚咏愤慨揪住了男人的衣襟。

「在哪里?你都是在哪里摘取他们的肝?我要在同样的地方,活生生地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它有多黑!」

老太医哇哇大喊,拚命求饶。

「楚咏,杀他容易,可是杀了他,就不能利用他了。在让他死之前,让他物尽其用地为他的罪孽赎点罪吧。」暮王扣住他的肩膀,阻道。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等你听完了我们要做的是之后,再谢不迟。」

暮王先转头在场的太医、助手及长工们下令,要他们将所有关于屋内的人,全释放出来。

接着,他吹了声口哨,蓦地,四面八方投入了燃火的油石,转眼整座太医所烧了起来,陷入熊熊大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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