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世界 (出书版) BY 木原音濑
  发于:2010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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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山村无精打采地回应。
"像宏一样,用手抓东西吃?"
" 不是那个啦,你难道不觉得,没有时间概念的生活很棒吗。而且,在阿宏的部落里没有快'这个词哦。他们似乎不需要那种词,悠闲地生活。没有储存'东西的想法,也就没有多余的东西。他们不浪费力气。没有钱,也就没有贫富差别。没有学校,也就不会有后进。拥有的不多,不去思考为什么活着这样复杂的事情,只为活着而活着。"
"那带着宏去亚马孙那边呢?"
山村语带讽刺地说道,落合笑着说,"行不通啊"。
"我已经被文明完全渗透啦,特别怕虫子,何况热带雨林已经不是净土了。我很能理解,把想回那边去的阿宏强行带回来的阿宏的父亲的做法。美丽的原始印第安人,必定会有灭绝的命运。"
"灭绝或是别的什么,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山村呼地吐出一口烟。
"有关系哦。虽然用眼睛看不到。"
落合意味深长地低声说。
"比如,啤酒罐是铝制的对吧,那铝是从哪里进口的,山村你知道吗?"
"......呃......"
" 巴西是世界屈指可数的铝生产国。而且产地在亚马孙热带雨林。为了建铝采掘场,居住在那里的印第安人被赶走了。精炼铝需要使用大量电能,为了建提供电力的水坝,居住在建设用地的印第安人也被赶走了。建设水坝是日本企业的投资,因为进口铝的几乎都是日本。反对建铝采掘场和水坝的印第安人中有不少被杀了。以前去亚马孙的时候,印第安人中有知识的人跟我说过,你们用空罐夺走别人了的故乡,杀了人'。"
"哎呀",落合喃喃道,把差点掉烟灰下来的烟摁熄在烟灰缸里。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啊......吓了一跳呢。还有一个矛盾,用铝的大部分是工业企业,要说在巴西首都范围内不用铝罐,也不尽然。我就想,因为有人为扔掉的东西而受苦,那至少我自己喝瓶装啤酒也好啊。"
无法附和也无法作出反应,山村缄默不语。说实话,听到这样的话让他困惑。
" 让阿宏生活变得困难的,不光是铝的缘故,还有对热带雨林的砍伐。土壤会贫瘠化,因此雨林不应该开垦,但做了牧场、旱田之后土壤肥力下降,无法恢复而沙漠化了。而且旱田所种植的玉米、大豆也几乎都用作出口。那些都做成什么东西了呢?食品、家畜饲料、生物燃料吗......说不定,我们吃豆腐就是在对阿宏他们的居所进行掠夺呢。"
渐渐地,听他讲话开始让人郁卒。
"那又怎么样?不喝铝罐装的啤酒,不吃豆腐吗?"
"真极端呢。要说起来,我们的富裕,正是建立在阿宏他们的牺牲上的呢,嗯。"
醉意醒了一半。山村靠近宏国,摇晃他的肩膀。
"喂,起来啦。要回去了。"
"再见了,老师。"
"晚安。啊,对了。明天我不在家哦,已经告诉阿宏了。"
被那声音送出门,山村走出了落合家。时针已经指向了夜里十一点。平时总是走得很快,但今天宏国却走得一慢再慢。可能是醉了。
"好啦,快点走。"
说了,宏国步调也完全没变,最后干脆站住,仰望着天空。
"别胡闹了。"
山村抓住宏国的手催促着。宏国似乎不反对被强拉着,老实地跟着走。快步走着,山村突然想起落合说的,"没有快'这种词"。没有时间的概念,就没有迟到,也许就没有要紧的事情。山村想着要是自己的公司也自由上下班会怎样,因为不可能而不再想象。
 
刚回到公寓,宏国就打算直接上床。
"喂,先洗澡啦。去洗澡!"
宏国一脸不耐烦地向浴室走去。外出的时候只要穿着衣服,山村对宏国的打扮不会评论半句,但状况不同了。自从感冒后让他在床上睡觉以来,宏国格外喜欢上了睡床的感觉,痊愈之后也喜欢在床上睡觉。
第一次宏国溜上床时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怎么说呢,因为很臭。山村无法忍耐地跳下床,告诉他"有汗臭,用水洗干净"。宏国勉勉强强地冲完凉,光明正大地上了山村睡的单人床,紧紧地贴在山村背上。
是在you惑我吗?!山村这样想只有一瞬间。宏国立刻就睡了。山村倒睡不着了。除了做爱对象,还没和人这样贴在一起睡过。什么都不做,却觉得不好意思......而且好热。犹豫着是选择闷热呢,还是选择榻榻米的坚硬,山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此后每晚,山村都和宏国一起睡觉。想过再买一套被子,但一想到再过不到半年就要预支遗产逃走,而且又没地方放,便又犹豫要不要买只会成为垃圾的负担。律师有泽在一开始每周都会打来探视的电话,然后两周一次、三周一次,渐渐拉开了间隔。
宏国对男人们贴在一起睡觉不觉得别扭。山村觉得不可思议,曾经问过庸医。
"睡觉时贴在一起?很少见啊。"
"果然很奇怪吧。"
宏国去厕所了。开始能听懂话了,因此不能在他本人面前说不合适的话。庸医缓缓地抚着一看就很闷热的络腮胡。
"说奇怪,那是出自日本人的感觉啦。虽然大部分印第安人睡觉时会用吊床,但也有直接睡在地上的部落。睡地上的部落为了保护身体不受外敌伤害,家人都挤在一起睡觉,阿宏说不定也过着类似的生活。难道不好吗,他把山村你当作家人哦。"
下半身的事情可以睡觉前去厕所解决,气味却难以忍耐。于是宏国学会了每天都洗澡。一开始只是冲冲水出来就完事,在山村每天不厌其烦重复下,宏国终于用起了肥皂。
说起打扮,宏国没有刷牙的习惯,山村便托落合教他。第二天宏国就开始刷牙了。怎么教会他的呢?好奇心驱使下山村问。"我告诉他,吃完日本的食物,不把嘴里刷干净就会有恶灵进去",这简直就是哄小孩的手段,却很管用。宏国有着自己不认同就不去做的固执,一旦记住了就运用自如。
山村淋浴完出来,宏国已经先在床上睡着了。大概猜到了会两个人一起睡,他老实地睡在一边。山村悄悄在原地躺下,背上传来熟悉的热度。
明明没认真听,山村却想起落合的话来。用空罐杀人。说得真讨厌,山村想。一想到从此以后,每次看到铝罐,落合的话似乎都会在脑中出现,便开始郁闷。这世上的铝罐多得数不清。事到如今那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比起遥远的别人,今天先顾自己。邮箱里消费贷款账单又塞进来了。没怎么出去玩乐,薪水就剩了一点,再有遗产加上宏国的生活费,手头还有点余裕。要是一口气还清的话,离发薪日还有几天,生活就会变得拮据......债台便依然高筑。
真心想要还债,但一旦还清似乎劳动热情就会减退。因为欠债所以工作,没有债就不那么努力工作。预支遗产、还完债之时,大概会游手好闲个两三年吧。
当山村终于开始昏昏沉沉的时候,他感觉到背后宏国有动静。狭窄的床上翻身都很困难,碰到彼此的身体是家常便饭。但这回不一样。宏国的动作有些不自然。正想着他大概是想去厕所,侧躺着的山村腿间却有硬硬的东西戳了进来。
隔着布料也感觉得到那东西带着热度。难道......难道......想着,山村咕噜吞了一口唾液。和料想的一样,伸进大腿中间的那个东西缓缓地开始了前后律动。没搞错。宏国开始用山村的大腿股交。身体紧贴在自己身后,呼吸吹拂在颈侧。
虽然吓得目瞪口呆,山村的躁动却变得激烈。气息因兴奋而微微急促,原本平静的下半身也渐渐发热。那腰律动了没几分钟,灼热的物体就从大腿间抽了回去。像山村教的那样,用枕边的纸巾的声音。腥臭的味道。那沾湿自己的半截裤大腿的少量液体,真实得让山村背上起了一阵战栗。
那种行为一次便结束了,立刻就传来规律的睡眠呼吸。宏国早泄吗?恐怕是。上一次看到时也是这样。不对,先把早晚的问题放一边,为什么要以自己为对象股交才是关键问题。对男性对象这样做的人是gay。但宏国不是gay,是认真地说想和邻居大妈做的男人。
那样的话,实际上只是代替树杈来用的一个洞口么。身边正好有合适的东西,只是出自这种理由么。
没有被直捣hou庭也生不起气,但山村无法掩饰对在腿间摩擦的宏国强烈兴奋起来的自己。会对男性对象股交,那也就不会反感别人做同样的事情了吗?刚想到这里,山村感到发热的下半身一下子完全进入了状态。
好想做。好想插入那有着富有弹性的肌肉的大腿中间摩擦。眼前看到"可能性"三个字,山村便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体内的冲动。像第一次怀着罪恶感自慰的那个yin
mi的夜晚一样,山村无意识地抓住枕头。背后一直感觉得到的热度在you惑。
一点点摸上去,要是引起反感就立刻停止。下定决心,山村往身前稍稍动了动身子,翻过身。面对面太难堪,便让宏国的脸转向墙壁。在狭窄的床上会挤到是家常便饭,宏国只是"啊"的低吟一声,没有反抗,照山村的安排朝向墙壁一侧。
山村紧贴上宏国的背,用力一挺腰,为了让他感觉到那剑拔弩张的东西而特意这么做。宏国只是"唔"的呻吟一声,没有睁开眼睛,一副睡觉第一的表情。
山村把宏国的半截裤拽到大腿的一半处。自己的衣服和内裤也脱到同样的位置,把贲张的东西插入那紧致的大腿中间。不过是股交而已,也知道那活生生的触感,但按住宏国大腿的指尖在颤抖。兴奋得像脑中都要沸腾起来一样。几乎被伸手触碰宏国的xing器的冲动驱使,但拼命地忍住了。
闭上眼睛,山村激烈地动着腰。床被轧得吱嘎作响。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觉得拖得太久会坏事的自卫本能作祟,山村射得跟宏国差不多快。
弄干净射出的东西,山村把半截裤穿回原位。正为安然无恙地结束而安心的时候,一直面对墙壁的宏国翻过身,和山村面对面,紧紧地盯着。山村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动弹不得,在那无法逃脱的视线之下,咕噜咽了一口口水。
先把别人的腿当自慰工具用的是宏国,但同样被当道具用,他会怎么想?无法看着那双眼睛,山村转开视线,觉得对方会毫无预警地出拳打人。好可怕。对面的身体悉悉窣窣地动了,山村紧张得再也受不了正要下床时,宏国紧紧地贴了上来,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并不讨厌。山村放下心来的同时身体一下子没了力气。宏国闭着眼睛抬起脸。窗帘并不挡光,路灯的光芒隐隐照进屋里。闭上眼的宏国睫毛很长,脸上光洁而紧绷。
这只能称作是冲动。山村伸舌舔了舔那漂亮的脸。是因为股交被允许了的安心么,还是被那比想象中更漂亮的脸you惑......宏国因为这动作睁开了眼睛,微抬起头,像是回敬一般伸舌舔了舔山村的下巴,再次闭上眼。
胸口有些甜美麻痒的东西涌上来。背上怪异地渗出汗来,山村背对着宏国。刚才那算什么。像狗一样的那个是什么?虽然先舔的那个是自己吧......
一着急就用手抓饭吃,不说他就连澡都不洗,而且日语不行,有时极其凶狠的男人。明明了解这一切,山村仍然很想做爱,想和宏国做爱。
也会对裸体产生情欲,但那是对男人身体的条件反射。眼下却不一样。想看看这个男人如何喘息,如何狂乱。后事很麻烦,拼命忍住不出手比较好,冷静的头脑在提醒自己,但想做的愿望却无法平息。
山村下床去了厕所。回来后在窗边坐下,注视着床上的隆起,一边抽烟到天亮。
 
因为在窗下以怪异的姿势睡觉,山村从起床开始背上就疼。宏国先起床,做着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拔胡子。虽然教过他剃须刀的用法,他却喜欢拔。因为每天拔,生长周期也迟了。
收拾完胡子,宏国开始吃山村买来的香蕉。穿着短裤,但上半身光着。颜色很浅的小小乳首暴露在外。好想爱抚变尖的那个......一大早就为这样的桃色妄想兴奋不已,山村低下头,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听话。
就像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只是妄想下半身就沉重起来。早上就做虽说没什么不好,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心出奇地浮躁。释放完欲望出了厕所,山村看到宏国在对面厨房里喝水的背影。起先他直接在自来水管上喝水,知道怎么喝水不洒之后就开始用杯子。
肉欲卷土重来。只是站在那里而已,看起来都煽情而艳丽。宏国和平时没有两样,自己脑海中却有了诡异的有色眼镜。
当山村低着头回到房间时,宏国正坐在窗下眺望着天空。山村不禁为今天居然休息而生气。有工作的话,早就出门了。即使掉头不看,仍然很介意背后的声音。山村挠了挠头,回过头。
"我说你啊,去落合家吧。"
"骡?"[注1]
宏国发不出"落合"的音,称呼落合为"骡"。山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哈哈大笑。但立刻同样难堪的事就降临到自己头上。和落合一样,宏国发不出"山村"的音,而用"春"这样愚蠢至极的叫法称呼他。
"是啊,你不是每天都去吗。"
"骡 出门。"
说来也是,昨天落合说他不在家。山村听了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明明解决过一次,脑中又开始浮想联翩。没想到不过是股交而已,自己就被这么强烈的性欲支配了。
"宏,我要出门了。"
山村拿着钱包站起来,想去打小钢珠发泄。正要穿鞋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差点忘记带它出门。
"早啊。"
电话那头是仁志田。
"一大早的你要干吗?"
"什么一大早,已经十一点了吧。现在我可以过去吗?"
推销员基本上在周六周日都休息,因为休息日男主人都在家。男人在家,订单就十有八九都下不了。
"你女朋友怎么办。休息日把她扔在一边合适吗?"
"那个啊,她说亲戚身体不舒服,突然就不来了,早点说嘛。我已经到这儿了,奇怪的堂弟还在山村先生这里吧,让我看看嘛。"
"可是......"
山村瞥了一眼背靠在床上坐着的宏国。
"给你看......他看起来很普通哦。"
"那个,我已经在你门前了。"
"咦?"
山村抬起头的同时,玄关大门被敲得咚咚响。
 
仁志田毫不礼貌地看着宏国,宏国也紧盯着仁志田,两人对视着彼此。这奇妙的紧张感,就像是隔着栏杆对视的人和兽......像动物园一样。
"......虽然是不穿上衣的和尚头,看着很普通嘛。脸也长得不错。"
仁志田悄悄咬着耳朵。
"本来就是日本人。"
"可你不是说他跳舞什么的吗。他头上怎么不戴羽毛装饰之类的?"
"那是你电影看太多了。"
山村笑道。
"这家伙不懂日语吧。"
"能多多少少懂一点了,虽然说话还差得远。"
仁志田靠近笼子里的野兽,轻声说"早"。宏国没有回答。
"我是山村先生的哥们儿,请多关照。"
继续沉默。仁志田似乎忍不下去了,回到山村旁边。
"跟他说话也没反应,是没听懂吗?"
"他只懂标准的日语,省一个字或是别称就不明白啦。"
"哇,好麻烦~"仁志田耸肩,说着"口好渴,给点东西喝",便擅自从山村家的冰箱里掏出茶来喝。仁志田扫视了屋里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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