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寻(出书版) by 蓝淋
  发于:2010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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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竞,在做什么?』有人从後面搂住我的腰,把丑态毕露的我从吧台上扯卜来,是Lee,『回去了。』
『不要!我要和他说话--』我在Lee的怀继续傻笑。唉,我早知道自己酒量差,没想到,洒品更差。
卓文扬沉默地低头擦拭他的那些杯子,长睫毛微微颤动,动作有些僵硬。
『一喝酒就找男人搭讪,你这毛病不政改,我以後怎么办啊?』Lee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後朝文扬笑笑,『不好

意思,小竞就是这样。』
屁,胡说八道,不要装得一副把我看透透的样子,你懂我多少啊?我立刻不爽地抬头,冲著高出我一个头的Lee

道:『我才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Lee用嘴唇堵住了。
周围一片口哨声,我脑子只有一个『靠』宇,不爽地要露牙咬人,Lee忙识趣地放开我,得体地微笑,『乖,醉

了,咱们就回去吧。』
我用胳膊肘顶开他,转身就往外走。
『林竟。』走了两步,却听到卓文扬在叫我。
『什么?』我摆着大便脸回头。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回来上课吧,再这么下去你毕不了业的。』
『多事。』我耍帅的耸耸肩。

醒来的时候,发现闹钟的指针停在9上,我翻了个身,拉开床边上有点脏兮兮的窗帘,让阳光透进来。
好久都没这么早醒了,在床上大张四肢,伸了好几个懒腰,突然觉得无聊。
今天干什么呢?天天玩游戏,也很空虚啊!
十分钟以后,我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客厅,叼了片面包,手握着瓶冰箱里找来的果汁,一脚踩在正委屈地缩在嫌

短的沙发上睡觉的男人肚皮上:『LEE,我上学去了』
『啊?』那个昨晚死皮赖脸不走,然后被我赶到客厅过夜的男人,茫然地睁开眼睛。
看着耳朵里塞着耳机,敞开着制服前襟满面笑容的我,目光呆滞了两秒钟,然后露出惊喜的眼神:『小竟,你

穿制服看起来更有感觉啊!』
『感你个猪头!』我挣扎着拨开他的手,从他身上爬起来,『别扯我衣服!我要去上课了!』
『上课?』LEE的表情,好象我在说的是外星语言。
『是啊。』我拍拍背上那个没装课本的书包,以显示我要去的地方真的是学校,不是游戏厅。
『啊-----』在LEE张大的嘴巴合上之前,我已经兴冲冲地甩上门出去了。

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放学,真是太好了。
我大摇大摆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教室,瞄准那个唯一的空位,就一屁股坐下去。厄,我也没有那么嚣张啦,

其实也是有点心虚,不知道到底有没走错教室。
放下书包,我朝没回过神来的老师阳光灿烂地笑了一个,合作地把耳塞拉下来,放回书包里去。
换成别的老师,我肯定没这么乖,台上那个欧阳希闻就例外了。他未必是南高教室里最帅的一个,却是最合我

胃口的一个,个子不矮,相貌却文文弱弱,老实温顺的像只兔子。
他看了我一眼,温和一笑,平静地转过身继续在黑板上写下大段大段我完全不懂的英文。
唔,要是南高的老师都有他那么善解人意就好了。
『喂。』欣赏完台上温吞可口的清秀佳男,我的精神集中到身边这位丝毫不显山露水的真人身上,『这么丑的

眼镜很杀风景啊。』
我有些窘迫的同桌,扶了扶他脸上那个上次并未出现过的黑框眼镜,小声说:『好好听课,别闹了。』
我自得其乐地享受着那侥幸逃脱大眼镜荼毒的下半张脸的美色,露出大色狼般垂涎的表情。
他没理我,自顾自低头写笔记,秀丽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别带这么土的东西啦!』我伸手就把他的眼镜拿了下来,换来他倒吸一口凉气。我眼角余光扫到欧阳正往这

边瞧,预备着要点我的名了,非常配合地,下课铃声响了。
宝贵的课间10分钟里气氛活跃了许多,他舒了口气向我伸出手:『还给我。』
『不给!』我嬉皮笑脸。
『我近视,不带眼镜看不清黑板。』他苦恼地揉揉眉间,迷茫的表情非常诱人。
『撒谎,昨晚你就没带。』我把眼镜勾在小指头上,气定神闲地转啊转。
『昨晚戴的是隐形。』他老老实实地回答着,要去抓住我的手。
在他的手指碰到我手腕的瞬间,我触电般地抖了一下。
下一刻,我们四双眼睛瞪大了,看那可怜的眼镜悲鸣着飞出去,撞上黑板,跌下来,一只脚从上面踏过,『啪嚓!


『嘿嘿。』我傻笑着偷偷站起来,『坏了啊?刚好,以后你就天天戴隐形嘛,多帅!』
还没跨出一步就被狠狠地拉回位子上,然后牢牢按住。
我龇牙咧嘴,看不出那么秀美白皙的一双手,力道居然奇大。
他的脸危险地凑过来。
啊,不用吧,为了那么个破眼镜和我动粗?
他那长得挺迷人的长眼睛,毒蛇盯着青蛙般地盯着我..................
『我现在看不清了。』他恶狠狠的,『下节课的笔记你来做,听到没?!』
结果我拿那份笔记,和他换了两串烤鱿鱼。
我相信我是没有吃亏的,因为他的脸色告诉我,那鱿鱼的质量远远高于我林大少爷做的笔记。
据他后来说,我写的那些狗屁不通的东西,顶多只能值两根串鱿鱼的竹签。
其实不能怪我,我发誓,我是真的很努力在记了,当旁边有人恶狠狠地监督着的时候,我向来都表现得非常积

极,而且勤恳。
那个欧阳希闻啊,人长得是很清楚,字就模糊得多了,即使我这样2.0的视力,在抄写黑板上那些洋文的时候,

也是半蒙半猜。
当然还有一点,我不大愿意承认的,就是26个字母,无论怎么排列组合,在我看来,都没有太大区别。
所以,抄写过程中,不小心把字母顺序弄错,或者多字、漏字,也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惜卓大帅哥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一路上把眼睛瞪得跟灯泡似地照耀着我。
本来我和卓文扬的瓜葛,应该就到那为止的。
事情发生转机,是由于我为了表示自己爱干净、讲卫生而做的动作--我把被烤鱿鱼上的酱汁沾得黏糊糊的手,

放在衣服上擦了擦,还擦得很认真,一直擦到手掌干干净净为止。
卓文扬真是太狠了,当着大街上那么多人的面,就揪我的耳朵,揪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还不放手。
开玩笑,我妈都没胆这么对我。
太过分了。
虽然,我是用他的衣服擦手的。
他瞪着身上那著名的南高制服上面的斑斑油渍,眼神像要吃人似的。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有严重洁癖,理所当然觉得委屈。当着更多人的面,我就扑上去扒他衣服。
他拼命抵抗,我拼命凑上去,解开他的纽扣,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扒与反扒的拉锯站,引来路人侧目。
最后是我胜利,成功地扯下他的上衣。
我说:『呐,卓文扬,对不住你了,这衣服我替你拿去干洗吧?』
瞧我多么大人大量啊。
美人那气呼呼的眼神,真可爱!

2
把衣服送去乾洗店以後,我就把这件事彻底地抛到脑後了。
虽然卓文扬很吸引我,但我老实地明白,他这样严谨本分的人,不是玩得起的,我再怎么逗他、欺负他,也不

会有结果。
不想弄得一团糟,就不要认真去惹不该招惹的人。
我又继续蹲在家玩游戏,打出来的白金级装备越来越多,我差不多可以在那个虚拟世界称霸一方了,虚拟的东

西就是好。
按著键盘,劈里啪啦地不断轰杀魔兽和骷髅战士,砍倒一个骷髅法师以後,爆出来一把匕首,我忙街上去迅速

地捡起来。游戏虽然虚拟,但玩家却都是认真的。
『小竟,真不跟我去?』
名字叫LEE的苍蝇,已经嗡嗡飞了很久了。
我『啪』地一记把它打死。『不去,我讨厌外国人。』
『去吧,ERIC只是混血儿而已,他想见见你。』
哈哈,终于说实话了。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不想见ERIC。』
『小竟,不要为难我,回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说真的,我是很享受LEE难得这样的低姿态,但比较起来,呆会儿要忍耐那个叫ERIC的中美混血儿这个事实,让

我更不舒服。
Eric是在T城唯一可以和肖家并立的那个男人。只不过,不同於肖家多年来的基业,听说他完全是白手起家。
Lee说过,Eric原来是陆家的长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突然放弃了继承权,然後发狂样地赤子空拳打天

下。
他玩弄男人的兴致,就和他吞并人家公司的兴趣一样高,简直到了有点病态的地步。
而且他看上的,全都是面目清秀、身形瘦弱的类型,四十多岁的人了(虽然看起来是年轻得不像话),还专门

找二十岁左右的的男孩子下手(是啦是啦,虽然大多熟都是心甘情愿倒贴上去的),怎么看怎么变态。
照我看,这种人,多半是少年时代被人甩了,情场失意,导致心里残缺,现在猜会这么疯狂,完全是心理变态

嘛。
当然,这种话Lee绝对不允许我乱说,Eric那样的男人,动动指头,就能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今晚,是LEE他们那群生意场上的『朋友』,要开个假惺惺的PARTY,邀请的基本上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虽然喜欢凑热闹,但不喜欢被人灌醉了往床上拖。
PARTY在ERIC的别墅里举行,那个钱多得要拿出来晒的男人,从第一眼看到我,眼神就不对,要不是我聪明伶俐

,逃得快,很可能早被LEE当成贡品献上去了。
『我头痛发烧,别吵我。』我躺到床上拿被子盖住头。
『小竟............』
我一动不动装死人,直到听到ERIC无奈地叹着气关上门出去了,才把被子一掀,闷闷地坐起来。
这帮臭家伙!
我跟很多人上床,并不代表我会跟所有人上床。真那么饿渴,花点钱去牛郎店叫一个啊,肯出四位数,什么样

的货色没有,还保管服务周到,连善后事宜都不用做。
心情极度恶劣地想摸根烟抽,记得那天从LEE那里顺了包不错的,藏在书包里了,翻了半天没找着,干脆拎起来

底朝下地一阵乱抖,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书)全落在床上。
我在保险套,揉成一团的零钱还有其他垃圾里,没找到那包记忆中拆过的烟,倒是看到张附近干洗店的单子。
干洗?
突然想起来,替卓文扬处理的那件制服,到现在都还没还给他。这么久了,那家伙居然也没打个电话问我要。
百无聊赖地瞪了会儿天花板,不是我想去纠缠他,实在是欠了人家衣服没有还啊。
为自己找好了借口,就决定出去散散心,顺便找美男解解闷。

『伯母好。』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出现在卓家大门口,朝着前来开门的中年美妇露出最乖巧最迷人的笑容,『

我来找文扬~』
『文扬在洗澡,你稍微等一下。』
之前问过Lee才知道,卓文扬原来是卓家大族长卓飞的孙子。有那么一个厉害的爷爷,我更是不敢随便打这位孙

产的主意了。
幸好,据说自从他父母结婚以後,他们就搬出卓家大宅,另外买了这处地势幽静的房子独立居住,有那么断了

关系的味道,不然後门深似海,我哪能这么容易进的去。
『文扬在洗澡,你稍微等一下。』
坐在客厅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听卓妈妈过度热情地东拉西扯的我,耳朵只捕捉到这么一句话。
哦?洗澡啊!
那家伙没穿衣服哦!我脑子开始自动地把平日卓文扬的形象,去掉衣服,再加以三维立体处理,从各个角度突显

以及特写。
『文扬,你同学找你。』
正用大毛巾擦著头发走过客厅的男孩停住脚步,疑惑地往我这边投来近视眼特有的朦胧目光。
我心中口哨狂吹,不得了,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有这么性感的一面!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就是指我现在这样。
以前学过的肉麻诗词,都枯死得差不多了,脑子残存的那些形容美人、美男子的辞汇,就算都轮流著用过一遍

,也不足以形容站在那的男人美貌的十分之一。
质感很好的头发滴著水珠,半黏在脸上,白皙的皮肤,被腾腾热气熏得面如桃花,-眼望去,面白唇红,明眸皓

齿。最狠的是,即使这样看过去,也还是眉日分明的美丽少年,一点也不娘娘腔。
看那睡衣还敞开著,我简直要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一摸面的实质内容了。
『你怎么在这里?』
哦哇哇,连声音都这么磁性!
我的表情大概都和口水呆子差不多了,所以他望着我的眼神,也很古怪。
『我来找你替我补习功课。』
他露出见到鬼的表情:『现在都十点了............』
『哦,其实,我是来还你衣服的。』
他无言地接过我手里的袋子,说声谢谢,就一声不吭转身进了房间。
脸皮厚如我,当然是亦步亦趋地跟进去了。
『太晚了,我该睡觉了。』他的眼神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无奈加哀求。
嘿嘿,我以大灰狼的姿态朝小白兔走去。
『我有英文题目要问你。』我这么说,是因为知道卓文扬的英文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
他苦恼地耙了耙头发,还是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出把椅子示意我坐下:『什么题目快问吧。』
『就是那个......那个......』我傻笑着想起来自己半本书也没带过来,问个鬼啊。
『上次欧阳老师发的模拟卷吗?』
哦?那是什么东西?
当然我立即笑得灿烂:『是啊是啊。』
他从蓝色的大试卷夹里抽出一份干净整洁得难以想象的卷子,放到我面前:『哪道题?』
『厄.........』我看着那卷子吃惊了,『你全对?』
『是啊。』他平静点头,『这套卷子很容易,大部分人都在80以上。』
亏我还一直以为,拿满分,是小学里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哪些题目不会?』
『都不会。』我虽然瞧都没正眼瞧过那卷子,但我知道这是大实话。
他以要晕厥般的表情,从笔筒里抽出铅笔:『来,先看第一道选择,这题的语法其实和第六道差不多,能解出

来的话两道就都能得分。你看............』
我再次发誓我是在很认真听他说话的。但内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那超级SEXY的声音做背景音乐,我的思想开始奔驰想象开始飞翔。
我的眼光从他完美的恻脸移到脖子,再移到若隐若现的胸口,再转移到腰部以下,而后再原路返回,一路过去

,是标准的地毯式搜索,绝不放过半寸肌肤
等我痴呆呆地望着他高挺的鼻子沉思,据说鼻子形状,与男人那个地方有很大关联,不知道他的那里该是什么

样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一声暴喝:『林竟!!』
『有!』我反应倒快。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刚回过神来,我其实只能机械地发出这个单音节,估计他要是问我:『你有病啊?!』我也会大声回

答:『有!』
『我刚刚解释过,那你再来重复一遍,为什么这道题不选B?』
哦,这么恶毒的审问手法,一定是向欧阳希闻学来的。
『因为B不对啊。』我理直气壮地。
他愤怒地瞪向我,我也在努力回应他的眼神。
半晌,他无力地低下头:『算了,看你也没什么精神,今晚先到这里,剩下的明天到学校再说吧。』
啊?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我装模作样提起书包:『文扬,现在几点了?应该还能赶得上公车吧?』
能赶得上才有鬼,我刚才来坐的就是最后一班。
他愣了一下,拧起眉毛:『是太晚了............我陪你到路口去叫计程车吧。』
『不行!』我惊慌地后退一步,『从你这里到我家打的要好几十块钱呢,太贵了,我......我还是走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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