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杀无论——和也
和也  发于:2010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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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祥反复提到的是肖鹰飞和谌吉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有多年没有联系了。
"真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他还能认识我呢。那么短的时间里一下子把我认出来。"
李宪生啐了一口,"从小到大都是这般丑,也难怪别人认得出来。"
"他和我哥关系可好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就没联系了。"谌祥自顾自的感叹。和谌祥一样疑问的李宪生没有再说话了。

鹰飞是名人,谌吉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两人不在有交集了后,按照谌吉的性格来说也不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
什么他的心里却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上次他们在吃饭的时候,他应该会和自己一样认出了肖鹰飞,却不说明。那是想保护肖鹰飞?他去跟踪了肖鹰飞,回来的时
候,谌吉却连打听也没有向他打听。难道是一点也不关心?而肖鹰飞呢,他不了解,他们应该是习惯做戏了。

铺天盖地的报纸上的娱乐新闻被肖鹰飞和一个女生的照片占据。
"肖鹰飞个唱临近,女歌迷现场追星"的几篇才高高落幕,便有标题为"不采青梅待竹马,昔日邻女初长成"的新闻上台,新闻里大势渲染了一番一向诽闻不多的肖鹰飞与未知名女友的往日情缘,把肖鹰飞描写得无比痴情,一直等待自己心爱姑娘长大成人。
只是这场绯闻越演越烈,突然有一天报刊里大剌剌地用了标题,"女歌迷是否欲盖弥彰?",尖锐地提出,会场中出现的这一幕绝不是偶然,肖鹰飞一向诽闻甚少,这次在决定出演的是要在剧中有同性恋行为的男子时突然出现有与他态度如此亲密的女歌友,是不是要故意遮掩住的什么?
谌祥是一个劲的糊涂,回家只知道向家里人炫耀。"哥,那个肖鹰飞还记得你呢。我给我同学看了我的签名,他们羡慕死了,哥,我真有福气,生成了你的妹妹。"
谌吉给不出好脸色,"你这不是给人家填麻烦,你看现在的报纸上怎么写的?"
谌祥咯咯直笑,"哥,你就是落伍,你当现在是阮铃玉那个年代呀,一个名星会为了些什么风吹草动就跳楼自杀,或者大叫大嚷着人言可畏呀。现在哪个名星不担心自己没有诽闻呀,没有诽闻,谁还记得他们呀。你担心什么呀,也许现在肖鹰飞在家里念着菩萨保佑我呢。"
谌吉想不出来,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只有他疯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连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很怕打扰了对方。
倒是有电话打来是找谌祥,弄得家里提心吊胆了一段,电话线也拔了。
谌吉觉得难受,好象真的到处有偷窥的眼光和偷听的耳朵,那篇篇的报道好象是戳着自己的脊梁在说话。

些风波原来都没有遇到过,或者模糊得想到过,只是都不如摆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害怕和寒心。突然之间,他会想到,也许他和肖鹰飞从来没有认识就好了,或者从今
天开始就把这层关系断了就好了,有些事情,自己是肯定守得住的秘密,一辈子,然后对方也有他的福气。分开了,也许还更好些,"我一个人不寂寞,爱一个人才
寂寞",现在的自己是值得的吗?在一起的时候,在一起自己真的快乐吗?那些短暂的快乐值得吗?
越是有风波越是有事情的时候,越是不能联系,不能相互取暖。就是这样想着,谌吉突然觉得莫名的悲苦起来,想哭,又流不出泪来,只是就是那么一个人怅怅地望着窗外发呆。他看着屋外的时候总是觉得那里的黑夜好象看不到尽头的一样。

这些混乱中,局内的人故然都心思各异,局外人也不一定能幸免于外,平静快乐。比如说《星周刊》的老板是无论如何开心不起来的,此时他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对着自己的爱将跳着脚发着脾气。
"你看看,你看看,外面炒翻天了,可我们这里一篇稿都没有交出来,而且而且。"他的手指着外面谌祥,"而且我们这里还有一位是女主角呀,你说说看,怎么我们。"他抓起最近的一期的杂志,"哎哟,我们怎么就是交了个白卷呢?小李呀,你的脑子最活了,你好歹急一下好不好。"
"这有什么可急的。他们现在都写的一样的题材,才显得我们写得特殊呀。"李宪生拍拍杂志。
"你你你,哎,你就是总是这个语气,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说着,转转眼珠子。
"小谌呀,你进来一下。"看着李宪生闲闲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叹了口气,"小谌呀,我看这个你和肖鹰飞既然认识不妨你去采访他一下,写篇稿子出来。"他拍拍谌祥的肩,"这篇稿子稿定了,你就从见习生直接生成我们杂志社的一员了。可以开始领工资了。"
一般来说,明星会忌讳记者讥讽他们耍大牌,也是比较愿意和媒体合作的,约出来并不难。李宪生听到谌祥在电话里在和肖鹰飞撒娇,说,"这次采访不成功,工作也不保",并承诺"你放心,我们杂志这样的销路,我们写一篇好的,让你洗清不白之冤。"
对方可能被她逗乐了,在电话里又闲扯了一些。
李宪生听着他们约定了地址,却忍不住给谌吉拨了个电话。

 

订得是一家日式的餐厅。刻意挑着不是用餐的时间,所以去的时候里面很宁静
等谌吉和李宪生进门的时候,厅里连音乐都还没有。
谌吉微微笑着,"这家老板真节约。这个点来享受上打了折扣,怎么就没有看到菜价便宜。"
李宪生反而有些反常,说得淡淡的。"没有人也很好,说话方便。"
谌吉也没在意,两人进了包间,谌吉拿起菜单研究,"我可看着什么贵可就点什么了。"
李宪生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就看着门口出现了谌祥。
"哥,你怎么在这里?太好了,你在这里太好了,我今天采访一个人,你在呀,把我挖一些八卦出来。你们原来打蓝球的事情。"谌祥眼快,手脚也快,一下子就抱着谌吉亲热地挤在他身边坐下。
谌吉微有些吃惊,"你说什么呢?"
"你不知道?李宪生,你没说吗?"谌祥鼓起腮帮子朝着李宪生。
李宪生很镇定,"你妹接了个活,今天要采访你旧日的同学。"
谌祥高兴地说,"要是成了我就开始有自己的工资了,哥,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谌祥脸有些僵,扫了李宪生一眼,站起身说道,"我还是走吧,我对你们新闻的采访一窍不通,免得坏了你们的事。"
李宪生仍然坐着,没有拦着。谌吉走得快,没有想到在门口就撞上肖鹰飞,他走得急,肖鹰飞也是本能地扶了他一把,接着两人都愣住了。肖鹰飞是习惯着仍然带着墨镜。动作迟缓下来,手仍然抓着对方的胳膊。
肖鹰飞先回过神来,放开手,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们不是过去的好朋友吗?"多少面对着是大牌,谌祥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难道你们这么多年不见,是吵架了?"谌祥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八点档的肥皂剧的剧情。
"是呀,说起来都是老套的故事,男人和男人之间呀,其实很容易是朋友,也很容易成仇,说起来也不过是为了女人。对吧?"他拍拍谌吉的肩,就好象两个人真的是多年不见的一对冤家。谌吉的脸色有些木然。
肖鹰飞已经伸出了手,"你好,多年不见。"握了一下,说着,从自己身边擦了过去。
谌吉的心里象被挖了一块,虽然也知道情理之中应该是这样,只是想到两人曾经亲密无间的躺在一起,而现在就被对方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就觉得心里有寒意渗出来一样。
"啊,真的呀,你现在还喜欢她吗?"谌祥的心理全冒出来浪漫的泡泡,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肖鹰飞。
"阿吉兄弟呀,你回来坐下吧,为了个女人和兄弟反目成仇不值得呀。"李宪生乐了起来。但是那一瞬间他好象觉得边上的人电光火石一样瞪了自己一眼。但等他打量过去的时候,对方似乎气定神闲地在给自己倒茶。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人家不喜欢我,我还能怎么样。"肖鹰飞回答着谌祥的问题。
"不喜欢你,那喜欢谁?"谌祥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是你哥。"说到这里的时候,肖鹰飞笑了,脸向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谌吉。
他笑的时候,墨镜并没有取下来,不过那弯曲的唇角,仍然带着无坚不摧的性感魅力。谌祥模糊地想,总是看书上形容说一个人很有魅力,形容来形容去也不过是眼睛会放电,真应该亲眼见识一下肖鹰飞的魅力。实在不相信真的有女人会不喜欢他而选择自己那老土的哥哥
谌吉的脸朝着窗外,也不说话,也搭理他们。
谌祥低声地问到,"哥,你还喜欢她?"
谌吉不习惯撤慌,皱着眉头,说,"没你什么事。"
气氛有些僵,谌祥东张西望了一下,拿出笔记本,"那我们随便聊聊。"她的面上有些发红,因为紧张和兴奋。
肖鹰飞无所谓地耸耸肩,目光盯着在他手里转动的茶杯。
说是采访,不如说是谌祥和肖鹰飞的闲聊。手上的茶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日式的清酒。谌吉一杯杯不说话,酒却喝得快。
"这个角色呀,会和男人亲吻,你,会紧张吗?还是会很好奇?"谌祥的问题慢慢已经到了禁区的边缘一样。
李宪生正在研究谌吉的眼睫毛。他的眼睫毛颜色真淡,也不浓密,不这样面对面的,真的很难发现其实他的眼睫毛还蛮长的。
"不会,我只会把他想象成一个雕塑。"肖鹰飞的对答如流。"吻一个雕塑很容易。"
"会把他想象成女人吗?或者你会不会担心你被想成女人呀?"也许是肖鹰飞的态度一直都很友善,谌祥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边上的谌吉突然站起来,脚步有些漂浮。
"你怎么了。"李宪生关心地站起来,多少有些后悔,也许是真的触动这个人的伤心往事,自己好象真的有些无聊,是在胡乱猜测什么呀。
"去洗手间。"谌吉闷闷地答了一句。
"我扶你去。"
肖鹰飞的眉头不自觉地拧起来,"我好象也喝多了,我和他一起去吧。"
说着已经抢在他们之前,走了过去扯起谌吉。
谌吉想甩开他,但是他本来酒量就不深,此时喝得有些晕。也不好在大家面前拉拉扯扯,一肚子气跟着肖鹰飞去了。
"你干吗不高兴?"肖鹰飞看着四下无人,压着嗓子没好气的问。
"嗯,我在想你把我当女人,当雕塑。我不象你脸皮厚,说起这些无动于衷。"
"妈的,你和我计较这个做什么,你和别的男人上厕所,就准备当着他的面脱裤子给他看。妈的,你守不住了吧?"
他话音才落,谌吉一拳他的脸上打过去。
肖鹰飞的动作也很快,闪了过去,用身子就把谌吉抵在墙上。
两个人死死地互相盯着对方,谌吉先服输的闭上眼睛。然后暴雨一样的吻落在唇上。
就在两人因为这一接触而目炫神秘的一瞬间,闪光灯一闪。两人同时回头,闪光灯又一闪,照进了两张惊惶失措的脸。
谌吉猛然推开肖鹰飞,向着在洗手间门口举着相机的李宪生冲过去。
李宪生的反应也很快,回过头就跑。


李宪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跟上去,也说不出来自己听到那几句谈话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在他们接吻的时候直觉地拍了下来,就象是篮球运动员在篮下跳了成万上千次,就是为了在接到篮球的那一瞬间投篮。
这是他做为一个记者的本能一样。
而谌吉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自己要做什么,他能选择地还是回头就跑。
两个人在走廊里奔跑,还好真的没有什么人。
谌吉是当过运动员的,手脚也快,不一会就追上了李宪生。
"把胶卷给我。"
李宪生没有说话,他只是茫然的,震惊地看着对方。还有一些责怪和恼怒。
见他的眼神里没有鄙视,谌吉安捺下了脾气,放软了说话的语气。
"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谌吉的眼神到了今天李宪生才看出来,因为那种怨气,就带上了几分诱惑人的媚。李宪生看着他,谌吉从来都没有放低了姿态,却是第一次。而这一次,是为了刚才吻他的那个男人。
莫名的他堵了口气,"哼"了一声,就是不开口。

"你不是说过,吃了饭,封了口,那看到的就全当没看到了吗?所以,今天 我请你吃餐饭吧。"谌吉说的好似很轻描淡写。
"我不吃!"李宪生几
乎是从座位上跳得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和自己的感觉是什么。他觉得震惊,但是也不是完全震惊,似乎从谌祥和他说肖鹰飞和谌吉是认识的时候起,他好象就
有这样的预感。可是真的放到自己眼前,他会觉得他根本无法认同,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根本不愿意想象他爱着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谌吉的目光变得凶起来,有种玩命地狠劲,相机被他死命地拽了过来。
"哥,你们在干什么?"
走廊那头,是听到了声响跑出来张望的谌祥,再看走廊这头,是追过来的肖鹰飞
"啪"地一声他打开了后盖,把那卷胶卷把那卷胶卷死命地扯出来。
李宪生冷冷地说,"你堵得了今天的口,就怕你堵不住明天的口,你们俩的关系,就怕是瞒得了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他说完了这话,走廊那边的谌祥无比害怕地喊了一声,"哥。"
谌吉回过头再望一眼站在那边的肖鹰飞,那个人复杂地看着自己,却没有说话。没有信心,没有将来,什么也没有。
突然间他拨开了李宪生,从谌祥边上擦了过去。
谌吉有些害怕肖鹰飞会在此时追上来,他很害怕肖鹰飞在人前表达自己的好,可是又很盼望对方能够在人前对自己好,是那样想享受被爱的虚荣,可是又害怕自己的爱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对方。
有时真的想自己能够是驼鸟才好,埋起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才好。

肖鹰飞没有叫住他,谌祥从走廊对面的眼光阻止了他。
谌祥也许已经猜到了什么,那双眼睛里自然流露出来的不是刚才那种好奇和开心,而是全然的拒绝。现在的他不是带着光环的高高在上的什么明星,而是有可能破坏这个家庭诱惑他哥哥,给她的家庭造成不幸的男人。
抿紧了唇,他也转过身,心里突然有股恨意,只怕再多呆一下,就狠不得把那个记者打倒在地,就是这个男人,给自己这个时候填上了耻辱,把血淋淋一样的事实残酷地摆在眼前,他无法保护他,他无法关怀他,无法在人前给他想要的一切。
穿过了大厅,他的眼睛在艳阳下是见不得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墨镜就跟随着自己。自己所向往的众人的目光,只是在他包装了带好面具才能出展给大家,而自己的本来面目,好象总是要躲着,藏着。
他坐进了车里,车门关上,他坐在没有摄像头对着的车内,空间很小,但也许很安全。
他拿起手机,"小吉!"
"我们分手吧!"话语有些冰冷,但车里没有开空调。
"胡说什么,你晚上过来好不好,我们好久没好好谈了,我明天出发,去准备演唱会。你来好不好?"
"你不怕吗?"
"怕什么?"
手机里再没有应答了,接着是一片盲音。

晚上的时候,谌吉的房门被妹妹推开了。兄妹俩互相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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