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是你的小受 下——绯灵飞翎非泠
绯灵飞翎非泠  发于:2010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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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了房,车子驶离了垦丁。在恒春吃了午饭,车子绕过了台湾的最南端,来到了台东的知本温泉,天已经有些黑了。

在车上,阿令睡睡醒醒。醒了就看海、哼着那首明明很熟悉,季司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曲子。精神好的话,就兴奋地抓着季司安讲个不停。

找了一家温泉饭店入住。温热的泉水,对于一整天驾车的疲劳,有很好的纾解效果。

两个人一起泡在高级房间的超大温泉池中,阿令缩在季司安的身前,抓着季司安的手,靠近自己的唇边,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

“累吗?”季司安看着阿令的后脑杓,关心地问着。

“有一点,不过,泡着温泉真的很舒服呢。”笑着在季司安的虎口,印下一个挑逗的吻,“小安安,今晚不要做吧?我们来聊天、聊到天亮。”

“你想聊什么?”季司安宠溺地亲吻阿令的后背。

“来聊初恋吧?小安安的初恋是怎么样的人呢?”

“我不太记得了。”亲吻着阿令的耳垂,季司安发现,过往的情人,几乎每一张脸都是模糊的。就连这几年,偶尔还是会联络的阿祖,其实在这个当下,也记不太清楚那张脸了。

“敷衍。”阿令转头,在季司安的肩膀又咬了一口,这次轻得多,可是,因为是已经瘀青的位置,季司安还是有些疼得拧起眉。阿令看到他的表情,又心疼的亲吻两下,说,“我的初恋,是高中时的学姊。那时候好清纯,还想把贞操留到结婚那天晚上,结果,学姐一得手,就嫌我不好用,把我甩了。”

“她真傻。”季司安心疼地亲吻阿令的额头,“或者,她是根本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司安,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只有是不是同心要一起走到底。”阿令严肃地望着季司安,“如果每个人都觉得配不上我,那么,我是不是活该孤独到老。”

季司安捧着阿令的脸,心疼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

那天晚上,季司安梦见了他的初恋。

那是,国二那年的校外教学,在垦丁,有个白皙、大眼睛的小学生,蹲在垦丁大街的马路边,哭着说,“呜呜呜,妈妈、妈妈……”他牵着那个男孩的手,陪他在原地等待。过了一会,有个女人寻来,紧张地叫:“小朋友!你吓死老师了!下次不要自己乱跑了,不然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那个夜晚,想着那双柔白小手的触感,他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第一次自渎。然后,总算知道,自己的性向是有问题的。

那之后,他总是偏好找那样白皙、大眼睛、柔弱的男孩子交往。

(56) (微H)

你梦过我吗?我总是梦见你。我经常梦见你,然后,醒来,发现,又是梦一场。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亲爱的,怎不梦我?

※※※

从睡梦中惊醒,阿令在怀里。他张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想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我发现,你好像总是比我早起。”用力紧了紧拥抱的姿势,感觉怀中的人不是一场梦境,季司安的口气很是满足。

“因为,我总是做完就睡啊。要负责善后的,往往都是小安安。”阿令看到季司安醒来,转头,露出灿烂的笑脸,“早安,我的睡美人。”

“早安。”季司安对阿令笑,整个人很放松,“你起来多久了?肚子饿吗?我去刷牙,我们等等一起去吃饭店的早餐。”

阿令从季司安怀中出来,下了床,然后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怕你醒来没看到我又吓了一跳,所以,今天早上还没抽烟呢。”

季司安感动地望着阿令,说要对这个人很好,其实,一直是这个人对自己很好吧?

阿令吸了几口烟,看到季司安刷完牙从浴室出来,开口问,“你昨晚梦见谁了,一直说梦话呢。”

“咦?”季司安愣了一下,自己一向睡相很好,睡着了就不太会动,“我不知道我会说梦话。”

“你一直说,不要哭。好乖,不要哭。”阿令模仿着,“是梦见哪个前情人了吗?”

季司安微微杨起嘴角,想到昨晚那几乎已经在记忆中淡化至透明的往事,“我不记得了。”

阿令并没有追问,只是笑着抽掉手上的那根烟。

※※※

早餐后休息一会才退房,开着车子,来到台东市区,季司安问,“想不想出海看鲸豚?”阿令摇摇头,说怕晕船。两个人在海边,看着船进港、出海,上落鱼货。

午餐是现捞的海鲜,让阿令赞不绝口,“好好吃喔!好好吃喔!真是太黯然消魂了,以后我吃不到怎么办?”

季司安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忍不住抬手,轻轻敲了阿令的头一下,“小心连你的傻舌头一起吞进去。”

阿令正在作怪,电话就响了,是他的爸妈。“很好玩啊,我现在在吃海鲜,好好吃说,我正在说,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海鲜,以后吃不到要怎么办呢?嗯,好,我会注意安全的。掰掰。”

挂上电话,看到季司安的眼光,阿令耸耸肩,“我爸妈打电话来确定我没有被你卖掉还帮你算钱。”

“我才舍不得。”季司安轻叹。

“呵呵,我妈说,叫我跟你说,如果太累的话,记得要停车休息。你载着他的宝贝儿子,千万要小心开车。”

“你爸妈,很好……”

“当然不错啊,不然怎么养出我这么优秀的儿子。”阿令笑,表情很骄傲。

季司安想起自己复杂的家庭,嘴角轻轻一勾,有一丝自嘲。

注意到季司安的表情,阿令心疼地伸手去碰触,“小安安,不要这张脸。换一张吧!你这张脸,我每次看到都心疼得想哭。”

季司安讶异地摸着自己的脸,阿令似乎总是很容易可以看出自己表情微妙的情绪。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是看不透阿令真正的心情呢?

又挟了一筷子新鲜的清蒸鱼肉送入口中,阿令苦着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后再也吃不到了,我今天要吃它个够本。”

季司安看他耍宝的样子,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深情地说,“你喜欢,以后我每天让人直接急速冷藏送来台北。”

“浪费。”阿令一脸凶恶,唇边却勾着灿烂的笑意。

※※※

经过景致美丽却惊险的台11线,车子驶入花莲市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阿令累得一进入旅馆就往床上躺,在车上他没什么睡,一直尽责地保持副驾驶应有的清醒。他们开的车子并不小台,走在一边是悬崖美景,一边是陡峭山壁的公路上,除了赞叹景观之美,当然更是会不由自主的绷紧神经。

季司安开了一天的车,明明应该也很疲累,却仍是好脾气地到床边帮阿令做全身按摩。阿令舒适地呻吟着,却喊出了季司安一肚子欲火。

看到阿令可怜兮兮的模样,季司安乖乖地躲进浴室自渎。回到床边,阿令已经睡着了。

蜷曲着身体睡觉的阿令,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特别脆弱。

明明是粗神经,总是躺在床上就呈大字型的人,睡着的时候,却往往像个小可怜。季司安叹了口气,到浴室拿着沾湿的温毛巾出来,帮阿令擦拭吹了一天海风,脏兮兮的脸和手脚,然后,才动手去脱阿令的衣服和外裤,将他纳入自己怀中。

轻轻亲吻已经擦拭干净的后颈,阿令的气味让季司安觉得有些激动。

明明已经开了一天的车,明明已经累得几乎不想再动,明明刚刚才在浴室自己解决过一次,阿令的气息却仍让下体起了反应。

在阿令的耳边轻轻呼唤着,“阿令。我想要你……”

睡梦中的可爱人儿,不自觉地皱起眉,小声地说,“小安安,痛……”

心疼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他的眉,手滑入被窝中的内裤里,捋动着,又清理出来一次。因为实在太疲惫了,于是,忘了要清理,就睡着了。

胯下温热的触感,让季司安醒来。阿令笑得很坏心,“昨晚小安安梦遗了耶,呵呵,好像小朋友喔,不要怕,我帮你清理喔。”

看着阿令的笑脸,季司安有些尴尬,想要起身,阿令却不让,“反正你也帮我服务过很多次啊,难得我有机会可以帮你服务,就交给我吧。不过,放了一夜,都乾掉了呢,喝呵。”

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烧红,季司安没有抵抗,在脑中想着要在哪个时间点把这只不知死活的小鱼抓过来吃乾抹净。

闭着眼睛,感受温热毛巾的擦拭,突然想起在澳门时,拿着相机拍照的事情。

季司安睁开眼睛,忘着专注拿毛巾帮自己清理的阿令,“你这次,怎么没有带相机。”

阿令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奇怪,“喔,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好拍的。”

“你忘记带了吗?要不要等等买一台?你不是喜欢玩相机吗?”

阿令垂下眼睫,过了好一会,展露出招牌的阳光笑脸,凑上来亲吻季司安的脸,“不用相机了,我通通都清清楚楚的印在脑子里面了呢。”

季司安从床上做起来,拉住阿令的手:“阿令,你想离开我了,是不是?”

(57) (微H)

想听你说,我不准你走,还真的只有这个方法。干。

※※※

阿令闭上眼睛,嘴角含笑,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唇送上去覆住季司安的嘴。阿令的气息很自然地点起清晨的火,季司安焦急地翻过身来,将阿令压在床上。

“阿令,阿令;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狂野地亲吻着心爱的人,焦急地拉扯对方身上的衣裤,像是要证明这个人还在自己怀里一样。

裤子被扯掉之后,趁着季司安在脱自己的衣裤时,阿令主动拿起床头的润滑剂,抹了很多在后穴处,然后,努力张开自己的腿,迎接急切的肉刃。

“阿令,你是我的!”季司安用力地撞击阿令的身体,像是想用性爱证明什么一般,嘴上说着只有在床上才会纵容自己说出口的任性言语,“把你弄坏,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疼。咬着牙,阿令尽量放松自己。可是,即使抹了很多润滑剂,没有足够的柔软和扩充,猛烈地侵犯还是让他感受到被扯裂的巨痛。

“阿令,我不准你走!该死!该死!”

拼命的占有、放肆的撞击、绝望的撕毁,“我不准你走!”

阿令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包容、亲吻、承受。

阿令知道,只有在床上,季司安才会这么说。等到做完爱,这个没用的男人,终究会放手让自己离开。

※※※

当季司安的分身终于离开阿令的身体时,阿令已经累得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了。

瘫软在床上,酸麻的腿也并不起来,后穴有湿溽的液体不断地溢出来。有血吗?阿令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很痛就是了。

季司安翻身仰躺在床上,不住地喘气。

明明是冬天,明明是室内开着空调,可是两人身上却都是汗水。

逐渐缓过气来之后,阿令试图将自己几乎失去感觉的腿并起来,却发现,因为过度劳累,两只脚都在发抖。

发现阿令的动静,季司安一言不发地从床上起身,到浴室去拧温热的毛巾,顺便在浴缸里面放热水。

清理的过程,两个人都很安静。只有酸麻或疼痛,让阿令偶尔发出,“嘶──”或“呃──”这类的单音节字汇。

清理完成之后,季司安抱着阿令来到浴室,将他温柔地放进浴缸中,然后才打开莲蓬头,简单地清理自己。

看到季司安用浴巾擦乾身体时,阿令终于开口说话,“我想抽烟。”

季司安没有回答,只是围着浴巾,走出来,找到阿令放在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重又回到浴室。躺在浴缸里,懒洋洋的阿令像个大少爷般地让季司安伺候着,将一支烟放到他的唇边,在拿打火机帮他点烟。

伺候完阿令,季司安走到房间里面吹头发。这几天已经听到闭上眼睛,就会忍不住回想起来的轻快旋律,从浴室传出来。

阿令抽着烟,一边轻轻地哼着含糊不清的轻盈曲调,“这份爱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们在这次啦啦啦啦啦啦啦~”

季司安停下吹风机,想起了这首将近十年前的老歌。因为不是主打,所以,在女歌手的专辑里面,算不上脍炙人口的歌曲。阿令反反覆覆哼着的,是副歌的那几句:

这份爱在这城市地图中走散 我们在这次旅行后说声拜拜

骄傲的大撒旦 教坏两个小笨蛋 让爱情过不了这一关 你说怎么办

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季司安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发烫,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

反反覆覆哼着万芳的“分手旅行”,一根烟抽完,再点一根烟。

明明是要分手的歌曲,旋律却那么轻快,没有悲伤的味道,也没有缓慢的节奏,甚至,原唱在唱这首歌的时候,用的也是甜美的声调。

是分手旅行吗?阿令望着浴室中分不清是水蒸气还是香烟的白色烟雾,感觉有些迷茫。

季司安在床上,那么强悍、那么霸道地拥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说着,“你是我的,我不准你走!”

可是,射完之后呢?

阿令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浴缸里的水有些凉了。

明明都是男人,却忍不住要嘲笑季司安是下半身比上半身冲动的人。只有在床上,才那么厉害,下了床,却比女人还懦弱。

不是做爱,就没有挽留的勇气吗?

季司安紧张地抓住自己的手问,“你想离开了,是吗?”

阿令在心里面,对季司安说:

我不想离开,从来都不想离开。可是,我累了。你如果不能紧紧地抓住我,我很快就没有力气继续下去了……

你却没有抓住我的勇气。

我告诉过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放弃。我告诉过你,如果你现在逃跑了,我们就真的完了。我告诉过你,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放弃,我会死的。

我握着你的手,大声地对我大姐说,“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你却给了我一封只有五个字的简讯、一张喜帖。然后,两个多月后,用已婚的身分回来找我。像是最俗烂的连续剧那样告诉我,给你时间,你会解决。

爱情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够了;真的。而你,甚至不曾说过我爱你……

※※※

又烧尽了一根烟,阿令挪动一下在水里的姿势,尝试着从浴缸里站起来,后穴传来一阵不真实的钝痛。忍不住雌牙咧嘴地轻叫了两声,然后小声地骂:“干,我真是自作贱!”

总是笑得阳光灿烂的人,其实也是会痛、会流血的。

又轻轻地哼一遍副歌的旋律,最后两句歌词在心中回荡,“爱情过不了这一关,你说怎么办?”

水已经凉了,那个懦夫,却仍然不敢来表态。

(58)

分手旅行,要用轻快的歌声,还是用沉重的心情呢?我不知道。我只想趁着还有力气,多留下一点,『偶像剧时刻』,等到只能一个人旅行,至少还有曾经的回忆刻骨铭心。

※※※

一路哼唱着“这次旅行后说声掰掰”的阿令,一路想着“爱情过不了这一关”的阿令。想要对他最好,却总是伤害他的阿令。

阿令。阿令。我不配。

镜子里,左侧肩膀,有一圈很深的青紫,那是阿令的牙痕。伸手,轻轻地碰触,有些痒、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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