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之36计 第二卷(穿越)+番外——林海雪原
林海雪原  发于:201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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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心跳如鼓,不自觉地狂乱挥鞭,鞭声如急雨在马背上爆响,马臀被抽得鲜血淋漓,血点溅在他的脸上身上,犹如深夜中的嗜血幽灵,面目狰狞。

前方的桦树林,一朵烟花炮升空,爆出炫目的光彩。

接着,一排排利箭迅疾如风,从林中飞射入追兵阵中,箭尾绑着点燃的爆竹,噼噼啪啪,火花飞溅,惊得马匹乱了阵脚,骑兵的追逐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流景见机纵马狂奔,将追逐的骑兵抛开了一段距离,他侧头道,“丽沁,路途颠簸,你受苦了。”

丽沁手捂着腹部,面色白得透明,几乎痛得发不出声,“流景,我腹中疼得厉害。”

马车飞驰,寒风呼啸扑面,前方晦暗不明,流景迟疑了一会儿,抽空转身撩起幔帘,只见丽沁两腿间有鲜血渗出,染红了裙幅。他心中暗惊,声音不禁惶急,“你还撑得住吗,还是要立刻找郎中?”

前途渺茫难寻,后有官兵追杀,丽沁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子崩溃,有气无力地哭泣,“娘亲,我要死了!呜呜……娘,救我……”

她的悲鸣,在夜空中低低回荡,显得分外凄凉,刺得流景耳中轰轰作响,心乱如麻,一时间失去了主张。

流景紧握马鞭,不再催打马匹,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车速开始放慢,追捕的马蹄声渐渐逼近,丽沁的哭声越发沙哑……

流景猛的一勒缰绳,沉声道,“丽沁,此地人烟稀少,方圆几里都是农田,我这就送你回城看大夫。”

丽沁泪流满面,双眸怯怯,偷瞟前座男子英挺的侧影,羞愧地软瘫于座,“对不起,我实在受不了,我想回家……”

流景微笑着安慰她,“不要紧,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好好照顾自己。”

他态度安详,语气温柔地说出诀别的话,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我本想奋力一搏,奈何天意难违。事已至此,只能先尽力保全丽沁的性命。

不久,黑衣骑兵团团围住马车,流景从容的挥鞭驾车,调转方向回城。

夜风吹过,他脸上细密的冷汗,冰凉潮湿,缓缓滑落,他的一颗心更是坠到谷底。

车驶入南城门,杂乱的马蹄回响在寂静的街道,格外刺耳。过了不知多久,眼看皇城不过三百步之遥,流景长叹一声,天要绝吾贺家!

忽地,远处亮起一串火把,迅速地冲了过来,前面是数十位大理寺侍卫,骑在高头大马上,后面黑压压的跟着近百人,瞬间堵住了整个街道。

黑衣骑士首领扬声喝道,“来者何人?我是羽林军右营总领池敬晖,奉命拘捕要犯,闲人不得阻拦!”

流景的心脏,好像从冰窖中挣脱出来,又开始不断的跳动,他满怀希望地举目望去。

对面的人群哗啦整齐地分开,仁杰身穿绯色锦缎官袍,御马仗剑急行过来,熊熊的火把闪亮,为他俊美沉静的面容,笼上一层迷雾般的光晕,他双眸含笑望向流景,点了点头,“镇国公,池总领,小官仁杰有礼了。”

池总领面色不豫,厉声叱喝,“仁少卿,我有要事在身,请速速让路。”

仁杰神态威严雍容,半步不退,“池总领,小官奉皇上的旨意,彻查太子妃文定玉环失窃案,特请相关证人镇国公,到大理寺问话。”

池总领冷冷地哼了道,“一派胡言。”

仁杰手中的宝剑铿锵出鞘,眸色深不可测,“池总领,京城中,追捕审讯犯罪官员,一向由大理寺负责,大人手中可有圣旨?为何要越权行事?”

池总领傲慢地说,“本官奉皇后娘娘懿旨而来,只有口谕,并无……”他咳嗽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仁杰温和地笑道,“对不住,镇国公需到大理寺做客,只有请大人先回去了。”

池总领提剑遥指对方,完全失去风度,气得大骂,“奶奶的,你敢阻拦老子,兄弟们,给我拿下!”

他身边的副官,赶紧拉住他,指着四周的屋檐,悄悄地耳语,“刚才,我看见仁少卿身后,无数高手跃上了屋顶,他们人多,且占了有利地势,我们不可硬拼。”

池总领是个见过世面的将军,刀剑无情,自己营中的弟兄不能无辜牺牲,只要流景确实被捕,谅仁杰也不敢私纵。

他很快镇静下来,换上淡淡的笑容,抱拳行礼,“仁少卿,小官越矩了,既然大人请镇国公做客,不如我们一同送他去大理寺。”

仁杰目光悠悠地看向流景,不着痕迹地示意对方安心,流景抿嘴点头,朗声道,“仁少卿,杨小姐身体不适,必须立刻就医。”

仁杰立刻接口,“好,我派侍卫护送杨小姐回府,池总领没意见吧?”

池总领倒也识趣,“杨小姐乃是准太子妃,小官怎会阻拦她。”

杨丽沁泪眼模糊,不断地喃喃哭诉,“对不起,流景,是我害了你,流景!”她腹痛难挡,血流得缓了,但是身子虚弱不堪,神志迷离。

流景不忍地含泪告别,“丽沁,我不该把你卷进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将流景押送至大理寺,当场关入高级独立囚室。池总领留下两位手下监督,就愤愤地回去复命了。

房内一灯如豆,流景双眼失神,斜坐在囚床上,让京城女子惊艳的英俊面孔,染上了黯淡的疲色。

仁杰抱歉地说,“流景兄,你先委屈一夜,我会尽量想办法……”

“仁杰,你为救我而与皇后正面冲突,此事如何收场?我十分过意不去。”

仁杰安抚地拍拍他,“无妨,城外原已安排好接应,你为何去而复返,幸亏桦树林中的高手报讯,我才能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仁杰,此事一言难尽,杨小姐中途小产,唉……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奸淫太子妃罪不可赦,我这次只怕性命难保。”

仁杰陪着他,枯坐在囚室,窗外一片黑暗,传来几声夜鸟的低鸣,然后陷入了沉静。

过了不久,小侯爷施展轻功一路冲入牢房。他收到仁杰的口信,就立刻飞骑赶来。

看到憔悴苍白的流景,小侯爷激动抱着他,“贺家只剩下表哥了,你怎可如此糊涂!你想离开,我来不及阻止,可你为何舍命回来?”

流景硬撑的骄傲被击溃,霎时喉咙哽咽,泪盈于睫,“表弟,我……”

小侯爷顾不得矜持和身份,拉着仁杰的手轻轻摇晃,“小杰,请救流景一命!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他的殷殷目光中,是毫不保留的信任,仁杰感动之余,自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此番流景面临生死关头,所有涉案之人,包括自己都卷入了危机,如不能想出万全之策,将对京城四公子产生连锁破坏效应。

仁杰思绪百转,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焦躁,握紧小侯爷的手,微笑地安慰,“小雪,我会努力。”

流景脸上已没有大起大落的悲喜,他平静地说,“这是命,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请不要再牵连更多人。”

仁杰沉吟了颇久,谨慎地问,“流景兄,如能跳过卫后,由我二哥等朝中重臣,向皇上求情减刑,应有斡旋的余地,只是此事闹得皇家颜面扫地,你在京城恐难立足了……”

流景紧绷的情绪,有所缓解,呼吸慢慢恢复正常,其实,这样的结局并不太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避开皇后的迫害,是目前保命的良策。

他双手抱拳,语气真诚地谢道,“仁杰,表弟,若能死里逃生,今后流景任凭你们调遣。”

“小杰既然说有救,表哥就放宽心,在牢中屈就几日,”小侯爷松了一口气,温和地戏笑,“至于报恩,你给我找个好表嫂,就行了。”

流景虽身陷牢狱,幸得亲人好友相伴,尚能打起精神强颜欢笑,而爱恋他的准太子妃杨丽沁,却落入十分悲惨的境遇。

她被遣送回家时,杨府门前的灯笼彩缎已摘去,杨母泪汪汪地坐在前厅,一见女儿便痛哭出声,“你这不孝女,竟作出如此荒唐的丑事,家门不幸啊……”

“别吵了!”杨侍郎心烦意乱,挥挥手吩咐仆从,“将夫人扶回后堂休息。”

杨母一步一回头,悲泣着离去。

杨丽沁脚步踉跄,视线模糊不清,趴跪在地上,“父亲,孩儿……糊涂。”

杨侍郎冷冷地瞪着这个曾给自己带来荣耀的美丽女儿,很想狠狠给她一个巴掌,或者一脚踢开她。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年轻时的雄心壮志,经过多年辛苦钻营,几乎消磨殆尽,他战战兢兢爬到今天的地位,本期望靠着未来国丈的头衔,稳步高升,却被眼前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打破。

他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里,杨府前街将门可罗雀,而他则是众所矢之,无数人嘲笑的对象,荣华富贵已化为泡影。

杨侍郎严厉地训斥女儿,“你知道羞耻两字吗?你轻浮胡闹,杨府却要丢官抄家!”

丽沁身心俱疲,萎顿于地动弹不了,“请父亲责罚,呜呜……”

杨侍郎感到既嫌恶又愤怒,真希望从没有生出给这个伤风败俗的东西。

大婚在即,女儿忽然痛哭绝食,在雯玉的帮助下私奔。他只得漏夜求见皇后娘娘请罪,幸好卫后痛斥一番后,仅解除婚礼,并没有剥去自己的官职。

他硬下心肠,转头吩咐老管家,“把小姐锁进柴房,请大夫配一副打胎药……”

丽沁被拖了下去,沿途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不久,京城的茶馆酒肆,爆出了风流公子与准太子妃私奔的超级八卦,人们津津乐道地谈论,私奔事件的受害人,宪王性情宽厚,居然带头上书求情,使镇国公得到宽大处理,仅被削爵没产,流放到边荒北地。

流景上路时,春雪飘飘洒洒,街道上一片白茫茫。

京城许多人来冒着风雪前来观看。往日那个骄傲迷人的贵公子,手足带镣铐,关押在木栅囚车里,依然散发出罂粟花般的魅惑。

忽然,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闯到囚车前,“流景!我对不起你……请带我走!”

074.止殇

杨丽沁踉跄倒地,手指伸入木栏栅中,似想抚摸流景的脸,“我陪你一起服刑,好不好?”

流景脸色平静,摇了摇头,垂眸不语。

人群中,有绢纱粉黛的烟花女,也有绫罗裹身的贵族,以及布衣钗群的平民,这些女子注视着风华名震京都的流景,为这俊美青年之殇,默默地感到悲伤、爱怜、哀怨……

丽沁脸上满是泪水,垦切地说,“流景,是我害了你!这些天我想明白一件事,没有你,我也活不了。”

流景眸中已有泪光闪动,凄清地一笑,“不怨你,我们缘分已尽,快回去吧。”

丽沁眼神涣散,变得语无论次,“雯玉残了……死了,你也要走了,不,我要跟着你,不管到哪里!……”

几个身材彪悍的黑衣人,推开围观老百姓,将紧抓着囚车栅栏的丽沁拖开,其中一人喝道,“时辰已到,还不快押解犯人离开!”

差役们陪笑挥动鞭子,赶着囚车前行。

“流景,流景!别离开我……”丽沁绝望地呼唤着,她状似疯狂地又咬又踢,居然挣脱了扣着她的铁腕,像凤凰浴火一般扑向囚车。

众人惊呼一声,流景的衣袍和散发溅上了丽沁的鲜血,他闭上了眼睛,任由一行清泪滑落脸颊。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黑衣人将额头破裂的丽沁抬走,人群唏嘘叹息,囚车继续上路。

街道上有一抹殷红的血迹,细雪飞扬,京城很快恢复了干净洁白。

喧闹一时的太子妃绯闻事件,悄然落幕。

在时间的长河中,有的人奋力以死抗争,不过是多了一朵小浪花,瞬间就被无情地吞噬,仅为人们茶余饭后添了些谈资。

过了几日,卫后在凤鸾殿召见宪王。

宪王脸色白皙,恭敬行礼,“拜见母后,千岁千千岁。”

“宪儿,听说你这阵子身子不适?”卫后示意侍女奉茶。

李宪举袖掩唇,将咳嗽压在喉咙里,“多谢母后关心,儿臣好些了。”

卫后上前为爱子拭去额上的细汗,关切地问道,“你还在婚事烦心?娘会为你另选高贵端庄的女子。”

“杨氏女离经叛道,儿臣无话可说。娘不必着急,爱侣良配难寻,孩儿想等些时日再说。”

卫后神色一暗,难掩悲伤之色,“唉,贺家人真是不争气,你也别再为流景难过了,他是罪有应得。”

李宪性情谦和,相貌清丽,与雍容威严的卫后并不很相像,倒是神似流景的亡母。他与流景从小在宫中为伴,交情极好,谁知,祸起萧墙……

他眼前浮现流景跃马击球的英姿,明媚春光下,那双秋波潋滟的明眸,吸引了无数少女的心。

李宪心情沉重,轻叹,“母后,不知流景表哥,这一路是否很辛苦。”

卫后眼中晶光一闪,附在宪王耳边道,“不必为他担忧了,昨日官差回报,流景因水土不服,腹泻而死,看来,挑选合适的食物,是十分重要的。”

李宪颈后的寒毛耸立,手指发颤,泪水缓缓的流下,“流景,表哥,你好命苦!”

卫后心里有几分歉意,对不起,姐姐,你争宠失利,自愿服毒,求我保全贺家,可是,真真和流景挑战我的权威,这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哀家。

她轻擦眼角的泪水,微笑着安慰对方,“宪儿,百花春宴即将开幕,娘想让你出任监察令,为宫中挑几位出色少年侍卫。”

“儿臣遵命。”

这一届春宴,由紫衣侯大人总理,宪王,惠王和怀礼等联合评判,一共持续三天。

第一日,在皇城外举办,紫衣侯吴燕宣布,第一个节目由卫后亲自设计安排,文武百官悉听调度。

皇帝没有出席,卫后独撑场面,她妆容光彩照人,披百鸟团绣凤衣,轻拍了一下手,她身后女官秦香立刻叫道,“宫娥上场。”

无数宫女,穿戴成村姑农妇,十足小商贩的模样,挑担推车,背筐提兜,由皇城内拥出,沿着城区的大道两边,摆起了地摊,有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丝绸缎料,手工制作的绣品,鲜花和菜蔬水果,各种日用商品齐备,俨然一个百货集市。

宫女们依次就位后,秦香大声传达卫后的旨意:

“宫女的份银不多,皇后娘娘圣恩浩荡,体谅她们的难处,让大家做小买卖赚点脂粉钱。今天请各位王公将相,朝堂重臣,都积极参与,踊跃选购商品。此间的买卖,一律使用现钱,不得赊欠,公平无欺。现在开市交易!”

原本坐于彩棚中的满朝文臣武将,有的兴致勃勃,有的意态阑珊,先后步入市场。

皇城外绵延几里,一片热闹喧喧哗景象,也吸引了很多京城老百姓围观。

混乱中,有的官员嫌定价过高,斜着眼掩着鼻,讨价还钱,争斤论两,言语间,有些宫女撒泼吵闹,女官秦香带人在集市间来往巡察,遇有争议,亲自调解。

有的官员见到长相秀美的宫女,忍不住打情骂俏,眉目传情,甚至动手动脚,卫氏见了,只是淡淡的冷笑,并不派人干涉。

待集市结束,卖方一本万利,买方满载而归,兴高彩烈,皆大欢喜。

第二日,皇城外墙沿路,搭了几十个华丽的彩色帐篷,参加花宴的美少年,乃是经过严格挑选推荐的精英,他们所献的鲜花,更是奇珍异品,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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