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妃 上——奶嘴魔鬼鱼
奶嘴魔鬼鱼  发于:201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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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记忆以来便被君王的守则约束着,努力地学习四书五经,治国之道;必须文韬武略,通古知今;高兴了不可以大笑,受伤了不可以大哭,寂寞了不可以找人诉说;没有得到过父亲的一句夸奖,一个微笑,母亲的面孔早已记不清,那些曾有过的欢乐连自己都怀疑是否存在过;对于母亲的死,童年那种无力的悔恨,面对父亲冰冷的躯体,虽冷漠相待,其实内心在哭泣;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心事,也不曾听过别人的心事;面对群臣虚伪的笑脸,满口的谎言,让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英明;面对妃子们的柔情,让他怀疑她们爱的到底是他还是他背后的地位;若哪一天他不再是皇上了,没有了那个华丽的背景,那些人又该是怎样的一副嘴脸呢?

“他们,没有一个是真心对我的,他们全都是在骗我,想从我这里得到荣誉、地位、金钱、利益,他们口口声声地说是我的奴才,但又有谁知道?其实我才是奴才,是这座华丽牢笼里所有人的奴才,是大殿之上群臣们的奴才,是后宫妃子们的奴才,是这全天下人的奴才!”喝醉酒了的龙御天不再自称朕,那浓浓的倦意布满脸上,眉头紧锁,痛苦却无从诉知;那深深的孤寂笼罩全身,淡淡的忧伤,一抹无奈,落寞的身影如同在黑暗中迷路的孩子,任他如何呼救,却没有人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你知道吗?我叫龙御天,呵!只怕全圣龙国的人都知道吧?但却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连那个赐予这个名字的人都没有。以后你就这样叫我可好?我就叫你静,静,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呢!”

“龙御天……吗……?”李静蓝轻轻呢喃,吹了太久的风,让他眼睛有点酸酸想流泪的感觉。

这就是那个高大威严,掌握众人生死,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的圣龙国皇帝的内心吗?真是脆弱的像孩子一般啊!他的愿望很小,小到是全天下最普遍的事——听别人叫他的名字。

龙御天,是因为对他的信任吗?为何要对他倾诉心声?他不知道啊!他剖心对待的这个人,其实也是众多人中的一个,也在骗着他,对他编织着全天下最大的一个谎言;他不知道啊!他永远都不可能叫他的名字,因为欺骗他心已感到不安,又怎忍心让他深陷于这片永远不可能得到的感情中呢?

第十四章 出宫(上)

直到天微亮,李静蓝依然没有入睡,玉环推门进入,身后跟着古月,“翠环,要侍候皇上和娘娘起床了。”

李静蓝点头,随玉环出了房门,经过古月时手臂却突然被拉住。

“古大人?怎么了?”玉环赶忙来到两人身边,唯恐古月有所察觉。

李静蓝低着头,不言不语。

古月抬手想去触摸他的脸,但碍于他是女子身份,旁边又有玉环的存在,最后只得放开他,“没什么,只是觉得翠环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翠环这两天不太舒服,所以人也变得怪怪的,都不怎么和我说话,希望古大人不要介意。”玉环平静地解释道,其实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儿。

古月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但心里却在思索着。

虽然同是生长在皇宫大院里的人,但古月毕竟同龙御天不一样,历经江湖世事的他知道有一种易容术,可以将一个人的容貌改变,当然,他并没有想到他们会偷梁换柱让另一个人去侍寝的事,他只是怀疑是否有人用了翠环的身份潜入宜兰院,想对皇上或者是兰妃不利,不过,不管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他古月都绝对不允许的!

已到了兰妃的寝宫,玉环和李静蓝向古月行了个礼推门进入屋内,他们必须在皇上尚未睡醒前将身份换回来,以免出现什么差错。

但令两人始料未及的是,刚推开房门,一声粗喝伴随着浓重的喘息自掩着的幔帐中传出:“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玉环当场愣在了那里,直到李静蓝拉着她退出了屋子,才惊觉自己撞见了什么,脸颊不由地开始充血。

古月自然也听到那一声粗喝,令他惊讶的是,内心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难过,是因为这个女人吗?凤眼瞟了一下脸颊绯红的玉环,突然觉得她惊人的可爱。

房门突然被打开,翠环低着头不发一言地朝她的房间走去,李静蓝随即跟在她身后,古月也想跟过去,但屋内的龙御天却叫住了他。

李静蓝与翠环已换回了衣服,退去了脸上的面具。

翠环倒了杯茶递过去,静立在一旁,脸上的红潮仍未退去。

“你也坐吧,昨晚想必是累坏了。”

翠环依言坐下,酸痛的身体的确让她吃不消,但被少爷这样说出来还真是让人难为情。

李静蓝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尴尬地咳嗽两声,然后道:“翠环,我想过了,皇上应该会在初秋选秀,我会向皇上推荐你,给你一个名分。”

翠环惶恐的抬头,赶忙解释道:“少爷,翠环愿意代你侍寝绝不是贪图什么名分,翠环只是想帮少爷渡过这个难关,绝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李静蓝打断她,“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这只是我能对你做的最大的补偿。”

“我……”

“静。”翠环还想说什么,但皇上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

“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让玉环来照顾你。”李静蓝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出去。

“怎么跑到下人的房间来了?”龙御天环着他的肩,柔声地问道。

李静蓝低着头不答话,龙御天以为他是在害羞,不由地笑出了声。其实他只是不想皇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心头那抹不知名的酸意挥之不去,压得他很不舒服,看来昨晚皇上虽是醉了,但并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静,你可有喜欢或者想要的东西?”

李静蓝摇摇头,“臣妾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是吗?”龙御天皱眉,表情看起来很为难,“可是朕想送你一样东西啊!那朕该送你什么好呢?”

李静蓝想了一下问:“臣妾可以出宫吗?许久未见爹娘,有些想念他们了。”

“出宫?”龙御天不禁想着宫外的世界,然后道:“好,你等朕下朝后,朕陪你一起出宫。”

“皇上,这恐怕不妥吧?”他原本打算出宫后恢复男儿身的,若皇上跟着,那出不出宫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何不妥?”

“皇上,时间不早了。”福寿在一旁提醒道。

“就这样说定了,你先休息会儿,朕马上回来。”在他脸颊印上一吻,龙御天步伐轻快地走出宜兰院。

“皇……唉……”无奈地叹口气,李静蓝准备回房休息。

床上的一切都已换成了新的,被褥整齐地摆放着,床单不见一丝折痕,屋内点着熏香,昨晚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不曾存在过。

李静蓝坐在床边,轻轻地抚着新床单,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地方,他都曾躺过吧!这里似乎还有淡淡的体温,人虽走了,但他身上的味道却留在了这张床上。

他昨天就是在这张床上,抱着另一个女人,轻轻地吻着她,抚摸着她,温柔地说着贴心的情话。

李静蓝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几乎是冲出这个令他窒息的房间,翠环侍寝不是他一手安排的吗?但为何现在想起却觉得如此的难过?

呼之欲出的答案令他心慌,努力地寻找另一个理由,却又一无所获,这,算是报应吗?他欺骗天子所应得的报应……

第十五章 出宫(下)

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来人往,道路两旁不时传来小贩们的叫卖声。

“这就是宫外的样子吗?好热闹。”龙御天兴奋地感慨,好奇地在每个摊子前都驻留一会儿,与在宫里相比,他显然轻松了不少,偶尔还会露出孩子心气儿。

“老板,这个怎么卖?”龙御天举起一支绿母翡翠簪问着首饰店里的老板。

老板抬头,眯起精明的小眼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买家,只见此人相貌俊朗,气宇轩昂,身着华服,想必定是那富贵家的公子,于是开口道:“客官,您真有眼光,这只簪子可是用上等翡翠做的,我们小店就属它最值钱了。你看那做工,那花纹,都是师傅们……”

但龙御天却没听他啰嗦,皇宫内的哪一样东西不是价值连城?一手拉过旁边的李静蓝,将他拥在怀里为他戴上簪子,并在他秀发上吻了一下,“果然很适合你。”

李静蓝挣扎着,低声道:“皇上,快放开我,我现在穿的是男装。”

龙御天满脸不舍地放开他,略带不满地抱怨:“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穿男装出来。”

李静蓝扭过头,他本来就是男人,自然要穿男装了,但这些话当然没办法对他说出口。

龙御天再次指着李静蓝头上的簪子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如被人点了穴,木然地伸出五根手指。他……他刚都看到了什么?两个男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搂搂抱抱,且举止亲密?天……天啊!这是什么世道?

“五两?还真是便宜啊!玉环,付钱。”龙御天说完便去拉李静蓝的手,但却被他躲了过去,面色一沉,独自不悦地朝前走去。

玉环付了钱跟上,首饰店的老板依然还在发愣中,等他回过神大叫“那只簪子是五百两不是五两”时,街上早已没有了他们的踪影。

龙御天只顾埋头走路,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也不再到处乱转,李静蓝知道,他一定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上前赶了几步,与他并排同行,“皇……五爷。”

“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龙御天并不看他。

“你送的这只簪子我很喜欢。”

“是吗?喜欢就好。”

事不关己的冷淡态度让李静蓝心中一阵难过,想去拉他的手却在半途中硬是缩了回来。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李静蓝在心中告诫自己,这样最好,彼此渐渐地疏远对方,心,便不再继续沉沦下去。

“咦?这不是静蓝兄吗?”

李静蓝回头,看见一拿扇子的人朝他走来,“王兄,好久不见。”

一双手环过他的脖子搭在肩上,王霖合起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头,“什么好久不见?简直是太久了好不好?古人有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起来,天啊!我们都几百年没见面了!”

对于他夸张的话语,李静蓝只是淡淡的微笑,只是笑容里有些许的僵硬,龙御天一双如针芒的眼紧紧地盯着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掉,而神经大条的王霖竟然还没有觉察。

“我要走了!”可恶,拒绝朕的碰触,却对别的男子搂搂抱抱,他到底有没有一点为人妻的觉悟?

相谈甚欢的王霖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另一个人,“这位是?”

“呃……我的……远房表哥。”

听到他的回答龙御天脸色又沉了几分,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王霖却一把拉住他的手道:“表哥,别这样嘛!京城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今天我做东,带你好好玩一番。”

龙御天挑眉,冷声地问道:“谁是你表哥?”

“这……静蓝的表哥就是我表哥嘛!对不对静蓝?”

李静蓝尴尬地笑,现在这种状况就是借他俩胆儿,他也不敢说是。

回到李府,甚至是回到皇宫,龙御天都未再开口同他说一句话,后来还是福寿到宜兰院传话:“皇上说今晚在卧龙殿就寝,请兰妃娘娘不必再等候。”

李静蓝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见面,他还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但内心却又感到一阵的失落,这是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到宜兰院来,不免有些寂寞,平时习惯了等候,现在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李静蓝坐在浴桶内,热水泡去了一身的疲惫,捡起地上的男装轻轻地抚摸着,明天又要跟它说再见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穿上它,不知道师兄是否收到了他的消息,他可能等不到半年以后了,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皇宫,离开龙御天。

“玉环,不是说今天不用你侍候了吗?”平日他洗澡时都是翠环和玉环侍候,但翠环现在还在休息。

“那朕来侍候你可好?”一双大手拂上他雪白柔滑的背,低沉的男音也在耳边响起。

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李静蓝反射性地尖叫一声缩到水里,幸好水面漂浮着一层花瓣,让人看不到水下的光景。

“皇上!”看着他沉重的面色,李静蓝六神无主,心中大叫着完了!不知皇上刚才是否都已看到。

第十六章 谦王爷

一匹白色的骏马背驮一袭白色的身影奔驰在人烟稀少的官道上,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终于到了襄城的城门下,一勒缰绳,马匹抬起前蹄一声嘶吼,惊得路人纷纷避走。

那天早上龙御天唤他进房内,“月,朕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定夺。”

古月一边帮龙御天系腰带,一边道:“皇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太后的生辰快到了,谦王说近日要回宫,想要你前去护送。”

系腰带的手顿了一下,龙御天又道:“如果你不愿意,朕想办法回绝了他。”

“不,臣现在就去整理行装。”

几个月前虽也被派去调查谦王,但毕竟是在暗中,两人并未碰面,但如今却要朝夕相处直到回到宫中。如果可以,古月真的很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谦王,但,若是拒绝了,皇上会很为难吧?万一谦王真的在途中遇刺,不管是生是死,言论都会对皇上不利,太后那边也会不安宁吧!

“来者何人?进城所为何事?”守门的侍卫来到他马前查问。

古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他,侍卫仔细查看了一下,“原来是古大人,放行!”

一挥手,城门口的两名侍卫收起红缨枪,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小小的襄城,如今却戒备森严,谦王真的以为山高皇帝远,没人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吗?

策马来到城中最豪华的一座府邸,纯铜制造的大门沉重地关着,门后面的光景让人无从窥视;两座石狮子威严地站在门口,眼神凌厉,仿佛随时会扑过来;门梁上挂着一副纯金烫着的牌匾,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三个大字:谦王府。

这座宅子浑身都透露着一种霸气,如同他的主人一般,但也是因为这股霸气,先皇才没有传位于谦王吧?若谦王继位,以他的性格必定想要吞并周边的国家,到时候便会战争四起,民不聊生,圣龙国也有可能会消失在这片蓝天下。

通过门口官兵的检查,古月径直走进大院,只见一群舞女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看见有人进来,音乐顿停,舞女们也好奇地看着他,有几个甚至还红了脸。

院子中放着一张太妃椅,谦王眯着眼,仿佛是睡着了,身旁两个侍女打扇,四个侍女为他捏胳膊捶腿,一个侍女跪在脚边剥着果子。

听到音乐停止,谦王睁开双眼,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继续。”然后又闭上眼睛,享受着音乐,张开嘴,跪在脚边的女子马上送上一颗果子。

古月面无表情地穿过舞女,来到太妃椅前单膝跪地,“古月参见王爷。”

谦王仿佛没听到般,依然闭着眼睛,一只手随着音乐打起拍子,古月也就一直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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