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航愣在那里，似未听到韩歌的叫声。猛然回神，韩歌已经让人把安阳移回车去了，许航突然明白过来了，这全是安阳设计好的，正如卓远所说他并未供出人，那些所谓的犯罪资料是安阳自动给警察送去的。这之后就引出卓远，然后激怒自己，为的就是这么一枪重回韩歌身边，以自己的生命分裂他跟韩歌。

安阳你他妈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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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歌冷静下来后并不敢把安阳带去医院，带回去家去找了帮里的医生过来看。首先得保证安阳的安全，现下李天跟警方到处在找他，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一方把安阳带走。

子弹并没找中要害，医生挖出了子弹，包扎后挂了消炎的盐水，嘱咐好好休息便出门了。

打了止痛剂，待安阳睡下后韩歌才出房间，许航等在一旁，见他出来张口欲言欲止，韩歌朝他疲惫地一笑指指楼下示意下去再说。

许航不知道怎么开口，韩歌却先开了口，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你走吧。

许航一惊，抬头看他，韩歌缩上沙发道，你跟安阳是不能共存的。

所以你选了他，许航愤怒地站了起来，如果你指责我打伤了他这我无话可说，可他杀了卓远。

卓远是什么？韩歌笑起来，他是卧底，安阳杀他无可厚非，而你呢，为了外人对付他。不对，本来你就是外人。

我知道他给了你一些资料，好，我承认我当初是有目地接近你的，可是后来……许航觉得有些事并不用出口，双方明白就好。

爱吗，韩歌当然明白，瞅着他笑，许航，你不觉得这个字很可笑吗？我说过我不会信什么狗Ｐ的爱情。他脸色一转，沉了下来，你是白呈的人，我不能留你。

不是！许航握紧拳，我从来不是谁的人，我只是我自己。

韩歌起身往楼上走，说，别傻了，叶祈也不会让你留在这的。

许航不甘心，扭头赤红着眼大吼，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算回忆。

许航没想到他这般决觉，笑起来道，早知道我就让你葬身在那次游艇上！语罢，怒气冲冲离去。

韩歌低下头喃喃念，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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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许航不知道去哪了，韩歌想，这样也好，不用见面就少了许多烦恼，心里空荡荡的，多少是舍不得的，可是舍不得又如何，他要留在这里，安阳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安阳是个绝决的人，对他人跟对自己一样残忍。

端药去喂安阳，安阳脸色苍白，见他过来了还是努力地展出了笑。

韩歌在床边坐下道，他走了。

安阳不动声色，侧头说你难过？

难过又怎么样，他是白呈的人，留不得。

那何不杀了他。

你知道我做不到，韩歌给他倒水，直白地道，我爱他。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承认自己爱许航，讽刺的是却不是对着他本人。韩歌这会挺厌恶自己的，为什么不能轻易对许航说出一个爱字来？

爱情这玩意也不是好东西，能不碰就不要碰了，碰了就半死不活的。

他的话多少让安阳难受，安阳还是扯出笑，如果喜欢就留下他，我并没关系。

韩歌笑，已经没必要了。难过是一时的，时间总会让人忘掉很多事的。

三十八

许航并没有那么干脆，不是韩歌一两句话就能打发走的，只是怒气过后，静下心来一想，多少知道韩歌的用心。韩歌同安阳，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总亏是割舍不少的，而安阳不见得会放过自己。于是路似乎只有离开这么一条了。

倒是安阳真够狠的，那可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现下的他被警方通缉，近段时间怕是躲风头也不敢做些什么，而韩歌这时候逼自己离开大概吃准了这点，到底能安全点。许航想了许久，咬咬牙想不如就顺了韩歌的意，也省得他担心。

只是在这之前，他想做件事，简简单单的事。

安阳已经能下楼来了，也省得韩歌把饭菜端他房去。两人面对面在餐桌前坐着，韩歌没什么胃口，吃得索然无味。不小心咬到了辣椒，很辣，辣得他嘴巴痛眼眶发红。

安阳见他难受，倒了杯水给他，视线却落在他胸口说，难受了吧。

辣！韩歌张着嘴像要喷火。

安阳怪笑了声说辣没事，多喝点水，总会冲淡的。其实感情也是一个理。

韩歌把水灌完，一抹嘴装着不在乎道，我懂，你不用给我讲道理，我只是郁闷他怎么走也不把自己的东西带走，真把我这当垃圾场了呀！

失一次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灾难，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倒也是个人才，安阳突然道，只是可惜了，心软，注定成不了人物。这也是他争不过白呈的原因。

呵，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会像你一样呀，韩歌笑起来。

安阳看他，恨我？

就这些有意思吗？韩歌有点烦躁，我把你接回来了这意思你会不懂？

安阳淡笑下，催促道多吃点。

算了，饱了。韩歌拿过纸巾擦嘴，我去“黑白森林”看看，你吃完就上楼躺着吧。

听着汽车的机动声，安阳用筷子搅着米饭，到底是无可避免得有了隔阂。只是是不是应该庆幸韩歌最终还是选择了兄弟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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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歌进了厅就见着了许航，许航抽着烟斜眼看他，韩歌顿了几秒，还是上前笑道，哟哟哟，这几天去哪了，今天又冒出来了？

许航说我过来收拾东西，那什么死皮烂脸的事我也做不来，干脆就滚蛋吧。

韩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听他的话竟也没觉得难过，当然开心也不会有。他僵硬笑笑说，既然过来了啊，要不一起喝几杯吧。

许航晃晃脑袋说，成呀，没准以后也就见不到面了。

韩歌知道这家伙在报复，努努嘴带他去包厢。

还真就是喝酒，别的事也没做，许航怀疑韩歌是不是转性了，啧啧，大色狼也有安份地一天。

韩歌喝了好些了，觉得还是不太痛快，干脆就直接拿起酒瓶灌。后来他想起什么道，你要不去叶祈那吧，你不是想把白呈拉下来吗？反正叶祈现在就跟白呈在斗。最重要的是，安阳管不了那边。

许航应着好呀。

……也不想想就答，果然自己真是没面子。好人做到底，韩歌喋喋不休跟他讲起叶祈的习惯，以后跟他的时候多注意了。

许航并不答腔，喝酒抽烟。

韩歌愤愤不平起来，这多还没去呢，就已经不听自己话了？酒喝多了，脑袋瓜子也不灵感，突然举杯大叫起来，好好干，叶祈可比我强多了！

许航还是笑，没心没肺的样子。

韩歌拍他的肩说你以后混出来了，记得要回来看看。

许航凑过他耳边低语，韩歌，你总是太自以为是了。

韩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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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黑白森林”就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许航不说话，韩歌喝多了，撑着他的肩挥手说再见。

许航看看东倒西歪的地他，把他扯正道，我们走走。

韩歌嘿嘿傻笑两声，蹲在地上吐了。

许航不舍，拍他的背，韩歌吐完抹嘴，走什么走啊，咱俩还能有什么话！

走访许航快被他气炸了，扯过他的手说，逞强就有饭吃了？

韩歌想抽手，许航不放。

韩歌看他，许航却不看他，隔了一会，许航才放开他的手说，去看场电影吧。

韩歌诧异。

像普通情侣看一场电影，而不是只有上 ＋ 床 ＋ 做 ＋ 爱。

这句话莫明让韩歌感到开心，至少许航承认跟他不单单只有肉欲那么简单。

电影院放得电影不太应景，很无聊的警匪片，人也少。

于是他们便不时换着位置从各个角度看电影，很无聊的行为。

韩歌时不时骂几句，傻Ｘ，哪有这么做的，啧啧，果然就是电影，跟现实不能比呀。实在无聊便盯着许航看，许航盯着屏幕看，隔了一会转过头来，凑过去给他吻。

很重的吻，很多情侣在电影院里常干的事。

韩歌想，这大概是许航在临走前送自己的礼物，后来又想许航可真恶毒啊，他用这招就是想让自己死死记住他，太狠了！

许航放开了他，双手插兜起身离开了，除了叹息什么话也没留下。

韩歌一个人盯着屏幕看，直到电影结束，才慢动作地起身回去。

一路吹着冷风往回走。进了屋的时候筋疲力尽，他朝空气喊，安阳。

他蹲坐在地上很难过，但是这却是他自导自演的戏，没法反悔。安阳从楼上下来，问，回来了？

嗯，许航走了，他又爬起来呵呵笑往楼上走。

安阳闻到了他满身酒气，扯住他说，要不要醒酒茶？

我又没醉，韩哥抓抓头然后道，安阳，你得想想怎么对付李天了，他这人你也知道，不会放弃的。

安阳放开他，淡然地答，我知道。

回了房去洗澡，差点在浴缸睡着了，趁着还有点感觉，赶紧擦了身体去床上睡。没了许航，床显得很大很冷。

许航去美国了也好，飞机很快的，咻一下就到了。他这么想着，睡死了过去。

三十九

卢宇现在已经不做保安的工作了，他拖关系进了一国企当普通的职员，看到许航找上门他吓了一跳。许航抽烟，问我能在你这里住一段日子吗？

卢宇愣了愣，这都老交情了，能说不吗？赶紧迎着他进门了。

这房子是他租的，两室一厅，多加一个人也没什么，下楼去买了酒再加了点菜回来招呼他。

卢宇奇怪地问，干吗要来我这住呢？那边大房子睡得不爽？

被赶了，许航抿了口酒不在意地道。

啊？卢宇表情相当惊讶。

被人抛弃了，懂了没，许航喝了些酒暴了些粗话，操，老子被人下了套。

但是我觉得韩歌他确实对你有情，不会做到这么绝吧。卢宇还是奇怪。

他想我去美国，可我不能走，我走了他可怎么办。

真搞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卢宇懒得问他事了，说像我这样平平凡凡过着不是挺好的吗？你也加入黑道有些日子，你觉得好吗？

这下换许航愣了，他苦笑着摇摇头，也许你才是对的。

卢宇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他住，许航拍他的肩，很真诚地道，兄弟，谢谢了。

嗨，还跟我客气呢，卢宇笑了笑退出房去。

许航躺床上抽了根烟，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型录音机，把开关打开，一阵电磁音后听到了水声。

他在韩歌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保护他安全。

安阳回到他身边，李天定是不会放过韩歌，如果没办法在他身边，那么在暗处照样能保护他平安。许航觉得自己真是贱，不就一个人嘛，有什么好放不开的，可偏偏就是挂在心上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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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歌洗了澡拿了根烟抽，最近常失眠，闭起眼就会想着许航，这可不是好事，要是想着想着下面起反映了，他找谁泄火去呀。

安阳敲了门探头进来，说我去一趟老宅，收拾点东西。

小心些。韩歌点了下头不忘嘱咐。

知道的。安阳冲他笑笑带上门离开。

安阳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他也不好再公开的露面，警方那边还是抓得很紧，看样子没办法让安阳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了，得送他走。可这事并不好办，他跟安阳提过，可安阳并不肯走，他要不愿也勉强不来。真是伤脑筋，韩歌仰躺上床，闭起眼强迫自己睡觉，什么事都不想。

隔日刚起来就听闻大事了，李天那边多次地方被炸，人员伤亡无数。韩歌下楼，安阳心情如他所想似乎很好，给韩歌煎了蛋招呼他过去吃。

韩歌闭闭眼，喉咙干涩开口，是你做的吧。

安阳笑，当然，做得不是很好吃，你尝尝。

你什么时候会装傻了！韩歌拍桌子，手上的青筋全爆了，你不能在留这儿了，明天就给我去美国。

安阳低头默默把牛奶喝光，然后说，这算是抛弃吗？

最初是你先抛弃我的，韩歌说你跟我计较这些没有，我不想在搞出什么名堂了，我真的不想了，这么多人死掉，你能活得开心？我最近睡都睡不安宁！最后的话是吼出来的。

李天该死，安阳淡淡地道，至于美国，你让我去我就去。

韩歌抓了抓头，大跨步往外走，他不明白，为什么安阳可以变得这么多。

安阳慢条斯理把早餐吃光，从口袋里摸出枪来擦着，他绝不可能让侮辱自己的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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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包厢里喝酒，韩歌觉得最近的生活像是在演戏，一晃就一幕幕场景就过去了。真他妈的烦。

又灌了酒进去，空瓶了，摇摇晃晃出去，叫嚷着再给老子送几瓶酒进来，重新把自己抛在沙发上，按着太阳穴。

有人推门进来，把酒摆放在茶几上，接着又在沙发上坐下叫唤一句，韩歌。声音让韩歌惊骇地坐了起来，李天，你没死？

你巴不得我死呢，李天脸色笑了起来，突然脸色又转为阴沉，手里的枪也已经指着他的脑袋了，真是抱歉，没能如你所愿。

你杀了我，安阳也不会放过你的。生死关头，韩歌还是能做到冷静。

我所有一切都被安阳炸了，你觉得现在搬出他还有用吗？哈哈，我要他陪着我死！在这之前，你先下去等着我们吧，好兄弟！

下一秒枪声立马响起，李天手里的枪吧嗒一声掉地，手臂上的洞喷射出血，他闷哼声脸色变得苍白抬起头看着出现的安阳。

韩歌冷眼看着安阳，明白自己又一次被他推出来做了诱饵，对他已经是第二次心寒了。

抱歉，安阳对他笑，眼里带着诉求，如果李天不死，你就不能安全，先下手为强这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韩歌抚了抚发起身，闭闭眼说放过他吧。

到现在你还是这么妇人之仁，安阳突然变得激愤起来，上前就重重给躺在沙发上的李天几脚，他妈的他害了我们多少！

安阳！韩歌的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我现在是以大少的命令让你放了他，他现在还能做什么？你已经炸了他的所有，你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安阳喘着气安静了下来，半响才道，我听你的。

李天突然厉害地笑起来，开口道，安阳，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

他是明知道是圈套还是这么送上门来了。

可事实上安阳并没有那么听话，他在等韩歌睡熟后出了门。韩歌也不见得会放心他，咇咇剥剥地穿衣起来跟在他身后出去。

安阳去了码头，上了一艘船，安阳似乎心不在焉，所以没发现跟在后面的韩歌，韩歌也尽量不让他发现自己。

安阳似乎是要把李天带到海上去毁尸灭迹。

安阳站在船头，头发被海风吹得乱动，等到船停了，他才扭头对着身边的人道，把人带过来。

不用人带了。李天从暗处出来，怎么办，我们好像跟海很有缘。

叛徒，安阳毫不留情一枪就把打下手的人打死，再举枪对着李天冷笑，你以为我今天会让你走掉吗？

李天笑起来，不用你动手了，等下这里就会砰的一声没了。

你安了炸弹！安阳内心一惊，表面不动声色。该死的，这里离岸达远了，他跳下去也不见得会活命。

聪明，死在海中也挺浪漫的，阳，你说是吧。李天话落趁着他失神的当下突然发了狠，一脚把安阳手里的枪踹飞，再拉着他过来，困在自己的双臂间，轻佻着用手描绘他的轮廓，着迷地看着，低喃道，这里，这儿全是我的，阳，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

就算下去了，我他妈也不会是你的。安阳剧烈挣扎着要脱离他的制困

哈哈，那你以为韩歌就是你的了？哦，一个，二个，三个，人终于凑齐了，韩歌，你还不出来！

安阳的挣扎停了，看着韩歌从暗处出来，顿了一下发狂大叫，你他妈神经病呀，跟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