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便抓出一套换上，懒得穿拖鞋光着脚出去。

往楼下走的时候眼前一亮，许航光着上身只穿内裤在底下晃着，估计兴奋过头了，韩歌一脚给踩空了，咕咚着往楼下滚去，跌了个狗吃屎。

许航听到响声眼睁睁看着他像个球似地滚下来，嘴里的一口饮料喷了出来，没忍住笑得东倒西歪。

韩歌郁闷极了，痛哼了几声磨磨蹭蹭爬起来，坐在地上检查身上是否受伤了。

手跟脚都被蹭破了，他最烦这样的小伤，过会还会起脓，又痛又不能碰水，他试图站起来，发现使不出力，糟了，不会摔了个半身不遂吧！

许航抱着肚子笑够了，蹲下身来啧啧道，那些人干嘛还费这么多力气来杀你啊，让任你自生自灭都好。走个楼梯都能摔下来。

韩歌斜视他说，那还不是因为某人光着身勾引我，我眼中看到可就是白花花的肉，哪还看到路了。

许航切了声说狗改不了吃屎，往厨房走。

韩歌一急大吼，许航，给老子站住！

又干吗？

韩歌马上仰头露着可怜的表情说，我站不起来了。

妈的你还真是会惹麻烦！许航不耐还是俯身扶他起来，韩歌靠他肩上，右手开始不安份按许航的背，啧啧，没点肌肉，估计还不耐打。

许航说你少吃点豆腐会死啊。

会。韩歌回得理直气壮。

许航没好气把他往沙发一甩，转身去厨房拿饮料，韩歌说，我要可乐，谢谢。

许航帮他拿了可乐扔给他，韩歌又扔还给他，耸耸肩说，我没力气开盖啊。

许航真是拿他没办法了，帮他开了盖递给他，韩歌笑容可掬，谢谢啊。

许航往沙发坐，按着遥控，韩歌没话找话，说液晶电视看着就是爽啊，画面真清晰。

许航灌着饮料没吱声，韩歌见许航不理自己又沉不住气，从那边沙发跳这边来，硬要跟他挤一块。

许航倒没拒绝，只是看他说，你没病吧。

韩歌回了个笑说，我变态着呢。

看出来了。

谢谢。说话着手又不安份往许航身上挨，许航算是怕他了，说，你成了吧，大白天发什么情。

我可以把这话理解成我晚上就可以对你发情了？

许航面无表情转头看他，终于还是笑了，说，真的受不了你。

韩歌跟着乐呵的笑说，娱乐了你我很荣兴。

许航看着他的笑，带着一丝调皮的天真，忍不住伸手动他的湿发，韩歌却避开了，叫着伤口痛。

许航收回手说你够慢反映的，现在才痛吗？我找找红药水。说着起身往楼上走，转回头居高临下看他的时候，韩歌并没有异样，还挺欢乐的哼小调。

许航手无意识擦着扶手，这个人，许航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透了。

因为韩歌吵着要吃火锅，许航被他磨得受不了，便出去跑了一趟买回不少东西，摆了满满一桌。

韩歌趴在桌上烫虾，往碗里倒大量辣酱，许航说你少吃点辣，瞧你手上脚上的红药水！

韩歌挥手没事没事，吃不死人！喜滋滋继续往锅里倒豆腐。

许航慢条斯里夹飘在锅面的肉丸，然后说，吃这玩意就得人多才热闹。

成啊，要不把安阳叫来。

许航眼一瞪，说，他一来我还有坐这的资格？

韩歌哈哈笑，开玩笑开玩笑。

许航往嘴里塞菜，然后说，你开头说的事……

嗯？什么事。

许航顿了下说没事。

韩歌瞅他一眼，嚼着刚烫好的牛肉说，那事你不用急，该你的东西我不会少给。

许航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他说，帮里的事不都安阳在管吗？

韩歌说你怀疑我啊，要不这么着吧，你跟李天混的了。

操，你让我做叛徒！

韩歌甩脑袋说，玩笑而已，真经不起开。

许航送了他白眼便不再开口，韩歌隔一会说，做什么事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这道上混的，谁都靠不住。包括你跟我。

锅里冒着热气，许航夹了肉片往嘴里送，烫着了舌尖，麻麻的。

韩歌抬眼笑，人吧，总是恶劣的。

许航摇摇空了的罐，说，我去重新拿一瓶。

韩歌含笑看他起身，然后道，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许航停住脚步，突然转了方向，走过来，吻他。

全是辣酱的味。

二十一

许航跟着韩歌去赌场，韩歌咬着半路买回来的绿豆糕进场东瞧西瞅了会，拦着一人问安阳哥呢？

来人凑过来压低着声音说，地下呢，看是人来头不少，安阳哥亲自陪人玩呢。

韩歌将剩下的糕点往嘴里塞去大口嚼了嚼咽下去，抹抹嘴转头对跟在身后的许航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许航没异议点头，想到什么又伸手拉住他摊手要钱，借点钱，换筹码玩玩。

韩歌摸着口袋找出钱夹，抽了几张钱给他说不用还了便往楼上跑。

许航耸耸肩去换筹码，想着玩会老虎机好了，后来又觉得不对劲，奇怪看着楼梯的方向，不是说地下吗……

韩歌哼着歌按着密码，墙面缓缓打开露出电梯，韩歌进去，墙壁自动合上，在外面看跟普通墙面无区别。

这玩意是安阳设计的，韩歌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搞非法活动，还分什么地上地下，被警察抓了都一个样。但是安阳顾虑则多了，说玩得起大的，都是达官贵人，这些人最要的就是脸面，保险点总是比较好。

其实韩歌很讨厌到地下，黑黑的，安装的灯还是那种微弱的，发着昏黄的光，仿佛这样看起来比较有气氛。妈的，又不是洞房，还谈什么气氛！

韩歌推开门，里头的长桌围着人，桌上堆着如山高的钱。

韩歌没吱声往一边椅子走去，拿了根香蕉啃着，林瑞过来，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大少。

韩歌指指桌上说一把多大？

林瑞说两百万。

赢还是输？

安阳哥手气顺着呢。

韩歌啧啧了声，有钱人就是不同，这些钱要拿外边去，多少人不用挨饿。

不多时，那些人便站起来，为首的人大概输了钱脸色有点沉，不过还是挤着假意的笑跟安阳客套着，林瑞领着这些人出去后，安阳这才转过头来说，有空来这儿了？

韩歌过去，一屁股坐上赌桌，拿了叠钱掂着笑眯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天闲着呢。

安阳掏烟盒出来点了根烟叼着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夜总会那边找到人管了？

林瑞有空会过去看着，怎么？你有兴趣？安阳挑眉问。

可不，我要继续闲着就真成废物了。

安阳奇怪看他说，难得啊，有上进心了。

韩歌便笑，倒没答话。

安阳叹口气道你要想管我能拦着？只要你挨得了累就成，大大小小的不夜城多着，巡一圈就够你受的了,更别提那些繁杂的事了。

韩歌拍拍手也不多废话，道，就这么着吧，明天开始，夜总会那边不用你操心。

安阳点头说要不要多加点人给你。

不用，够用。我走了，肚饿死了。说着往外跑，又折回来拿了叠钱扬了扬放进兜内对着进来的林瑞吹声口哨便跑了。

林瑞整理桌面上的钱，安阳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沉思着，隔一会说，阿瑞，你明天让小江去夜总会那边干。

啊？林瑞应了声，转头不解看他。

盯着点许航。

韩歌出来的时候，许航刚好把钱输光，他郁闷极了，真是，怎么每次赌都输啊！没财运啊没财运。

韩歌过来拍打他的肩说走了。

许航悻悻然跟着他出去正准备上车，韩歌先他一步抢了驾驶座，向他要钥匙，非要自己开。

许航懒得跟他废话把钥匙给他，绕到另一边的副座上了，韩歌转着方向盘说，我跟安阳说好了，明天开始，城东那边全归我们管。

我们这词含义太多。

许航还是愣了下，毕竟事情来得突然。

城东？就先前牛哥管的那一块？

韩歌点了点头，许航啊了声，很快问出疑惑，安阳哥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韩歌嗤笑，就那边在他眼里只是块小肉，但是对你不同，我可是给了你一个好的出发点，怎么样，就看你自己了。

你的意思……

行了，你明白就成。

许航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韩歌又说了，你也别开心的太早，安阳不是傻子，估计是会派人过来盯着，以后该相信谁该注意谁都看你自己了。

许航简单应了声，韩歌说，当然，挂名还是我。

明白。

前方红灯，韩歌踩下刹车说，要想成|人中之龙，要有气魄在，什么时候该狠什么时候应服软，你慢慢学着吧，毕竟让人信服不容易。

许航应着还是觉得不塌实，事情来得太过简单，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酒似的。

韩歌会跟自己过家家，不会，更别提那精明的安阳了。

不过，还真是个机会，怎么样都得赌一把。

赌钱输，这个可就不一定了。

城东的事全让许航接手了，这消息对下面的人来说来的突然，谁也没听过许航这号人物，不过是大少下的命令，有不满的人也就不敢造次了。大少不管事这么久了，突然来这么一出，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

安阳知道的时候并不惊讶，韩歌敢放这话就必然不怕他知道，先前韩歌过来问这事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了。

安阳只是冷笑声对林瑞说，这许航倒真有哄人的本事。

许航以为自己会忙碌一段时间，牛哥去世后遗留的事估计挺多，倒没想到林瑞把这一切都打点妥当了，他一来上位就成。

看到一本本账簿的时候许航咋舌，他以为就几家夜总会罢了，原来还有这么多资产，酒吧，桑拿，甚至还有酒店，妈的，韩歌跟安阳真够贪心，什么东西都要掺一脚！

韩歌过来的时候，他正头痛记一些重要人员的号码。

韩歌见状笑了，倒没明说，只是问，你不打算吸收新人进来吗？

许航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外头的人全是安阳的人马，取得人心可谓是难上加难，可要在短时间内换掉这批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许航靠向椅背，说，大规模换人你不怕安阳哥动怒？

韩歌过来不客气坐他腿上，说，这些事可全是你自己的事了。

许航笑了下，卖身契换这些东西倒也值了。

韩歌跟着笑，那是我看得起你，然后看名单划了几个人出来，说，换掉。

许航挑眉，听你的。

韩歌说有我出马就成，其他人你看着办。

许航应着我明白。

韩歌起身往外走，伸着懒腰说累要去睡觉，又转头说，非常时期，我可希望你听话点。

正如韩歌所说，这个时候可算是非常的过渡时期，底下的人叫牛哥叫惯了，改口让叫许哥还真有点困难，如果不是碍于韩歌，估计谁都不会拿正眼瞧他。

许航也不急，没有什么大举动，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轻举易动只会引起众人的骚动不满，得不偿失。

韩歌在帮忙自己这方面也确实用了点心，有什么难题都亲自出面搞定。可许航也不是傻子，那些换上的人虽然不是安阳的人马了可还是韩歌的。韩歌聪明着呢，表面上是给了许航莫大的恩赐，却也不过是把眼线换成了另一批罢了。

是谁说的韩歌没脑子？

二十二

许航蹙眉站窗前看外头的大树，叶子的边缘渐渐染上了黄，过不了多时，夏季就要过去了。

韩歌游完泳滴着水进来，也不管全身还湿漉漉地就往沙发坐去，对着电视按着遥控说，有什么新闻可看？

许航转头问，你想看什么新闻？

比如韩X横尸街头这种特大新闻。

许航不客气的笑了出来，说你咒自己死呢，不怕感冒？

韩歌无聊地扔了摇控，起身胡乱拿了条布擦试沙发，好在是皮制的，抹一下就干，韩歌往楼上走去打算冲澡。

等下来的时候电视在放片子，配乐很是急促紧迫。

韩歌坐下来看，高声问着什么片？

许航倚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灌冰可乐道，香港片无间道，红过一阵。

是吗？

可不，许航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轻笑慢语，比较适合我们看。

韩歌还颇兴趣地看了一会，后来觉得闷，歪嘴说难看，便给按了。

许航说你真没眼光，抬头往嘴里灌可乐，手突然一歪，液体顺着下巴流下来，白T恤上染上了花。

韩歌抓着他的手，脸上是恶作剧得逞的笑，许航无奈抬起另一只手抹嘴，说你干吗？

韩歌端祥他的手说，你手指真长，挺好看，有练过钢琴吗？

许航收回手笑，钢琴？梦里弹过，高雅的玩意不适合我。

韩歌跟着笑，那就可惜了，浪费了与生带来的气质。

许航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说，不见得浪费，不是吸引你了吗？

这么久才发现你有自恋的天份啊。

许航微微笑正视他，并不说话。

韩歌把他的脸拍向一边说少他妈勾引我，时间快到了，还不快滚。

许航抓了外套慢悠悠往外走，转头问不去吗？

韩歌摆手，不去了，天天花天酒地的，肾可承受不起。

许航耸肩，甩着钥匙往外走，停在外面的车新着，是韩歌前几天去买的，这家伙平日无所事事情，好像就只能烧钱玩了。

炎热的秋老虎总算过去，运转的空调也终于可以歇歇了。

而这个时候，许航身后已经有一群人跟着称他为许哥了，拉拢人心的手段该使还得使，用金钱，用美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义。

让人甘心为你卖命，首先你得有恩于他，一报还一报，这个世界是那样地公平。

韩歌在为前几天接到的电话烦躁不已，死女人赖在美国不回来了，韩歌原本还乐得很，谁料叶祈不爽了，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去接人。

韩歌不甘不愿应了下来，安阳也是快速度的帮他买了机票，只差时间一到就送他上飞机了。

去美国的前一晚安阳过来了给韩歌说该注意的事，怕韩歌癫着惹到了叶祈吃苦头，虽说叶祈也是重情义的人，可是狠起来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韩歌听着烦，说安阳大哥，没听说人的更年期这么早就到了啊？

安阳并不恼，优雅地放下刀叉，拿餐巾擦试嘴，说，别的不说，叶祈的脾性你自是了的，怎么样你就自己看着办。

韩歌切着牛排，奇怪怎么切不开，在安阳的眼皮底下很自发的跟许航的那盘换，然后问，不吃了？要不要来点饭后甜点？

不必了。

韩歌对他挤眉弄眼说，是肉体甜点哦～

安阳忍着不把刀飞向他，转头看自顾自吃牛排的许航说，听说干得不错。

许航笑，为人卖命的，干得不好行吗？

安阳跟着笑，不再说什么。

等到酒足饭饱，韩歌坐在椅子上舒服摸肚皮说，饱暖思淫欲，许航，你，今晚给老子侍寝！

许航眯眼看他，考虑是不是要上前掐死他！

安阳过去，开玩笑的语气，我陪你好了。

你？得了吧，韩歌说你要人我给你找个好看的。

安阳淡笑开来，说明早来接你，别玩得太晚了。语毕，便起身离开。

韩歌看着他出房门，起身做运动，跳着折腾了一番过来对许航说，我可很认真的。

许航把剩下的红酒灌完，起身说，成啊，我上你下。

韩歌出其不意给了他肚子一拳，许航弯腰痛得说不出一个字来，韩歌俯耳边说，谁输谁下面。

隔日是安阳开车送韩歌去机场，韩歌腰酸背痛瘫在座位上喊了一路的痛。

安阳平静着面容看他，说，昨晚够激烈啊。

韩歌捶着腿低咒着并没答安阳的话，说出来也够丢面子的。

那边许航瘸着腿，一拐一拐下楼来，妈的，韩歌下手够重的。

昨晚就是混战一场，谁也没得逞，谁都没吃亏，本来已经把韩歌擒住了，谁料那家伙很没骨气的大喊求饶，搞得自己像强奸他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起的。

他彻底对韩歌无语了，不自量力就算了，还学不会教训。

不过那家伙身手倒还行，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被他狠踹了两脚差点走不了路。

从冰箱里找了东西煮了胡乱吃了下去，窝沙发上看电视，竟睡了过去，晚点是被手机吵醒的，操起手机语气不爽地问，谁，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