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溺爱 下+番外——皖皖
皖皖  发于:2010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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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非抬起头,慎重其事地清了清喉咙。我和诗诗因为他这过份夸张的动作而窃笑了起来。什么肉麻啊,我看分明是在搞笑……我和诗诗翘首以盼着,谁想到夏非竟在下一秒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今天状态不太好,所以干脆把它们写下来了,诺,上了飞机再看。”

“切!”诗诗很失望地跺脚,“亏我还这么期待。”

“……”我这个正主还没表态呢,你怎么却比我还失望……

“上飞机再看!偷偷打开的是小狗!”夏非满色尴尬地递给我一张纸。我被他这幼稚的话雷到了。拜托……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会真的相信食言变小狗这种回事……但纵使这样,我还是很厚道答应了,“知道了。相信我的人品吧。”

夏非忽然对上我的眼睛,嘴角微微地向上扬了扬,眼中大片大片的血丝,像是数十天没有睡过好觉一般。那笑容中带着莫名的苦涩。夏非的微笑可以是狭促的,可以是阳光的,可以是慵懒的……但是这样的笑容,真的不适合他。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好听的安慰话语来,最后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妈妈和苏叔叔在寄放好行李箱后,也和我们汇合,大家讲来讲去就是那么一句同样的话,‘保重’,‘一路平安’云云。我这一辈子所接受过的祝福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天来得多。最后通知我登机的广播终于在空中响起,“请乘坐NCA一五七三次航班的旅客于二号登机口登机……”

“妈……”我咬了咬下嘴唇,然后转头向苏叔叔,有些生涩地开口说道,“爸……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

“啊……”苏叔叔和妈妈石化了三秒之久后才有了复苏的迹象。我对诗诗和夏非他们挥了挥手,凝视了他们两人数秒,将他们的样子记到自己的心中。这样……即使闭上眼,也能想起你们的笑容,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

伤感的情绪很快就被能和苏文哥重聚的激动所代替。不得不承认,在爱情面前……我也是个很自私的人。可以把自己的亲人、同班抛离在国内,毅然地登上未知的旅途。

办理好BOARDING PASS后,我匆匆地赶到了二号登机口前。这趟航班并不是直飞墨尔本,在悉尼还有一次转机。找到登机卡上靠窗的座位坐好,我有些怅然地将视线投向了巴掌大的窗户口外。飞机的右翼升降板还未展开,妆容精致的空姐推着小推车从经济舱的过道优雅地走过。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用着纯熟的英语小声交流着,他们说的是偏英式的英语,可中国教的却是偏美式的。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并不是想偷窥他们的隐私,只是好奇自己的听力究竟是什么程度而已……英式英语听上去果然怪怪的。我皱了皱眉,费了好大的劲才推测他们对话中意思。

“THE PLANE IS ABOUT TO TAKE OFF……”飞机缓缓地驶向跑道,在飞上天空的那一瞬间,有种不舒服的失重感,我甩了甩头,感觉耳朵里像是被塞上了棉花。城市在我的脚下,变得越来越渺小,如精致的平面图纸一般,错落有致。这就是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乡……小时候摔过无数次的花园、周末七点后免收门票的星海公园……直到离开的这一刻,我才开始回想起它的好。

我怅然地叹了口气,当城市的图象终于被望而无际的海洋所代替时,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伸手掏向了书包,小心地拆开了之前夏非塞给我的信封。有点后悔呢……走之前都没有和他们去合拍张大头贴什么的。我可信不过自己那再普通不过的记忆力。很多张脸,像是黑白照片一样,随着时间的迁移而落上了尘灰,在你不注意时,照片的边角便如枯叶般泛黄。直到有一天,无论你做了多大的努力去回想,都回想不起那人的音容笑貌……

就连我在这一年里,时不时就想一下的苏文哥……他的面孔都得模糊了起来。我常在心中猜想,他是不是又长高了呢?他是不是越来越成熟内敛了呢?他是不是……

又在发呆了。我轻轻甩了甩头,旁若无人地微笑,垂下眼看手中精致的信纸。夏非的字迹意外的工整,简直可以和电脑的宋体字媲美。这家伙……平时都是偷懒写连笔字的,也真难为他写得这么整齐。

我心里又是好一阵感动,抿了抿嘴后才继续向下看去。

-文艺分割线-

红昌……你应该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第一次见面了吧,其实远在初中之前,我就知道世界上存在一个姓红名昌的白痴。这个白痴明明胆子很小,却不看场合的瞎仗义,同情心泛滥;有时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这个白痴还总是把别人的想法放到最前面,做起事来犹犹豫豫、婆婆妈妈……

可是这个白痴,却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

怎么样,被震住了,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吧?哼,我文艺起来也是要人命的……平时懒得文艺而已。

记得你高一的时候曾对我说过……我会去上海读书,诗诗会爱上你哥,你则留在本地读大学。那时候我半信半疑……穿越时空这种事太悬乎了,就算我对化学、物理等等的科目嗤之以鼻,但像是地球是园的之类的常识还是有的。好吧,重点不是这些,最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我会去上海读书呢?

言而有信是我的一贯作风。喂,不许笑,我是认真的。明明说好了,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学的……为什么未来的我会变卦了呢?那时我很自信地对自己笑了笑:放心,未来在我们的手里,我总是能将它改变的。然后我看到诗诗的‘命运’被改变,我看到你和家里人的关系慢慢变好,性格也比以前稳重了许多……在你面前,我们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所有的胡闹和蛮横都被你一笑置之。

红昌,你做数学题时,一眼就能找出隐瞒的字里行间的数字陷阱……却为什么,永远都看不清在你身边的人呢。

真的,我被你气得牙痒痒,写这信的时候,都有种把手中的钢笔捏碎的想法。

对了,你打赌输了,还欠我一个条件,别以为我把这事给忘了。我本来想狮子大开口,提出个让你为难的条件的……后来想想算了。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心安理得地为难你……我靠,我还下不去手。

我不知道你将来打算和你哥怎么样,之前和你说的话你又听进去多少。但那都是你的生活了,你的选择……我和宋诗诗,都会祝福你的。妈妈说:好人还是会有好报的。红昌,你这个滥好人……我希望你会得到应有的幸福。

好吧,既然我难得文艺,那就干脆把文艺进行到底。大半夜的灵感突来,做了首小诗,你凑合着看吧。

夏天牵手一起跑过的路,沿途遗落在路上的歌;

小拇指勾过说好的誓言,传递不到眼中的心情。

我总是闲你太迟钝,我总是喊你做白痴,我总是说的太少犹豫太多。

过去,过去总是一首忧伤的歌。

最后,白痴,你最好在国外混得好好的……不然你第一个对不起我。有空的时候记得给我们打电话……还有,听说上海的MM都很漂亮,下次你回国时我一定把一个给你看。

死党夏非上.

“能不能不要这么感人啊,混蛋。”我喃喃地说道,双手小心地抚摸过那精致的淡蓝色信纸。之前一直忍住没流下的眼泪,硬是挤出了我的眼眶。一抹细微的疑惑被这些眼泪冲刷走,它们在我指尖留恋了一秒,最终和那些未完成的诺言一样,消失无踪。

……我们都长大了。终于后知后觉地醒悟,过去小拇指勾起时幼稚的诺言,都无法得以实现。亲爱的,别傻了,难道你还相信永远吗?

……不,但你一定要幸福。加上我的那一份,双倍的幸福。

48.抵达

我在飞机上睡了一小觉,醒来时因为长时间用同一个姿势坐着,后背都僵硬了起来。飞机上的伙食很美味,可我却没有胃口去吃。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飞机过道的淡黄色灯光让人昏昏沉沉,察觉不出时间的流动。我开始幻想起自己和苏文哥,在国外的生活……陌生的环境和街道都会让我感到恐慌……在国外,我只有苏文哥了。他就是我的家,是我的全部。

在悉尼飞机场转机,没有在机场内的商店里做过多的逗留,我很快就登上了去墨尔本的班机。乘坐这一班飞机的大部分都是外国人,操着一口流利至极的口语。在中国学了那么多年英语,本来还信心满满,以为和人对话不过是小CASE。可跑到国外后才发现,之前在国内学得全都是应试英语……开玩笑,现在谁还会土掉渣的上去用‘HOW ARE YOU’搭讪?

这班短程飞机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墨尔本。我有些心慌的站在墨尔本机场的行李提取处,从大转盘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提箱。在出关的地方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十分钟才向前挪动一下……我轻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要被磨损掉了。幸好飞机没有误点……不然还要让在机场里的苏文哥等候更久着。

我终于通过了行李的检查,护照上被盖上了鲜红的数个印章。提起自己的行李,我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抬步战战兢兢地向EXIT走去。在外面已经围了一群等候接机的人,我粗略的扫了过去,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各种肤色的人种,身高或高或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身后的出关口。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能从他们的眼神中感觉带着一种轻蔑和不满……像是一根扎在指缝中,细小的针刺一样。人在不熟悉的环境里,警惕心自然而然地加高,我现在也是如此。因为在这里,我找不到自己的归属感,无时无刻地被不同的文化冲激着。

我拖着行李箱慢吞吞地向前走了几步,怯怯地打量着站在我对面的人群。苏文哥……你在哪里?

“小昌,here.”那熟悉的声线……我迅速地将头扭到了那声音的源头,嘴角勾起了灿烂的笑容。曾一度被我嫌弃太过俗气的名字,此刻听在耳中却恍若天籁。我在脑中试想过无数次和苏文哥的重逢。其中最合我意的,是这样的一副光景:只见我风轻云淡地走上前,牵起苏文哥的手,很深情的说一句,“让你等久了,亲爱的。”

可惜,我并没有生活在韩国的偶像剧里,我生活在残酷无比的现实中……

苏文哥比一年前更高了一点,身子却更显消瘦。那种斯文成熟的气质,从他身上铺散开来。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像两颗发亮的黑曜石,下巴尖尖的,好像皮肤下只剩下骨头一般……那时,什么美妙的幻想和煽情的台词都通通地被我扫地下台。我牵着手提箱快步走过去,和苏文哥又是凝视了数十秒,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凶神恶煞地说道……

“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啃了多少包的方便面?你是真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啊?你看你瘦得……像是被门缝夹了似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苏文哥浅浅的一笑,犀利的脸部轮廓随着他的笑容而舒展开来。我心里漏跳了一拍,站在在原地,表情呆滞地看着苏文哥。所幸后面的乘客闲我挡路,不时地推搡着我……我这才从梦游中回过神来,可刚刚那气壮山河的气势却消失得连一层都不到。苏文哥又笑了笑,将我从人流密集的进出口处拉到一边,很自然地将我手中的手提箱换到了自己的手上,“小昌,我以为过了一年你会更成熟点。没想到,你一点都没变。”

……我不成熟吗?被飞机折腾了一整天,难道我这黑黑的眼圈和深陷的眼袋……都没有一丝沧桑的感觉吗?我不赞同地皱了皱眉,被苏文哥说不成熟,感觉还真是别扭。谁说我不成熟的……?只是没有表现我成熟的地方。在国内时总是被父母、朋友们保护的滴水不漏……但我至少还知道把自己照顾好,哪像苏文哥这样。但一年久别,才刚见面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发生争执,实在得不偿失。于是我全当没听到那句话,细细地打量起苏文哥来。脑中模糊的记忆碎片终于被缝补到一起,有些相同,有些不同。我猛地凑到苏文哥的脖颈前,嗅了嗅鼻子,不确定地问道,“哥,你不用潘婷洗头了?”

“小昌,你是属狗的?”苏文哥好笑地点头,“嗯。换牌子了。”

“我喜欢潘婷的味道……”我恋恋不舍地从苏文哥的身上移开。一年改变了那么多,连他的气味和以前不一样。我都不确定眼前这人,还是过马路时会牵起我的手,说肉麻的情话时眼睛都不眨,偶尔霸道偶尔温情的苏文哥。嗯……只属于我的苏文哥。

“走吧。先带你回我的住处。”苏文哥和我一前一后的出了飞机场,在飞机场外挥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我和苏文哥坐在后座上,身上还围着一条硬梆梆的安全带。车窗外的风景引人入胜,沿着道路两边种植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高大树木,波澜的阴影投在了风格各异的私宅上。出租车在时速为一百公里一小时的高速公路上行驶着,一路畅通无阻,走字机更是欢快的跳动着。

之前还惧怕这陌生环境的我,此刻有苏文哥伴在身边,什么恐惧感都丢到了一边,睁大着眼睛望向窗外,觉得什么都新奇。苏文哥很有耐心地为了介绍着,基本上我好奇的目光瞄到了哪里,他在小疫苗就能感应到,并加以解析。他的声音越来越有磁性,像地窖里埋藏多年的葡萄酒,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更加醉人。我将脸扭到窗外,手却不规矩地向苏文哥的手摸去,抓住了就不放开,像干掉的口香糖一样沾在他的手上。

这样的主动出击,不是我过去的风格。不过,这一年的离别倒是让我想通了很多东西,也改变了许多的看法。既然我们的相爱,不会被世人祝福,那就由我加倍的去爱苏文哥,来弥补上那些不足。

红昌,脸红什么……要拿出当年追诗诗的勇气和气魄。我僵硬地将头从车窗扭向苏文哥所坐的方向,嘴角扯起不伦不类的笑容……啊啊啊,这实在是,我已经紧张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脸部表情了……

“怎么了?”苏文哥反握住我的手,黑色的双眸中闪着戏谑的光芒,似乎在质问我: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没什么……”我从苏文哥的手中抽走自己的手掌,很尴尬地缩了缩脖子。苏文哥好像一点亲近我的意思都没有……自己的主动出击倒显得饥渴无比= =!什么啊……在国内的时候,明明是他动不动就偷亲我一下……怎么到了相对思想更开放的国外,他反倒‘清高’起来了?难道是我对苏文哥的吸引力,已经消失了?难道是……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出租车缓缓地停下,司机从反光镜里瞄了我们一眼,暗示我们付钱下车。苏文哥从钱包里拿出了两张面额为二十的红色钞票,递给了司机,之后还要了张发票。我则打开了车门,从后车厢拎出自己的行李。出租车司机在收到钱后嘴角挤出了一个歪歪的笑容,在下一秒出租车绝尘而去……这可真是讲究时间和效率的国家,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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