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ne——K-mart
K-mart  发于:2010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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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抽一口冷气,踉跄着说:“我早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迟早得做回那行!”
“嘴巴干净点,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他打开灯,开始脱外套和换鞋。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样冷漠?可以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觉?如果因为我的错误而受了伤害,为什么可以掩饰的这样好??我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根本把我放在可有可无的位置,他根本是早想好了后路,却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到头!
被人当玩具一样耍了的羞恼刹时间充斥我整个大脑,我顾不得多想,冲过去一拳揍到他脸上:“你自由!你真自由!想得到美,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做你的梦吧!”
他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怔怔地用手揩了揩嘴角的血迹。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掕起他胸口的毛衣又在他肚子上补了一记。“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把什么都扔了跟你在一起,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我将他抵到墙上,反反复复只知道嘶喊这几句话。Kei丝毫不买帐,吊着眼角嘲弄地看着我,说:“真是苦大仇深啊。妈的,还以为我真干了什么呢。方添,你给我听好,我没让你跟着我,我也没让你跟你家里绝交。你他妈的自己做的事别推到我头上,OK?”
“你……”他的平静是一记重击,比任何武器都更加有效。刚刚要恢复的左手因为用力握紧迸开了伤口,被他一把盐撒上去,疼得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几乎说不出话,艰难地嚅喏道:“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做了……”
“那我现在又做回这行,也就没你什么事了吧。”
“好……你不被人操就痒得慌是吗?!”我猛地一甩手,一巴掌把他掴倒在床上,压过去解他的扣子,“我让你满足!我看你能贱到什么份上!”
“你疯了,滚开!”Kei一脚踹过来,踢在我小腿上,让我的动作迟钝了一秒。但随后我就抓住想逃的他,把他按回到床上,喘着气叫:“跑?!哈哈哈,是不是喜欢和客人来这套激起他们的兴奋?!告诉你,我现在兴奋的要命,你果然是高手!”
将他的牛仔裤扒下来,我把Kei的身体翻过去,用胳膊肘抵在他背上。他使劲挣扎,有几次差点将我掀倒,但是他实在瘦弱,终于争脱不了我的控制。我将自己的裤子扯下来,用右手协助着将自己的器官对准他的股缝,然后用力地顶进去。
“你……你住手!混蛋!”Kei的腿用力后翘着想要摆脱我的入侵,我根本不为所动,任体内积聚已久的郁闷之气化为力量,不断深入地进入他的内部。完全没有润滑的肠壁干涩紧绷,勒在我的下体上,在摩擦之中带来疼痛和窒息感。我用力拍着Kei的臀部,骂道:“娘的你给我放松点!”
“我很痛!你出去!妈的你这个狗娘养的!”他口不择言地骂着,还在极力向前挣。我将整个上半身的力量都压在他身上,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他逐渐地放慢了挣扎,叫骂的声音也小了,更多的是浓重的喘息。我将手探到他下方,一把握住他的器官,来回揉弄着。
“呃……”他挺直了背,发出的呻吟给人痛苦的假像。这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让我更加亢奋,奋力加快了下身的频率。
“被强暴也能有反应,你……他妈的真是贱……贱到骨头里了……”晕眩之中我一口咬在他洁白的脖颈上,右手感受着他昂扬充血的器官,全力穿刺。Kei忽然开始大声的叫起来,无顾忌的程度使人发狂。他主动晃动着腰想要解放,淫荡的姿态让人想更粗暴的蹂躏。我禁不住自己的平衡失控,频率越来越快。
“啊……”我们两个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涨裂般狂猛地急坠失重,身体如同装满水被撑暴的气球终于释放,碎成千万片。精液沾了一手,我砰地倒下,彻底地压在Kei身上。极度兴奋后的疲倦从头倒脚横扫着,仿佛天地都倒转了方向,我觉得自己的胃往上翻起来。这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哽在喉间一触即发。我跌跌撞撞地冲到厕所,对着马桶“哇”的呕吐起来……眼前又是那恐怖的黑暗,第一次试图亲近Kei时曾浮现过的幻象又狰狞地出现,恍惚中竟然堵进我的嘴里,顺着食道长驱直入!我尽量弯低身子,拼命地在喉咙里抠着,想摆脱那些污秽的东西,可是什么也没有,两天没吃东西根本什么也吐不出来。我只管用力呕着,直到看见自己黄绿的胆汁擦过马桶白色的瓷壁。腥苦和恶臭在味蕾上盘旋不去,我无力地坐倒在地上,恍然一瞥,看见Kei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趴在床上,侧着脸对着我的方向,一双眼睛似乎洞悉一切。我慌乱地按了冲厕键,听见水流哗啦啦的将呕吐物卷走,终于有一点安心。
从厕所爬起来,我一步一摇地出来穿上衣服,无声地收拾自己的东西。Kei始终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再看我一眼,直到我拉着自己的行李离开。

 

城市这么大,我竟然找不到自己可以容身的地方。我相信自己的脸上写满了落魄,在灯火通明的橱窗前疲倦地坐下,竟然有个小孩子扔给一块钢蹦儿。橱窗里的电视上放着周杰伦不清不楚的歌,哼哼唧唧地唱着:“娘子……泪不休,语沉默。”
“妈妈,我想要这个!”路过的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玩偶大声要求,她身边的女人拉紧孩子的手,好言劝道:“乖,我们赶紧回家去。爸爸给你做了红烧肉呢。”
“真的啊?!我最喜欢吃了!”
“恩,那快走吧。”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背影却分外和谐,那是属于家的温暖化成了光圈包在她们外面。我孤单地望着她们逐渐远去,一层迷蒙的回忆一样的东西遮住了双眼。我看见十二岁的姐姐拉着七岁的我,走在门口狭窄泥泞的路上。天气不好,下了雨,她把伞全遮在我头上。那时候姐姐每天都把我送到教室再去上学,分担着我小学生的喜悦和苦恼。我记得小学四年级的家长会爸妈都忙,去不了,也是姐姐请了半天假出席的。她温柔可爱,拉着我的手在校园里走过,引来同学的一阵羡慕。
在我眼里,妈妈是和蔼而庄重的,爸爸是勤奋而严厉的。他们站在一个高度供我仰望,拼命追赶也缩短不了任何距离。只有姐姐是真正给我爱和关心的人,时时在我身边,给我鼓励和支持。我想如果打个电话过去,她一定会用那种焦虑的,担忧的带着宠爱的声音劝我回去,回到本属于我的生活里,回到康庄大道上,她甚至会善解人意地不过问我这段时间的任何经历。真想握住她温暖柔软的手,把一切痛苦,委屈和不愉快都忘记。只有一点了,只差一点,我就可以迈过自己的自尊给姐打电话。可是那对情人很不是时候地在我面前争吵起来。
“你找别的女人!你这个混蛋杀千刀的!”那女人死死抓着男人的袖子,咬牙切齿地说。
“都说了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你明明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你说你要娶我,生个孩子……”
“别做梦了,说说而已的话谁会当真啊!”男人也急了,用力把女人甩开。
“我跟了你四年,工作都辞了和你到阳汇来!你……”哽咽中,女人的眼神却变得锐利,“你要陪我的青春!赔偿我的损失!”
“哼……”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男人转身大步走了。那女人扔跌在地上,低声却坚决地念着:“你一定要赔偿我!赔偿我为你丢掉的这么多……赔偿……”
赔偿……赔偿我的青春,我的前途,我的生活……赔偿我爱你这么多,你却伤我这么深!胸口迅速地起伏着,我豁地站起来,我不能!绝不能就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开!我不该是被打垮的那一个!Kei,这场战争在刚刚开始,我怎么能先投降!
我拉起箱子快步向回走。进门的时候Kei已经穿好衣服,因为伤痛还趴在床上。看见我他惊讶地瞪大眼睛,我对他冷笑一声。
“你以为那就完了吗?别做梦了!”我将箱子往边上一扔,说:“你想这样就把我甩掉?想得太容易了……我不会让你那么好过的。”
慢悠悠地打量着破旧的四壁,最后再次将目光定在Kei身上,我微笑着说:“你能挣钱,你有本事,那就努力养我好了……直到把欠我的都还清。”

 


第十三章 如果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我的脸肿起来了,镜子里面色死灰眼睛里全是血丝腮帮子上顶着一大块突起的人,哪里还有一点玉树临风的样子。我不太敢相信这是我,当我终于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我意识到Kei恐怕更惨。
屋里没开窗户,空气里弥漫着尸体发酵般死气沉沉的味道;床上的床单和被褥全都扯成一堆,仿佛刚刚结束了战争的战场,一片狼籍。我不知道Kei去哪里了,昨天晚上——准确说今天凌晨,我实在是筋疲力尽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床单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分不出是他的还是我的。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们身上都不止受了一处伤。
我推开窗户,刚下完雨的下午,天还阴着。泥土潮湿的气息随着不太温柔的风冲进鼻腔。从混乱的思维中逐渐清醒,脸上和身上也开始火辣辣地疼。我试图回忆起这一次战役的起始,结果失望地发现原因还和以前的每次战役一样毫无新意。结局也没有变化,我们都伤痕累累,各自躲到各自的窝里去舔噬伤口。
再也改变不了了,我们停滞不前,在原地画圈。

 

将所有床上用品一股脑地丢进洗衣机里,按下按钮,泡沫就开始旋转。咕隆隆——咕隆隆,单一并且规律。其实这才是我希望的生活,和一台全自动洗衣机一样,按部就班,安分守己。将所有污秽和肮脏的东西全部淘掉,在太阳很好的日子里欣赏自己完美的成果。我觉得我似乎曾经拥有过那样的日子,记忆有些遥远,遥远得模糊,所以我不能确定。
也许那个时候我时常在礼拜天的下午坐在院子里读书晒太阳,如果困了就将书扣在脸上小睡一下。裸露的手臂被阳光烤得暖洋洋的,然后有个脑袋会突然冒出来架在我肩膀上。我知道是Kei,因为他柔软的拂弄着我的皮肤的头发带着熟悉的洗发水味道。那是一种会让我幸福到笑起来的气息,夹着他的呼吸喷到我脸上。于是我说,OK,停。时间就从那一刻静止。画面上的两个人就和所有童话故事一样在另一个快被遗失的世界里永远快乐地生活下去。
而除了梦,我竟然一无所有。现实永远残酷得让我想逃,却不得不面对。有好几次我试图找到一个解决方法。看见Kei安静的睡脸,那样无辜的单纯,我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为什么把彼此逼到这份绝境?Kei,我想问他可以不可以再给我们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可是话总在嗓子里,无法出口。他轻浮的眼神,看着我的挑衅的微笑,让我无法选择首先低头。想要拥抱他的双臂也在他的目光里僵硬。好啊,如果你要对峙,我乐意奉陪!

 

“生まれてきた記憶は やわらかな鼓動に包まれ 母に抱かれて眠ってた 殘された魂は……”
手机响了,我看了眼对方的号码,按下通话气定神闲地说:“你好。”
“你他妈的好什么好?!”Vichy的大嗓门一下子冲过来,“又打架了?!你怎么这么狠啊!你知道不知道他是靠脸吃饭的啊?!他这个样子站在酒吧里谁会要他啊!你……”
“哦,他已经过去了是吧。”我把电话和耳朵的距离调整开一点,漫不经心地说,“过去了就得了呗,他这个样子还去做生意,这么敬业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有没有良心啊……”
“喂,我可不是你手下的boy,对你也没什么义务。他影响生意你应该找他去,找我干什么?”
“你这个吃软饭的……”
“没事那就这样吧。”
“你比那些boy还贱……”
“再见。”
“你……”
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反正也不过是谩骂一类的。我干脆关机,一个在酒吧当daddy的人干吗来教训我。
已经下午五点了,冬天天黑得早,外面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我披上外套一个人晃到人民广场。三五个人稀稀拉拉地经过,水池也没喷水,一片凋敝景色。大概因为天气的关系所以都转移到室内活动了吧。我将手插在衣袋里,靠在围栏上看自己吐出的白气。这个冬天特别冷,上个星期竟然下了一场雪。
这是我在阳汇见过的第三个冬天,第一次看见它被银白覆盖的妖冶样子。我记得那天交通乱得一塌糊涂,Kei从酒吧跑着回去,脸冻得通红,手里抱着一捧玫瑰。见我在窗边站着他就将花扔过来,嘲弄地扬着嘴角说:“今天69赚的钱买的。情人节快乐。”
呵呵,我忍不住笑出声,情人节快乐。我把花小心的插在花瓶里,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这样随时提醒着自己要感恩戴德才可以,人家用卖身的钱给你买花呢。
那花应该还没败完,但是今天我起床时已经只剩一个干干净净的花瓶了。大概他扔了吧,真是浪费。

 

“小帅哥,等人啊?”我抬起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暗示性地对我笑。
“等什么人哪,我是孤家寡人。”我也对他微笑,习惯性地斜吊着嘴角。
那男人顿了顿,四下观望一番终于冲我努努嘴说:“咱们去那边咖啡厅坐坐吧,怪冷的这天。”
我略扬起头,不看他:“不必了。直接去旅馆吧。”
我可以感觉到对方惊讶的目光,未曾见过这样直白的回答,他反而犹豫了。我讥诮地挑挑眉道:“不会坑你。我只是想挣点零花钱。”
我们一前一后的迈进旅馆大门,进了房间,他上来拉我。我的身体在瞬间就僵硬了。一个陌生的人,陌生的躯壳,陌生的抚摩。他的眼神是淫秽而肮脏的,我看着就想吐。腰带,外裤,衬裤,肌肉退化的腿上有淡黑色的毛,我站着看他动作,觉得一天吃的尚未消化的食物正跃跃地往外冲。一瞬间我全忘了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
“喂,过来啊。第一次啊?喂!喂!!”他把我往他身上拉,手腕上被握住的地方有恶心的汗湿般的触感。我一脚踢在那男人腿上:
“妈的,滚开!”
趁对方痛苦地弯下去而松了手,我拉开房门没命地跑出去。Shit!这种事能是人做的吗?!急促的呼吸化成白烟四散在周围,一路狂奔到腿软,我筋疲力尽地弯下腰喘气。做不到,做不到,出卖自己的肉体。果然,只有特别无耻的人才可以,只有那种不要脸的人才可以。我感受到血气冲到头顶,露在外面的皮肤冰凉,心里却是滚水一样。那个婊子养的,Kei,你这个婊子养的!
我暗骂了无数遍,心里才逐渐平衡。但是立刻,一种悲哀覆盖上我的心。我到底在做什么?又想证明什么呢?无奈地苦笑,我整整外套,向家走去。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我已经很少出门,有时觉得自己真的被隔绝在世界之外了。将我包裹得密不透气的是一种叫做恨和嫉妒的混合。如影随形,片刻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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