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系列之陪嫁(出书版)by蓝剎
  发于:2010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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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听到足足五年多,从未曾再叫过他名字的好友,再度如此呼唤他时,凌风知道自己终于得到了好友的谅解,他的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热,鼻子也跟着感到有些发酸。
「咳咳咳咳你还是快点走吧,你不适合再继续留下了,也许会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我走,留你一个在这里等死吗?」微仰头强将快要流下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凌风声音生硬的反驳他道。
「呵呵,我说过,死亡并不可怕,每个人从出生就在面对死亡,而我也最多就是早些得到解脱而已,再说,那帮到处专营的奴才们,还不至于把我丢在这里不管,等一会儿,他们会回来的。」
「你还想指望他扪他们都已经把你宫内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席卷一空了,另攀高枝去了,这么冷的天,却还将所有窗户大敞四开,很明显是想致你于死地,甚至如今连三餐都给你并成一餐,现在的你就算想喝口水,恐怕都找不到人,你还」
「我既然不能给他们的安全感,咳咳咳咳那么他们再另寻出路,也都是情有可原的,而我咳咳也并不该他们任何人。」
「你」到底是说他善良,还是执迷不悟。凌风苦笑不已地瞅着沐白,心里暗忖。
在这座到处皆是阴谋算计的深宫内廷中,以他的性格本来应该会过得无比艰辛,若不是离王一直都庇护着他,恐怕他也不会这么太平无事地度过这五年,也就因为离王太过眷宠,太过保护他,惹来后宫诸妃的嫉恨,令才失宠不到半年的他,下场就这般的凄凉。
作为这座宫中唯一与他交好的朋友,凌风再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他一点点的虚弱,一点点的死去,他咬了咬牙,跺了跺脚,下定决心说道:「我去求公主殿下,让他看在大将军的面上,帮」
「不--咳咳」沐白声音异常地尖锐,强支撑病弱的身体,抬起头看着凌风,神色认真地说道。
「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咳咳咳咳没有用的,对于我这个已经失势已毫无利用价值的人而言,公主,哦不,是凤妃,咳咳只可能落井下石,而绝不会雪中送炭。更何况我从来就未曾听过她的号令,那个心胸本就不宽广的女人,恐咳咳咳咳恐怕早就容不得我的叛逆,而我如今的下场,她也只会开心,却绝不会出手相助。不过咳咳咳咳谢谢你凌风,在这个时候,你能够来看我」
「沐白,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若是你肯听殿下的话,稍微出手帮她一些,念在你们彼此的血缘之亲,以公主的性情,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弃你而不顾。」_「呵呵!凌风,不要把你的公主看得那么高尚,她并不是你所想像中的那般纯善,她咳咳咳咳」歪歪斜斜地趴在玉床上,剧烈的咳嗽,老半天停不下来。
「沐白,你不要紧吧?」忧心地望着咳嗽不断,身体猛烈抽搐的沐白,凌风暗恨自己为何一点忙都帮不上,从一进宫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很好,清冷的沐白,温和的沐白,或许是他此生唯一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朋友,可束手无策的他,却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凋零,慢慢地逝去
「凌风,咳咳趁着我神志还算清醒,咳咳求你件事好吗?」吃力地换了个姿势,面对着凌风侧身躺在床上,眼前的世界,忽亮忽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沐白,努力聚集着几近涣散的眼瞳,依旧咳嗽不断他,断断续续地轻声像凌风祈求道。
「你不会有事的,我去」
「咳咳咳咳凌风,你先听我咳咳说」
「你说,你说」眼睛红红的凌风,忙不迭地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咳咳将我火化了,把我的骨灰送到阿巴尔罕的雪山,那那里山脚下有个老人,叫咳咳翰墨尔,告告诉他我、我的名字让他把我的骨灰带给舅舅,让他把我的骨灰洒在雪国的土地上那那」眼前的色彩一点一点地褪去,沐白那双空茫毫无焦距的蓝眸,越来越暗淡无光。
「沐白沐白」
「好想好想去妈妈的故乡想看看她一直念念不完的云海树河,四季同现的奇景好想见见她口中安乐富足自由和睦的世外桃源好想好想」沐白那满是渴望的声音,越来越低不可闻,呼吸也跟着越来越微弱。
「沐白,沐白,你撑着点,我去找人救你,撑着点,我很快就回来」
凌风,不要去了,没用
无声地张了张嘴,没有力气开口的沐白,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着自己不断地向下沉,随后本来沉重的身体突然轻了起来,整个人飘飘忽忽地好像快要飞起来似的,身上的痛苦好像也都随之消失无踪。
非常满足这个没有悲伤与痛苦的世界,它虽然没有色彩,也没有声音,可是这里是如此地令他安心舒适,不想醒来,沐白一点也不想再醒过来。
可是,也不知过了多久,蜷缩成一团,在无尽的黑暗中沉睡的沐白,被一道温柔而略微有些耳熟的嗓音,将他从深层的睡眠中唤醒。
「你终于醒了,想来你应该不认识我,呵呵!想起来也真够可笑,我们住在一个宫墙之内,服侍同一个男人,却从未曾谋面过,实在是」坐在床边,白衣胜雪,乌发如墨的美丽女子,温柔地瞅着才刚张开双眸,满脸茫然的榻上人,柔声地说道。无声地。
「母亲」干裂惨白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无声地呢喃着。
「什么?!你在说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白衣女子用丝帕沾了沾水,拭了拭他干裂的唇,轻柔的问道。
「母亲,孩儿心好痛!」紧紧抓着白衣女子的衣角,无意识的泪水,沿着眼角扑簌簌地滴落,止也止不住,微微沙哑的嗓音透着无尽痛苦,以及浓浓的哀伤。
「」杏眼圆睁,白衣女子满脸错愕地瞅着抓着自己衣角不放,泪流满面,呢喃低语的男子。
「母亲,以前孩儿不明白,父亲伤你那么深,可你为何会这么多年一直无怨无悔,甚至与他生死相随,如今孩儿似乎能够感受到一些。可是孩儿心好痛好痛,痛得宛如被刀割,孩儿实在做不到像你那般心无怨尤,孩儿会痛,孩儿会怨,孩儿也会恨」_「」眉头舒展,白衣女子怜惜地凝视着床榻上,眼瞳空茫没有焦距,喃喃自语的男子。_「母亲,孩儿活得实在好辛苦,好累啊!孩儿如今生无可恋,孩儿想跟你一起去。原谅孩儿没有做到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相信舅舅也会原谅我的不得已,所以母亲原谅孩儿孩儿不孝,没能做到代替你回雪国,希望舅舅也能够原谅我的失信母亲,孩儿真的好难受,孩儿活得好苦,好苦」
「」越是听下去,白衣女子脸上越是惊异,仔细打量床榻上男子五官容貌,越看越是心惊。
「来人--」见床上人又昏睡了过去,白衣女子站起身走下台阶,心不在焉地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左右思量却毫无收获的她,压低嗓音轻声唤道。
「属下在!」一个雪袍男子像一缕薄烟凭空出现在女子面前,单膝跪地恭声应道。
「去,给父王送消息,让他派人进宫辨认一下,他在找的人,是不是就是云君。」
「」闻此言雪袍男子身体猛然一震,抬头愕然地看了看眉头深锁的百衣女子,随即连忙垂下头应道。「属下遵命!」
「早去早回!」扬了扬手,白衣女子转身沿着台阶往回走,边走心里边暗忖着。
天啊!这外面都已经找翻天的人,居然就在宫里面,还吃了这么多苦,若是父王知道了非发飙不可!
小姑姑当年是因为父王的不慎,才会被歹徒掳走,人生之旅坎坎坷坷吃尽了苦,最后还客死他乡,父王一直深感内疚,本想补偿表弟,可得到消息赶去接人,结果居然扑了空没有找到了人,这一晃五六年过去了,依旧消息渺茫。
可没有想到,他人竟然近在咫尺,而我却没有发现?!天啊!但愿是我猜错了,否则唉!
第十章
无数次在梦中挣扎,在现实与虚幻中来回游走的沐白,终于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头顶上雪白翩舞的窗幔,纱幔上绣着精美的金色龙凤花纹,薄纱罗账轻轻舞动,活灵活现的龙凤图纹振翅欲飞,轻轻随风摇曳的银色流苏,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熟悉。
「你醒了!」一道似水般温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偏头瞅着站在床榻前的白衣女子,无论是眉宇间的淡淡轻愁,还是五官及气质都非常酷似自己已经离世多年的母亲,只不过年纪看起来似乎与自己相差无几,而且那双眼睛并不是冰蓝色,而是淡淡温暖的蓝绿色。
再就是她的衣饰,绾起的乌黑秀发简单地插了几根玉簪,虽然看似朴实无华,可那几根莲花玉簪根根价值连城,更不要说她身上的衣衫,前襟,领口,袖口,皆用银线绣地栩栩如生的莲花纹,整座后宫也只有一个敢这么穿,而她就是
「莲妃?!」打量的视线,沐白一脸笃定的说道。
「聪明!」抿嘴微微一笑,一脸赞叹的莲妃,点头答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紧蹙眉,沐白脸上闪过一抹戒备,直视着莲妃淡淡的问道。
「感谢你有个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朋友,为了你拼死去求凤妃遭拒后,在凤宫足足跪了一个晚上,正巧被我皇儿遇到了,他于心不忍求我帮忙,而我则无发拒绝皇儿的请求。」
「那个笨蛋,早就说过不要去,吃到苦头了吧!」微闭了闭眼,喃喃自言自语的沐白,随后张开了双眸,开口询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没事,只是皮外之伤,要比你可轻多了,你元气大伤,气血两亏,足足昏迷了近一个月,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可能都快要束手无策了。」
「真是麻烦您了,沐白非常感激!」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漠不关心。神色尽是淡漠的沐白,礼貌地向莲妃表示感谢之情。
「不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还有些害怕,也多亏是因为好奇而走了这么一趟,否则你若是有个什么差错,父王恐怕会怪罪于我。」抬手摸摸不在滚烫的额头,微松了口气,莲妃微笑地为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薄被。
「谁会怪你?」
「我的父王,也就是你的舅舅。」
「什么?!舅舅?怎么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你还记得你母亲姓什么?叫什么吗?」
「当然,母亲她姓沐,名为雪莲。」
「在雪国,沐姓是国姓,名字里面有『莲』字的女孩,只有一国的嫡长公主,我的名字就叫沐香莲。」
「可母亲,她又怎么会在朱国?难道雪国真就软弱得连一国公主的安危,都没能力捍卫吗?」
「唔!当年父王偕同小姑姑出行,路途遭遇悍匪劫道,父王一时疏忽,而令小姑姑遭此厄运,这么多年来父王一直深感愧疚,经过多方寻找我们好不容易找你们母子的踪迹,可小姑姑却拒绝父王接她返国的要求,父王无奈只好派人暗中照顾你们。」
「」若有所思的沐白,并没有打断她的诉说。
「五年前小姑姑突然过世,也正巧赶上我出嫁事情繁琐,父王派的人,没能第一时间赶到而失去了你的踪迹,令父王懊恼不已,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就近在咫尺,而我却全然不知,若不是这次巧合相遇,恐怕我们真的就要,永无相见之日。」
「舅舅,是雪国的君王?」
「是的!」
「母亲,却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是小姑姑不允许父王告诉你,她不希望你搅进皇族中,我们雪国的皇族,有太多的责任需要承担,而小姑姑不希望你担负那些责任,她希望你不必任何责任所束缚,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未来。」
「母亲,她」
「好了,你才刚恢复神志,不要想太多,还是先把药喝了,好好修养,以后我们再谈。」偏头看到宫女端着银盘走了过来,伸手为他调整了一下背后靠枕,然后拿起玉碗,用精巧的银勺搅了搅,然后一勺勺地喂他喝下去。
「晤!是什么?」碧绿色的汤药,闻之异香扑鼻,入口沁人心肺,模糊中记得他陷于昏迷时,似乎常常会喝到的这东西。
「这是千年雪莲子,父王为了你差点将皇室内库积攒几代中的千年雪莲子都给搬空了,甚至还把所剩无几的万年雪莲子,也送来给你续命,也多亏了那颗万年雪莲子,否则啊!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一脚踏进冥界之路的你,给抢回来。」
「辛苦你了,谢谢!」
「不必谢,只要你乖乖的调理身体,快些恢复健康就好!」
「嗯!我会的。」
「」见沐白依旧神色抑郁,知道他的心结若是没有人帮忙,恐怕短时间内根本就解不开,可他若是不开口求助,自己也只能看着干着急而无可奈何。
放下手中已空的玉碗,用丝帕拭了拭他的嘴角,然后俯身帮他调整了一下身后的枕头,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冲着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说道:「表弟,你好好休息,我相信很快,你就能够恢复健康了。」
「嗯!」沐白顺从地合上双眸,随后又突然张开双眸,开口问道。「我记得舅舅曾经说过,他的长女跟我同岁,似乎还是同一天所生,你确定你不是我表妹」
「我就算比你只大一个时辰,可我也是你表姐。」
「哦!」沐白乖巧的合上双眸,随后没多久酣然入睡。
「」横眉竖眼地瞪着满脸安详之色的沐白,最后绷着脸的莲妃,轻轻舒展秀眉,无奈的摇头轻笑。
午后阳光有些灼人,心情微微感到紧张的沐白,缓步走在长廊内,心跳如鼓的他,既哟几分期待,也有几分怯懦,他知道他所等待的人,很快就将迎面走来,近一年多未能相见,那个男人是否还记得他?
从长梦中醒来的沐白,整个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莲妃,也就是那个长他一个时辰的表姐,对他呵护有加,照料得无微不至,甚至似乎比照顾她儿女们还要精心,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得连她三岁的小女儿,每次看到他都直接以白眼视之。
当沐自身体逐渐恢复健康的时候,表姐告诉他,舅舅打算接他回雪国定居,去母亲念念不忘的故土,是沐白自幼的愿望,可如今心有牵挂的他,却有些犹豫了,因为他实在是放不下。
唉!爱情啊?!
仔细想了想,沐自还真有些哭笑不得,他曾跟凌风说过雪族人面对爱情时,会比较迟钝,总是在失去了以后,才知道什么是爱,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应在这句话上了。
爱上那个凌辱的他自尊,践踏的他尊严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诸神对他的考验,沐白也解释不清,自己怎么会陷入这种完全处于劣势的爱情较逐中,明知道他同时也是那个待自己关怀备至表姐孩子们的父亲,可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的他,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他无法像母亲那般不求回报的等待,拥有朱国以及雪国血统的他,面对自身的感情,他学不会雪国人那般无怨无悔的守候,也做不到像朱国人那般无所顾忌的追逐,内心矛盾的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心似明月,能够洞察人心的表姐,从背后推了他一把,告诉他只有问过才不会后悔,而从她的话语中,沐白隐隐猜到表姐爱的人似乎并不是离王,而是他的兄长,是自幼长在雪国的离国大皇子。_「我爱他,可他不爱我,我无法破坏他们,那么我只能选择顶替她,来到他出生的国家,嫁个与他有一半血缘的异母弟弟,住在他母亲的宫殿,诞下与他容貌极其酷似的皇子,我此生已经足以。」
或许他的血统不够纯正,对表姐的选择,他无法理解,也做不到像他那般无所求,他想在离开之前再见他一面,如果可能想将自己心意传达给他,哪怕那个答案会令他痛不欲生,他也认了。
时间如沙漏,一点点流逝,等了有些时辰的沐白,早已口干舌燥,人也越发紧张起来,尤其是不远处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以及那越来越近,硕长而又熟悉的身影,正在一步步向他靠近。
好久未见了啊!
一年多未见到他的身影,对他的想念,简直快要逼疯了他。
黎昊轩用几近贪婪的眼神,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四百多天没见,他怎么又瘦了?比上次好像还要消瘦了几分,本来就有些偏瘦的身体,更纤细得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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