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计画 第三集(网游)——佑壹
佑壹  发于:2010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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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不……那个,觉得不舒服的话我收回!对不起,我这样自以为是……」

「没错喔。」

律耸耸肩,语气轻巧,阖上双眼後睁开单边,右眼强烈的光芒让人觉得全身发热,原因很简单,出於生理的──共鸣现象。

「抱、抱歉……」不知道要接什麽话混乱中又把自己的歉意重复了一次。

「为什麽要道歉?嗯?」律停下脚步,慢慢地、慢慢地走到我眼前。

「唔!」

异物,手指,无预警深入口中,粗暴地翻弄舌头甚至触碰喉咙深处,努力忍着涌上的恶心感,但止不住生理眼泪,身体向後倾想脱离律,他拇指却紧扣嘴里舌头连带下巴被挟住无法动弹,宛如拷问般被迫盯着那双充满危险气息的红。

──我们是一样的喔。

他露出与本人相当不衬的温柔,微笑,我却感觉不出一丝笑意。「真不知你是迟钝还是敏感,船上那孩子很排斥我呢,因为那时候情况很不妙所以才选择跳船。反过来我们波长明明很合共鸣却会牵制彼此,我一直不懂。」

当下立即将律的手拨开,慢慢後退拉开距离。

雪都曾说过……懂得隐藏自己气息的二心子非常危险。

九成九是精神型。

律对我的反应不以为然,继续说:「大多数的体质型都很敏感没错吧,不过这不重要。」他彷佛变了个人,自虐地啃咬自己食指直到见血。「共鸣的意义,我们身上的血都潜藏过去的记忆,不属於脑中任何印象片段而是会反射出内在、影响自身一举一动的某种东西……与『因果报应』很相似。我和那金发孩子的血排斥对方,可能是在遥远的过去曾互相冲突产生而累积了充满『恶意』的『因果』,不过一切与『现在』的我无关。」这些话彷佛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我知道我对二心子、对自己的事了解不多,所以……

「所以那又如何?」

「我……」缓缓开口,律此时的眼神没有恶意。「我是精神型,充满缺陷的『暴食愚者』。精神型的『情报概念』比体质型强上许多,藉由『进食』获得『情报』这是我的Second,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是绝佳的活动环境,一点障碍也没有。」律表情沉了下来,像是在责备自己。「很不可思议,我只知道你跟一般我过去所接触的很不一样,容易接近和解除防备、非常温柔,老实说……讨厌是骗你的,根本厌恶不起来,相当困难。」

「啊……嗯。」错愕得不知作何反应,我真的、真的很认真听律说话,反而觉得全身一阵寒、莫名起鸡皮疙瘩。为什麽?为什麽?到底为什麽啊──

「深处有某个东西在呐喊、在呼唤。对谁都平等的温柔……像毒一般,只有包容没有偏袒,我们这种人没有不对此不倾心的。」伸出双手想拥抱什麽,眼底注视其他方向,参杂对某种事物的迷恋,彷佛很遥远。「或许……」

别对我说。

这时候突然觉得什麽人在都好,把大家的名字当平安咒般在脑袋里跑了好几遍,可是一点缓和作用也没有。

什麽都好,已经很习惯被讨厌、被责骂、被视而不见,我可以忍耐,过去抱着非努力不可的想法努力忍耐,但是千万别对我说──我不敢想像的「那种」可能。

律一手抱胸,一手遮住半边脸。

「或许我……」声音有些沙哑,但依然很好听。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啊──什麽都不准说!」双手塞住耳朵,还用自己音量盖过律说话。我反而像是逃避现实的一方,不,应该说本身已经不在现实,但是不管在哪我都没办法好好回应那些直率的人们。

尽管逃过这回,却无法回避接下来发生的恶梦。瞬间暗红光辉变得越来越美丽、更加慑人,彷佛可以将人吞噬……那笑容的背後究竟是什麽?

「你是谁?又是什麽样的人?我需要更多情报来填满饥渴的欲求。为了线索所需的情报量是无止尽的……」无畏惧地抬头凝视眼前的所有,他右手朝旁边伸展并呼唤:

「『Cello』、『Bowstring』──」

除了灯灵还有……圣灵。为无垢之蓝所垄罩,身形成熟的圣灵从天降下至律的手臂。律不脱下手套很难发现他的掌心有块水晶深深嵌入,犹如核心的水晶吸收两者。

琴、弓弦已具。

接下来是什麽样的乐曲?

强光渗透眼下,无法以数据计算的力量却存在於此,破碎银铠下有着智慧与无坚不摧的强韧,为强烈动机驱使、为幽蓝所垄罩,所向披靡……彷佛对着所有事物宣扬自己为更高层次的主宰。

一切为了这一刻诞生。

──「英雄」。

银质长矛布满铭刻,利刃没有属於自己的思绪所以其拥有者将它指向我。已变调的二重声宛如吟唱般如此宣言:

「──我必须将你毁灭再慢慢啃食。」

很明显我绝对无法逃过一劫,论力量与气势都呈极端对比,所以回神时……爱剑Aquila和Lyra已在手中。

「真的非打不可吗?」噎下口水,不确定自己的决心,毫无任何战斗意念。我对同胞之类没什麽概念,但是对方是律,在那之前心底已经默默肯定他的为人,单方面失去冲突理由的我该怎麽做?

律在我犹豫的刹那间逼近,并非急速奔跑反倒像是不知不觉间「飘」到眼前的,有些古老的全罩式银盔将半边瞳裸露在外,暗红在映出他目标影子时瞬间收缩,长矛无情地横劈过来,金属声响刺激着听觉,顿时以为同材质的双剑出现裂痕,倘若那一记不是用两把剑挡下,否则後果真的不堪设想。

律没有使出全力,收回矛後仍游刃有余地将它翻转矛头朝下,而後喃喃念着什麽,召唤出充满精灵力的光粒子凝聚在前端──往地面一击。

脚下的地……剧烈摇晃!无法站好脚步只能无目的地到处跑。「……什、什麽!」泥土彷佛被注入生命般凝结成尖锥在眼前,只差一步额头可能就被贯穿了。全部攻击都锁定我,这样的危机是毫不留情、无间断地袭来,单纯斩击难以奏效。

「火焰斩武!」赋予烈焰的Aquila轻松击破土锥开出短暂移动路线,又以飞燕连武快速清除障碍。

要命!除了跑以外就无能为力了吗?

收起Lyra後停下奔跑,双手将Aquila架至身後,压低重心。放手攻击使出最後王牌,代表力量的龙火随剑起舞,意志充满於热度。

「炎龙……觉武!」

未成型的龙火横扫,只要我想,还能避开不想伤害的事物。

律却一动也不动,火焰对他而言彷佛是虚假的,正直地向前凝视……宛如可以将其贯穿,举起长矛对准火焰中心。

「──湛涛绚响。」

声音与手势平静落下,如触动琴弦般。眨眼间龙火被不知名的力量吞噬,而後满是蒸气与黏腻的风环绕四周。

是水。

利用元素相克灭了龙火,等同封锁了我所有招式。

但是这不可能啊!

一个刃使同时拥有两种魔法素质?

「看不见……」一片白茫茫,混乱中哪有心情再去推测情势和摸索。

所以,第二次攻击便从正中袭来。

水波的冰冷触感透进每一寸肌肤,犹如被刀割千遍。强烈冲击下身体向後倾,要是稍微没站稳可能就被冲走。只能接受所有创伤,同样也只能正面迎击。

「我才……不想认输!」

重新唤起龙,多少次都不会轻易慑服,高傲的火焰连我都无法完全熟练。它包围整把剑再向上蔓延……手臂然後全身,热度与痛感逆流回自己身上,它已变得饥不择食,即便是使用者也可毁灭,与蓝色波涛一并在空气同归於尽。

如果不能满足於我这般拙劣资质的话大可将我吃掉。

赌上剩下的血量将水波推开,律就在那里,我最後一次挥剑……不过理所当然地被他挡下。

与律四目相对比身体受创还可怕。

「睡吧,然後不要醒来。」

那美丽的声音平淡无感情地说出这句话,纯粹、无惧且──荒谬。或许只对这场认真战斗的我才是个笑话。一个踢击朝腹部而来,剧烈疼痛和异於常人的力量终让我失去握剑的力气,猛烈地撞上後面树干。

「唔……」

连喊痛都没办法,嘴里含了点血有些咸咸的,濒死状态真不是普通难过,抱着被踹的腹部连挣扎都懒了,只有这时候才有办法冷静,听那逐渐接近的脚步声重思考。

我……似乎被律耍得团团转。

他是擅长说谎的人吗?同等级是骗人的吧?尤其第一次被这种强力魔法打中,全身瘫软发疼!而且……要是我当真生命值变成光的话他要调查什麽!嗯……也有一部分是我的问题没错,常傻傻地跟着别人步调走。

如果可以的话请把这微弱的气喘当成叹息吧,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想动了。

眼底景色是一片死白,显示器无机质机械声仍运作着,此刻它的声音非常清晰……而且空洞。我觉得意识随时能飞离这世界,回到现实,但画面却持续着,直到有两条黑影将那纯白分割。

「你到底是为了什麽逞强?」

同样一句话再次浮现,或者说……

我真的听见了?

不可思议地令人觉得平静,甚至有些……怀念?

无法抑制好奇稍微转动一下眼球,视觉被一位着男性西装的人所吸引,比较游戏内设定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身材不算高大,但藉由衣着修饰出曲线,如夜色的长发任它在风中随意飘荡,无拘束的第一印象想到飞翔的鸟。

不记得认识这样的人。

对方却回过身微笑,若有深意地,彷佛对我熟悉。

虽然看不清,沉重的黑西装配着一张小脸蛋,那眼眸的双色光辉令人再熟悉不过,非人间物般的美丽色泽却有着淡淡哀伤,彷佛受尽世间一切诅咒。

「……艾……儿……?」

动了动嘴巴,不确定是否有把声音传出。

影子略微摇晃,似乎否定我所言。

「醒来就没事了。」

因为虚弱感觉半梦半醒,不过手上残留温度的真假也无法辨明。

侧耳倾听电子音效背後的谈话声……

「──设定……打从一开始……破坏……不能……遵从……『父亲』……『黑棺』……还有『他』……」

词句不能连贯,除了最後,一个崩坏的声音如此说:

「你最好从这世上消失!」

■■■

……

昏迷的经验已经多到数不清了,尽管这回清醒特别快,却无法理解状况。视线被遮蔽而且在仰躺姿势下像似被什麽东西压住,脚动不了。手意外恢复了点力气,试着稍稍後退撑起身子,瞥见一条十字架项链垂挂於前,在这个世界并不常见……颠倒的十字。

「咦?」是过度震惊所以愣住,还是我在作梦?「那、那个……」对着一双紫水晶般凤眼,因为有点害怕不确定要不要问,但为了理清现况的话不得不先打破沉默。

「你、你是谁?」

同样为纯黑制式装束但不是梦里的那个人。灰色长发似乎连绑都没绑就随性往圆帽里塞。光看衣服装饰与银线刺绣身分便显而易见。只是我很在意为什麽刚醒就发现自己被一名携带枪械的女性圣职者压在身下!

「呼──」直到刚刚表情都还很僵,喘口气後她换上一抹神秘微笑。

「……请问?」

话是问出口了本能却反射性地想逃跑。

她缓缓张开双臂,快速且紧紧地……拥抱!

「真好、真好!好可爱!可爱极了!为什麽小孩都这麽惹人喜欢──」

「啊啊啊啊啊啊!」背部被摸了一遍又一遍,单纯的动作反覆着像是在找什麽,纤细的手指甚至深陷皮肤。「不、不会吧?」

碰到骨头了!

「应该还没发育完吧?抱起来真舒服。虽然另一个也不错不过还是这个比较可爱,咱已经好久、好久没遇到这麽可爱的孩子了!去当刃使真可惜!」

「好痛──」回神发觉本该见底的血条竟然满格又瞬间下降。没死是不错,但离复杂性骨折也不远了。

喀叽。

「唔……!」多麽清脆的一声,埋於虚拟身体内部的某物质应声断裂。

呜呼。

「哎呀?不要昏过去啊,难道受伤没有完全恢复吗?真是伤脑筋呢。」

──这位大姐你说这种话对得起自己良心吗?

我是想这麽说,不过本人现在八成是肋骨错位,完全没有余力吐槽。

身上的重量忽然减轻许多,以为她终於放弃却拿起银枪,对着我打了一发子弹。并没有增加任何损伤,而是给予治癒的不可思议力量。

「谢谢……」

她微笑不言语,看上去有些不满足又依依不舍。「在这里逗留太久了,虽然是善後但也不讨厌啦。」收起武器和黑色箱装行李匆匆道别:「咱是『玛蕾』,可不准把叫咱成什麽修女、尼姑喔,等级差太多了!」有点任性的发言,好像这次的偶遇还有後续般。「这世界只有『我主』、『咱』和『堕落的众生』,没有人能打断世界的运行喔,就算是那孩子也一样。」指尖的一端,只见原来的律摊坐在地,负伤、无力再战。

「律!」与玛蕾小姐擦身到律身旁。

「『该发生的』就是会发生喔,愚者……咱们走着瞧。」留下这句话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宛如梦境般,让一切回复常轨。

「律!律!你没事吧?」明明被整得很惨,但还是没办法不管他。

「还好。」他省略上伤口由来,眼神黯淡无光。「又是一样的结果……真是差劲透了!」

看他表情刚才似乎真的发生过什麽,莫非那个不是梦?但也没瞧见不存在的第四个人。「我不懂你在说什麽啦。」所以伸手,想像他帮我那样。

「……噗!」很微妙的反应,接着是一阵爆笑。「哈哈哈──你这人真奇怪!我们又没多熟,还伤了你两次,真不懂你在想什麽!」

并非发自内心的喜悦笑着,而是有些……无奈。

「要是在现实的话我才懒得理你,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想笑就随便吧,我可是让步很多了。」没有把手移开,想确定律到底怎麽想。

「……」律不再那样夸张大笑,抹掉一点脸上的血渍,不需要抓住我也可以自己站起来。虽然不确定,但我想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律」吧?「如果没有那种『因果』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立场颠倒,律主动和解反而觉得哪里怪怪呢。

……

「咦?」

握手言好之前同时惊觉到有异样,眼下紫光乍现,在地面描绘出魔法阵。不知道怎麽让它停下所以眼睁睁看着魔法阵完成。

强光刺眼得无法直视,在违反常理的魔法运行下……两人都被弹开了,飞到什麽都摸不着的半空中,直直落下。

「啊啊──别玩这种花样啊!」

不具任何攻击力,但吓都被吓死了。仅限於辅助性质却非常不可理喻的魔法啊……简直乱七八糟!到底是谁乱教娜娜卡的!

「嘿咻。」

当然没有真的摔得稀烂,反而被接个正着,但诸如此类的事情常见到连我都觉得老梗。

「我说,放我下来。」

「哎?『公主抱』是全世界少男少女的梦想喔?」挑了挑柳眉,完全不在意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种羞耻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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