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许方陪笑，“老大您看过年怎么安排？”

“我妈让我去西雅图跟她一起过年。”程枫声线冰寒和外面的天气一个温度。

“要不小的回家过了年三十，初三飞过去跟您团聚？”许方试探着问。

程枫的脸色一下子从冬天过度到春天，“你能吗？”

“能能。”不能也得能啊，要不您都快冻上了。

出门三六九，回家二五八。

程枫图个吉利，给许方订的是腊月二十八的机票。

许方这次行李箱里装满了贿赂家人的东西，皆因为跟二姐出柜了，心虚。

上了飞机在空姐的引导下前行，就在许方的座位旁边，赫连剑哲温柔地微笑着。

46.同一条河

赫连剑哲出现在此地许方不是不惊诧的，可也只能打招呼道真巧。

赫连剑哲笑言：“可不是巧了吗，小杰年前有个巡回演出，我想着陪他走一趟，谁知道座位就在你旁边。”

许方闻言望去，果然赫连剑哲身后有人摘掉墨镜，伸出头来，正是安俊杰。

安俊杰一脸的幸福，原本挺漂亮的大眼睛都笑没了，许方看他那样子，自己也忍不住乐。

问道：“你们第一站是S市？”

“许方你真聪明。”安俊杰赞美道。

“成。那我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下吧。”

许方招待他们俩的地方就是蒋道的老窝。

赫连剑哲这型的相当受欢迎，不，用相当还不够，简直就象肉掉进了狼窝里，他一到“enchanting”就被一群娘gay包围了。

安俊杰远远看着，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黑，眼看要抓狂了。

“哎，哎，不至于。”许方碰碰他，“动真的了？”

“那群，那群……”安俊杰“那群”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也太不要脸了吧。”

“嗤。”许方立即笑软了。

“你跟个娘们似的。真喜欢他你勾引他啊，发挥你的特长，就你，往那一坐，他们自动都闪了，一点存在的价值都没有。你自己在这胡乱吃什么醋？”

“新来的？以前没怎么见过你们？”

许方和安俊杰正说话，一魁梧壮男凑了过来。

“我们有伴儿的。”许方懒懒解释一句。

安俊杰更直接，真的站起来勾引赫连剑哲去了。

许方看着安俊杰穿过围着赫连剑哲那几个，直接坐到赫连剑哲腿上，搂着脖子就啵了一下，笑得连酒杯都拿不住了。

“小方方。”伴随着一声尖叫，韩凌扑腾一下子跳到许方身上，挡住了许方的视线，好戏看不到了，许方开始手忙脚乱地往下撕韩凌。

“拜托，我的名节啊。”许方哀嚎。

“你一个小受，有个屁名节？”韩凌继续不客气地巴着他，“都快三十了你怎么才回来，我小叔子从国外回来了，我介绍你认识他。”

“我认识。”

绝色吗，许方对绝色从来过目不忘。

“正式认识一下吗。”

许方还没来得及答话，赫连剑哲不知何时穿过重重包围走了过来：“许方，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啊。”

许方一句话都没说，韩凌已经搂着他的脖子尖叫起来：“许方你敢背着我在外面乱搞？！”

“韩凌，你马上下来。”这个冷峻的声音是属于蒋道的。

“嫂子，你抱着谁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是属于蒋理的。

“许方，我看你需要解释一下。”这个不悦的声音是属于赫连剑哲的。

“许方，他是谁？”这个惊恐的声音是属于安俊杰的。

一锅粥。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场合里没有程枫，许方事后常常想，否则自己会死得更惨。

你能想象这样的场面吗？

韩凌充满占有欲的巴着许方不放，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看小三一样看着赫连剑哲。

赫连剑哲满面不悦，看许方的眼神好像在看出墙的红杏。

蒋道目光如炬，用眼刀切割着许方与韩凌的联系。

安俊杰用眼神护卫着自己家那口子，努力地和韩凌互瞪。

蒋理一脸探究地神情，旁观着这场好戏。

在这种情形下，许方都能顶住压力，没有崩溃掉，看来生活在某人身边，修行是以光速提升的。

最后统统坐下来，许方一一为各位大仙做介绍，介绍完了发现，貌似以上各位都和自己没有JQ，那么刚才的暧昧情形从何而来呢？

令人费解啊。

既然认识了，蒋道命人拿酒过来好好招待，于是开喝，最后喝了多少许方也不记得了，反正出门的时候稍稍有点晕。

韩凌拖着他的袖子窃窃私语：“许方你别回家了，跟我住吧。”

结果被他的主人一下子拎到自己怀里封上了嘴巴。

几乎与此同时，赫连剑哲开口：“我送许方回家。”

你送我？你也不见得比我喝得少，再说你一外地人送我一本地人可笑不可笑，许方满肚子的抗议来不及发出，就被赫连剑哲老虎钳子一样的手抓紧了拖进停在酒吧外面的车里。

醉成一团的安俊杰不知道被谁塞进了后座，正在酣睡。

“知道我家在哪吗？就想送我？”许方满嘴酒气地凑进赫连剑哲问。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里。

这说的绝不是许方。

双唇相接的瞬间许方的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许方踹开门下车，也不管那车有多昂贵，一脚把车门又踢上。

“老混蛋！赫连剑哲你纯粹就一混蛋！”许方爆怒地骂着离开了。

47.过年

腊月二十九那天，许方一早被他妈喊起来要他去买春联。

可怜他从昨晚玩到今天凌晨两点，刚合上眼睛没多久，又被弄醒了。

不过许方对于自己娘一向逆来顺受，嘟囔了两句，还是穿上大衣出门了。

在他们家那个住宅小区的门岗附近，安俊杰一清早就蹲在地上，嘴唇发紫，面色苍白，模样比鬼还凄厉，许方乍一见他差点叫起来，赶紧拉了他回自己家，顾不得跟娘解释一句就把安俊杰拽进自己卧室锁上了门。

你！

许方满肚子的话简直不知从何骂起。

你有点脑子么，有点常识么，知道自己是谁不，一大清早蹲那，你……

许方尚未发飙完毕，安俊杰俩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冒出一句：“赫连剑哲喜欢你是不是？”

话音一落就开始有水光在眼睛里转啊转啊。

我……

许方顿感无力。

其实这都怪他自己，昨天安俊杰本是睡了，可是他老人家咣当咣当那么两脚，惊天动地，除死人不算活人谁能不醒。

安俊杰本来就不傻，立刻就猜出剧情来了。

“许方，我怎么办？”安俊杰呜呜呜呜哭开了。

“天啊，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哭啊？”许方简直怕了他，一大男人，动不动泪流成河，像话么？

……

十分钟后，困顿的许方，“不，我求你，咱不哭了行吗？”

……

又十分钟，绝望的许方，“好啦，你不哭，我保证赫连剑哲会喜欢你。”

……

“真的？”安俊杰抬起雾蒙蒙的眼睛。

“真的真的。”许方赶紧给他递纸巾，“你说你，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呜呜……

“得得，我说正题。”许方投降。

“首先你要坚定信心，我是有主的。”许方给安俊杰吃定心丸。

对哦，许方有程枫了。安俊杰顿时安心了不少。

“所以，你看，对你来说有竞争力的对手，根本不存在……”

许方循循善诱，给安俊杰足开导了一上午，终于让安俊杰笑逐颜开地从房间里出来。

走出许方房间的安俊杰又恢复了他大明星的风采，在许妈妈的惊叹声中，很给面子地和许妈妈合影数张，又听话地在许妈妈指定地物品上签字留念，最后还承诺让人送跨年演唱会的贵宾票过来。

许妈妈简直乐开了花，全不追究许方没买东西的过错，乐滋滋地捧着数码相机看自己和安俊杰的合影，同时不住赞叹着：“看看人家孩子长得，眉是眉，眼是眼的……”

许方穿了衣服准备出门继续他未完成的任务，心说您是没看见早上他那样，跟鬼有一拼，别说明星不明星了，想进咱们小区大门都费劲，人没把他送精神病院算不错。

三十清早，许方刚把春联贴到门上，手机就响了，赫连剑哲特简洁地说：“你出来，我在你家楼下。”

“凭什么啊，你叫我出我就……”

“你不出来，我就去你们家过年。”赫连剑哲打断了他的话。

“操！”许方的面孔扭曲了，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个的。

下楼上了赫连剑哲的车，许方又看到一个鬼，这次受得惊吓比昨天看到安俊杰时来得大多了，因为赫连剑哲是谁，那人家素来练得就是不动声色的本领，笑要微笑，生气时皱皱眉就好，许方还从来没看见过赫连剑哲像现在这样满面憔悴，神色慌张。

“怎么了？”看他那样许方也有点小紧张。

“安俊杰昨天买了个鞭子回来给我。”赫连剑哲一副遇鬼的表情。

“我以为什么呢？”许方长出口气，“你不好这个吗，他乐意你就来呗。”

“你到底教他什么了啊？”

“我没让他去买那些啊。”许方冤死了。

“现在怎么办啊，你知道以前他就是，就是，唉，我们就是交易，可他现在……”

“可他现在真的喜欢你了，你玩什么都可以就是不玩爱情是吗？”许方气不打一处来，“我走了，帮不了你。”

刚想拽车门，又回头补一句：“说你混蛋真没说冤枉你。”

“许方，你对我公平一点。”赫连剑哲扯住他，“难道我没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

“……”许方语塞，“追吧，随便你。”

说完又去拉车门。

“等下，给你的。”赫连剑哲塞给许方一个小盒子，“新年礼物。”

许方打开来一看，认识，Vertu法拉利1947限量版，据说全球一共限量发售1947台，价格对于手机来讲是天价。

“我不要。”

许方迅速关上盒子。

“你不要我就对安俊杰不好，反正都是你闹的，当初在竹海谁叫我好好对他。”赫连剑哲赌气地说。

许方还真没看到过赫连剑哲这副孩子气的样子，略一思忖，有了主意。

从颈上解下个链子，许方说：“我也没准备礼物，你要是不嫌弃，这个送给你吧。”

看赫连剑哲没反对，许方凑过去把那条铂金链子给赫连剑哲系到脖子上，然后说：“如果你真的要送我礼物，你就把这个手机给安俊杰吧，就算你送我新年礼物了。”

……

年三十的晚上，北京时间十点整，许方一家都去看安俊杰的演唱会了，除了许方。

手机响起，许方立刻扑过去：“程枫。”

“老婆，”程枫笑嘻嘻地说：“我把压岁钱打到你卡里了。”

“哦？”许方笑笑地问：“有没有一亿啊？”

“我打错了。”闻言程枫立刻回道：“我是打给我大老婆的，不是小的。”

“你还有小的？”许方的语气转为狰狞。

“目前没有，可你老这么一亿一亿的要就说不好了。”程枫仍然嘻嘻笑，显然心情很好。

“电话给你妈妈，我先跟她拜个年。”

“啧啧，大老婆就是大老婆，真懂规矩。”

“规矩你个头，快点。”许方发飙了。

电话在程妈妈程爸爸手里转了一圈，又回到程枫手里，“方方，我好想你。”

轻轻的关门声，这是回到自己房间了，怎么国际长途还这么清晰，许方捏着电话一时无语。

“想我吗，宝贝？”程枫又问。

“再有几天就见面了，你肉麻个什么劲。”许方努力平抑自己的声音。

“是啊，三天，那你可要经受住糖衣炮弹的诱惑啊。”程枫别有深意地说。

“你管好自己吧。”许方恨恨答道：“我可听说国外的风气很开放。”

……

午夜时分，烟花绽放，许方看着外面的五彩缤纷，默默地思念着那个刚刚分开几天的人。

48.家暴是怎样产生的

波音737在蓝天翱翔，云朵慢慢从舷窗旁飘过。人在天上，许方的心已经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下了飞机，程枫已经含笑等在出口。

许方看他披一件银灰色的羊绒大衣，围一条白色的真丝围巾，站在人群里风度翩翩。再看看自己穿件圆鼓鼓的羽绒服，厚厚的牛仔裤，脑袋上还戴了个毛绒绒的帽子，俩相对比，不由笑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国外没了顾忌，程枫特坦然地就上来圈住了许方的腰，许方瞧瞧四下似乎没人注意他们俩个，凑上前在程枫脸颊上吻了一吻，程枫微微一笑，接过他的行李箱，牵起他的手出去上车。

天空飘着微雪，程枫说道我妈说一冬天都没下雪，偏你今儿来就下了，说你运气好。

许方笑笑，看程枫英俊的侧脸，虽然不过隔了五六天没见，不知怎么的，许方就觉得程枫更好看了。

到了家，放下行李，许方先就要给程妈妈程爸爸拜年，一家有一家的规矩，有的人家照老规矩是要磕头的，有的人家不用。

许方他们家是磕的，所以许方就照他们家的规矩恭恭敬敬给程妈妈程爸爸跪下磕头。

程妈妈程爸爸赶紧摸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

程枫看许方肯给他爸爸妈妈行如此大礼，特别感动。

后来许方私下里跟他说你用不着感动，这活儿我年年干，可熟练了。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团圆饭。

第二天清晨，程枫一早叫醒许方，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方懵懵懂懂地起床穿衣跟程枫出门上了车，不明白自己时差还没倒过来，这人一早叫自己起来干嘛。

车子绕啊绕啊，绕进了山区，最后停在一处农庄前，程枫停下车子，拉许方下车，按铃叫来看管农庄的管家开门，推许方进去。

“送给你的，喜欢吗？”

能不喜欢吗？这简直是童话里的城堡，一幢幢连在一起的尖尖屋顶的小房子，周围树木环抱。走进正中的屋子，里面有壁炉燃烧着熊熊火焰，穿过前厅来到后面的花园，白雪覆盖着自己脚下的土地，高高的冷杉树像一个个巨人傲然矗立。

“等我们老了，就到这里来种田，你说好不好？”程枫拥着许方问到。

“好。真是太美了。我好像在做梦。”许方看着眼前的一切，发自内心地赞美道。

“那我们就在这雪地上做吧，好吗？”程枫咬着许方的耳朵说。

啊？许方打了个寒战，完全清醒了。

“还是回屋子里吧。”

屋子里特别暖和，老管家早不知去向。

程枫边亲着许方边剥他的衣服，两个人就在壁炉前的长毛地毯上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