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比我小一岁。那个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脆糖竟然是大学毕业,而且那个学校的名望,绝对不低于许方毕业的学校。
真人不露相啊,许方围着脆糖看了几圈,果决地说:“嗯,脆糖你应该回学校念书,你考研究生吧,我出钱供你。”
啊?
脆糖愕然。
然而许方非常独断,直接开车去书店,带着脆糖挑了厚厚一摞参考书,然后说,“就从今天开始复习,明年必须念上,然后学校里找个师妹,三年以后毕业,生个娃……”
后面纯属某个人喃喃自语及一个人的臆想。
“那个,方哥,我不想念书,我……”脆糖本来就口笨舌拙,被许方疾言厉色地一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说,你就别调理他们了。他们要能念书就不能跟我。”晚饭时程枫跟许方求情道。
皆因这人一时性起,不但非要脆糖考研,还给小战报了间夜校,可怜小战正忙着结婚,哪有时间去夜校上课啊。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听过没有,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别说了,念书是必须的。”许方潇洒地挥挥左手,右手夹起程枫拌的粉皮送进嘴里。
“哦,天,超好吃的。程枫你怎么弄得,唔,真好吃。”许方赞美着。
“好吃明天我还给你做。我说,”程枫看了看许方,“你要实在没事干,我给你点钱,你炒股票去吧。”
“我不会。我非把你的钱都败完了不可。”
“没事。刚学都得交点学费。你就当个尝试,反正现在都在网上操作,不用天天去证券交易所看盘。”
于是,程枫为了看住自己家精力过剩的那口子,向他的账户了划了一笔钱,把他推进股海里沉浮去了。
若干天以后,程枫看见许方又懒洋洋地在翻杂志,就问道:“股市怎么样了?你的成绩如何?”
“没意思。”许方就回答了这三个字,就继续看杂志了。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程枫上网登入许方炒股的账号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这样也行?
感情程枫把钱划入许方账户没有几天,许方就全仓买入万科,适逢万科大涨,许方一直不动,直到累计涨幅高达38%的时候又全数抛出。
也就是说许方在数月之间,就挣了近一百万。
一个会炒股的高手,哪怕一个对股票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像许方这样蛮干,比方说你一开始建仓的时候,正常人绝对不会动用自己的全部资金,肯定要考虑买入之后下跌的可能,是否还要留一部分资金补仓,而且一般来说,正常人也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初入股市就冲着一只股票使劲。
许方从开始操作到最后,犯了无数的忌讳,可是运气却好到离谱,竟然大赚一笔。
要搁别人来钱这么容易的事,肯定乐此不疲,玩了又玩,许方相反,一看挣钱这么容易,不玩了。
所以许方那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钱来得太快了,没意思。
程枫真是又喜欢又是烦恼。
自己爱人这种淡泊的性情固然是很好很难得,可是连钱都引不起许方的兴趣,下面可让他干点什么好呢?
“要不我给你间酒吧管管?别可我一人来啊。”程枫又开始引诱许方。
“我绝对不会比你高薪聘请的那些专业人士管得好。你还是甭费心了。”
程枫刚想要再说什么,许方把手里的杂志一扔,坐到了他旁边。
“你的胃最近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吃嘛嘛香。挺好的。”
“嗯,上趟西藏没问题吧。”
“西藏?”
“嗯,嗯,我出钱。我去年一共挣了。”许方把计算器从茶几拿过来敲数。“这个数。这是扣除房租什么的纯挣的,当老师也很有前途是吧?”
“的确啊。”程枫钦佩地说:“比我一天起早贪黑,摸爬滚打的强多了。”
“呵呵。我想去看看布达拉宫。八廊街。去看那些美丽的湖泊和草原。嗯,你想不想去?”
许方兴致勃勃,程枫怎么能说不想。
这个精力过剩的孩子有想法那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哪有时间啊,程枫想来想去,在脑子搭积木一样把各项工作排来排去,终于下定决心。
“两周后,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太好了!”许方高兴得差点在屋子里翻跟头。
“你就惯吧。”唐颂看着程枫为了把时间都调整出来马不停蹄地忙碌,直接一句话给程枫定性,“你已经成完人了。完了的人。”
55.末回
西藏在无数人的描述中是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地方。
这里有着许许多多美丽的传说,还有许许多多和神话传说一样美丽的湖泊草原。
比方说被西藏人称为三大圣湖之一的纳木错。
它的东南部是直插云霄,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北侧倚偎着和缓连绵的高原丘陵,广阔的草原绕湖四周,天湖象一面巨大宝镜,镶嵌在藏北的草原上。湛蓝的天、碧蓝色的湖、白雪、绿草、牧民的牛毛帐篷及五颜六色的山花,交相辉映,组成一幅大自然美丽、动人的画面。
程许二人一路行来,看着高天绿地,只觉得心胸涤荡,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宽阔了许多。
西藏的最后一夜,许方和程枫是住在一间寺庙附近的藏民家。
那家的藏族小伙子多吉普通话说得很好,许方和他嘀嘀咕咕聊得起劲。
程枫就奇怪玩了这么多天他也不知道累,还和人家讲个不停,许方却拉上他非要和他去寺庙。
程枫不解其意,跟着许方和多吉来到了寺庙里。
按着多吉的指示亲手为寺庙里的长明灯逐一添加了酥油。
接下来许方和多吉口中的念念有词简直让程枫崩溃,他只从中获得一个信息,许方和多吉要在寺庙中叩一夜的等身长头,来为程枫祈祷。
程枫和许方一路走来,看到了许多叩等身长头的藏民,那个等身长头,做起来实在不简单,跪下,先是上半身直立,身子向前倾倒,带着护套的两手向前伸直,在手触地的瞬间双手猛地向前推出,达到人体的最大长度,额头及四肢完全触地平爬在地上,让整个身体完全与地面接触。然后伸直的双臂弯曲回缩,手掌撑着地面将上身支起,成跪状,而后起身重新站立。
这样的叩头礼做一夜?!
程枫急了,许方你为什么要许下一夜的等身长头。
“多吉说只要心诚,佛祖会保佑你的,以及你那脆弱的胃。”
“是啊,一夜是必须得。”多吉接口说。“那个许……”
多吉还想再说什么,被许方恫吓的眼神吓到,又咽了回去。
夜色茫茫,长明灯忽明忽灭,程枫从来没有哪一天这样焦急地盼着太阳升起来,终于,在一个又一个简单重复的动作中,天亮了。
回去的飞机上,程枫坐立难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许方:“闹了半天,你不是特意去西藏磕头的吧?”
“您觉得我对藏文化的理解有那么深入吗?”
许方矢口否认。
从西藏回来,程枫对于许方的态度有了一个特显着的变化,就是不再拿胃疼的事吓唬许方了。
现在许方爱去哪去哪他也不管了,就算是许方去酒吧里跟人胡闹被人通报到他那也当没听见,只不过是到点程枫就来接他回家。
脆糖这样的笨人都觉出来了,许方现在实在自由得出奇,小战更是跟着乐,方哥你现在可真是解放了啊,自由飞翔啊。
只有许方在没有人的时候憋屈得挠墙,天啊,偷腥都玩腻了,还有什么新节目可以这男人玩的啊?
56.番外:两个坏东西
五年后。
赫连剑哲到南宁谈一个项目,乙方了解他那点特殊的癖好,孝敬给他一个小孩,说好晚上十点过来,这都十一点了,还没影。
赫连剑哲不耐烦了,什么JB,不谈了,明天回北京。
满腹怨气的赫连剑哲准备自己出门找乐子,刚进电梯就看见一个小孩上来,腰是腰,胸是胸,屁股圆滚滚得,那小脸蛋长得,漂亮的丹凤眼,粉嫩的小嘴唇,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赫连剑哲乐了,嘿原来是这样的好货色,迟到了也可以谅解。
掳了人就往自己房里拽。
“我操!”战小西从外面回来,刚上电梯就遭此突袭,完全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定睛看了一下,老熟人,赫连剑哲。
战小西记得赫连剑哲,赫连剑哲完全不记得战小西了。
这可以理解,当年做交易时,战小西是什么东西,虾兵蟹将,这样的角色根本入不了赫连剑哲的眼,可是赫连剑哲是什么身份,战小西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赫连剑哲,你他妈放开我!”战小西怒喝。
哟,认识,那就没错了。赫连剑哲示意他的两个保镖帮忙往自己住的总统套房拖人。
其实就是错了他也当作没错,赫连剑哲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的欲望,抢男霸女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过后多给点钱有什么摆不平的。
“赫连剑哲你个色棍!王八蛋!放开你爷爷!”战小西一路反抗,以一敌三,跟他们撕拔着。
“哟,祖孙乱伦,我还真没玩过。”赫连剑哲极端无耻地接话。
这时四个人已经都进了总统套房。
战小西愤怒地不可遏抑,好像被撩了毛的驴子,一边厮打,一边破口大骂:“赫连剑哲,我不是他妈的出来卖的,你赶紧放我走,要不你等着。”
“别啊,爷爷,一会儿孙子好好孝敬孝敬你。”赫连剑哲给自己到了杯红酒,端坐在雕花的木床上看战小西跟他的两个保镖过招。
五年的时间,战小西今非昔比,身手已经历练的相当不错,恶斗了一个小时,撂倒了两个保镖,可是一直以逸待劳的赫连剑哲就在此时出手了。
战小西最后被按在床上的时候,赫连剑哲也是一头汗,身体里所有嗜虐欲望,全部被激发出来。
“真有意思!我就喜欢骑烈马。”狞笑着撕开战小西的裤子,没有任何润滑,赫连剑哲就捅了进去,随着血液地溢出,开始动作起来。
“我操你奶奶的。赫连剑哲。”战小西怒骂不停:“你等着,只要爷爷今天不死,我一定废了你!”
第二天醒来,满床干涸的血迹,身边已经没有人。
赫连剑哲看着沾染了血迹的床单愣了一会,然后嘿嘿笑了。
强!真强!
那样还能走!真不是凡人啊,牛X,确实牛X。
赫连剑哲没能立即回北京。
因为当晚战小西就带人堵了他。
他那辆名贵的劳斯莱斯被砸了个面目全非,双方恶战,战小西带的人和赫连剑哲的保镖伤亡各半,最后赫连剑哲在保镖的掩护下走了。
第二天……
第三天……
战小西矢志不移地展开报复计划,誓要废了赫连剑哲为止。
赫连剑哲被战小西激得起了玩心,每天都认认真真地分派人手,研究方案,想着怎么应付战小西的复仇。
一连斗了五天。
第六天战小西没了动静。
这小子又想玩什么策略呢?赫连剑哲一本正经地思索着,让人去打探消息。
结果消息传来是这样。
当地的流氓痞子基本分俩伙,城南的龙头是A哥,城北的老大就是战小西。
战小西和赫连剑哲地恶斗,被A哥看做是可乘之机,于是带人突袭了战小西,打算端他的老窝。
“老大,这可是个机会。”赫连剑哲的手下建议着。
战小西简直太难对付了,完全不要命,一旦粘上了撕都撕不去下,这几天赫连剑哲的人都快被他搞疯了,现在要是落井下石,借刀杀人正是好时机。
“不,我好没玩够呢。”赫连剑哲皱着眉,“那个什么A哥,给我摆平他!我就看不起这种人。有他什么事。”
得,这不是有病是什么?下面的人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照做。
去帮自己的敌人杀人,病得真不轻!
A哥也没想到,他们和战小西混战的时候,赫连剑哲亲自带人加入混战,而且是帮战小西那边的,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团乱的恶斗中,战小西抓住机会,拿棍子敲昏了赫连剑哲。
赫连剑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床上,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
战小西手里拿着鞭子,正在灯下耐心地等着他清醒。
“哎,我是去帮你的。你这样对我。”赫连剑哲说道。
“你帮我是你自己贱!”战小西扭了扭手里的鞭子,“老子说了,你他妈不杀了我我就废了你。”
话音未落,鞭子带着风声落到赫连剑哲脸上。
“好,打得好!”赫连剑哲连眉头都没皱,还大声喝彩:“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然咱们还不算完。”
“你他妈等着,有你好受的。”
战小西拿起个啤酒瓶子,对着赫连剑哲那里就捅了过去。
赫连剑哲疼得脸都变了形,“我操!你自己那玩意是他妈摆设啊!”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什么时候用。”战小西怒喝!
……
折腾了一夜,战小西睡着了,赫连剑哲趁他睡了,自己咬开绳子跑了,临走他又看了战小西一眼:臭小子,你等着,咱们没完。
……
两个坏东西,就这么开始了他们没完没了的纠缠。
57.番外:离开以后
一个人买了回家的机票,静静地在机场等候登机,周围都是些白皮肤,黄头发的外国人,机场的广播字字陌生,从没有哪一刻许方觉得自己这么孤独。
默默坐了半天,许方还是没忍住眼泪。
上飞机的时候许方眼睛红红的,以至于空姐问了他几遍,是否需要帮助什么的,态度之诚恳,语气之温柔,都让人足感诚意,不过许方只想安静的待着。
回家了,许方也没和以前一样醉生梦死。
没去找以前的哥们玩,也没去纠缠韩凌。
他自己去找地方,租教室,打算自谋生路,安身立命。
什么都谈妥了,交订金的时候,许方去划卡,才发现自己和程枫在一起待了不到一年,竟然变成了富翁,虽然以前他也不缺钱花,可也没有说富有到现在这个地步,卡里多出来的那些个零实在让人心惊。
把卡收起来,许方就在银行对面树下的长椅坐着发呆,醒过神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滴到了手背上。
不能再哭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男人,能拿得起就能放得下。
有那么一刻,许方在心里说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了,永远不会,再也不会。
过去发生了什么自己都忘了,忘了,彻底的,完全的,不记得了。
许方的音乐教室开张一个月以后,他老子得到了消息。
叫了许方回家,进门就是一个大耳光。
措手不及,许方他大姐二姐都没来得及挡,许方的脸就肿起来了。
许方他爸咆哮着你是故意给老子找难看是吧?
许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就没有以前那么见风使舵,相机行事,就犟着跟他老子顶,就说我就教琴了怎么着,我这辈子就干这个了,我就……还没我就完,许局抄了根拖布就抡上来,我让你就,我把你手打折我看你还拉不拉琴。
许方的俩姐夫一看形势不妙,事情好像真的严重了。
也顾不得自己本来是来帮老岳父说服小舅子去机关工作的了,赶紧冲上来挡着,护着许方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