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多重——三更雨
三更雨  发于:2010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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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以後,贺玉郎日日昏睡,也不知道哪天能醒,醒不醒得过来,要知道他可是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天。
闻重知道二王爷对那个男孩真的很有兴趣,不然也不至天天去看他几遍,虽然嘴里说著要是再不醒就丢了算了,可让宫里的太医用那些上等好药时,却连眉头也未皱过一下。

其实闻重知道自己这样拿自己与他作比较,很蠢。可他还是忍不住要想,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人是他,他那主子会不会来多看他一眼?别说主子了,有人会来看自己吗?

那日主子对贺玉郎说:你有什麽好,非你不可?你能文?能武?姿色一般,脾气一般,本事一般,据我看,只怕床上的技巧也一般。
老实讲,他听著都觉得是在说自己:姿色一般,脾气一般,本事一般,床上的技巧也一般……

“在想什麽呢?”二王爷一进门就看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端个杯子也不喝水。
被吓了一跳,闻重手里的杯子差点没能拿稳,可里头的水却溅了出来。他尴尬的看了一眼二王爷,见他也只是看著他,这才收拾心绪问出心底的疑惑,“主子不是去瞧贺玉郎了吗?”那贺玉郎昨日才醒过来。

“哼!那小子果真有趣的紧,我便是要陪他玩玩,势要他心甘情愿随了我。”好久有遇著这麽好玩的事儿了,人嘛都有挑战欲,更别说是他这个二王爷了。
到是闻重笑了起来,头一回见著他这主子这麽跃跃欲试,像个孩子似的。要他那时候怎麽没想著要他心甘情愿的?
“怎麽,你笑什麽?”二王爷眉毛一挑,这样的笑怎麽看怎麽觉著碍眼得紧。
“没什麽,觉著贺玉郎好福气,主子那麽疼他。”
“哼!什麽好福气,一头倔驴,爷虽答应了他不会强要他,可也没说就不好生调教他啊。这不,才整治了两下又晕死了过去。往後要是乖乖的,那就是福气,不然可就不知道是什麽气了!”

闻重立马面色一僵,哎,到底是二王爷啊……
“今天九弟找了你?”
啊……怎麽、怎麽连这事都知道了?
今天朝堂之後,乘了个空挡,九王爷找到了他,自不必说,为的是他那宝贝疙瘩,闻重天天随侍身侧,也有两个多月了,大多也认识了。
“他找你什麽事?”见他不答是承认了。
“……也没什麽,托我好好照应著贺玉郎。”
“呵!好大口气,他还要你照应?!外头的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还不知道自己在我那吏部衙门里做的是什麽事儿?!真以为我能用你办什麽事嘛。”满意的看到他微低下了头,“还有,不许连名带姓儿的喊他,什麽东西。我可都关照了,往後对玉郎那要像个主子似的待!”

“……是。”
“怎麽,不服气了?”
“不敢。”好笑,他凭什麽不服气呀。
只是心底里害怕,自己真的变了吗?为什麽会像个妒妇一般,心中酸涩不已?他不知道,这样明明白白的作了比较,谁人能不心酸?
“不敢最好!这九弟也真是的,再这麽下去,世人都知道我兄弟二人不和,他怎麽就这麽不懂事呢!”

这几日都没再见著九王爷,就听闻皇帝又下令,关了九王爷的禁闭,看来这些天,他是没法来二王府里闹了。
二王爷已经很少到他房里去了,其实他一直很少去,用他的话说,上他还用分地方吗?衙门、书房,够他撅个屁股的就成了,想到就要了。所以今天二王爷来他房里,他就很觉难得。

贺玉郎又昏了两天,还没醒,不过府里的大夫说了没事儿。但二王爷还是下令,要是人醒了第一时间向他禀报。
没想到禀报来的这麽不是时候。
二王爷才做到一半,就这样退出去也不行啊……
“行了,叫老孙先去看看他吧,我一会儿就来。”他对著屋外的人吩咐道。
“看来我要加把劲儿了。”真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的。
习武之人腰劲自是了得,闻重在他身下是苦不堪言,只是可叹这贺玉郎天生与他犯冲,晚醒早醒都成,怎麽偏偏这时候醒了呢……

待王爷终於泄了出来,闻重却早已汗湿身下床褥。贺玉郎倒是醒了过来,可他闻重眼看是要昏过去了……
不知什麽时候二王爷竟回来了,看来他是想继续。
再醒过来,倒是用不著三五七天,这不,觉著疼,就能醒了:二王爷伸手捅他痛处不说,还带拧他大腿内侧,谁让他太累,连腿也合不起来。
看著那涓涓细流给带了出来,二王爷很是满意,不用再费工夫那是最好。只是嘴上便宜还是要讨。
“这样都能睡过去,就当真这麽舒服?!”
闻重真是很想对他说:你试试便知。却是不敢。
“刚刚去了贺玉郎那里,他总能逗我开心,要不就是惹我生气,可你,就是闷葫芦一只,跟你说个十句都回不上一句的!你这奴才,只配我狠狠干你的!”
二王爷说到做到,这一夜做的果真惨烈,一点也没有辱没“狠狠”之名。

第二日也巧了,闻重练了功出来,竟遇著了孙管家。
闻重客气又生疏的唤了一声,却惹来孙管家的冷言不断。
“哼,别以为主子喜欢就可以无法无天,早晚也是落得那麽个下场!”
闻重听得出来,那是在贺玉郎处受了气了。
“呵呵,管家莫不是受了贺玉郎的气了?”
“哼!瞧我以後怎麽整治他!”
“闻重劝您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与这麽个小子一般见识呢。”其实他也知道这样不好,可自己忍不住想要看这恼人的孙管家的好看,小人就小人了吧,火上浇油一回!

“哼!你什麽个东西?!”
孙管家不再理睬他,留下闻重暗自好笑:你又是什麽个东西?

又是几天过去,到处都能听说那贺玉郎的丰功伟绩了,整个二王府可都在谈论他了,什麽天天就知道爬树;什麽好东西在他手里就得粉身碎骨;什麽府里娘娘们都对他恨的牙痒痒的,诸如此类。

这日王爷好兴致,说是要去看看他又都干了什麽,命他留在书房里。过了午饭时间二王爷才回来。
“你去大门口待著,等下将人带进来。”
莫名其妙的闻重问道,“什麽人啊?”
“贺玉郎。”
“什麽?他出了府了?”
“那小子聪明的紧,我还真叫他绕了进去。不过也没关系,等下自会有人将他送回。”
“是。”见二王爷不愿再多说什麽,闻重领了命,就去守著了。
果然不出所料,没有一会儿就见著了人。与另外一人分别架著他就去了二王爷的书房。
想来就只有那贺玉郎有这本事了,让二王爷时喜时怒。高兴时笑逐言开,恼怒时雷霆万钧。
闻重从没见过二王爷如此面目狰狞,对著那贺玉郎就是一通吼:“我若是连个小奴才都收复不了,连自己的弟弟都收复不了,将来怎麽治理万里江山?”
他也从未见过有人竟如此大胆,连二王爷都敢打?!
事情太过突然,闻重只来得及补救:对著贺玉郎就是重重一拳。只是这一拳到是让贺玉郎好生记得了他──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
只是,闻重觉得自己下手控制了分量了啊,怎麽、怎麽二王爷才接过手,他竟吐出血来?!闻重暗叫声要糟!
糟的正是自己,孙管家打不著贺玉郎,转而打他也是解恨的,看来他是将自己看作了贺玉郎才这般拼命抽鞭子。闻重还真有些感激这天有够冷的,身上火辣辣的雪花飘在上头,舒服了许多……

那天晚上,二王爷在贺玉郎床前柔语轻声,闻重在屋外地冻天寒……

闻重躺在床上想,自己的命一定比那贺玉郎硬,不然怎麽他昏睡了九天,他才两三天就醒了?闻重笑著,自己总算有一样强过了他。
“你醒了?亏你还笑得出来?在笑什麽?”不明白为什麽,他怎麽老是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笑?
“……活了下来,就该偷笑了。”背上还是疼的要命,可他还是心情很好,答了他一句。
“噢?怪主子打你了?那日郑泰告诉我说玉郎进了府里就是这样的了,他会受内伤想必是内务府里的人动的手吧。我已重重罚了那二人。”
“……主子,那又是何必?他们与我一样,不过是急著想讨好巴结主子罢了。”
“哼!我思来想去,总算是弄了个明白,你受了九弟之托,还真是想著照应他呢吧。那日急著动手是怕我一个气急,亲自动手毁了他吧。”
见他不答,还是追问,“怎麽不答?”
“……承蒙王爷抬举了,闻重就是一小人而已……”
一时间,俩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气氛僵的可以。
就在闻重累得又要睡著之时,王爷又开口了:“你说说看胳膊是不是拧不过大腿?”
“……那是自然”这个道理还有谁比他明了?闻重自嘲的想。
“可他说,他想试试……”
……闻重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骄傲一世的二王爷终於还是给陷了进去。他不明白的是,这麽个傻小子,到底哪里来的那麽大魅力,令两个王爷都为他神魂颠倒的!一样是官家公子,一样是做了人家奴才,自己和他怎麽就差了那麽多。

自己是嫉妒的,即便再心若止水,有些事不是想勘便勘得破的。更何况被人就这麽摊开,摆在了一起。
实在是累了,闻重又睡了过去,醒来时二王爷已经不在了,背上疼痛稍释,而且还透著丝丝凉意。
那是上好的药,又是谁给自己抹上的?

这两日二王爷没有再来找他,还命人告之要他好好养伤。所以很是自在。信步走到园子里,竟那麽巧,见著了传说中的玉郎爬树。
闻重只在一旁瞧著,没有现身。
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吵嚷著叫他下来,看来很熟悉的样子。那个想必就是下人口中二王爷特地招来的官家夫人了。
没想到,贺玉郎竟听了她的话!
“金妹,你说我现在……算是奴才还是主子?”
“这问的什麽话?我还不知道该怎麽答。”
“什麽是主子?有人侍候有好吃的好衣裳?”闻重听他轻轻叹气:“二王爷好狠,我宁愿象当年一样,被小王爷打,被小王爷欺负,也好过这样憋著。我……我想见见他。”说到这里竟扑到那金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闻重觉著此时他才算真正认识了这贺玉郎,他觉得自己更是比不上的……

又是一日,闻重的伤势好了大半,又可以日日跟著他那主子了。今日是西面一个小小部落朝贡之日,别看那部落是小,送来的东西还真是精致的紧,皇上赏了一些给二王爷,二王爷便急急让他捧了去给贺玉郎。闻重看了只有摇头,好好的东西,又送去糟蹋了……


才几天的工夫,贺玉郎瘦了好大一圈,可见著他俩来了,还是打发起精神应付。
千挑万选,贺玉郎竟选中了其中一颗玉石。二王爷见他收了东西下来,高兴极了。虽说那也不过是颗普通的玉石。
贺玉郎终於还是服了个软,做他最最痛恨的奴才也是无所谓了。
任谁都瞧得清楚,他也就是盼著能见上九王爷一面。可聪明的二王爷怎麽就认定了他是“变了”呢?只能说,贺玉郎,他给二王爷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很快二王爷就知道了自己错的多麽离谱!
天底下还有比他们两个更嚣张的吗?!当著他的面定情?!用的是他送的那颗玉石?!到头来自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真是可笑!
贺玉郎倒是终於见著了他日思夜想的小王爷。可代价是二王爷难以节制的怒火熊熊!全府上下人人自危,只有那个贺玉郎,即便差点儿给二王爷动手取了性命,还是一样无所畏惧。

“他竟如此作践我的心意!他竟如此作践我的心意!” 几乎亲手捏碎贺玉郎的脖子可到底又没能舍得,闻重看著在书房里来回不停度步的二王爷,暗暗叹了口气。

“……主子,今儿个去我屋里吧……”
二王爷立刻注意到了他,盯著他瞧了片刻,“想不到你还会耍这样的手段。”
知道他是误会了,闻重也不解释,只是自嘲,“再下作的事不都做了,还故做清高有什麽意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很快那只刚刚才差点掐死贺玉郎的手爬上了闻重的脖子。
“你觉著陪主子我上床下作?!”
“……爷,那是奴才们下作,与陪什麽人上床,何干……”
二王爷终究还是去了闻重房里,一夜下来平复了许多。只是闻重事後转头看了一眼床铺和自己下体,吐得连胆汁都几乎不剩。
闻重自然又没法跟著主子了,他大概是二王爷身边最大牌的跟班了,三天两头的放大假。
这回伤的还真是重,闻重这才想到,来王府这麽久了,自己居然连一个帮把手的人都没有,倒是刚来那天,还有个小丫头来过一次。平日里都自己做倒没觉著,可这回实在动不了啊……

算了,还是好好睡吧,等那二王爷终於想起了身边少了个人,自然也就会有人来了。

二王爷终究是没有来,睡了醒醒了睡,几次三番下来总算是有了点力气,求人不如求己吧,伤在了那种地方,总要先弄干净……
闻重从来不知道把自己清洗干净是这麽大的一个工程,工程完工了自己也已累得差不多了。那就接著再睡……

终於是再也睡不下去了,闻重爬了出来给自己去觅点食。
“咦?闻重?你怎麽在这儿啊?好些天没见著你了,还以为主子给你派差事了呢。”同样是来找点点心的郑泰算是二王府里与他最熟的武士吧,上回帮闻重说情的也是他。

“……身体不适,休息了几天。”反正自己和二王爷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这麽说征泰也就明白了。
“那现在没事了?”
“嗯,没事了……”
“没事就快去主子书房吧,还在这里默默唧唧的做什麽!”第三个人的声音从他俩身後传来,俩人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向来趾高气昂的孙管家。
“咦?孙管家,你的脸……怎麽了!”闻重可以猜想,定是得罪了那个人吧!不然谁会把孙管家打成肉包子?!
郑泰扯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看看风水再说话。孙管家脸都绿了……
“哼,你得意什麽,他我动不了,对付你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闻重笑了,自己一直学不来当人奴才的精髓,这孙管家可是他的好榜样呢,作个好奴才就是要像他一样,吃软怕硬!
只管自己拿了两个包子,闻重起身往二王爷的书房而去,留下对著他咬牙的管家和一脸不解表情的郑泰。他一直不太能明白闻重这人,虽然表面上和一般人无异,可他总觉得他有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

闻重在外面吃完了包子才进的门,一进去看到的却是贺玉郎,一条精钢所铸的锁链连在了他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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