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剂，种类是未经许可的禁药。"
"那是爱斯特寄给我的！我不知道那是禁药。看药品说明，写着维生素！"范大声说。
伊弗沉默了一下"我们联络了爱斯特小姐，她说她从未寄过什么东西给你......而且这些药和那家酒

吧私自贩售的药品货色是一样的--－所有的证据都对您不利。"
"哦～～"范的头重重的向后仰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在他醒过来后，他的世界一切

都变了个样子。
"父亲专程把我叫回来，就是要处理这件事。"菲力普说话了。
范看着愠怒的哥哥，一字一顿的说："菲力普，你知道我没干。"
菲力普同样咬牙切齿的回答"是啊。你肯定没干。要是罗伊，倒是很有可能。不过，真是他的话，这

件事就不用我伤脑筋了。他虽然无赖，但是很狡猾。"
伊弗律师看到谈话快要涉及到政治方面，便知道自己该消失了："我去办点手续，两位公子，咱们史

蒂文森府邸再见。"说完，他就离开了。
范一言不发，他反复在想菲力普的话。
罗伊虽然无赖，但是很狡猾，别人暗算不了他。而自己呢？素行良好，谨慎做人，总以道德的最高

标准要求着自己，却坠入如此可怕的周密圈套。罗伊就象流浪的野猫，满身污秽的在树林里打拼，

强壮而自由，而自己活在培养皿中，一点小小的病毒都能乘虚而入，夺走他的性命。他一直以为自

己做的很好、很完美，想不到，自己只是活在培养皿中的细胞......
范的头上还绑扎着纱布，非常虚弱的他刚醒来，就受到如此大的精神打击。菲力普气归气，却涌起

老大不忍心："范，算了，你还年轻。而且这次确实是人家积心处虑对付你，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

十五。"
"你觉得会是谁呢？"范抬起头，一句话，让菲力普又气又笑
"白痴！你自己的积怨，你来问我？不知道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敌人，你是认真在吃

政治这碗饭吗？！"菲力普大声斥责着。
他的话让范的脸色更苍白了。
本以为回到家，会让父亲再训斥一遍
但一见面，父亲就把他紧紧搂在怀中，
范落泪了
记得上次父亲这么抱他，是在母亲的葬礼上
那时候他十四岁，得了肺炎住进医院，母亲陪同彻夜照顾他，
他出院了，母亲却因为淋巴癌晚期去世了。
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在告别仪式上大哭不止
父亲把他抱住，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
而现在，他的幼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多么大的危机啊
父亲依然这么爱他
父亲一个字都没提这件事，只是催促他回房间好好休息
再度醒来时，罗伊已经在床边了
二哥是他从小最好的朋友，范扑进他怀中几乎又要落泪了
罗伊紧抱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不断亲吻他的额头、卷发、嘴，希望借此让他镇静下来
等到菲力普拿晚餐过来时，范已经坚强多了
三兄弟很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范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吃着茶点，听哥哥们讲故事的时候。
"唉，谁让范从小就这么耿直？他根本不懂得防备别人。"罗伊用手使劲揉了揉范的头发，仿佛他还

是个十岁的小男孩。
菲力普喝了口茶，说"不过，对方的手段的确很极端。就算是政坛老手，也防不胜防。"
"谁说的，我觉得我可以。"罗伊得意的说。
菲力普不理会这个话题，从小他和罗伊就性格不和"范，你有跟身边的人结怨吗？"
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海斯·菲格拉幕，但他不认为拒绝几次邀请能够结下那么深的怨恨"白宫因为嫉

妒而看我不顺眼的人应该不少，不过对付我的风险也很大。有谁愿意这么做呢？"
这句冷静分析让菲力普比较满意，他点了点头"政治很少是因为私怨的"他看向罗伊，两兄弟目光一

碰，就知道对方的答案和自己一样。他们一起转向弟弟："范，依照你的分析，你觉得陷害你，谁比

较可能？"
范目光闪闪，"罗因茨？她想故伎重演，再制造一起总统助理丑闻，让李林将军没法跟她争权。"
菲力普和罗伊一笑，表达出孺子可教的意思。
"现在的关键不是谁干的？而是......怎么把这件事摆平？"菲力普看向罗伊，"这方面，你最有经验

。"
罗伊不理会菲力普话里的揶揄，他很严肃的回答"现在警方参加进来，死了一个人，外界已经露出这

件事的风声了，而且关键是罗因茨不会什么都不做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扩大这件事情。即使这一

切到此为止，我们可以很完美的摆平这件事，但它还是会成为范一辈子的致命伤。每一个他的政敌

，甚至是我们的政敌都会追究它，来打击我们。"
"现在只好让父亲去跟罗因茨通通气了。不过，我至今有点怀疑，那个女人真的笨到想暗算史蒂文森

家的程度了吗？"菲力普摇摇头。
8
车祸后一周，范总算可以把包头的纱布取下来了
镜子里，额角上出现一块硬币那么大的伤疤
医生说，等到伤口完全好了，做个小小的整形手术就没问题了
现在外面的情况很糟糕，虽然罗伊封锁消息的手段天衣无缝
但昨天纽约各大报纸的头版还是同时登出了这条新闻
虽然没有点出范·史蒂文森的名字，只是说年少的总统助理
但谁都知道说的是他
罗伊大怒之下彻查的结果，新闻是以匿名稿形式投寄的
现在史蒂文森府前堆满了记者，连罗伊的西雅图和菲力普的德克萨斯都不得安宁
听刚刚打电话过来的爱斯特说，她和叔叔也被报界纠缠
虽然现在舆论导向还没有波及李林总统，大家对这位英雄还抱着一些顾虑
但动手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看着窗外楼下记者群中，不断闪烁的闪光灯
范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政治丑闻的圈内人，都选择以死来结束一切调查
这个时候，好像发生了什么，楼下的记者们都在纷纷用手机跟外界联系
几十秒的功夫，他们就走掉一多半，而剩下的人好像又受了什么鼓动似的
开始跟门卫拼命交涉，想进来采访
门卫早就得到了父亲的命令，不做任何答复
范确实有点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lu～～～～'房间的电话响了。
是罗伊，就算是范也从未听过罗伊这么激动的声音
"范，快打开电视，快！CNN的新闻！"
范一边拿着话筒，一边摸索着遥控器。
墙上的背投亮了，CNN的演播室里，风姿绰约的女主播正在介绍着什么
范不太理解"罗伊？你要我看......"话音未落，他就知道罗伊激动的原因了。
现任总统弗兰克·李林一脸肃穆的出现在屏幕上，下方打出的字幕是总统阁下要对这次的事情进行

澄清。
范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抓紧话筒的手慢慢放下了。
"这次发生的不幸事件，我个人的心情非常沉痛。"电视上，弗兰克·李林的蓝眼睛从未这么哀愁过

，甚至比上次他说"我在自己的国家过着流放的日子"的时候更加沉痛。
看着屏幕，范笑了。
李林真是一个天生的领袖，冷酷而明智，他懂得自己需要什么，该舍弃什么。他懂得何时自己该扮

演什么角色，而且其转换速度之快，让他的盟友、尤其是让他的敌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迫接

受了他的胜利。他一定会尽快跟自己撇清关系，这个人选是共和党推选的，而且只跟他共事了不到

半年。他没理由负任何责任，也许撇清之后，他还会说几句：这件事的发生，我这个总统难辞其

疚......之类的台词。
他曾经在心中把李林和父亲相比较，范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我和范·史蒂文森先生认识并共事的的时间并不长......"果然他是这么说的，范看着屏幕

象看一部肥皂剧。
"......在我心目中，他是个勤奋、敬业而极度自律的男人。而现在......"范的笑容甜美而凄厉。
"......而现在，我依然认为他是--我相信他。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以美利坚合众国总统

的名义为他担保，以我个人的名义，以我天上的妻子和女儿的名义为他担保。他绝对没有做这样的

事。如果您，相信我的话，也请相信他......"弗兰克·李林的眼睛看着屏幕，
湛蓝得似乎要滴出泪水。
范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他手中握着电话话筒呆呆的站在房间里，电话那端，罗伊也发出没有任何声

音，一切都静止了。
有人在敲门，门开了。父亲站在那里："他是真货。"很久以来，范第一次听父亲用老家德州的方言

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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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电视讲话震动了整个美国，为了自己属下的声誉，总统发下重誓担保，破天荒的举动让世界侧

目。
而作为当事人的他，再度站在白宫总统办公室那张写字台前时，竟无法说出‘谢谢'。看着范那激动

却无从表达的样子，李林将军淡淡的说："我只是说了我的真心话，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现在轮到你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他微微一笑，"你休假了两周，圣诞节的假日就收短点吧。"
离开总统办公室，范的心情无法平静。
电视讲话后，李林的支持率不但没有下降，反而上飙12个百分点，原来反对军人干政的人民都开始

拥护他了。雪片一样的信飞进白宫，称赞他的勇敢、信念和忠诚的，还有一些是直接寄给范的，都

在鼓励范从这次阴影中走出来。而爱斯特的的叔叔更是大喜过望，他已经明确表示摩根财团将支持

李林参加下次大选。不但如此，范的哥哥们各自的支持率都有所上升。纵横政坛多年的父亲说他是

真货，他也被李林折服了
父亲的意思，更多是表明：李林具有政治家的胆魄和准确的直觉，他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方向而采

取行动，用他独特的领袖魅力在赌局中取得胜利。而范以及史蒂文森家族的好处只不过是这战术的

副产品而已。
即使是这样，范还是在心底对李林宣誓效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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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到了，这次丑闻风波刚刚平息，以色列和周边阿拉伯国家的关系却又再度紧张起来，
又一次中东大战迫在眉睫。联合国派出特使，而阿历克·蒙田作为美国政府的代表，也追随其一起

往返于各国之间。每次看到他，他都抱怨自己瘦了
直到圣诞节过后，这次使命才算结束。为了庆祝，新年前夜，阿历克特地在家里举行了一个盛大的

聚会，邀请了各位同僚和原来同在军队服役的朋友参加。整个场面因为有军人的参与，而变得豪放

起来。
范酒量有限，生性又拘谨。他擅长的优雅最适合表现在高贵的外交场合、金碧辉煌的古典音乐厅。

在军队时，他的这种气质就显得非常不合群，连上级对他的评价都是无法让人喜欢的优等生。而且

，这次丑闻风波使他成了新闻人物，全美国都认得他，他所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逃避那些

喜欢追根究底的女孩子。
阿历克了解范的苦衷，他让范到楼上的小起居室暂避，等晚一点，他会去找他。自从那件风波发生

后，两人就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聊聊。阿历克对当时没能帮上什么忙，而感到些微歉意。
范不认为阿历克需要负什么责任，而他也非常珍惜和阿历克的友谊，他也希望等会能把话都说清楚

，消除一切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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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室里放满一架架图书，不过，范现在没有心情去读。他随手打开电视，在频道间跳来跳去。范

很少看电视，很多台标都是没见过的，电视上的人有着不同肤色，说着不同的语言。范随便在一个

台停下了。好像是一家华人办的电视台的新闻节目，片中记者正在一个儿童乐园采访。屏幕下面有

字幕，范总算看得轻松一点。旋转木马，摩天轮......看着夜幕下的灯火辉煌的游乐场，孩子们一

张张兴奋的笑脸，范想起了自己的幼年，不禁泛起笑容。
"......对伊拉克的经济封锁已经12年了，这些游乐设施当年都是从国外进口的，而因为贸易禁运，

没有维修这些设施的零件，很多游乐场都关闭了。而伊拉克人民努力的用自己国家的替代品维持着

这个游乐园的运作。这些孩子们都是在经济封锁之后诞生的，而这就是他们看到的最好的游乐设

施......"电视里记者解说着。
范吃了一惊，在他的心目中，伊拉克不是这个样子的：专制独裁、恐怖主义、政治洗脑......他从

未想到过，在那片晴空下，还有在游乐园踢着足球，准备未来参加世界杯比赛的孩子们......并不

是他认为没有，而是他
从未 想到过......
记者采访那些七、八岁的男孩：你们知道美国吗？
男孩子睁着闪亮的大眼睛笑着回答：当然知道，他们都是犹太人，都是魔鬼......
......
范的心被重重的击中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知道每个政权都在给人民洗脑，范一点也不反对这么做。而且在某

种程度上他是认同愚民政策的。但看着这么小的孩子笑嘻嘻的背诵刻在骨子里的仇恨，他的心颤抖

了。他第一次发现有些事情是绝对无法沟通，无法改变的。不知不觉间，他泪流满面。
范关上电视，转过身，却发现一个沉默的中年人站在他后面，蓝眼睛流露出同样的悲哀。范不愿意

任何人看到他的泪水，就算他是他的偶像，就算他是美国总统也不行。他没有打招呼，低头从他身

边走了过去，一面在心中诅咒着自己。
那次丑闻风波，他的心被打动了，好像就再难以坚硬起来。
9
刚走出起居室的门，就在楼梯口看到阿历克·蒙田，他手上还挂着个喝得烂醉的女孩子。范认出她

的脸，好像是某个新来的白宫实习生。
"嗨，范！你到书房去做什么？"阿历克露出疑惑的表情"起居室在另一边拉。"
"哦......"范是觉得有点奇怪，那间屋子的书实在太多了，"好像我找错了。"他笑了一下。
阿历克理解的点点头，身边的女孩子突然做出个想要呕吐的姿势，他急忙把酒杯往范手中一塞，"这

酒你喝好了，我得赶紧把她处理一下。"说完，就把女孩打横抱起，急急忙忙向洗手间冲去。
阿历克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泪痕，范松了一口气，拿着杯子向起居室走去。
这起居室的确不好找，在走廊拐过弯后的尽头。里面倒是布置得舒适温暖，还有一个仿古式壁炉。

范坐在壁炉前的安乐椅上晃了晃，很舒服。以前上学的时候，每个寒假，范都在瑞士史蒂文森家的

别墅度过，那里也点着这样的壁炉。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看书，是范心目中绝对的休闲生活。而当

时，自己身边的安乐椅上坐的是母亲，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大眼睛的小男孩，总是喜欢看插图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