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叶,我那样亲你你很疼很难受?”胆战,心惊
“不是很疼,不过好难受,你都要好久的,气喘不过来的啦!”
“那是我们宫里的规矩啦,而且越喜欢一个人,就要越久的,我好喜欢叶儿的,叶儿呢?”天,骗子!欺负无知幼童,连搁楞都不打…
原来那是规矩呀,怪不得…
“我也喜欢承”因为承是我看到过的最漂亮的人,还陪我玩~~~~
“好,那我们以后多练习,叶儿你就习惯了!”奸诈的小人呀!
哦,就跟诵经一样咯,多多练习,就熟悉了……
“好呀!”在食物的诱惑中的清叶就这样懵懵懂懂中了猎人的圈套……
今天在殿堂上看到的是他的孩子吧,这个被他选为太子的孩子。俊美的五官和他的如出一辙,也是那么高挺的鼻梁,炯炯的双目似两潭深泉,让人忍不住地想一探究竟。但上翘的唇角却明显的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十岁,多么遥远的年龄,十岁的自己在干些什么呢……?啊,那时候的他正迷上打猎,于是就整日家在山林里游晃,漫山遍野都是欢乐的笑声……他那卓越不凡的骑术,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就的吧,哈,自己和他赛马老是输的。但年轻的时候就是气胜。屡输还屡战,非要弄个灰头土脸才不罢休!但那个孩子也确实不容易,看他今天的谈吐就知道他被教育的很好,既有胆魄又有担当,和他真象,血缘亲情,真是好奇妙的东西。自己……怕是永远也体会不到这样的感情了吧。纵使自己一直把从小看到大的清叶当成自己的孩子,血缘还是无法磨灭的东西。如果自己当初能看的开,或许还有机会……我在想什么!
事情都已过去如此之久了,该走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或许是再看到有些熟悉的轮廓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的吧,天,自己才三十出头呀,居然,居然就要活在回忆里了…… 不,不!自己已经不再有回忆了,从自己上戒堂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彻底的屏弃了从前的自己了,没有,什么都过去了…… 。现在有的只是潭柘寺的主持,有的只是一个诚心向佛的觉远…… 颤抖的双手缓缓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木檀笼,从里面拿出一块帕子。上好的白色锦缎帕子,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做工,,打开帕子,里面也是光亮洁白的一片。然而这帕子却象篆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见证般,让一个人潸然泪下……
已近子时,方丈所居住的厢房却依旧有着幽幽的烛火,而此时的方丈,却象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捧着一方洁白的方帕哽咽不止……
此刻的他,已不在是整个寺庙依赖的重心;也不再是众人心目中凡是都从容面对的淡雅僧人,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沉浸在自己过往岁月中的凡人,一个伤心的凡人……
7
“据称佛菩萨为普度无量众生,必须具有四种精神,亦称作四种禅名。乃一慈二悲三喜死舍。慈无量心,意思是要常常思惟如何为众生做好事善事,给以别人欢乐,或者说是‘与乐’;悲无量心,思惟如何才能拯救众生苦难,使人们摆脱尘世间纠缠人们的业障,即拔苦;喜无量心,就是见到众生离开苦难,得到快乐,从而自己内心也得到无比的欣悦,因别人的快乐,带来自己的快乐;舍无量心,通常是说得到的僧人可以摈除一切的世俗见第,对众生无憎无爱,一视同仁,平等对待。而我们现在,正是在学习,在修行,使自己的思维举止,甚至于自己内心中,都可以通过净化,达到这四无量的境界。所以太子您问贫僧我们出家人为何要在如此远离尘嚣的地方过着这样清净的生活,也正是出于这样的目的考虑的。”
佛堂中,一缕清香袅袅缭绕,洁净的茶几上摆放着两杯上好的普饵,瓷白色的盖碗里,漂浮着几片青翠的叶片,和堂外的青山相映成趣。
而茶几的两旁,正分坐着当今泰安王朝的太子,李承世,和这座寺院的主持方丈,觉远师傅。
“那么,师傅觉得这样可有作用?”
“太子的意思是……?”虽然眼前的小人儿只有区区十岁,但觉远知道这孩子觉不会如他年纪一般无害,所以对于他的每个问题,都持谨慎的态度……
“我以为,一个人如若真的有心向佛,并没有必要刻意把自己囚固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呀,如果要借助这样的外力胁迫自己,那岂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这…… ”说的好!“太子此言差异…… 来到寺中的弟子,或是处于生计,或是真的有了感悟,想要脱离俗世,一心向佛的。由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资格,所以才设立了寺院这样的地方,让这些有需求,有渴望的人,有这样的一个学习,改正的地方,可以让他们转变自己世俗的欲望和认识,从而使其超出生死轮回的范畴。但由于学习和改正是一个痛苦而且漫长的过程,而且也有太多的困难需要跨越,需要克服。所以,才要创造这样一些必要的条件来帮助众生,使更多的人,可以享受到佛法的恩惠。”清清淡淡的语调,让人猜不出言者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却似乎让人可以真的感受到那种没有边界的,无条件的包容。
“那么师傅你……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呢……?”犹豫的话语,却终究还是按奈不住……
象被人用利刺狠狠扎进心窝一般的疼痛瞬时蔓延至全身,渗透至骨髓的最深处……那刻骨铭心的疼痛啊……
“因为我对这个世界伤透了心 ……它和我所认识的差了太多太多……然而,最令我绝望的是,我一直以来的信念和支柱,在一夕之间不复存在了,于是我害怕,我恐惧,我急不可待地想逃离。”
“所以……您来了这里……?”
“是的,因为在这里我可以得到安宁,我不再害怕被欺骗,被伤害。在这里我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也不担心会失去什么;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想要,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有失败和失落。正因为我不再为任何人任何事情所牵绊,所以,我可以把自己的所有交给佛祖,诚心地学习佛义,为了贡献天下苍生而存在。”
“那么,如果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呢。或者本来是在的,后来不想了。甚至,本来是不明不白的进了寺里,一旦有了寄托想离开这里,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太子您是在说清叶?”
“……是…是又怎么样!”自己的心意让人家这样揭穿,总不免有些个尴尬的,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承世放大了嗓门。
“寺中的弟子,只要不是因为犯了戒条被逐出寺门的,要离开我们都不会另外为难。佛门是真正自由的地方,并不是给人以枷锁的地方。佛祖要求人们完全自愿地为众生奉献,也只有发自内心的向善积德,才能得道超脱……”给自己枷锁的,只会是你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无法摆脱,却忍不住的要挣扎,谁知,深陷泥潭的人们却只是在作茧自缚……
“真的?”自己原来是白担心一场了呀!
“但如果是清叶的话,要等他长大了自己决定是否受戒的,他现在毕竟还是天真烂漫,不解世事。但恐怕,这个孩子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可怕的环境的吧……”由于后面那句轻得近乎喃喃自语,是以承世也并未听清。
即使听见了,此刻恐怕也无暇多想了,因为,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得喜悦之中……
辞别方丈,承世疾步走向素心阁,无心多看周围如画的景色,心中只……清叶,你这个小傻瓜,不知道此刻正在干些什么?……你心中,是否也如我一般,对你有着牵挂?或许,瞑瞑之中早已注定你我必定有缘……
“清叶,你知道吗,其实有时候,佛门也是个成全因缘的好地方呢?”
“什么意思呀,承,你说的,清叶听不懂呢!”
“就是说,有的人,会因为在你们寺庙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上回读书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是蜀国的尚书侯继图,本是个读书人。一日秋风起时,偶然靠在一个名叫大慈寺的寺庙的栏杆上,正巧有一片桐叶,飘飘然落在他的面前。上面有首诗:
‘拭翠敛双额,为郁心中事。
弱管下庭除,书成相思字。
此字不书石,此字不书纸。
书向秋叶上,愿遂秋风起。
天下有心人,尽解相思死;
天下负心人,不解相思意。
……’
这个侯继图也是个多情的人,便把这小贴收藏了起来。心里常常记挂着这个痴情的女子。过了五、六年后,方才娶了一位姓任的女子。婚后偶然说起此事,任氏大惊说道:‘这是我一日去寺中进香写在桐叶上的诗,怎么会在您那里呢。’候继图说:‘这是我在大慈寺中凭栏远眺时得到的,原来,当时佛祖就为我们牵定了因缘了……’
这个就是有名的‘桐叶因缘’了。”
“承世,那你也快找片叶子来写诗呀,我让清林师兄和清元师兄在初一和十五好多香客来的时候帮你从塔楼上扔下来,你也就有什么…什么因缘的了!你说好不好?!”
“哎呀,不成,倘若没风,吹不到人多的地方,岂不是没人捡了呀……那可不成!”
看这眼前陷入为难境地呆呆开始思索解决的法子,蹙起眉头娇巧可人的清叶,承世叹息着摇头:
“清叶,我已经不需要桐叶了,我已经找到跟我有缘的人了!”
“谁呀?寺里的人?那个师兄呀?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用手托着清叶的小下巴,抬起他因失望而低垂的小脸,让他直视着自己的双眼——
“清叶,看着我。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我自己也拿不定注意,有很多话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但我可以肯定地跟清叶说,我想和清叶在一起,一直在一起!这次出宫到寺里,最开心的就是可以认识清叶!当我在镜观旁边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我或许就注定要在一起了。”
“承世你会一直在这里陪我吗?”
“不,我不能一直在这里,我以后要做很重要的事情,要管理整个疆域,以及我们所有的子命。所以不能够一直在寺里的。但我可以带你入宫啊。清叶,你想不想一直和我在一起?”
“想是想,但…承…清叶不可以随便出寺的呀。就算大师兄同意,清叶也要回来的呀,清叶不能一直一直待在外面的啦。”
“清叶,这些事情无须让你去烦恼,我会为你安排好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而他,的确有资本。
“……”
……
现在,清叶,你不用担心了,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自己的蓝天。不,你也是不自由的,你注定只能在我的这片天空下翱翔,在我的呵护下……
心头一阵发热,承世更加快了脚下的动作。一个人独自穿梭在清幽的古寺小道间,承世满脑都是即将和清叶在一起的期盼,渴望和清叶在一起,渴望那片温暖常伴自己身侧,渴望……
“唔……”
突然,背脊传来楸心的巨痛,把承世从美丽的幻境中刺醒。倏然而至的疼痛使承世全身僵硬,无法动弹,手脚象让绳索捆住了一样,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旋转……明明睁着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慢慢的,缓过元神,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慢慢远离……发软打颤的双腿再也承受不住……
承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整片整片的血,是失去意识前唯一记得的景象;
噬人的疼痛,是失去意识前唯一记得的感觉;
“……清……叶……”
是失去意识前,唯一发出的声音……
8
平安.皇城
太子在潭柘寺遇刺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朝野,掀起了巨擘狂澜——
“什么!你们怎么办事的!太子不过是去寺里住段时间而已。这才去了几天呐,你们就报给我这样的事情!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太医呢,太医过去没有?快,把宫里最好的太医都给我送过去,王继驼去了没,快,动作要快。真是气死我了!把潭柘寺给我封起来,什么人都不许出入,一个个给我仔细盘问。不,把整座山都封了。加派快骑二百人,御林军一千人,先给朕到潭柘寺守着待命。”
皇上正在御书房里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朝臣大发雷霆,汹汹的怒气也震慑了闻讯赶来的太子少保,官居正一品的大学士史玄正。
跪着的众人,见史玄正的到来,不禁松了口气。这样的时刻,或许惟有史大人,才能让怒火中烧的皇上冷静下来,才能保住他们的项上人头。
“皇上,下官适才获悉太子受伤的事情,盯着侍从们备了快马和精兵护送宫里最好的御医赶去了潭柘寺,臣方才赶了过来。望皇上为了黎明百姓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发火伤了身子才是。”
“好,好。还是你办事朕放的下心。你看看这群酒囊饭袋,还好意思回来。来人,把他们先给朕压到大牢里收着,等太医看了承世再发落他们。”
“小安子,宣领侍卫大臣进来,朕要让他给朕好好查。就算把潭柘寺,把景阳山给我翻个个,也要把行凶的人给朕找出来!”
“皇上,依臣愚见,此次行凶,凶犯必定是经过精心谋划的。如若不然,朝廷派出那么多的禁卫军,把潭柘寺封得密密实实,轻易决不会得手。”
“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抱有什么目的。朕这次决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朕要让他知道,伤了朕的皇子,要付出什么代价。朕要让他好好记住触犯朕的后果。”
“而且…..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史大人不必拘泥。”
“臣觉得,太子去庙里清修一事只有我朝中大臣和那潭柘寺里的和尚知道。凶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伤了太子,而且丝毫没有惊动我们的驻军。如果不是寺里有人做了内应,就是我们朝中有了反心……”
“玄正,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皇上既然这样说,臣也就不再斟酌,直接说出来了。臣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和江韶清,江大人那件案子有关。说不得,是江家残留在朝廷里的势力和江家余孽勾结在一起,共同谋划了这次的行刺太子……”
“哦?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把这两件事情扯到一起去了?”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以及一零星儿的对过往的追思,统渲帝李琮庆机警地问。
“臣也只是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