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行半缘君——Fee
Fee  发于:2010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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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沉重的钟声从寺中传来,是早课结束的时辰了。一阵秋风吹起,正在清扫寺院的小和尚突然眼前一晃,只见一匹高大黝黑的骏马在身前险险停住,

“主持在吗?”

再次回过神来,面前已站定一个俊朗的生人,一身白色的儒装,背着个藏青的背囊,手里持已柄长剑,一脸的风尘。

“哦,哦……刚刚早课完毕,这位施主…..”

话尚未说完人已直直的向寺门冲去了,小僧弥困惑的挠了挠头,对旁边的同伴说

“清元师兄,要不要再进去跟大师兄禀报呀。”显然资历尚浅,没碰到过什么大世面。

“反正人都进去了,报不报还不是一个样。”另一个闲闲的说,

“快,太阳都快出来了,赶紧把这里的活干完了吃早膳去了。”同时指了指让马匹撞散的落叶。

“噢,好,好。”可怜这楞头楞脑的小僧弥,就这样让人使唤了。

太阳缓缓从东山头升起,笼罩着山顶的薄雾渐渐淡去。

初秋的这个平常的清晨,有一些事情正在发生,有一些人的命运正在改变……

 

1

嘉庆四十五年,统渲帝执政,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革政变之后,老百姓们终于迎来的期盼已久的和平盛世。离国都平安200里有个景阳县。县中的景阳山上座落着一规模宏大的寺院,潭柘寺。潭柘寺因其寺内的龙潭和柘树而得名,寺庙始建于西晋,是当之无愧得现今皇家第一寺院,虽然历经了几十年得风霜雪雨,潭柘寺依旧静静得守侯在景阳山中,为天下苍生祁福。历代的多位天子也多在潭柘寺中修行或……躲避一些皇室纠纷。

是故,今天早朝时,当今圣上决定让新近册立的太子承世去潭柘寺住一段时间,清修一下,一来收敛下太过狂放外扬的锐气;二来,为当今的盛世感谢上天。

 

“清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香炉里的灰要留半指那么深的,不然香插不住,要歪;还有,长明灯里不可以加太满的香油,灯要灭的。还有…….”

“我说,清林,谁让你把自己的工作派给清叶的,他那么小,自然记不住的。”正当说的来劲的时候,让一个沉稳平和的声音给打断了,听出来人是谁马上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但,但,师傅让我管着他的嘛。”满腹委屈的清林认为自己只是很尽职责的教导小小师弟的。“当初,清修师兄你不是也这样带我的吗?”不甘心让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师兄责怪,清元努力为自己辩护。

“清叶他还太小点了,今天早晨又祭天,他都捆了,你跟他说这些,他个5岁的孩子记得住才怪,师傅让你带他,也是想你再把那些个事情好好的温习一次,谁让你老是迷迷糊糊的,做事又那么的急糙,你和清元两个都是这个样,年纪一点点上去了,却点长进都没有!对了,清元人呢,又躲到那里偷懒去了?”听着大师兄的数落,清林虽然有点怨怨的,却还不得半点嘴。因为知道为人严肃恭谨的大师兄是疼自己的,听到问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他在后山。”

“今天这么大个日子他居然还去那里偷懒!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让他把《婆逻密多心经》抄50遍,抄完拿来我看!”瞪了清林一眼后继续说“哪个帮他和着抄的,自己抄100遍!”

说完牵着在一边低着头半天不敢吱声的清叶,走出了侧殿。

“大师兄,清林师兄他不是真的在凶我,你不要怪他,好不好?”怯怯的声音,出自垂的低低的小脑袋。

听到那柔柔的略带稚气的声音带有惧意,清元撩起僧袍屈下膝,让自己可以平视这个让人疼惜的小师弟,用手托起他嫩嫩的小下巴,让他的眼睛可以直视自己。

“师兄知道,师兄也不是真的在凶他,但是清林的年纪比你大呀,所以师兄总要说的严厉些,不然他们就不会把师兄说的话放在心上了。你说是不是?”亮亮的双眼重新带上笑意,清叶乖巧的点点头

“恩!”

“清叶,今天有非常重要的客人要到寺里来,所以大家都要非常的守规矩,不可以马马虎虎的,不然,出了差池,连师傅都帮不了我们的。”

“是,清林师兄和我说过,他也有叫我当心。”

“那,在过一柱香,就有好多人要来的,师傅刚嘱咐我,说你年纪小,不方便见那么多生人,呆会,师兄带你到戒台那边的后厢房去,你今天就呆在那里,知道吗?”

“知道。”

清雅的脸上带出一丝笑意,清元只手抱起清叶,

“今天祭天是不是好累?早膳的稀饭都没喝完呢。”

揉揉困乏的双眼,清元习惯的把头靠向大师兄怀里

“是呀,师兄们经文念的好快,清叶都跟不上。”

“呵,你年纪尚小呀,清叶大了就会好的……”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深院的雾色中…….

 

2-3

“ 太子,这边,您看,这就是寺里得名得龙潭了,您看此潭之水,均从这龙口流出,四季长有,且是活水,是山中山涧的一条分支,是以由为清冽,特别是现在这个时节,这水很是舒服。我寺在初建时,工匠就想到把这水引到内院中,一是可以增加整个寺院的灵气,二来也有蓄水之用,戒台那边有个圆池,引的就是这里的水,虽是个活眼,却静如明镜,所以取名镜观,只因在内院,又关系到戒台和藏经阁,一直不便香客们入内观玩,是以此景并不为外界所知。”

“还有这边,此乃帝王树,是我镇寺之树,建寺之初就有了,也是历代帝王登基前景天用的,您的父皇,也就是当今圣上,在登基前也在此树前行过礼。”

“是吗,细看这树,还真有一种凛然的风范呢,挺直的腰杆,直入云霄。繁茂的树冠,郁郁葱葱,似荫庇天下众生,不言自威,不愧有帝王树之名!不错。”清亮的童音响起,底下一片啧啧声,很难让人相信如此集大成的见地出自一个孩子之口,让跟随的众人,不禁对这个年方十岁的少年太子,产生了赞许,不难想象,若干年后,必有个更加辉煌的世代。

“觉空师傅,走了那么多地方,我也有些乏了,您老想必也累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息片刻。”

“哦,好,我带太子您去东厢房歇息……”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找个地方坐坐就是了,您说的那个镜观,离这里远吗?”

“不远,穿过大雄宝殿就是了。我这就带您去”

果然,穿过后殿门,里面是一派别有洞天,周围是一圈石头砌成的堤岸,不到半人高,池水竟真如所说的一般,光滑平整,池水不深,透可见底,近岸的地方,石头翻卷而出,嶙峋各异,很是奇特,离池不远,有个锁着的大殿,雕梁画栋,好不气派。下有数十级台阶,均由汉白玉雕成,更显尊贵。再远一些零星散着几处厢房,旁边也是竹木扶疏,真是有种说不处的清雅,好似一个世外桃源。

“觉空师傅所言非虚,这里的景致真是独到。”

“难得太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好多施主到了此处,也只觉得寂寥清冷,索然无味。”

“那里,只是,那边是什么殿,如此的排场,如此的气势。”

“太子,那是戒台,是僧人们出家受戒用的,由于是神圣的地方,所以一般不让人随便靠近的。再后就是我寺的藏经阁了,里面有多位君主的真迹,更有历代云游的外邦僧人的赠书以及本院的典藏,是以常年有本院弟子在旁侧守护。”

“那…我可否进去看看呢?”

“这……恐怕还等老僧问问主持师兄呢,他近来卧病在床,实在不方便迎接太子的驾到,”

“这倒无妨,只是烦劳师傅走一趟了。”

“那里,太子客气。”说完退了下去。

“你们也都先退下了,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

“是”

满意的看着侍从和僧人们散去,小太子李承世也终于可以放下一直挺着的腰杆。宫廷生活可以让一个孩子快速成长,并且明白凌驾的含义,知道自己一定要在这些大人面前说这样子的话,他们才会赞许,父皇和母后才能舒展眉头,放宽心。自己并不是长子,原本该是大皇兄做太子的,但贵为皇后的母后说,只有自己做了太子以后才能安然在后宫生存,于是自己只能放弃一个孩子玩笑的权利,做个成熟有胆见的太子,让父皇力排众议废除原来的大皇子改立自己,但自己却一直好害怕好害怕,大皇兄绝望的眼神至今还在自己的脑海里盘桓不去,自己好害怕,有朝一日,自己步上大皇兄的后尘。所以,只有竭尽自己所能用严厉的话语来击退反对的大臣们,让自己在各种场合都严阵以待保持最清醒的头脑和高度的警戒。纵使心里再彷徨再恐惧,自己也不敢找人倾诉。…也…无人可以倾诉。自己周围连个可信赖可依靠的人都没有,柔弱的母后又要依靠自己来保护。

喜欢上这里,就是因为这里让人有一种出世的感觉,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在这翠树碧湖间可以找回那种久违的温暖的感觉,好安全,在这里的话,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吧,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怕……

心里的压力卸去,承世的小孩心性再也按奈不住,趴在堤岸上细看起池水来,多么澄澈的水呀,倒影着四周的竹树环合,山中特有的静谧,仿佛幼时母亲的怀抱,缓缓的摇着,轻轻的拍着,好累,真的累了,让我歇一下,就一下……

请示了方丈的觉空再度回到观镜,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当今太子,就这样半趴在池边,脸上带着满足和倚赖,沉沉的……睡着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呀…摒退了跟随着的弟子,安排送太子前来的朝臣别处休息,把这一方空间留给太子好好休憩,哎……也难为这年幼的孩子了。

“恩~~~~~~~”好舒服哦!懒懒的伸个腰,揉揉睡的有点晕的脑袋,在厢房里打了个小盹的清叶摇摇晃晃走了出来,啊,才那么一小会,太阳就升到头顶了呀,快晌午了吧。暖暖的春风,吹在脸上,让人有点陶陶然起来。习惯性的走向观镜,想去坐一下,却吃惊的发现有个人静卧在那里?

这里一向不让人随便进来的,怎么会有人,还一动不动的!

悄悄走近细看,却发现这人原来在睡觉,难道是娇娇村里的人?小小的脑瓜里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寺庙和后山几个村庄那么大了。清元师兄带自己偷偷去那里玩的时候没看到过他呀,而且他的衣服和娇娇她们的都不一样,很亮的,还有好多绣的漂亮图案……哇,好好看的脸呐,比大师兄还要,还要……漂亮!想不出其他的什么形容词,只能把自己心里最好的拿来作对比,从而刷新一下自己的范本。他的鼻子好高呀,好想摸看看……还没下决定,肥嘟嘟的小手已经自觉自动得伸到人家脸上去了,算了算了,反正只轻轻的一下。啊,好挺,那种直直得感觉真舒服!还陶醉在自己舒服触感里的清叶,下一秒就看到了两颗猝然瞪大的眸子,……星星……!

一向很惊醒的承世在有人靠近时已从浅睡中醒来,但贪恋梦中温暖的感觉舍不得睁开眼来,当感觉到有人放肆的碰触自己时他几乎是吃惊的张眼的,曾几何时,周围的人们再不敢轻易的对他爱抚,他几乎忘记让人触摸的滋味是什么了……

“什么人……”未完的句子顺着喉咙咽下腹中,他还在梦里吗?如若不然,眼前如天宫中一般的人儿又是从那里来的,新月一般的眉下是两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正迷惘地看着自己,长长弯弯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小小巧巧的鼻子有种秀美的味道,薄薄的双唇漾出浅浅的光泽,白玉脂一般的皮肤,嫩的快要滴出水来了。好想,好想……

自己也不清楚此刻自己心中到底想怎样,在看见他身上的僧衣后定下心神问道

“你是这里的小和尚?”

尚未回过神来的清叶听见问话,不及细想,呆呆的点点头,

“你,你好漂亮…”说完,爱羞地垂下头去,时不时的偷偷从眼角瞥着承世……

“哈,你才是呢,可爱的小东西。”看着白皙的小脸晕上淡淡的粉色,承世忍不住心头的爱怜把清叶拉到自己的身前,小小的人儿才到自己的胸口而已

“你多大了?”

“清叶五岁了!”

“你叫清叶?”忍不住的,再贴近点,索性把小家伙拉到了自己怀里,天,居然还有乳香…

在人家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小的脑袋毫无戒意地靠着,单纯环境下长大的清叶丝毫不知道什么叫作防范。

“恩……你呢?”

“我,我叫承世。”好久没人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了,楞了一下后才回答。

“城池……?”有这么怪的名字吗

“不是啦,是继承世代,光大天下的那个意思…哎呀,你那么小,说了你也不明白的……”

“….承 …代…好长哦,那么复杂啊,都记不住的……”

“不用记那么多的,你怎么记怎么叫就好了……”反正,也没人会那么叫我的…

“承……承…” 几经周折被弄的有点迷糊的清叶试探着叫出仙人的名字

“好呀,你就叫我承好了!”灿烂的笑脸,让清叶忍不住凑上自己柔软的唇,好喜欢,好喜欢哦……

未曾预料有此艳福的承世,惊鄂之余不自觉的整个人往后栽,原本就坐在不高的堤上的他,就这样硬生生的倒进了池水中,还带着未及放手的清叶……

“扑通——”在池中坐起深发现的承世忙着想去看怀里的清叶

“有没有摔到那里?疼不疼?”

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清叶双手攀着承世,抬起头仰视他

——喝,好一个带水芙蓉,小脸上带着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微翘的小嘴似有无限的委屈,迷梦的双眼则很明显的表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你,象落水的小狗狗,来,叫一个……”忍不住逗弄他,双手肆意在他的脸上吃豆腐,——好软,和自己想的一样……

“你才是呢,……汪,咬你——”

“哈,小狗咬人了,不好了,小狗不乖……”

“没有不乖,不是小狗……”

“就是,看,还说不是 ……”

……

……

欢畅的笑声透过茂密的枝叶传向远处

快乐,感染了整个静观……

 

 

4

“……承,承…你在那里呀…我都找不到你们啦…承…”刻意压低的稚嫩嗓音中掺着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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