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四——青丘
青丘  发于:2010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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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抽了一口烟指着那铜简说:“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不过现在他大部分的煞气都已经被玄璜玉所吸收了。”

我转念想了想,发现白翌说话有些不对,连忙问道:“那个玄璜璧既然能够克制这怪东西,那么为什么当初千目湖的盒子和那块玉放了那么久了,我依然中招了呢?”

白翌摆了摆手,看着那块玉说:“这是我的一个失策,但是那个时侯情况太危急。你想想看无论当年是谁把玉放入盒子里的,都有其目的,我说过了那个盒子一开始并非是放玄璜玉的,而是后来有人去掉了包,八苦封魂咒是何等厉害?但是那里的山川湖泊却相对的安稳,也就是说玄璜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克制八苦封魂器的一种法器。所以那个人才会进行掉包。赵老板把玉给我之后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玄璜璧的确具有吸纳邪气的作用,但是它的作用并不强,可以说它无法凭自身去化解那些怨气。所以我就借助符咒之力,帮着这块玄璜璧化解阴毒,但是毕竟玄璜璧的能耐有限,它还是被腐蚀不轻,所以我只有借助这只碗来净化玉璧。”

经过白翌的解释,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那么一回事,那么说当年放置鬼器的那个人并非是为了害人而是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想借着玄璜璧的化煞之力来封住这个阴邪的东西。不过借寿婆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她看着那六个人跳入井中应该就是为了这块铜简,而她却为此要老石隐瞒整整五十年,有些事情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会那么的千折百绕的。

六子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你说这个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元凶?”

白翌看着那块铜简眼神略微的复杂起来,他说道:“这是我个人的一个猜测,你们姑且一听。如果加入五十年前的事情的话,可能是这样的,这块铜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扔了进去,随后意外的状况发生了,乔二奶奶为情投井,然后死后的她因为受到了鬼器威胁的同时,也获得了鬼器里的怨气。我说过,鬼器是可以激化这些冤魂的戾气。此后事情到了五十年前,鬼器可能吸引了一些因为八苦封魂咒而死或者被束缚的冤魂来到了这井里,正好被老石阿公看到,这件事的全部引导者很可能就是借寿婆,她警告了老石阿公不可以告诉旁人,非要等五十年后的我们来此才能告知。所以如果我猜的没错,六子你老板可能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有关鬼咒的一些零散的消息,但是他却没有什么真正的讯息。不过借寿婆对此是十分了解的,于是他就借助古井里的那个东西来告知你老板许多的消息,但是在井里不单单只有鬼器,还有那个厉鬼化的乔二奶奶。所以估计他收到的消息也是那么断断续续的,但是他因为收到的资料相对多一些,于是他做出了判断,撇除了乔二奶奶那些无用的知字片语,直接看那些连串的话,这样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去村里找这口井,因为他没有去看乔二奶奶那些零散的消息,看这种密码是要费一番心思的,他没必要把精力花在无谓的东西上。但是却没想到那鬼器的地点就是乔二奶奶那些零散的怨念所透露的。”

六子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才抬头说:“那么接下去咱们该怎么办?”

白翌掐灭烟头,拿起了那块铜简说:“先把铜简上的字解读出来,然后我们看看它可以给我们什么消息,对了六子你这里有没有考古用的防氧化药剂和小的清理刷子,我大学是学这个的,我看看能不能把这块铜简最大程度的解读出来,六子你给我打下手。”

六子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就准备出去,我指了指自个儿问:“那么我有什么活么?”

白翌指着那碗水说:“水全黑了就马上换新的,直到玉不再散发黑气。”

六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准备出门,临走的时候还喝了一大口那个酸梅汤说是为了防中暑。白翌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盯着那口碗,开始一碗一碗的换,后来嫌麻烦干脆拎了两个塑料桶,一个放清水一个放浊水。坐在大厅里一边看着碗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

白翌走到我身后问我怎么样了,我指着那半桶的污水说:“居然还没放光,得了,看来我就跟这块玉卯上了。

白翌给我倒了一杯茶说:“不用太紧张,我们现在的线索可以说越来越明朗了,这是好事。”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点我看得开,只是我老爹老妈就我一个儿子,我如果真的完了……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我爸妈,他们为我操劳了一辈子。”

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摸了摸我的头说:“别瞎想了,我说过会让你死么?只要我不准,阎王爷也不能收你。”

我一听这小子还来劲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一盘菜,不过的确是有了白翌才没让我往最倒霉的方向发展。白翌的出现或许对我来说是最最值得庆幸的事。我傻呵呵的笑了两声,继续给碗里换水,白翌依然没把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我感觉他把整个人贴在我的背上,从后面抱住了我。我觉得他还有话要说就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

他顿了顿,有些犹豫的说道:“如果哪天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你会怎么样?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欺骗你?”

我莫名其妙的回过头看着他,他低着头睫毛遮住了眼神,不过他的样子像是在害怕我的回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但是信任他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不能去想象怀疑白翌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我尽量让自己笑的豁达说:“怎么会呢,你瞒我什么呀。你我还不相信么?怎么突然间说起这话来了?”

白翌见我如此,也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慢慢拿开了放在我肩头的手,当我感觉他的手从我肩头移开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种东西也变轻了。这让我心中突觉一紧,我连忙拉住了他的手问道:“有什么事么?”

他再一次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没什么事,对了,等这事结束之后,如果我们都安然无恙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问道:“什么地方?”

白翌正要开口,六子就冲了进来,直喊着外面热,一看到我们又黏在一起连忙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我迅速放开了白翌的手掩饰尴尬的说道:“东西拿来了?”

六子提着一个铝合金的箱子放在了茶几上,甩了一头的汗说:“你六哥我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东西尽管用。甭客气啊!”

白翌此时的眼神也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前面那种不安的神情仿佛是幻觉一般,他拿起盒子走到写字台那里。六子对这种事情早已驾轻就熟,拿出工具在旁边辅助白翌修复,并且做着相应的记录工作。他们的神情十分的专注,倒是我依然在倒腾着那碗里的墨汁。终于玉璧不再冒出一丝的黑气,我把它从碗里拿了出来。六子他们花了一下午的功夫也就整理出来几十个字,看来要辨别这些文字还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功夫和耐力,想到那些考古学家面朝黄土背朝青天的挖掘挽救文物还真的是不容易,难怪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过去的时候读书特别的牛,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考考古系,出来可以当考古专家,他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小安你不知道啊,去当了考古的,就是等于去当个老农民。到时候你对象都找不到。还不如学金融呢。”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六子突然拍了下桌子大吼道:“果然是那么一回事!”

我啊的走了过去,问他们翻的怎么样了,六子先摆了摆手让我等一等,他们继续把后续的搞出来,然后再和我解释。我又继续等了两个小时,天都黑了下来一看时间已经超过了七点半了。终于白翌扭了扭头,六子放下了笔。我这才走过去问道:“二位……这算好了么?”

白翌指着那张纸头说:“翻译出来了,看来我们还真的只有再去一次玛多了。”

六子塞给我那张让我自己看,上面翻译除了一段文字,幸好六子在最后又把那些绕口的文字翻译成了白话文。虽然很不完整,但是我还算能够看得下去,它上面写道:先王铸九鼎,锁神魄,却因天时之变,无法得以所愿。山陵崩后留遗诏,赐死了九名天赋异禀之人,用八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将他们杀死,分别是:将一个在阴时阴月要降生的孩子硬生生的从母体腹中剖出,将拥有透视阴间之眼的异人夺取双目并用来祭剑。将一个倾城美女剥皮取肉而活剥而亡,将一个长寿之人投入虫蛊之中而亡,将一个学士砍头并将头颅祭祀树神而亡,将一个宗族之士见恶鬼断骨而亡,将一对多情之人对戮而亡,将一个无魂之人碎心而亡。

至此收集九个异人之骨骸,与九鼎同毁,再铸鬼器,封闭河伯殿的通道,凡是进入,靠近,触碰鬼器之人皆为恶鬼,永守河伯殿。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我抬头说道:“什么意思?他们用那么变态的方法虐杀了九个倒霉蛋,就是为了要制作鬼器,给那个什么河伯殿当看门的?古代人还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慌啊。”

而在铜简的后面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图,描绘了一个在大山与大河之间的宫殿,虽然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但是那种磅礴的气势是不会因为铜简的残缺而消失的,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河伯殿?

六子看到这里皱着眉头说:“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好像这一切都是源于周文王,这事好像一开始是周文王搞出来的,但是最后却成了周王朝的秘史。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周文王那么害怕和惊恐的?看这架势虐杀了那么多奇人,还有王室宗族,这绝对是舍了儿子去套狼的做法啊。”

我摇了摇头,我对那个时代的历史本来就不熟悉,我只看过封神榜,知道那个时侯是人与神还存在的时代。不过这都是小说,真实的事情现在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但是我们却必须去了解这几千年来的秘密,否则我们也会成为鬼器所化的恶鬼。白翌见我们都不再说话,便补充道:“这件事所有的矛头现在都指向了河伯殿,而赵老板生前所查最后消息就是玛多县,到那里我们就跟着赵老板的足迹去查到底有什么。总之六子先去订机票,我们收拾下尽快动身去玛多,到了那里见机行事。”

六子向来有很强的办事能力,不过因为一下午的专注让他也有些恍惚,听他啊了半天也没见他动作。我以为他真的累了,但是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那么我们这次……会不会也中招呢?”

我没想到到了这一步他还会那么问,我以为他有了心理准备,被他那么一问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真的有危险,不过六子是我兄弟,我不能看着他为了财就走这条那么危险的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哎,六子啊,我们认识也快二十年了,你我实在太了解了,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们这次去能不能活着回来,但是我是不能不去,不去是死,去了说不定可以有活路。你要不然就别去了……”

72.阿尼玛卿(三)

六子有些退缩,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后抬头说:“不能不去,前面算我孬了,不过我真的不能不去,如果不去的话赵老板那里的摊子我根本没办法收拾,既然那个老头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肯定是不得了的东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真的是我命薄没能活着出来也是我没这富贵命。到时候我们这的挂了就到阴曹地府去当兄弟吧。”

我猜到他会那么说,想要再劝劝他。白翌挡在我的前面说:“现在一切还是个开头,后面的事只有我们两个做不到,我们也需要六子的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白翌这句话仿佛是当头一盆冰冷的水把我从头凉到脚底,但是就是这样我才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紧迫感。我们应该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其实我们三个人都知道,最后那个所谓无魂之人很可能就是我。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无魂,但是这种感觉仿佛在否定我是一个活人一样。我迫切的想要证实一切。所以我也没有在和六子转弯子。六子听到了白翌的话脸色也稍微放松了些许。他喝了一口茶,然后和我们吃完面之后就回去了。到了半夜他才打了一个电话说。明天下午四点就上飞机,先到西宁,然后由西宁那里接头的人牵线进入玛多。他让我们带一些必要的私人用品和证件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你们自己斟酌,特别是老白,他的东西肯定比较实用。

在这方面六子有着他自己的一套方式,不过当初太行山之行我就看出这小子在搞物流和行政方面有着很强的实际行动能力。我也不用多问,我转头把六子的消息告诉白翌,发现他看着那个铜简出了神。我问他还有什么古怪么?他居然没有反应。我推了他一下他才像从过往的记忆中回复过来一样,问我怎么了。我说:“你看那东西看那么出神做什么?难道那东西还有什么问题么?”

他摇了摇头用拇指捏着下巴说:“不,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只是在回想一些过去的事情。我曾经……遇到过一些事情,总之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我可能连女朋友也有了。也不会来到这个城市。”

白翌很少谈论关于自己的事情,但是当他说道女朋友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听着有些刺耳。我有些悻然的回答道:“是啊,能让你那么一个人才委屈的窝这里真的是屈尊了。来这里也没什么关系,好歹也要有一个美女,然后来个异地浪漫恋什么的,没想到遇到我那么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大男人,委屈啊,委屈。”

他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没被我损火了,笑着拿下眼镜说:“那么你是不是该给我些补偿什么的?嗯?”

我突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氛,我谨慎的看着他,心虚的说:“你得了吧,也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各自回去睡觉吧。”说完,我眼神盯着他的动作,像躲避什么似地倒退着回房间。但是白翌这次并没有强行的拦住我,他对我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沉浸在那种空洞的眼神中。我的确有些不放心,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回房。但是他也不会告诉我。我又何必去揣测他心里的秘密呢?

因为睡的实在太晚,我早上根本没办法爬起来。白翌几乎又是把我拖下床的,我昨晚四点才真的合上眼。本来就极度的疲倦,所以这一觉我睡的根本不想要醒过来。我窝火的问他急什么,四点才到机场。让我睡到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嘛。白翌黑着脸说:“你怎么老是像个女人一样的赖床。我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你得帮我理。”

我一听这话就来气,我说:“就女人能赖床?你他妈的是性别歧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少拿我和女人做比较!得了,什么东西啊,老子我理还不行么?!”其实我心里本来想说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媳妇,你就拿自己的媳妇当民工啊?但是这种话想着就觉得害臊,更加别说是讲出来了。所以我也就懒得跟他拌嘴。漱洗之后他递给我一个包子说:“吃早饭吧,等会帮我包几样东西。反正你力气是有的,到时候每人拿一袋子。”

我接过包子咬了一口,撩了撩袖子看着他从壁橱里又翻出了很多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像剑匣一样的东西。这个玩意我只有在搬家的时候才看到过一次,只知道白翌很宝贝,平时的时候根本不会拿出来,即使过去几次危机的时候也没见他取出来过。我嚼着包子纳闷的问道:“老白,机场是禁止带管制刀具的,你这玩意算是违禁品。带不出去。”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揭开了外面的布套子说:“这不是刀具,是一个剑鞘。到时候我会给他们看的。”

我这下更加纳闷了,你这是去干什么?和那些小青年一样玩COSPLAY?没事带那么一个碍事的家伙干什么。他叹了一口气,口气非常的无奈的说:“我本来想这辈子都不用再拿出这玩意了,不过这次万不得已也只有用到了,你就不能吃快点么,我还有些东西需要弄,不要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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