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好好爱你——蓝蝎子
蓝蝎子  发于:2010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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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星雨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美的事,两眼直放星星。在心底里,他一连喊了一大串惊叹号:God!God!God!……
“我对你说过假话吗?”如果可以,星雨想吻他,唉……这个男人可爱起来,真的没法挡!
于是,星雨理所当然地搬到了其轩在朝阳区红庙的两室一厅中。虽然这里也称作是两室一厅,不过是一个不到20平米的大厅,两个都不到16平米的小房间,可是,这里是在北京,在朝阳区,在繁华似锦的地段,就是这么五、六十平米的地方已经是天价了,幸亏是其轩单位分的房子,看来他一直混得不错。而且,和自己喜欢的人共住一处,即使是挤在一个笼子里也会感动得要哭吧?

一到屋里,星雨就主动忙开了,先把安排给自己的房间装点了一个雅致,然后,就开始全方位、大范围地整书籍,擦柜子,洗衣服,抹地板……俨然是一个家庭主男的姿态。
想起来,一个单身男人的生活空间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书可以随地乱扔,领带可以到处挂,上上星期的旧衣服还压在洗衣机里,而满满的一层灰尘宣告着北京空气质量的直线下降和男人晚归后径直钻入被窝的慵懒。所以,在圣经上,上帝才造了一个夏娃,不过,现在,却是造了一个刘星雨。想着这些,星雨干得越来越起劲,楞在一旁的其轩望着他忙里忙外的架势,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说着:“星雨,我怎么觉得你可以竞选新好男人了?”

“去——”星雨给了他一个白眼和一个微笑,活在有他的空间里,连呼吸都觉得顺畅,“别拿我开涮!看看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洗!”
其轩左看看,右想想:“好象没有了,呵呵,我现在倒觉得我比这个房子还要脏了。”踮起脚,扯了两件衣服,他走到卫生间里,关了门,拧开了热水器。
星雨到厨房里煮了一壶咖啡,上好的法国咖啡豆,才一会儿,屋里就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星雨给自己倒了一杯,偎坐在向阳的窗户边上。深秋的阳光穿过紧闭着的窗玻璃投射进来,在亮洁的地板上留下一个惬意的人影。耳边响着卫生间里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想象着男人在熏暖的灯光下流线的刚性的背影,星雨淡淡地舔了一口杯中的黑色,一抹淡淡的妖媚浮上了脸颊。

幸福也许就是这样,在喜欢着的人身边,注视着他,祝福着他,一切为了他。淡淡的,暄暄的感触,从指尖向着冷了的心脏脉动,直到感觉自己倦了,累了,可以在有他的空气中平静地睡去……

当其轩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水湿的额发下,那一双星亮的眸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星雨散坐在窗边睡去了的样子。咖啡杯中的热气袅娜在深秋的阳光中,寂寞地停留在沥黄色的书桌上,清秀的面孔被金色的光辉锁定了,眉眼鼻唇还有微微隆起的颧骨的线条像钢琴上轻盈的音符,轻轻抿着的眼帘,长长的睫毛末端,微微的卷曲,修长的十指在胸前轻松地交叉着,别成一个玫瑰般的粉红色花束,而最让其轩心动的是,那张年轻的脸上,那一点点的,如朝露般的,妖媚的微笑……

 


隔了几天,财政部有一个与三菱株市会社合作的计划,需要一个访问团到日本几个大城市做调研,其轩也在调研人员的名单之内。其轩觉得需要一件正规的呢子大衣,便在周五晚上拉了星雨陪他去逛西单。本来星雨是有逛街的癖好的,只是最近囊中羞涩,许久一段时间不敢出门了,可是,瞧着其轩兴高采烈的邀请劲,算是又豁出去了,把自己的金卡和大额的现金都压在房间里,只带了些零钱跟在其轩的身边。

可是,一到西单,星雨就进入了状态,开始急急地在前边走,反而是其轩在身后跟着,成了陪伴的架势。在这条商业街上,星雨喜欢逛那些零零散散的专卖店,喜欢逛中友百货。那些专卖店可以说是缤纷色彩和青春亮点的集合,堡狮龙、生活几何、班尼路、佐丹奴、真维斯……用他们各自的理念诠释着每个季节的新潮和亮丽,而且,这里是年轻人的装点天堂,不时可以饱览一两个青春朝气的轮廓或者背影,然后在那里唏嘘上半天,感叹造物主的奢华。不过,想想自己的休闲服已经多到泛滥,而且以后进国家机关也必须穿得很正规,所以,星雨在经过这些店的时候,反而很放心,虽然偶尔会在一两件毛衣面前停驻上一两分钟,不过,他还是会很理智地挥手离开。

进入中友,星雨就领着其轩直奔四楼的男士专卖,站在电梯里的时候,突然发现到处张贴着中友购物节的广告,说是“买200送100”,星雨的心跳了一下,突然觉得有必要觊觎一把其轩的钱包。到了四楼,星雨的眼睛就被一件亮黑色长呢子大衣抓住了,一流的布料,一流的剪裁,当然,也是一流的价格:3288元。可是,星雨的眼睛里依然闪着星星,他想象着其轩穿着它的样子,沉稳又不失时尚,英武又不失亮丽,会迷倒一大堆日本的追星族的。不过,其轩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问他:“喂,这个价钱不属于我的消费范围。”

刚好柜台小姐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问道:“先生喜欢吗?可以试一试。打五折,还参加此次的购物节活动。哪位先生穿?”小姐已经开始找号码了。
“你先试试看嘛!”星雨一脸兴奋:打五折,还可以返送800元的优惠券,那不是几乎打了2.5折!!!他低声说了句:“很值得的,便宜了一大半,这衣服的品质又没得说!”已经成为助理柜台先生了——

其轩接过小姐递过来的大衣,往自己身上一披,一旁的小姐马上就爆出无数个惊叹号:“多合适!多帅气!……”
其轩只好一脸无奈地望着星雨,却见他抱着一堆外衣在那里傻站着,呆呆地望着自己,微微地笑着,像在欣赏一个经典的艺术品。他只好笑了:“好吧,我买下了。”再瞧星雨,唇线挽得老高,似乎一脸满意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是在嘀咕着那返送的800元优惠券怎么办!

付过钱,到顶楼交换了返券,才知道400元可以当现金用,400元必须外加相应现金。星雨在心里盘算着,然后拉着其轩又一次冲到了四楼,奔跑,掂量,计算……当他们在一个专柜挑选衬衣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女音:“啊,这条领带不错。”两个人都抬起头来,眼帘中映入的是段天琴飘长的黑发和柔美的眉线,她身边是另一个女孩子,看来是同事的样子。

其轩急忙上前打了声招呼,天琴淡淡地笑了,说了句:“我和同事过来逛逛,打算给凌云买条领带。”
“凌云怎么没有陪你?”
“他啊,他说今天公司额外加班。”淡淡的,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星雨也走上前来,三个人正随便扯些家常,却见天琴的表情突然木讷住了,眼睛中慢慢地积蓄着液体,水汪汪的。两个男生都觉得奇怪,回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远处,凌云正攘着天贺的肩膀,谈笑着,从一个个专柜前漫不经心地走过。马上地,他们也意识到了这边的一连串熟悉的身影,刹那间,也楞住了。

凌云的头皮发麻,右眼皮疯狂地跳着,他似乎听到了上帝的雷霆之声……
天琴低低地啜泣着,捂着脸往楼下冲去。凌云喊了一声:“琴——”抛开天贺追了上去。星雨远远地望着天贺,那双凝视着凌云背影的漂亮眼睛闪动着,闪动着一层浓浓的忧郁……

 

第二天下午,其轩就坐上了飞往东京的飞机。星雨独自坐在那个狭小的两室一厅里,才觉出那个“空荡荡”的味道。也没有心情收拾,也没有心情做饭,就泡了碗面,将就着吃起来,虽然方便面闻起来很香,可是,嚼在嘴里却淡若无味,所以,星雨只是把面拉扯着,挂在筷子上,放在面前张望着,仿佛这牵绵缠绕着的,是自己理不清的思绪。

跟其轩呆在一起也有三两个星期了,彼此间渐渐有了一种默契,但是,星雨心底知道得很清楚,两个人也止于这一层关系而已。虽然自己觉得呆在他身边,看顾着他,默默地喜欢着他是一件快乐的事,可是,终究还是会不满足的。而且,未来会怎样呢?其轩总要结婚的,不是段天琴,也可以是赵天琴、王天琴,或者随便哪一个。而那个时候,自己就会像现在这样,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面条渐渐地凉了,硬了,然后,被倒掉。生活,对于自己这样的人,也许本身就是一种嘲笑。

星雨想到了天贺,也很自然地想到了凌云。从那天的眼神里,星雨完全可以感觉得到天贺对凌云的爱,一种只是奉献而不求回报的爱,但是,这样的爱也是寂寞的,真的就像灯蛾扑火的感觉。不自然地,星雨升起了对凌云的嫉妒:居然姐弟两个人都彻底地爱上了他,而他,居然两个人都可以拥有,而自己,却依然是孤独的一个!

正这样想着,门突然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是其轩?飞机误点?临时有事?还是……
星雨仓促地开了门,想知道症结所在,可是,等他敞开门,借着楼道里的灯光看到的,却是凌云愁云惨淡的脸,头发很乱,胡子也没有刮,两只眼睛失神了似的,倦倦地望着自己。星雨正想问他,却见他张嘴说话,好冲鼻的啤酒味道:“其轩,哼……”他一把抱住星雨,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像孩子一样地哭了。

星雨呆了呆,关上了门,木讷地站着。心里的念头闪过:原来,这么调侃的人,也会伤心。
凌云嘟喃着:“其轩,我扛不住了……我对不起……他们……”他啪地一声软倒在地,靠着墙就打起呼噜来。
星雨望着他颓丧的面孔,昏黄的灯光下,泪痕斑斑的眼角。鼻息中隐约是一股刺鼻的酸楚味道,他摸了一下前胸,才发觉被凌云吐了一身都是,他皱了皱眉,将衣衫脱下,拿干毛巾擦了擦,又换上件新的。回头看看凌云,依然躺靠在墙角,房间里的阴影交叉着,在他的脸颊上汇集,孤苦无依的样子,星雨淡淡地叹了口气。他扶起他,往其轩的房间里拖,搀到床上,给他脱了鞋,脱了袜子,盖上了鸭绒被。

回到大厅里,星雨突然觉得口渴,可是,站在开水前三四分钟,却没有想倒的意思。他抓起桌边角上的半瓶长城干红,给自己倒了半杯。血色里,还荡漾着一点点紫,是上次其轩和自己到对面的“重庆家常菜”打牙祭的时候要的,有点冷了的酒。星雨拿舌尖舔了舔,很涩……

 


当星雨还在梦中,眼前是天贺那双哀怨的眼睛时,房间里响起了男孩子的叫喊声:“其轩——其轩?”星雨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外直直地射进来,宛然一种旁观悠闲的姿态,嘲讽着人世的一切悲欢。星雨记起自己昨夜睡得很慌乱,只喝了一口酒,傻站在窗边一个多钟头,最后连窗帘也忘了拉,就躺在床上睡了。还记得,那个时候,窗外的霓虹灯光很妖媚,很昏暗。

当他恍过神来时,面前站着的是捧着干红的男孩子,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奇怪地盯视着他。他冷冷地说了一声:“其轩出国去了。”
男孩子吞了一口干红,那是昨夜星雨的剩酒,然后,他瞪大了眼睛,认真地说:“别骗我了,我昨天晚上还遇见他。”
“然后,还让你吐了一身!?”星雨翻身爬起,披上了衣服。
男孩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但是,完全没有往日的神采:“那……那是你?”
星雨没有回答他,从他手中抢过那酒:“少喝点!连别人的剩酒都喝。”将酒一泼,盥洗槽里一片血色。星雨拿起咖啡壶,准备煮点咖啡。
男孩子傻傻地笑了,苦苦的感觉沉重地压着,露不出一丝亮色。他靠在墙边上,睁大了眼睛,看着星雨在厨房里左右忙碌:取咖啡、倒咖啡、加水、点火、洗杯子、洗勺、拿糖、拿奶粉,然后,在炉子前等着。他挠了挠乱了的头发,嘟喃了一句:“小刘,问你件事儿。”

“什么?”星雨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
“我是不是很花心?”认真地瞪着眼,一脸委屈的样子。
星雨转过身去,拿勺在空杯子里转着,轻轻一敲,淡淡地说了声:“是吧。”
男孩子抿了抿嘴,微微垂下头:“你说,天琴好,还是天贺好?”
没有转身,星雨皱了皱眉,冷冷地说:“不知道!”
“那……”望着脚尖,发觉自己没有穿袜子,脚尖有点冻红了,可以看到血色,“你说,我该选谁?”
星雨的身体抖了抖,他的眼前浮现出天琴掩面而去的情景,当然,也有天贺那双哀怨的眸子,他突然开始皱眉,似乎自己也陷入了那样一个迷局:无论选谁,都会伤了另外一个,唉~~~~还真是难办。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沉默……
星雨闻到了咖啡的香味,他拧小了火苗,倒了两杯,问道:“糖?还是奶粉?”
“能不能都要?”男孩子用左脚摩擦着右脚,瑟瑟的感觉从脚尖一直弥漫到心口。
星雨给他的杯子里加了奶粉,也加了糖,拿勺调了调,递给他。男孩子接过了,吞了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的,星雨望着他孩子气的脸,笑了:“慢点,太烫了!”
孩子笑了,傻傻的:“糖太甜了,奶又有点腻。”
星雨捧着自己的黑咖啡,咂了一口:“所以,我两个都不要。”经过他的身边,走到有阳光的窗前,纤秀的脚,白色的袜子,踮着,往远方望去,毕竟,天的尽头,一片开阔的蓝。
“两个都不要……”孩子在嘴里轻声地嘟哝着,大口大口地喝着咖啡,喝完了,往星雨面前一递,“给我来杯和你一样的吧。”
面对着一下子小了好多的魏凌云,星雨似乎生不出气来,他放下手中的咖啡,到厨房里新弄了一杯,递给他,却听他哀求的口吻:“能给我煎两个荷包蛋吗?我早上喜欢吃这个。”
星雨看着他楚楚可怜的眼睛,突然觉得怎么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
其实,星雨还从来没有煎过荷包蛋的,以前单住的时候一般在外边吃,到了其轩这里,也只是偶尔下点面条、炖点汤之类的,现在要让他煎鸡蛋,还真有点勉为其难。不过,星雨觉得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观摩过妈妈的厨艺,这个基本的煎法还是稍有印象的。

热锅,下油,打鸡蛋,翻鸡蛋,成型,出锅,好象很简单的程序。可是,现在弄起来,却显出星雨的笨拙来,鸡蛋给打散了,油又有点少,结果成型的时候是个残缺不全的梧桐树叶,不过,怎么说也是他第一次给人家做煎鸡蛋啊!!!

当两个形象新潮、个性鲜明的荷包蛋放在凌云的面前时,凌云整整看了一分钟才分辨出那是可以吃的东西,他望了望星雨志得意满的神情,拿起筷子,把两个东西一股脑儿吃了下去,然后,咽了一大口黑咖啡,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脸:“好吃!”

星雨这时觉得,这个被自己贬得一文不名的男生,还是有一点点可爱的。淡淡的一抹微笑,浮上了倦醒的脸颊……

 

七、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七、天使,在夜里哭

 

又是周末,星雨坐在窗台边上,向屋外张望,冬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梧桐树叶烧成绛红,渐渐萎落了一地,人行车过,都是叶子碎了的声音。风有些大,刮得一天湛蓝,虽然是难得的晴朗,星雨依然觉得有些烦,他把手边上公务员考试的参考书一撂,撑起了下巴:什么跟什么嘛!在三个图形里找规律,然后应用到第四个图形,都做了好几题了,还没有成功过一次!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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