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扶住我的肩，漆黑的双眸和我对视，道：“渊儿，这也是你娘死后我才知道的，我爱她。”

允轩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媚眼一挑说道：“琴云，你说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话音刚落，就听见倾的一句“我信。”

我只感觉肩上的双手突然变得好沉，爹爹的身形明显一顿。眼底的那抹异色却是稍纵即逝，让人不易察觉。爹爹收回双手，对我说：“渊儿，你不用理会仙界的事，一切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点点头，爹爹低低的叹了口气就消失在我眼前。

一边，允轩道：“哥，你不会真的相信他说的话吧？”

倾看了他一眼，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爹爹，允轩已经来到我身边，搂上我的腰，极度暧昧的说：“渊儿，跟我回去。”

我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倾，静静的仿佛与背景融入一体，那么绝美那么难以靠近。我一阵阵心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上去抱住了他。倾却是猛地推开了我，自嘲的笑着走进了树林。

允轩讽刺的说：“他不会接受你的，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没想到他也有被抛弃的一天。”

我对允轩道：“爹爹不要他，我要。”

我已经顾不得和允轩的承诺，只是飞快的进入树林。远远看见倾坐在一棵树下，手抬起，托着一团白云，端详着什么。我默默地靠近，站在另一棵树旁。

他的手心释放着光彩，从云团中散射出来，周围无论是什么树一瞬间都开满了樱花，飘飘落落，不一会儿就遍地花瓣，有些落在他那件白色绣着金线的衣服上，平添了一丝妖艳的美。

只是我知道，他在宣泄。

低下头一看，落下的花瓣已经埋没了鞋面，他也在花瓣的簇拥中。时间过的很慢，慢到我希望这一刻可以静止，他在那边，我在这边，静静地远远的。

恍惚间，眼前一闪，我已被倾压倒在地，他狭长的眼睛微闭，眼角上翘，泛着迷离和雾气。他长袖一挥，花瓣在周围形成一个结界。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上便一阵温热，映入眼帘的是倾闭起的眼睛，细长而浓密的睫毛上面还渗有水珠。倾，你哭了吗？这是你的眼泪吗？

唇舌被倾肆意的吞噬，我想推开毫无理智的他，可是双手被他压在胸前。心脏砰砰的在胸口跳动，那种悸动熟悉而陌生，倾一定不记得我这辈子的初吻也是给了他的。终于，倾的唇转移到我的脖颈处，我喘着气说：“倾……不要这样好不好？”

倾一边在吻我的肌肤一边道：“你和轩做的时候也叫不要吗？还是说你爱上他了，非他不可？”

我摇着头哭道：“不是的，我只是和他做交易而已。”

倾已经开始撕扯我的衣服，不断地有花瓣落在我裸露出来的身体上，他戏谑的说：“为了一块破玉？你就可以让别人上你。”

我流着泪摇头，麒麟玉对你很重要的不是吗？我只不过不想你恨我而已，我只是怕你讨厌我。倾含住我的耳珠吐着热气道：“既然如此，我的麒麟玉给你，你给我抱。”

耳边的低喃让我的脸迅速蹿红，身体越来越热，意识开始不清晰。

倾的声音带着点挑逗：“身体这么快就起反应了。”

15.浅浅的幸福

耳鬓厮磨，唇舌相交，脸上的泪水已经被倾一一吻去。或许，这样是我早就想做的，一直想把自己给他，就怕他不稀罕。到现在，躺在倾的身下，心里多了几分从容。

欲望如暴雨袭来，肆意的吞噬视线中唯一的清明。倾的动作并不温柔，有点故意的粗暴。在他进入的一霎那，我疼得扭着腰忍不住后退，却被他压制住，缓慢的进出几次之后速度就变快了，我承受着一直紧咬着嘴唇，口中有一丝血的味道。真的很疼，不止是心里。

在我身体里释放之后，倾并没有退出来，只是喘着气亲吻我的唇，一只手掌在我分身上摩挲，另一只手在我的胸前抚摸着。渐渐的，他的手套弄起来，强烈的刺激让我忍不住泄了，看到倾的嘴边有意无意的上扬，我顿时觉得好尴尬，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小渊，睁开眼睛，看我怎么抱你。”听到倾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眼皮上一阵湿，是倾的舌头在舔。

只觉得身体里的东西又一次变大，没等我反应过来，倾把我翻了个身，让我背对着他，倾的手摸上我的臀部，让我浑身一抖。他抬起我的下半身，让我翘起臀部对着他的分身。接着又是一阵抽插，火热的欲望在我体内蔓延，让我忘却了所有。身体不由自主的以最契合的角度迎合起来，倾一边进出一边伏在我的背上吻着。

花瓣几时落尽，我已经不知道了，待到我醒来，已经身处一间熟悉的屋子里。窗户敞开，地上残留着一些飘落进来的樱花，这儿，应该是倾司殿吧。

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好不容易坐起来，下身疼得我汗直流，想是伤着了。我穿好外套，小心的使用漂浮术让自己不用站在地上，打开门，缕缕微风带着清洌的花香扑鼻而来，满眼的樱花依旧是那么灿烂的开在院子里。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爷请公子去前殿。”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李伯，瞧见我疑惑的眼神，他道：“请公子随我来。”

我跟着他一路来到前殿，表面上装作没事，其实内心早就七上八下了。远远瞥见倾优雅的靠在榻上，双目微合，一副闲适淡然的样子。

刘伯把我带到就走了，我正盘算着要不要坐下来，听见倾道：“坐我这边来。”

我看看他那副妖冶的样子，想想说：“不用了，我站着挺好。”

倾轻轻一笑：“是吗？不疼么？果真和云不一样，当初他可是疼得好久不能下床。”

我顿时僵在原地，倾，你想说什么？

“你想代替你爹爹吗？那是不可能的。”倾平淡的说。

我强颜欢笑道：“我知道，我和爹爹是不同的，我也没想过代替他。”

倾挑了挑眉，随即甚是销魂的一笑：“它是你的了。”

说着朝我扔了个东西，我一看，是麒麟玉，握在手里，丝丝寒气窜入手心。我道：“这不是爹爹给你的吗？你怎么舍得？”

“我为什么舍不得，云都不要我了，留着这个东西又有何用？”他是笑着说的，可是我却看不出他眼底有笑。

我说：“不用了，我已经有一个了。”

倾道：“你不要吗？它可以唤起前世记忆，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我本来就有前世的记忆了，我要这么多麒麟玉也没用啊！

于是我说：“我不需要。”

倾道：“由不得你不要，这是我给你的，就当是你陪我睡觉的酬劳。”

酬劳？淡淡地语声直入心底，我吃痛的咬着下唇，你当我是什么？眼眶中有什么东西在打晃，我道：“那么，我要谢谢你了。”

倾一愣，是没想到我会谢他吧！随后，他坐起身，唇边溢出一个微笑：“应该的。”

呵呵，应该的，怪不得别人，本来就是我自愿的，何况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身和心都给了他，不是吗？我该开心才是。眼睛闭上一会儿，硬逼着忍住眼泪，睁开眼睛看着他，我岔开话题道：“你以后怎么办？”要不要我陪着你。

他躲过我的眼睛，抬起手，看向自己绣着金线的衣袖，风轻云淡的说：“这和你无关吧？不过，倘若你怕我出事，不妨看着我。”

心里闪过一丝名为幸福的东西，倾的意思是我可以待在他身边吗！我轻声道：“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陪着你。”

倏然，身子被拦腰抱起，呼吸间都是醉人的馨香，耳边传来一句令我脸红心跳的声音。“小渊，给我可好？”

倾的手在同一时间按了我腰间的某处，我不禁疼得叫出声来。他捉狭般的看着我发红的脸接着道：“你的声音很好听，不要忍着。”

院子里，风起花落，琴声悠悠。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琴音，停驻在原地的脚步再也无法前行，只是入神的聆听。高若深山的瀑布飞溅，低若深潭的暗泉涌流，悄怆幽邃，灵动清越。却是什么也比不上的，直教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好闻的香气随着琴音的高潮迭起愈发浓郁，园中的鸟儿有灵性的在树枝间不在跳动，只有樱花花瓣翩翩起舞。

放眼望去，坐在那的仙人风姿绰约，衣摆拂动又是另一番风情。细长的丹凤眼挑逗般的朝我一眯，红唇似笑非笑。让我心荡意牵，魂魄都被勾了去。这般的人，这般的琴声，可谓天下第一。

待到琴音刚落，一时间周围缄默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我从其中清醒，看着不远处的某仙，真是自叹弗如，不愧为仙界第一香琴。静静地回味，竟觉得掺杂在琴声中的感情是如此压抑的无法释放。想罢，我慢慢的走过去，笑道：“倾，真是好雅兴。”

倾的手指从琴上滑下来，用慵懒动听的声音说道：“此琴是好琴，此曲是好曲，只是，许久不弹，技艺都稍退了，勉强入耳罢了。

我捡起一片落在琴弦上的花瓣，微叹：“我始终还是不如你。”

猛地落入他的怀里，听到他在我耳边毫不自谦的呢喃：“那是自然。”

不知不觉，我在倾司殿已经住了不少日子了，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幸福。幸福的让我常常觉得不真实，有种患得患失之感。倾对我很温柔，我们很亲密的在一起。我想过，这样的我还离开得了他吗？答案是否定的，我就是中了他的毒了，解不了离不开，他是唯一的解药。

他没有说过喜欢我，更不用说爱我之类的话。没有任何承诺，但是我知道他喜欢看我在他身下承欢，他还喜欢看我脸红害羞不知所措的样子，最起码那一刻我可以从他漂亮的瞳孔中读出喜悦的神色。他不说，我也不敢去问，我怕，一旦问了什么，这些天来的幸福都会如烟般散去。他不懂，这么短暂的温柔对我来说是是多么弥足珍贵。

倾只是抱着我，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突然李伯的声音传来，“爷，琴云上仙求见”。听到爹爹的名字，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头上的手已停止了动作。只是短暂的一瞬，我便被倾推开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

等我缓过神来，院子里只剩下我和李伯了。李伯叹了口气安慰似的对我说：“公子，不要太难过了，我想爷还是在乎你的。”

我看着李伯，抿唇一笑：“我想也是。”

走过李伯身边，我说了声谢谢。来到前殿，看到愈发消瘦的爹爹，心里一阵心疼。

爹爹看见我的出现，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温和的对我说：“渊儿，过的可好？”

我走过去道：“我很好，只是爹爹你瘦了好多。”

倾的表情很冷清，淡然的质问：“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爹爹摸摸我的头，对倾道：“最近，妖界进攻的厉害，仙界怕是守不住了。”

听了爹爹惊雷般的话，我和倾同时叫道：“什么？”

妖界是什么时候攻打仙界的，爹爹怎么没有通知我们，我说：“爹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爹爹说：“三天前。”

倾震怒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爹爹说：“本来我以为可以守得住的，所以不想打搅你。只不过妖界这次和往常不一样，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是我低估了他们。”

倾司殿前殿中，一时间鸦雀无声。

爹爹带来的消息把我和倾都震撼住了，倾道：“为什么会这么快？”

爹爹说：“他们这次很有计划，许多仙人的住处都被施了妖术，很多仙人就这样被囚禁了，虽然我们早有预防，但是防不胜防。”

倾镇静的说：“云，不用担心，我们速回仙界再说。”

爹爹点点头，倾自然地牵起爹爹的手，瞬间消失。我像个局外人似的站在那里，心里一阵苦涩，又是这样，从爹爹出现的那一刻起，倾的眼睛就没有看过我。

我自嘲的叹了口气，对站在不远处的李伯说：“李伯，若是有一天，倾问起我，你能帮我转达一句话吗？”

李伯说：“公子请说。”

“有了这些日子的快乐，我已经没有奢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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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前，仙界，落樱殿。

“怪了，你居然会在这儿？”问话的人一脸颠倒众生的笑容。

儒雅的仙人看了看来人，一瞬间差点认错了人。来人继续讽刺的问道：“怎么，我不是他，你很失望吗？”

仙人整了整褶皱的袖口，依旧沉默。

来人又道：“你不爱离清吧，为什么要说谎呢？”

仙人浑身一怔，许久之后，终于开口。

“我是不爱她，但是，我爱的人已经不爱我了。”

16.缘尽

短短十日，妖界凭借出其不意的战略，赢得了先机，先后夺下仙界多个城池。本以为仙界会被攻破，却因为倾的到来反败为胜。众仙损失巨大，许多仙人被妖王打得魂飞魄散，其中有一位仙号琴云。

妖界可以这么顺利的侵入仙界，据说是琴云的亲子琴渊背叛仙界所致，仙界已经废除琴渊的仙籍，并且规定，凡见到其人，必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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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阳城内，处处尽繁华。笔直的道路上人来人往，我和允释走在街道上，多少人频频回头。当初对人界的抵触情绪已经被时间磨得差不多了。走着走着，我道：“去哪？”

从允释的侧脸可以看出他在笑，笑着笑着对我说：“随便哪儿，只要和你在一起。”

于是，来到我和他相遇的起源客栈，喝着香茶。允释道：“渊儿，你知不知道仙界的家伙为了找你已经找疯了。”

我轻笑：“我当然知道，我可是叛徒来着。”

允释正言道：“什么叛徒，明明是他们自己学艺不精，疏于防范。再说，你爹爹的死也不能怪你，都是轩做的。”

听到爹爹两个字，我的心底一阵碾碎般的疼。

我释然道：“不是我又怎样，允轩当场指认是我，连倾都相信了。”

允释道：“你怎么不去解释？告诉他你根本没有串通轩害死琴云。”

我道：“他宁可信允轩也不信我，解释有何用？”

允释还想说什么，我捂住他的嘴道：“不要说了。”说完，我随手向后方掷出一支筷子，听到一个闷声，我拉着允释飞离客栈。

允释边飞边说：“没想到你轻功那么好，暗器使得也不错，刚才那个仙人可是被你伤的不轻啊。”

我笑笑，现在我还不能死，我要收集爹爹死前散去的魂魄，然后一命换一命，虽然有违天道，但是为了爹爹和倾，我不得不这么做。记得离开倾司殿的那天，我试着把两块麒麟玉拼到了一起好挂在脖子上，结果我的确没有看到自己的前世，而是看到我的前前世，让我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傻，还有同样傻的允释。

摇摇头，怜惜的看看允释，我道：“释，我们去妖界一趟，我感觉到爹爹的一魄在那儿。”

允释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