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暴力不合作——诚心
诚心  发于:2010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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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个月开始我女儿的同学要来住。"房东大爷说,眼睛透过老花眼镜片看着我,表情有点奇怪,但他一向都这个样子。
我点点头:"那我要去重新找房子了。"
这两年来,我换过很多次住处,有时候是我主动换,有时候是房东不让我继续住,所以这次我也没有多么介意。
从房东那里出来,天已经快黑,我信步走进附近的酒吧。
最近工作起来,用的时间比较多,赚钱却比以前少,我很有危机意识,已经尽量减少去奢侈场所的花费,但是既然来了酒吧街这边,就去坐坐也无妨。

酒吧里如我想象地很热闹,很久没有和许多人这么近距离长时间地接触了,街上虽然很多人,但都是擦肩而过。
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喝酒。
一边喝一边努力地想下一个要去的城市,我和房东说要去找房子,好象我还会留在这个地方,事实上我每次搬家都是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

不过这次我本来还想再在这里住三个月的,这个城市环境好,天气好,食物美味,物价低廉,离A城又远。
啊,还加个,酒也不错。
喝着喝着,我认真考虑起来要不要在这里另租间房子,继续呆下去,呆到我想走为止。
想到最后,结论是,还是不要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很遗憾,但这也是为安全计。
毕竟我被私下悬赏通缉。
还要过这样半逃亡的生活多久,自己也不知道。
三年?五年?十年总够了吧?一个人失踪10年都可以判定死亡了,任何事情也该过了时效。
或许明天翻开财经报纸看到他结婚的消息,那我立刻自由了,可以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早该结婚了。
喝完了两杯酒,我还是不想从这里离开。
太久没有见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堂,虽说他们于我的关系和街上擦肩而过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毕竟和这么多人在一起,可以让孤身一人的我沾染点人气。

间或有人过来搭话,男女都有,我一一礼貌地拒绝了。
对于只是想多找个人大家一起热闹一下的邀约,很抱歉我已经没有了一堆人一起说说笑笑,大喊大闹的那种精力;对于别有所图的,我本能地感到害怕。

虽然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总财产为负数,我还是害怕。
喝到午夜,我才打了车回去。
一回到家,我就扑上了床,开始睡觉。
头很晕,一定是喝醉了。
但是,醉得很惬意,从心到胃,全身醺醺然。
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也很久没有一挨床就睡了。
我伸手抱住枕头。
这一觉梦到了他,很久没有梦到了。
这次的梦境不是那些重重叠叠可怕的景象,梦里的时间仿佛是我才认识他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年轻而快乐。
一直以来我做的关于他的梦总是被追捕,被恐怖的黑影压下来,还从来没有梦到过在最开始那个时候。
过了两年的平静生活,我的心境已经平和下来,差不多要走出那噩梦了,我在梦里这么想着,觉得心情难得地好了一些。
等到我再也不梦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那时候就好了。
醒来屋里黑黑的,我的卧室由于位置的关系,不论白天黑夜,都是一片黑暗,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租金才特别低。
除了黑之外,房子住起来很舒适,所以我很满意,另外我也很喜欢黑的屋子,自己就经常不开灯。
才睡醒,头有一点晕,或许还有些宿醉,我不大清醒地打开卧室门,出去客厅看钟,意外地被一片迎面而来的金黄色光线刺花了眼睛。
相对于我的黑屋子,我的客厅门窗众多,采光出奇地好,但我平时都把它们紧闭、拉上帘子,让它们能够透过来的光线也不比我的小黑屋多多少。

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亮?我不知道。
才经过长时间黑暗的眼睛不能适应这样的强光,我一时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经过无比的努力,我才勉强辨认出眼前大致的景象:屋内门窗全部大开,我清楚地记得在昨天出门前才把它们全都关好了,风从对面的落地窗吹来,长长的窗帘迎风飘舞,窗旁沙发上有一个坐着的模糊的人影,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让我更加看不清楚。

不过从他的坐姿和大概的衣服样式来看,应该不是入室抢劫的,难道是新房客来看房子?我眨着眼睛,走到离他不远也不近方便问话的距离盘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不答话,似乎在看着我。
我揉揉眼睛,走近一步问:"说话吧,你睡着了?"
还是没有回答。
"难道是我的衣服在沙发上摆了这个姿势?"我有点疑惑地凑过去,看自己扔在沙发上,已经修炼成精的衣服。
刚差不多要看清那张脸,我猛地被一只手从后抱住腰,往前一拉,扑进一个确切是人的怀抱。
而且,还是故人。
虽然还没来得及看到脸,但是仅仅是身体接触,我就能完全肯定。
即使我想忘掉,也忘不掉的这个身体的触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晚让我做恶梦的这个感觉。
我的酒一下完全清醒了,冷汗冒了出来。
他抱得并不紧,但我缩着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在曾经的整整一年里,我害怕他,比现在更甚。
即使已经过去两年,他余威尚存,还能使我身处虎口而不能动弹。
我伏在他身上,被他抱着,被那一和他身体接触就立刻感到熟悉的气息包围,心里很绝望。
还是被他找到了。
我原本预计在我把他完全忘记之前,他就会对寻找我失去了兴趣,或者因为时势变迁无暇他顾而放过我。
"怎么不说话?"他在我耳边笑着发问,牙齿轻啮着我的耳朵。
热热的气息和熟知我敏感点的啮咬,让我在自己的意识还没察觉之前,腰往前轻轻一挺。
我的身体饱受他的调教,他的一点点碰触就会让我难以自持。
原来在暴力和虐待下的性调教如此有效,事隔几年还能让我对他的碰触立即起反应。
和我贴身的他当然发觉了我的小动作。
发出呵呵的笑声,他愉快地问:"想我了吗?"
我不作声,心里冷冷地想,只不过是条件反射而已。
那一年,我不迎合他,就会挨打,或者遭到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惩罚。
我的身体已经变得这样了,两年的时间也不足以消除他在我身体里留下的印记。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想羞辱我吗。
我依旧不出声。
这两年来,我已经想通了,当初我何必要在公司出事后激烈地骂他,后来又在床上那样地反抗他。
何必。
反正到后来都是要屈服。
我斗不过他。
即使最后侥幸逃跑出来,现在还是被他抓住。
他的手段,无论是明的暗的,商业上的性技巧上的,我统统斗不过。
不如他爱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
他的手从后面钻进我的睡裤,先摸了几下,中指往里探去。
我任他施为。
应该是早在被他关起来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我就已经学会了顺从。
他却好象从来没见过一般,似乎很开心的,带着笑意说:"今天这么乖啊。"
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偏了偏头,把头从他胸前避到他的肩膀那边。
他却笑得更高兴了。
我讨厌听到他的声音,笑声更讨厌。
但我早已经没有力气管这个,只能默默地伏在他肩上。
随便他吧,我不想和他像曾经有过的那样争吵,也不想对他有出自我本人意识的任何反应,现在他要发出我讨厌的声音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他抱起我,走去我的卧室,我沉默。
他把我放到床上,身体压上来,我沉默。
他吻我,我沉默。
他进入我,我还是沉默。
反而是以前看着我气势汹汹地跑到他面前一说一大串,半天才说一句话,一句话就能制服我的他,今天先是在我身上,然后是完事后从身后抱着我,说了特别多的话。

说他想我,说他在我离开这两年里怎么想我。
有一个时刻,我想相信他,但是我不敢。
他未必不是说反话,我两年前是怎么离开他的,想必他还不至于不记得。
他只字不提,伪装失忆,全想要怎么骗我回去。
我不敢相信他。
他从来八面玲珑,笑里藏刀,当面甜言蜜语无所不有,背后阴险狠辣无所不做,别人往往深受其害而不自知。
我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两年来,他的阴险、残暴和相应的势力应该只增不减。
所以我只能继续沉默。
第二天,我跟着他上了飞机,飞回A城。
我没见到他周围的人,但我知道,我们周围,一定有他的人在。
两年前我能逃走只是侥幸,这次他必定防范严密,我再也没有机会。
 
2
虽然明知他的手下会看到,但他还是旁若无人,居然在飞机上吻我。
为了避免和他说话,上了飞机我就睡,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在吻我,有些愕然,旋即想到应该是计算好了我醒来的时间,心里只疑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欠你许多钱,这样为我花费心思,到底是为哪般。

大概只是猫抓老鼠,让我摸不着他的想法,先在带回家的路上好好玩一阵,等回自己的地盘后再毫不遮掩地露出狰狞面目。
他当年对我,不就是如此。
我侧头,避开他貌似深情的注视,让他苦心经营的眼神落了个空。
我敢于这样明目张胆地反抗,是因为他在外面向来装绅士,现在一定不会把我怎么样。
只是到了他家,大概要我十倍偿还。
能打击他,让他在手下和旁人面前小小地出一下丑,我觉得不错,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他对别人我不知道,反正对我,他向来睚眦必报,一旦我做出让他没有面子的事,即使比鼻子尖上的灰还小,他也能整得我生不如死。
只不过是骂了他几句,他也该被骂,居然狠得下心那样对我。
即使不是当事人,站在最公允的角度,只是任何一个路过的普通人身份,我也只能给他当年的行为四个字的评价:禽兽不如。
不过既然被他抓住,我什么都无所谓,他敢把我带在身边,那么我就是打死不在人前给他好脸色,--当然人后也不。
会被怎么样我都认了,不要以为被你抓回来,我还会有要活着的想法。
敢对我怎样,就像上次一样,拼死也要杀掉你。
旁边座位的外国老太太凑过来说你们俩很相配,恰好解了他的围,也让我避免了一场可能的虐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还是要感激她。
如果他胆敢对我动手,我一定还手,绝不手软,只是虽然我是正当防卫,但是毕竟我不太有和人在飞机上大打出手的兴趣。
对老太太的说话内容,我装没听见,不理她。
虽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但我怎么横看侧看也是个大男人,不至于有被误会成女性的任何可能。
普通男人被说成这样肯定都不会高兴,何况我和他还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旁边那男人缓缓看我一眼,过去向老太太笑着,礼貌地低声回答了些什么。
两人攀谈起来,友好而愉快,间或发出笑声,两双眼睛一起热情地转向我。
他说话比老太太大声,刻意要让我听到,说几句就转头过来观察一下我的反应。
我视若罔闻,只觉得飞机上应该给需要的乘客派发睡袋,全面杜绝一切虚伪的声音及眼光辐射。
以前我逃脱并刺伤他的旧恨,今天对他全然无视的新仇,这个人心里明明对我恨得要死,偏要在人前和我伪装幸福情侣。
不想笑还这么能笑,不如去做牙膏广告。
在这一路飞机上,凡是他想和我说话,我都不理,装睡,省心又省力。
以前和他吵,拼命反抗,真是愚蠢。
到了他家,佣人上来报告说饭已经准备好,他吩咐等会儿送到楼上去,我们在楼上吃。
大概要先报我这一路上不理他之仇,之后再慢慢算旧帐。
毕竟在旅途中他要实施那些匪夷所思的惩罚手段,很是为条件所限。
随便他,我跟他上了楼梯。
他走去的不是他卧室的方向,或许这两年间,他已经准备好专业的调教室,就等抓我回来,大展身手。
我默默跟着他前行。
我早已不怕他的满清十大酷刑,只觉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不过他突然在前面停下,回头露出他的森森白牙,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以光速恢复了原先平板的表情,看他推开门,跟他进去。
很意外,好象是个普通卧室的样子。
等他拉开窗帘,我看得更清楚了:这房间的陈设,几乎和他原先卧室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卧室搬到这边来,还是说他本来就有数个长得一模一样卧室?
我在被关在这房子的那一年,几乎没出过他的那个卧室,不清楚他房子的构造。
一年的监禁,虽然有吃有喝他高兴了还可以让出去散散步,这房间也很明亮宽敞,但绝对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暗无天日。
那之前我多么心高气傲,但是为了换得一个在二楼走廊散步的机会,我可以任他蹂躏。
那时候每天活在地狱里。
对于这,我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我的精神状态不好,极差。
现在不同,我心态很好,大概被关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如果他想要故伎重演最好趁早死心。
他从窗边回头来看向我,又是那种热烈的目光,好象想要我说句话,但由于我不太明白变态的想法,还怕自己一时不慎刺激到他什么,连表情也不敢妄动。

他走过来,拿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我当然看到,但还是眼睛眨也不眨。
对于变态,就要以不变应万变。
见我没有出声的意思,他笑了笑,伸手揽过我,去床边。
我顺从地跟他过去床边,坐下来。
我还是害怕,没有办法。
不过如果超过我的忍耐限度,我不会再忍,现在我没有任何重要的人,可以给他拿来对我加以威胁。
他一手托着我的肩,另一手轻轻把我推倒在床上,眼神动作温情款款。
要上就上,何必这么装模做样。
他把我翻过去,让我趴在床上,开始剥我的裤子。
我配合地让他剥下。
他分开我的双臀,用手指碰一下中间。
我抖了一下,很痛。
但无所谓,他要来就来吧。
"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奇怪地没有压上来,而是阴沉地在身后发问。
飞机上的戏码不是演完了吗,到了他的地盘还这么惺惺作态做什么,我不答。
昨天他做了许多次,我已经两年没有遭受过这种事情,尽管刚抓到我,应该很愤怒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很小心,还用了润滑剂,我还是很痛,完了之后很不舒服,但我不告诉他。

他当时自作主张地给我检查过,没有流血,但自从坐上飞机,我就觉得那里变得越来越痛。
这么看来,果然是受伤了。
不过我没有所谓,反正被他抓回来,这个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当然是不管它,让它自生自灭,越早坏越好。
等它坏了,他把我扔出去,我可以自己去治好,即使治不完全好,也可以新三年旧三年逢缝补补又三年,这总是能最终获得自由的一个稳妥方式。

老实说,我很疲累,不想和他斗来斗去,除非他又要拿我做什么事。
"嗯?说话?"他提高了声音。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打定了主意不理。
要杀要剐随便他,要使用任何无耻下流手段也悉听尊便。
隔了半晌,身后没有发火的迹象,反而是一只手轻轻抚上了我的头发,从上往下顺着。
"这么久没看到你,一时忍不住......"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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