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兽——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0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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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阳看看李厚,又看看赵斩:“我把他弄走了,你舍得?”

赵斩说:“舍不得也得拿出来不是,这小子跟在我身边早晚死的不明白,跟着老板,或许有个出头的日子。”

姜阳想,李厚和赵斩之间的猫腻还真是不少。他眉毛展了展,去了自己的包厢,让赵斩把李厚叫过来。

李厚进来之前脱了侍应生必须穿的马甲,那种合身的紧身马甲他穿着不自在。白色的衬衫拉出来,上面一大片褶皱。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包厢里面比走道上的灯光要暗,姜阳看见走道的灯光打进来,穿透白衬衣,显出衣服里包裹的形状优美的漂亮身体,这点李厚自然无从感觉。

包厢里就姜阳一个人,他关了门,姜阳随便指着一个位置说:“坐。”

李厚就坐在他指的的那个位置上,同姜阳坐的地方相隔两个位置,姜阳不喜欢别人挨他太近,当然,除了在床上。

姜阳问李厚:“跟赵斩感情很深吧。”

李厚低着头说:“嗯,斩哥对我一直都很好。”

姜阳说:“你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李厚依旧低着头:“行。”

其实不管是否点头,姜阳总有办法弄走他,这个道理姜阳明白,至于李厚,他知道不识抬举这个词怎么写,他不想让赵斩难堪,自然是要答应的。

姜阳笑笑,点了根烟,三五,比较呛人的那种牌子,点了半支烟,他对李厚说:“你放心,不会亏待你的斩哥,你跟着我做总会有点出息,对不?”

李厚抬了脑袋,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姜阳,很干脆的叫了一声:“大哥。”

那个时候,姜阳确实只对李厚的狠感兴趣。他一直都很好奇,这么秀气的人,怎么就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儿呢?

他对李厚说:“别叫大哥,叫我一声哥吧,我挺喜欢你,就认你当弟弟怎么样?”

李厚很乖的叫了一声:“哥。”

姜阳就真的笑了,笑了以后他叹了口气说:“我曾经有个兄弟。长得很漂亮,要说漂亮也不是你这种漂亮,是一种很雄性的漂亮,只可惜我们失散了,也不知他现在怎样。”

李厚很乖的坐着,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紧闭嘴巴,大哥们都有怪癖,大多数也喜欢给陌生人说说自己过去的事情,如果你以为这是看的起你的表现,那么对不起,你错了,这个时候如果你很感慨的对他所说的任何一句给了任何一句评价,他很可能瞬间翻脸说:“你怎么知道的?!”然后你就没命了,或者他就记在心里,等到什么时候开心了再整死你。

姜阳又说:“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个小姑娘,长得特别漂亮。我们都叫她阿澈,我就和那个兄弟争那个女孩儿,结果谁都没争到,那姑娘谁也不爱。后来我就离家出走,我给我兄弟说,我要浪迹天涯,我要闯自己的事业。”

李厚打断姜阳的话,淡淡的说:“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姜阳对这个单薄的男孩突然产生了兴趣,他的身体向前倾,修长的十指纠缠在一起,他从双手上看过来,对李厚微微一笑:“阿厚,我想说,爱一个人真是无可奈何。你要明白。”

李厚的脸突然红了一下,他低下头,看着皮沙发上的针脚,很低的说:“我知道该怎么办。”

姜阳站起来拍拍李厚的脑袋:“阿厚,你是个好孩子。”

第三章 (1)

李厚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些不自在,他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阿曼尼新款男装,修身剪裁,果然人靠衣装,现在他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钻石王老五。

正在欣赏,有人敲门了,是姜阳的保镖:“厚哥,老板要我问你好了没?”

李厚急急忙忙扣好扣子,打开门,对保镖说:“行了行了。”

保镖叫丞宝,跟在他后面,一同上了凯迪拉克。

李厚对凯迪拉克一直很有偏见,他看了看车的商标,皱了一下眉毛,还是坐了进去。

姜阳坐在左侧,瞄了李厚一眼,称赞了一下:“新衣服很上身嘛。”

李厚扯扯袖子,“还行,可我还是喜欢一百块买三件那种。”

姜阳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今天我们去钻石吃饭,给你介绍几个同事。”

所谓介绍同事,其实是介绍他这个空降兵。李厚点点头,发现车载电视里播放的是地道战,忍不住笑了一下:“哥,你喜欢这个?”

姜阳没说话,他想,这个人其实就是个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拿着刀能砍人的那种,末了他说:“我小的时候,曾经和我兄弟一起看,看到一半就停电,后来我们也没机会再在一起看,于是有时间我就拿来放放。”

李厚缩缩脖子,突然说:“哥,你和你兄弟很好吧。”

“是吧。”姜阳很简短而迅速的回答,他的位置可以看见李厚微侧的脸,那种还未脱稚气的年轻的脸,说实话,很吸引他,但是如果让他从情人和走狗里面选,他只会选择走狗,因为姜阳是个非常懂得取舍的人。李厚有一种细微入心的力量,他能细致的观察你,然后不露声色的试探你,他喜欢这样的人,所以他决定要李厚作为他的走狗。若是别人,只会以为他爱的人那个叫阿澈的姑娘,但只有李厚看出来,他爱的其实是叫做林朝阳的少年伙伴。

姜阳从来不避讳把自己的隐私拿出来晒晒,因为那些不是他的弱点,至于他的弱点,或许他是个没有弱点的男人,因为他没有在乎的东西,或许他曾经有,但是他已经早早学会免疫。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姜阳开了口:“阿厚,你先跟在我身边一段日子,等事情上手了,我就让你出去单干。”

李厚说:“哥,我听你的。”

姜阳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说:“你知道么,赵斩结婚了。”

李厚低着头,也不知道什么表情:“嗯,他没办仪式,前天很简便的请客来着,我去了,很热闹。”

说话间,钻石已经到了。

这个酒店是姜阳公司名下的,但是起了一个很俗套的名字。招牌上花了不知多少银子的玻璃制钻石造型闪闪发光。

进了雅间,人都到齐了,只等他们入座。

李厚扫了一眼在场的,赵斩也在里面,他的目光在赵斩脸上停留片刻,嘴角似乎挂了微笑。姜阳拉着他对在座三个人的说:“这个是李厚,大家应该都知道吧,都是兄弟,以后相互照应着。”

李厚对着众人点头,弯腰,笑笑,然后入座。

来了的人是赵斩,高岗,还有于鸿仰。这三个人,说来也是姜阳比较得力的人,或者说比较好用的走狗。

菜单是拟好的,上了三道菜以后,按照惯例,李厚应该起来跟三位“同事”敬酒。姜阳叫的是正宗泸州老窖,据说比正牌茅台还难搞。李厚拿着酒杯,一杯就是一两五钱,一个人敬两杯,被敬的人只用喝一杯,这个是规矩。敬两杯是兄弟,敬三杯是老大。

敬的第一个人是赵斩,李厚微微一笑,把杯子斟满,灌下去,又倒了一杯再灌下去。赵斩,看着李厚,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干了拍拍李厚的脑袋:“阿厚,好好干。”

下一个人,是高岗,依旧是两杯一两五钱的酒,高岗喝完以后对姜阳笑:“老大,这个人收的好啊,可是前几天他用酒浇我马子,等敬完酒他得再喝一杯赔罪。”

姜阳笑:“怎么不行,你得等李厚敬完于鸿仰。”

然后是于鸿仰,于鸿仰也就二十三四,人很开朗,在姜阳手下是做经理的,搞生意之类。姜阳这次把于鸿仰带来,目的是什么,没人琢磨透,当然,没人回去琢磨姜阳的用意,因为有什么应酬的场合,姜阳都会带着于鸿仰的,虽然给他的职位和待遇都不是最好的。

于鸿仰干了酒,对李厚说:“你跟着老板干,不会亏。”

李厚弯眼睛笑笑,“恩,谢谢于哥指教。”

于鸿仰乐了,指着李厚对姜阳笑:“老板,你这个小弟真不错。”

姜阳笑,指指赵斩:“你得谢谢他,这个人是他带来的。”

赵斩有个外号,叫一瓶盖,啤酒都能把他弄醉,更不用说一两五钱白酒,说话已经死说不清楚了。

至于李厚,九两白酒下去,竟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他又倒了一杯,对高岗,眉头都不皱的说:“高哥,上次对你女朋友没礼貌,你多见谅。”

高岗看着李厚把酒灌下去,呵呵笑了,“阿厚,我喜欢你这么个脾气,大气,那女人算什么,以后我拿你当亲兄弟看。”

李厚垂下眼睛说:“谢谢高哥。”

菜上的差不多的时候,姜阳对李厚说:“你以后要是能混到赵斩这一步,我就满意了。”

李厚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是笑,“哥,你说的是,人得求上进。”

第三章(2)

一顿饭吃完,李厚还是跟着姜阳上了他那辆凯蒂拉尔。

李厚现在住的还是自己租的屋子,姜阳去过一次,觉得地方选的不错,姜阳就没让李厚换地方,更何况李厚也不想换,他住的地方在赵斩管的街区。

姜阳很奇怪,喝了那么多酒的人,怎么就能不醉,这个人如果不是可以好好培养,其实用来陪酒也是不错的。李厚喝了一斤多的酒,脸不红,说话还是那么利索。司机开了车,他问身边的李厚:“送你回家吧。”

李厚点点头,说:“行。”

两个人就再不说话了。

气氛压抑的有点难受,车载电视里面播放的还是地道战,李厚的眼睛直直盯着屏幕,不知道想什么。

姜阳开口了:“阿厚,抛弃一个人就是落落无尘。你得学着点。”

李厚闷闷的说:“恩,我知道。”

姜阳看他使劲压抑的样子,伸手拍拍他的脑袋:“阿厚,你是不是想哭?”

李厚不敢抬头,怕一抬头眼泪就掉下来,他从来不允许自己哭,妹妹失踪的时候,他都没有掉过眼泪,“哥,我就酒喝多了,一会儿就好。”

姜阳叹了一口气:“阿厚,想哭就哭吧。”

李厚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埋在胳膊里,哽咽的直抽搐,但就是顽强的不出声。姜阳伸手,把男孩纤细的身体搂在怀里,崭新的阿曼尼穿在他身上果然非常好看,他低声说:“阿厚,我只给你一次软弱的机会,从明天开始,你得做我想要的李厚。”

姜阳知道,要想要一只狗听话,给的不应该是肥美的骨头,而是温情的抚摸。

李厚被姜阳搂在怀里,想,如果这是赵斩的怀抱该多好。赵斩结婚请客的场面不大,请的都是些熟人,他和赵斩坐在一个桌子上,却几乎没有怎么和赵斩说上话,赵斩一直在敬酒,李厚看着漂亮的嫂子,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他与赵斩,他知道,没完,但他宁愿这个时候断的一干二净,他不允许自己做一个龌龊的偷窥者,他要永远漂漂亮亮的站在赵斩面前,所以,他再也不会觉得换一个大哥,是错误的选择。

爱果然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那天晚上,其实李厚醉的很厉害,只是他对自己有一种变态的强迫欲,他强迫自己表现的像个正常的人而不是一个酒鬼,他在姜阳怀里哭的时候,对姜阳说:“哥,其实我酒量比斩哥还差。”

姜阳什么也没有说,他怀里的男孩很痛苦,他所想的不是李厚的痛苦,他想到的是,这个人有很强的意志,他需要这样的人,他也必须抓住这样的人,无论用什么办法。

姜阳没有把李厚送回家,因为赵斩突然打电话来问:“阿厚没事吧。”

“你这小弟挺有意思的。”姜阳拿着电话,怀里的男孩身体稍微僵硬了一下,从他怀里脱出来,“挺能喝,一点儿事没有,要不让他跟你说两句?”

赵斩在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不用了,我怕他给老板添麻烦,没事就好,老板这小孩儿就是倔点儿,以后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姜阳在电话那头毫无感情的说:“赵斩,你吧,把屁话收收。”挂了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回自己住处。

姜阳看看坐在身边的李厚,哭过以后眼睛有点红,但依然很清醒,他伸手揉揉李厚的头发:“阿厚,你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

李厚擦擦眼睛,侧脸对姜阳笑得特别灿烂:“哥,我以后跟着你好好干,啥也不想。”

姜阳家住在郊区,等到了他家,李厚已经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死,他让司机把李厚搬进客房里,自己换了衣服洗漱完毕才下楼来看看。

姜阳家里没请过家政员,第一是因为他的家不大不需要,第二他不喜欢清洁工进入自己的生活,因为那些人通过些微的碎纸片就能了解你的生活片段,并且自己打扫卫生也并非毫无乐趣。

司机已经把李厚安顿好,姜阳抱着肩膀扫了一眼窝在一团被子里的李厚,问旁边的司机康为:“睡了?”

康为点点头,把姜阳拉出房间,小声说:“大哥,你让我查的已经出来了,他是李四的儿子。”

姜阳说:“这不正好么?父债子还,省事了。”

康为有点担心的说:“万一这小子知道了……”

姜阳摸出一只三五来,含在嘴里,有点不耐烦:“李四又不是我们弄死的,你纠结个屁?倒是那个赵斩,你找个人把他看紧点儿。”

康为说:“我倒觉得把李厚盯紧了,就等于把赵斩盯紧了。”

姜阳狠狠抽了一口烟,把烟雾吐成一大团,笑了:“行啊,康子,没少长本事。”

康为走了以后,姜阳回了客房,坐在李厚床边,他把李厚的脸看了个仔细,很细致的眉目,斯文秀气的好孩子,他到现在都不能相信这样秀气漂亮的身体里能有那样的爆发力----第一次见到李厚,是在赵兆死掉的那个晚上,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勇敢。

勇敢的人很多,不缺李厚一个,所以第一次的见面,并没能给姜阳太深刻印象,就好像你吃到了很美味的食物,但仅仅是平凡的美味,没有什么让你特别记忆的特质。

第二次,则是西台的人撕破脸,李厚去救赵斩,两个人被血糊糊的抬到私人诊所。那个时候,李厚还有知觉,只是抱着赵斩不松手,他其实已经半昏迷,嘴里不停的喊:“斩哥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姜阳不是没见过这么情真意切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为别人能如此忘我的人,只是看到李厚的疯狂时,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叫林朝阳的男人,他记得少年时候,他们一同在青金的黑街长大,无论揍人还是被揍,林朝阳总会站在他身前。

人对过去的某些情结总是不可理喻的,因为人对与过去相似的东西会产生浓厚的兴趣。比如,摆在你面前的是一块顶级提拉米苏和一块劣质鸡蛋糕,如果你的过去曾有过渴望一块鸡蛋糕的情结,那么你的手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鸡蛋糕而不是提拉米苏,虽然你清楚的知道哪一样更加美味。

姜阳伸出手来,轻轻摸摸李厚的脸,他笑了,低声说:“还装……”

李厚的眼睫颤抖了几下,张开来,他的脸放在姜阳的手中,给人一种很小的感觉,下巴尖而细腻,很吸引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厄,哥,我其实睡不着。”

姜阳的手转而盖在李厚脸上,“那想做点儿什么?”

姜阳能感到李厚的眼睑在他的手掌下面轻轻的闭上,脆弱的眼珠轻轻的滚动,李厚很轻的说:“我想睡觉,但是睡不着,老是想着斩哥结婚的事情,我不希望他对我好,我怕我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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