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在 上——州洲小舟
州洲小舟  发于:2010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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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本来就对你知之甚少吧?”除了知道他是禇门的门主,李君逸想对这个人可谓是丝毫不知。

“我信他,就如我不信你。”

“不信我?”褚日持忽然发笑:“有些话,你不信我,可会吃亏的。”

“吃一堑长一智,我自得其乐。”

“好。”褚日持眼望前方,黄草连天,天清云淡:“但是君逸我得告诉你,周行之没那么简单,你

信也好,不信也好,周行之与张之清之死,确实有关。”

李君逸叹气:“你到底是与周行之有仇还是,张之清死前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何就认定了此事与周

行之有关呢?”

褚日持看着他,涩涩一笑:“张之清,与我是旧识。”

李君逸一愣,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难道还真是回去了东齐?”

“你信我?”

李君逸扬眉:“你若是拿这个骗我,也未免太无聊了把?”

“那你不问我本家是东齐的什么人?”

“这有什么好问的?反正东齐皇亲显贵中也没有褚姓!再说,你是为张之清的案子来的吧?我查清

了案子,自然就没你的事儿了!我干我的,你查你的,互不相干!”

“既然目标一致,何不结盟?”

李君逸摇头:“那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与陌生人结盟。”

年少时在丰州认识此人,初识只知道这人风趣仗义,别人说他是禇门的门主城府极深,心狠手辣,

他还不信,可后来听多了,慢慢的也有了些了解。十几岁的年纪就可以掌控禇门上下几千人,若说

这人纯良,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奉命来双桥县其一为的是张之清的案子,其二是为周行之一事,

可现如今两件事纠扯到了一起,事关重大,在没有清楚褚日持目的前,他不准备与此人有过多公事

上的交涉。

两人一路上还算是轻松自在,虽然是常常话不投机,但也有说有笑的到了县衙,进了门两人分开,

李君逸直奔书房找主薄王大人。

李君逸对这个主薄还是挺客气的,虽说才是个九品的官儿,但人家好歹年纪大了,尊老也是行善,

积德总是件好事。王主薄捋了捋山羊胡子,递上本儿册子:“这是大人您嘱咐的,都列好了册子了

,请过目。”

李君逸接过册子,惊喜道:“这么快?辛苦了。”

“为大人分忧是下官的福分!”王主薄一脸喜色:“其实这么快就可以整理明白,全是托了钱老爷

的福。”

“钱老爷?”李君逸稍稍一想:“啊!是说,行商的那个钱正泽?”

“正是,正是!”王主薄一阵感慨:“这钱老爷是此地有名的善人,冬舍棉被夏舍粥,这县里的学

堂也是钱老爷出资协办!跟咱们张大人那是忘年之交啊!钱老爷是见过世面的知道大人要彻查张大

人的案子,早就准备好了这册子了!”

“啊……”李君逸点头,凝神想了一想,也没再说话,径自翻开册子大略一番,不由的皱眉:“怎

么?都是本县百姓?文华斋秋老板,铁匠张毅,云居楼路掌柜……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么?”

王主薄思索道:“张大人一向爱民,常在民间走动,接触的自然也是本地的百姓,这些人我也都认

识,实在是没什么可疑的。”

“那书信呢?”李君逸问:“可有什么往来的书信?”

“张大人性情,微有些孤傲,甚少跟人有什么交情,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所以这书信也是寥寥无几

。”

李君逸皱眉翻着册子,问:“这个木匠佟大是什么人?张之清大人最近还打过东西?”

“前阵子,张大人买了一只鸽子,所以打了座鸽舍。”

“……哦……”一只鸽子也犯得着专门找木匠?李君逸又问:“那这个醉衣轩是什么?”

“醉衣轩的千日留香酒,掌柜的是给张大人送酒钱来的。”

“酒钱?”

“啊,是这样!”王主薄解释道:“钱老爷嘱咐送的,张大人觉得不妥给醉衣轩送酒钱,醉衣轩的

伙计收了被钱老爷骂了一通,所以就又把酒钱送了回来……然后没几天,张大人他就出事儿了!“

李君逸蹙眉,看来,他得抽空拜访下这个钱老爷了。正想着,忽然有衙役来报说虎牙关郑青郑将军

到,李君逸忙请人进来,王主薄行了礼,退下。片刻,郑青进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待左右都退下

了,这才沉声道:“查到那人了。”

李君逸微诧:“这么快?人呢?”

郑青微顿:“死了。”

“死了?”李君逸一惊:“怎么死了?”

“如果不是死了,也不会这么快查出来。”郑青说:“你离开后我就奉侯爷之名暗地查探,谁知才

没一会儿,就有人在凉江边上发现了一具尸体,事后我再一问,才知道,死的这个胡贵就是那天不

在营中的那个。”

李君逸凝眉:“怎么死的?”

“酒后失足落水,看死况,该是昨晚。”

“昨晚……”李君逸来回踱了两步:“可有他杀的可能?”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胡贵此人性情急躁粗鲁,心胸狭隘,贪小好财,得罪之人甚多。”

“那昨夜都有谁见过他?说过什么话?或者,有什么可疑的行径?”

郑青微微一顿:“没有,据查,胡贵昨日下午出去就没再回来过,是一个人,问了问平时较近的几

个人,也都说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既没有书信往来,也没人找过他,更没有可疑行迹。”

李君逸站在原地愣愣的发了回呆:“如此说来,这条线索算是断了?”不管他是否是他杀或者失足

溺水而死,再揪着这一条查下去恐怕也查不出什么倪端了。

第十章

是夜正值十五月圆,李君逸闷坐树下,瞅着月亮不知神游何处。褚日持从外面回来,一进院门正好

看见他,盈盈月光下那人望月而坐,眉目清致,柔和淡然。褚日持看的一时有些失神,怔怔站在门

口忘了进出,李君逸回过神来看见他,微蹙眉淡淡抛下来一句:“我又不是妖怪,至于把你吓的门

也不敢进了么?”

褚日持看着他,笑了一笑:“你若是吃人的妖怪,我就一天给你捉一个回来。”

李君逸一脸讥笑:“我就是个妖怪了,我也不屑让个人来养的。”

褚日持还是笑,走到桌前也坐了:“怎么?可是案子查的不顺?”

“何止是不顺!”李君逸看着他,想了想问:“你是什么时候来双桥县的?”

褚日持挑眉:“你还是怀疑我?”

“例行公事。如果你愿意,咱们也可以升堂问案。”

褚日持点头:“八月二十一。”

“你来双桥县之前,与张之清怎么认识的?”

“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胡说。”

褚日持笑:“张之清的母亲是东齐人,你不是是知道的么?”

“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我自小就在禇门长大,但我也是东齐人,见他母子可怜就收留了他们,张之清长到十三岁才

从禇门离开,但是也是一直住在丰州。”

李君逸看着他:“我姑且先信你,那我再问你,你来双桥县,与张之清见过面吗?”

“见过,八月二十八我们在云居楼喝过酒,云居楼的掌柜的可以作证。”

“这么说,你是一直知道他在这儿的?”

“也不是,自从他离开丰州我们便没有再联系过,是因为本县的钱正泽钱老板跟我们禇门有生意上

的往来,无意间提起,我才知道的。”

李君逸点头:“然后呢?”

“然后,到了九月我就回了丰州,前些天听说了他的消息我才又赶过来的。”

“这个消息也是钱老板告诉的?”

“对。钱老板跟之清是忘年之交,知道我与之清是旧识,他出了事自然会告诉我。之清为人坦荡,

文质彬彬,待人也极是亲切,我本以为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想不到才分开这几天的时间就……”

李君逸面带不屑瞅着他:“你直接说你看上了他本想文火慢熬,想不到红颜薄命,你们有缘无分不

就好了?”说着不待褚日持反驳,又问:“你离开双桥县后,张之清可找过你?”

“没有。”

李君逸皱眉:“那为何他的死,你要怀疑周行之?”

“在双桥县,张之清死,对谁都没有好处,只除了周行之。”

“理由呢?”

褚日持望定他,慢慢说道:“张之清为本地县令,掌一县之政,对虎牙关的事,也颇为了解,于是

无意间他发现周行之有通敌之实,周行之见事情败露,本欲收买却张之清却并非利欲可动之人,无

奈,周行之只好杀人灭口。”

李君逸默默听着:“说的很好,你这是猜测?”

“我若说是张之清说的,你可信?”

李君逸摇头:“我不信。”

褚日持问:“理由呢?”

“还是那些,我知道的周行之,就算是做,也不会这么做。”

褚日持微笑,站起身来:“所以你不同意你我结盟是正确的。”立场不同,如何站在同一跳线上?

“周行之行凶杀人,证据确凿,我会把证据找来,你若是仍站在那一边,我不会客气。”

李君逸笑意渐冷:“悉听尊便。”

褚日持望着他,月光下笑容模糊:“他若是果真通敌了,你可会赌上你李家声誉救他?”

“他若是有反叛之心,也只会成为我李家忠义之名的垫脚石。”李君逸扬眉:“只是可惜,李家已

经不需要垫脚石,而周行之也不会是叛徒。”

“好!那咱们便赌一赌。”

其实与褚日持打赌李君逸想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褚日持的说法没有根据,却是意外的通顺,

如果换个人不是周行之,他或许就信了。

周行之通敌,被张之清发现,周行之欲收买之却被拒绝,只好杀人灭口……那又为何胡贵要出来演

那一场戏?是为了引他去虎牙关?去虎牙关做什么?为了发现张之清的人头?从而表明有人要陷害

与他?可是这也太过铤而走险了!你胡贵呢?怎么又死了?也被周行之杀人灭口了?张之清生前确

实没跟什么可疑之人接触,只是有段时间噌多次去过虎牙关找周行之。李君逸颇为头疼的翻着手上

的卷宗,心想这下坏了,这么推过来,哪有一处对周行之有利的?皱眉合上卷宗,李君逸长长的叹

了口气,自从五日前与褚日持打下赌,他便一直在明察暗访,现场也去了多次,与卷宗上所述一致

,王主薄册子上的名单他也叫过来挨个的问了一遍,仍旧没有什么线索。回头望望,天气好的出奇

,日光明媚如同阳春,半点萧瑟也无,李君逸看了看这天,当下想也没想起身就出了门。

门口正碰上王主薄,见了他忙问:“大人这是又出去?”

李君逸点头:“出去一下。”

“啊!”王主薄说:“钱老爷说要过来见您,这会儿就快到了。”

“钱正泽?”李君逸皱眉:“来的好,我正准备找他呢。”

第十一章

钱正泽五十开外,花白须发,精神矍铄,见了知县大人上前就是深深一拜:“草民钱正泽,见过李

大人。”

李君逸点头,开门见山:“钱老爷找我有事?”

“正是。”

“哦?”

“草民,是为张之清张大人的案子来的。”

李君逸面带微笑:“那不知有何见教?”

钱正泽长叹一声:“之情老弟虽小我两旬,却与我是忘年之交,他在此地为官八年,我们便八年为

友,他遭遇此等不幸,实在让我心痛!……对了,不知前些日子整理的那本人名册子对大人查案可

有帮助?”

“……”李君逸想了想:“想必钱老爷派人整理之时也已经有所觉察。……册子虽没有找出张之清

张大人命案的线索,但是至少也排除了一些可能。”帮助不能说没有。

“唉!……我觉得也是如此……!”钱正泽沉声道:“草民在这里说句不该说的话,之清在此地八

年为官,虽不说是人人爱戴,但与这双桥县百姓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官,他遭此不幸,我等实在是不

忍!大人是奉皇命来此查案,还请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李君逸扬眉:“张大人是朝廷命官,却在此遇害,彻查清本案始末原由为的也是陛下!本官既然是

奉命来的,那查不清此案是定然不得返京的!钱正泽,本官先问你,你觉得,张之清为人如何?”

“为人如何?”钱正泽微微蹙眉:“回大人,张大人为官清正,爱民如子,他为人谦和,做派清正

!从来不屑与人同流合污,最为厌恶那些官场上的虚情假意。”

李君逸点头,这个从张之清那寥寥无几的几封书信中到可以看的出来。

钱正泽看他面色,语气稍缓:“上次见大人,想起往事一时情动,有些事我回去想了又想,还是觉

得来跟大人说一下的好。”

李君逸一皱眉:“什么事?”

“是这样,八月底,我们本约好重阳相聚,可没过几天他就跑来找我,我见他面色有异,可问他他

也不说,连问了几遍,就把他问的再也不来了。”

“那你可知他到底是为何事如此为难?”

“之清心里有事,很少会说出来,我问了几次也只隐约知道,是因为有个旧识来到双桥。”

“旧识?”李君逸一怔,难道是指褚日持?

“对,张大人之前养过一只鸽子,李大人可知道了?”

鸽子?李君逸问:“这个我知道。”

“就是从他买到那只鸽子开始,便有些不对劲。”

李君逸大大的吃了一惊:“你是说,是因为这只鸽子?”

“这也只是猜测!”钱正泽说:“之清虽然口紧,但是却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我知道他买了鸽子

便顺口问他会不会养,当时,他的脸色就变了。”

送走了钱正泽,李君逸闷头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终于按捺不住,出了门直奔鸽舍。鸽舍看的

出是新作的,虽然简单,但也看得出是用了心的。李君逸愣愣瞅着这东西,心底慢慢冒出一股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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