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游戏——FOX^^
FOX^^  发于:2010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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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抬起手,一把抓住莫雷尔的长发,把手中柔滑的金发猛地向后揪去,莫雷尔一个没站稳,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腕。
“我碰了,怎么样?”他挑衅地看着亡者。
后者露出恼怒的神色,莫雷尔嚷道,“把你的手放开,殿下,这里是公众场合!我有别的事要忙!”
亡者瞪着蒙非特的眼神像要把他吃了,“陛下,您干嘛这样允许他胡作非为……”
“陛下?”蒙非特怪异地说,接着他感到手腕一阵剧痛,莫雷尔那钢琴家有力的手指正狼狈地把他冒犯他金发的手拽下来。“那是民间的叫法!”他解释,连气都懒得跟他生。
蒙非特吃惊地看着亡者,“你是暗界的居民?你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建国庆典的舞会上——”
“是我让他来的,殿下,”莫雷尔说,整理自己被弄乱的长发,“他是我的副官,今晚可能会有事发生,暗界这些年不平静,您把我卷进一堆奇怪的争斗中了。”
“我以为暗界的居民已经濒临灭绝了……”
“还有非常可观的数目,远超过你的想像,”亡者说,“莫雷尔陛下是我们的帝王,你对他的侮辱,就是对整个暗界的挑衅!”
眼看就要变成一场口水仗,莫雷尔打圆场道,“我觉得处理眼前的问题比较重要,我个人的事是小,如果那些没常识的家伙伤到了人……”他突然停了下来,亡者紫色的眼睛猛地一冷,“好像来了。”
“好像?”莫雷尔说,“外面埋伏的家伙没发现入侵吗?”
“说不准是不是进来了,”亡者说,“他们肯定有独特的技巧……”
一声女人的叫声惊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人们迅速聚集向一个方向,三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架也顾不得吵,连忙跑过去。
引起尖叫,现下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只蛇!没人看到它是怎么爬进来的,它像凭空出现在大厅的中间一样突兀地爬动着,身上的鳞片是一种惨青色,带着些阴森森又让人心悸,它至少有一米长,扁平而粗大,三角形的脑袋上,一双眼睛却是鲜红的,闪耀着恶意的光芒,打量着围观它的人类,像在幸灾乐祸地等待一个什么烧着火的山落到他们中间!
“肯定有蹊跷!”亡者说,但他在这只蛇身上找不到任何法术波动,那只像是一只普通的蛇。
“晚宴上不允许出现这种插曲!”莫雷尔说,拿起身边桌上的小号餐刀——那是供人们取用小点心时配的,修长的手指把它弹向那个搅局者,于此同时他低声念了一个“命中”的词——那是一个必须和其它咒语搭配使用的词,不然它什么用处也起不了。莫雷尔独辟蹊径,把它和动作结合到了一起。
锋利的餐刀准确地命中了毒蛇的头部,把它钉死在地上,鲜血渗了出来,人们长长舒了口气。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女子最早从情况中恢复过来,向莫雷尔崇拜地惊呼道,“想不到您还有这样的本事,莫雷尔先生,我们仰仗了您的救助,我一直以为上帝给您的是天才和温柔,现在看来还包括勇敢!”
“您太过奖了,菲什小姐,”莫雷尔谦虚地欠身,“只不过是因为人生的岔道太多,一不小心,你就会成为你并不那么想成为的人。”
仆人迅速上来清扫蛇尸,莫雷尔愣了一下,“别动!”他说,做了个手势,仆人停止了动作,所有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一只蛇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血。
鲜血迅速渗成了巨大的一片,比一个人体内所有的血还要多,贵族们向后退去,那暗红的液体如此诡异放肆地蔓延着,那血……是从地底冒出来的,莫雷尔想,血迹的中心,像打开了一口井般,鲜红的液体几乎是在喷溅了!
所有的人发出一声惊惧的呼声!一只手从血里面伸了出来!那是一只被血弄成鲜红色的手,接着是手臂,慢慢现出头部,一个血淋淋的男人从血泉中冒了出来!
莫雷尔觉得有些想吐——他不明白为什么特纳家不找一个比较文雅的方法出现,像那个小儿子衣冠周整(虽然走时一丝不挂了)到他家拜访的方式不是很好吗,他哥哥的方式虽然诡异了点儿,但好歹也是穿着整齐的,但这会儿他们用的是什么法子啊,浑身弄得血淋淋的,出现在国庆的舞会上,弄得所有人都受了惊,败坏今天的雅兴!
优雅活泼的小夜曲已经进行到了第四个乐章,大厅里灯光明亮,香气郁馥,可是这个“血人”破坏了所有的气氛!也许我太仁慈了,莫雷尔不满地想,根本不该接受什么挑战,他该先下手为强,直接到那个特纳家去给他们来个鸡犬不留!
蒙非特阴沉着脸不吭声,莫雷尔越想越是懊悔,并且有点心虚——必竟这是他的工作,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可以算是他的失职。
“蛇的血!”亡者低声说,“里面喂了轻易可以接通咒术的药材,但本身又不带法术性质,所以才能轻易穿透我们的结界,接通两边的空间。”
鲜血仍在继续迅速地蔓开,大有把整个大厅变成血海之势,一肚子怒火的莫雷尔大叫道,“让它停止!”
亡者反应过来,念了一个咒语,血迹的蔓延停了。莫雷尔被这意料之外的讨厌插曲气得浑身发抖——他最近越发容易生气,而且一恼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或在钢琴前面乱弹一气了——他更加倾向于用最迅速强硬的手段把一切让他不快的源头解决掉!
刚刚的“血人”已经完他脱离了他的血沼,正是安德鲁斯,他向莫雷尔微笑,“虽然把自己弄得一身是血不太好看,但魔血身上总是要有血的!”眼神中写着明显而兴奋的敌意,倒不是不再害怕了,而是因为下面有东西继续在试图钻出来——他的帮手。
“很好,”莫雷尔冷冷地说,压抑着怒气,“含有对法术敏感和利于传递力量的药材的血?”他突然单膝跪下,修长的手指按在脚边鲜红的液体上,接着他念出了第一个咒语,接着是第二个!
亡者愣了一下,他没反应出他在干嘛!但它发现莫雷尔显然气坏了——那些咒语全是杀戮和狂暴性的!——莫雷尔从不喜欢念什么咒语,非说不可时他总会选择那些文雅而不暴力的,比如“清洁”“命中”“麻痹”什么的——当然他总能让它们达到十分可怕的效果就是了。
至于杀戮性咒语,迫不得已时他会以更为优雅的形式表现出来——把它们谱成曲子弹出来。亡者常想如果它的上司放弃那些贵族古怪的唯美主义,将会拥有多么巨大可怖的力量!
现在,它看到了。
那些暴行的词句在他优美轻柔的唇中像歌曲一样唱出,关于“粉碎”“窒息”“吞噬”“腐蚀”……等等,关于暴烈的物理的和心理的各种糟糕的句子和它所代表的法力从他指尖涌了出来,透过那滩最佳媒介的鲜血,冲向另一个全无防备的空间!最后他干脆地在后面加了一个“循环”!
原来如此!亡者猛地反应过来,那个人在盛怒的短短一瞬间,找到了那个计谋绝妙的弱点!——反攻击!
——鲜血已经被一个“冰冻”的单词冻住了,安德鲁斯像是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那出来一半的生物就这样变成了一尊血红的冰雕,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大叫一声,“不!”冲上去似乎像攻击那个残酷的暗界帝王!没什么法术技艺,那是生物最原始的攻击本能!
就在这时,冰冻的血池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轰——”的一声倒塌了下去!露出一个巨大黝黑的洞口,下面深不见底!——大厅在二楼,可下面竟不是一楼,而是连向着另一个空间!
莫雷尔眯起眼睛,满意地感觉着脚下那些毫无防备的暗界逆民悲惨绝望的气息——他用最严酷残忍的咒语攻击了那里,这会儿那儿渗上来的全然是死亡和杀戮留下的黑暗气息,血腥味从深深的地底传来,混合着泥土的涩味,死神像黑色的乌鸦一样在每寸空间里盘旋。唯一得救的安德鲁斯怔怔地看着那一片死地,像是完全失神了。
显然他们准备了大量对付莫雷尔的武力,可在另一个空间时他们是全无防备的,却在一瞬间,被自己费尽心机特制的空间通道涌出的,如海潮般强大恐怖的毁灭性力量所席卷!
很好,莫雷尔想,接过亡者递上手帕,擦干净指尖的血迹,事情总算没闹大,不知道还有没有幸存者,但至少不足以给舞会制造什么麻烦了。果然一开始就是要用强硬的手段,他冷哼一声,盘算着等下把洞封里来,把那位半疯状态的特纳家的儿子请出去,接着舞会继续——自己处理的还算干净利落。
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觉得很恶心,当他举手间消灭了如此多的生命,让那些家伙陷入一种痛苦和被宰杀的情况中时,他的感觉只有过瘾。用如此轻易的方式就解决了那些骚扰他的家伙,他的一举手之间可以主宰如此之多鲜活的生命,这是怎样巨大的满足感?他可以轻易扼杀所有反对他的声音,他不再需要考虑别人的感觉,他只需要按自己的意志行事,无人可以阻止!
“不——!”安德鲁斯终于叫出了另一个压抑着喉中带着血腥味的单词,他眼中露出的是一种狂怒的情绪,他虚空抓了一下,莫雷尔一呆,空中竟凭空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网!那是一张胶水织就般透明的网,中间被安德鲁斯抓在手里——这应该是他的能力,而且看表情显然是准备同归于尽的架式!
每个人的身躯都被笼在网中,像在一个巨大的蜘蛛巢内。莫雷尔抬手触摸了一下那粘连柔韧的透明物,发现那竟是非常优秀的导体……
安德鲁斯杀气腾腾的眼睛瞪着他,念出一句咒语!说不清是在那之前或之后,莫雷尔迅速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在那个人声音出口的一瞬间,他念了另一个简单的咒语词根:命中。
巨大的黑暗之力从中心的安德鲁斯身上发出,那是燃烧了生命般的力量!它将通过那些导体的蛛网传到每一个宾客身上——杀死这里所有的人!为他的家人偿命!
可莫雷尔的单词在那一瞬间出口!
——“命中”的单词是用于攻击敌人的,可用在这里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有的攻击力量转移了方向,全然向一手握着蛛丝、念出咒语的莫雷尔冲击过去!
安德鲁斯惊骇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想么那个人会这么干!他知道他杀不了他,所以只能杀死其它人类撒气,莫雷尔的保护行为让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也许他可以……杀了那个人……那是他一生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修为……
亡者没料到莫雷尔这会儿会念出那个单词!他张开唇,却没有叫出声!为什么那个人要独自承担那一击,那会害死他!
接着,带着“命中”加持的攻击重重而完整地命中了毫无防备的莫雷尔!
亡者盯着上司静止的躯体,一直以来的挺拔和高傲,生怕下一秒鲜血就会从他身上喷涌出来,血肉的躯体碎成片片……
莫雷尔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倒下,接着,一个笑容在他唇边慢慢扩大。宴会场的小夜曲进行到了第五个乐章,那是他作的曲子,所以他清楚地记得其中的一个小小的音乐主题。——那是“吸收”!——他把它放进了自己的音乐里,就在那一瞬间,他算得很准,那个小段划过了这个空间。所以安德鲁斯发出的所有力量,全然被吸收入自己的体内!没有任何伤害,“吸收”有的就是这样的能力!
“这就是你最后的力量?”莫雷尔柔声说,拍拍手中被力量震碎的蛛丝,“很不错,我今晚大概用不着吃饭了。”
安德鲁斯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眼睛空洞而绝望地看着他,躺倒在地板上,他的一切尽被掏空,但并没有死。莫雷尔盘算着让仆人把他带走,顺便给他找个医生什么的……不知道人类的医生对他的体质帮不帮得上忙。
战斗结束。
蒙非特和大部分宾客一样站在那里,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我给他的权力?他想,看着那个曾经带着孩子气骄傲的男人脸上残忍冰冷的表情,带着斜睨天下的傲气,这就是我给他的?是我把他变成这样,成为那个暗界的帝王?
脚踝突然一紧,蒙非特低下头,他脚边的黑洞里竟伸出一只手!那手是血般让人心悸恶心的赤红色,没有皮肤和指甲,仅仅是一只手,正紧紧抓住他的脚踝!
危险!这是他脑子里的唯一一个念头!于此同时,莫雷尔也看到了这一幕!
血人的另一只手伸出来,紧紧抓住蒙非特的另一个脚踝,它的躯体竟迅速溶入了蒙非特体内,细胞像细菌一样侵入他的组织,很快连同小臂一起没了进去!
“是‘药人偶’!”亡者低呼一声!那是一种用法术和药材制造并养育的武器,凡是接触到它的生物,便会迅速和它浑身的细胞结合,化为为一体!它们平日只能在试瓶中完全悬空地养育,因为一旦溶合,双方所有的细胞便会被破坏,像被浇上浓硫酸般化为一堆破碎的腐肉!
——这种武器培养极难,用法是一次性的和敌人同归于尽,可见特纳家是准备要大战一场的!
药人偶的头部已经钻进了舞会明亮的灯光中,它的眼睛是两个血洞,显然被莫雷尔刚才一系列的咒语中的某一个弄瞎了,攻击本能让它爬了出来,而刚刚好抓到了蒙非特的脚踝!
蒙非特听到莫雷尔迅速念了一个单词,像是没经过考虑般念出来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后来他知道,那个词语的意思是“交换”。
——在下一个瞬间,蒙非特发现自己站在莫雷尔的位置,而被药人偶缠上的人变成了莫雷尔!药人偶的小臂已经溶入他的身体,竟浑然一体地看不出一丝空隙!莫雷尔按住左脚的脚踝,他清楚地看到他修长的手指上龙头的戒指发出森冷而不可一世的光芒!
他念了一句:“转移”
血偶像被吸收般迅速消失了,像它实际变成了鲜血,此刻正顺着莫雷尔左边的小腿涌出,很快浸透了长裤,把地上弄得全是血!亡者迅速跑过去,试图把他扶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用有些责备地语调说。
“它杀不了我,戒指抵挡了大部分的力量。”莫雷尔说,试图靠着亡者站起来,但看上去很吃力。
“可是你何必为了那种人——”亡者说,一边扶住他的上司,一边看了蒙非特一眼。后者凛了一下,莫雷尔毫无疑问是为救自己受的伤。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别说这种蠢话!”莫雷尔抱怨,“他不能死,你觉得他‘那种人’是什么?我告诉你,是柯特尔的和平!”他冷哼一声,小腿上的疼痛弄得他一肚子火!他这辈子没受过什么伤,疼痛危险之类的更是与他无缘,这会儿为了什么战斗还弄得受了伤,这让他十分不快。
“把这里恢复一下。”他朝亡者做了个手势,扬声道,“各位,已经没事了,这是暗界的一项小工作,很抱歉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请继续。天哪,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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