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游戏——FOX^^
FOX^^  发于:2010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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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走下楼时,很满意自己超时完成任务——只用了七分钟。
蕾米尔看到哥哥独自下了楼,惊讶地道,“特纳先生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他走了。”莫雷尔说,走向外面。
“你在开玩笑?”蕾米尔说,“我没看到他从你的房间里出来!”
“哦,他是跳窗走的,”莫雷尔说,“因为没有穿衣服,所以身轻如燕。”他说完这些话时已经跳上马车,“去宫里。”他说,“我得跟一堆的人道歉!”
就这样,他继续在这种生活里奔波,虽然偶有小小插曲,居然也都应付得过来。
在第二天的舞会上,他碰到了难得出门参加社交活动的道登——这个主要是因为舞会的主人是道登的崇拜者。两个作曲家凑做堆自然十分高兴,躲到窗边,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曲子的问题。
黑发的青年激动地比划着,“是诙谐曲,它更倾向于诙谐曲!”
“是快板!”莫雷尔表示反对,“诙谐曲太不正式了,这是要在国王面前演奏!是他的庆生歌剧,他会那当成他本人的象征!”
“音乐就是音乐,它不代表任何当权者!”道登固执地说,“我们也不应该为此屈膝!”
“我实在看不出你非把它弄成诙谐曲并给人以话柄的理由!”莫雷尔同样固执,“传统的小步舞曲没有任何不妥,唯一能代表艺术的是她本身的美,而不是‘和世界作对’!”
“听上去你竟然真的是位作曲家,莫雷尔先生。”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两人从争论中转过头来,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正站在窗外,长着俊秀却淡漠的脸孔,显然听到了他们说话。
“他当然是作曲家,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作曲家了,”道登笑着说,“您难道不认识我们未来的宫廷音乐总监吗?”
“我比较熟悉他的另一个身份。”男人低低地说。
“道登,去帮我拿杯红酒!”莫雷尔叫道,拉着黑发青年的衣袖把他扯开,“去酒窖里拿,这里的酒一点香气都没了!”
看着道登一头雾水地离开,莫雷尔舒了口气,庆幸这位同事除音乐外大脑其它的部分并非很灵光——他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站在三楼的窗边,而外面没有阳台!
男人一手撑在窗沿上,跳了进来,接着他优雅地抓住莫雷尔的衣襟——力气却大得骇人,把他抵到墙边,“你对他干了什么?”
莫雷尔并不习惯任何粗暴的推搡,幸好巨大的观叶植物让这个角落不易被人看见,男人眼里带着威胁和杀气,抵得他胸口有些疼,这让他感到很不愉快。
“先生,这是在舞会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鲁!”他皱起眉头,“你也是那个特纳家的?我一根毫毛也没伤他,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还够识趣。”
“我是安德鲁斯,奥尔托的哥哥,”对面的人说,“他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但从来没有这么糟过。特纳家不容许任何侮辱,乐师先生,如果你那样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地狱!”
这是什么?他在一个上流社会的舞会上,本来在和朋友愉快地谈论音乐问题,现在却突然有一个非我族类的家伙冒出来,粗鲁地抓着他的衣襟把他推到墙上,满口都是威胁的话语!莫雷尔后冷冷看着他,“我也警告你,放开你的手,不然我就把你的脑袋放在盒子里,给你的弟弟寄过去。”
那男人怔了一下,他清楚看到了对面人眼中命令主威胁的意味——包括他下一秒就会实现那威胁的能力!他突然了解到了他除了是个乐师外,还是他们近六百年来唯一的暗界帝王!
莫雷尔一把把他的手把他扯开,他竟忘了反抗!前者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襟,淡淡地说,“为什么还不离开,去安慰你心情不好的弟弟呢,特纳先生?难道还在等我给你弹首‘粉碎’的主题曲吗?”
实际上,长期生活在战斗中的生物都很敏感,莫雷尔想,看着他眼中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惧意——甚至之前他弟弟眼中的惧怕,他发现那情形竟让他兴奋!
他的生命对他像芦苇一般脆弱,握在他的指尖,轻易便可折断……他感到他不甘愿地离去,这些天来,这种毫不需要头脑,仅基于强大力量最直白的威胁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口中吐出,当他总能得到满意的效果时,得对畏惧和服从时,莫雷尔觉得自己竟然有些上瘾!像舌尖尝到了某种美妙的滋味,禁不住渴望更多!
这种权力,他想,这种力量纵容着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怪不得……暗界之王,个个都是暴君。
第二天他收到了挑战书。
挑战书是早餐时仆人拿来的,那会儿虽然天已大亮,整个餐桌却只有莫雷尔一个人在用早餐——其它贵族们还在睡眠时间。仆人把一摞厚厚的信交给他,手里却拿着另一封,“这封是寄错了,少爷。”他说。
莫雷尔接过那封信,上面封着骷髅和蛇的家徽,写着暗界总监启。他点点头,“没送错,是给我的。”他拆开信封,粗略看了一下,叫道,“亡者。”
紫色的眼睛在空中浮现,“陛下。”它说。
“好像是封挑战书。”莫雷尔说,把信不感兴趣地放到左手边,拆开另外一封,发现是封被他归为“干瘪的坚果”的小提琴家要求审谱的信,他索然无味地把它放在挑战信上面。“约在建国庆典的晚宴上,陛下可是很重视那个宴会呢。”他说,继续拿起另外一封。
亡者看了一下信笺,“的确是那样,这次看来他们很认真。”
“那天的配乐的小夜曲是我写的,”莫雷尔撇撇嘴,“我讨厌高雅的场合被血弄得乱七八糟。”这封信是宫廷绘画部写来的,要求装饰画和音乐上的和谐,莫雷尔觉得必要重点回复,便把它放在右边。
“主要不是那个,”亡者说,“他们想衬您羽冀未丰时杀了您!您的即位让很多夜住民开始不听他们调度了!而暗界总监若是空缺,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支配暗界!”
“他们会把宴会搞得乱七八糟吗?”莫雷尔说,“这是对我音乐总监工作的挑衅,也许我该多花点时间来应付!”
“多花点时间吧,陛下,”亡者叹了口气,“这件事非常严重,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你觉得我上次的意见怎么样,把古时一直服侍暗界帝王的四支家族招回来,夜住民们在陛下回归之前一直有关照他们的行踪,并使他们不至于绝后……”
“我没有时间干那些,上头也没拨给过我一分钱工资。”莫雷尔说,把手里的信放到右边,“还好你不需要付人工,不然我可得自己掏腰包了。”
亡者发出一声轻笑,“我是惩罚性质的劳役。”
“资料上是这么说的,你是触犯了‘规则’的暗界总监,”莫雷尔说,把一张请柬无趣地放到左边,“我从不探人隐私。不过既然你可供我压榨,那我就得物尽其用。宴会时你得和我一道去,我一个人怕搞不定。”
“如果您需要的话,”亡者说,“实际上您若叫我的名字,我总会出现在您身边,陛下。”
“不,我是说用人类的样子去,”莫雷尔说,“我需要你帮我照看情况,但你的样子太‘特别’了。”
亡者沉默了一下,“如果您需要的话,陛下。”
它语气中的为难让莫雷尔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我需要,我现在可以看看吗?”他问。亡者叹了口气,“如果您希望的话。”它说,莫雷尔张大眼睛,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双紫色的眼睛,有些忧郁地看着他。
莫雷尔孩子气地吹了声口哨,“你最早就该这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也不用把我吓得差点从板凳上跌下来了!很不错。”他点评。
“我尽量避免任何让我想起我曾是人类的过去。”亡者淡淡地说,人类形态的他有着一头深棕色长发,柔软地束在脑后,五官有一种刀削般的挺拔和俊美,肤色苍白,气质却像他的身份一样阴冷平淡。
“你得换套这个时代的衣服,”莫雷尔说,“你那身长袍是哪个年代的?”
“一千年前的。”亡者说,当莫雷尔再次看到他时,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天鹅绒晚礼服。
莫雷尔绕着他走了一圈,“你不觉得这个领带颜色不太搭调吗?”他说,突然伸出手,把亡者颈上的领带解下来,后者没料到“陛下”如此随便的举动,僵着身子任他做。
莫雷尔解下自己的领带,替亡者打好,满意地后退两步,“以后就用这个领带吧,协调多了。”他说,转身上楼去给自己拿另一条领带。
亡者静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哼着歌的样子像个孩子,当然,他本来就是个孩子……他的能力和繁忙常常让他忘记,他拥有一个对暗夜总监来,如此危险的年纪。

挑战的宴会像被追赶着一样转眼到了眼前,不过对莫雷尔来说那更多的代表的它实际代表的东西——建国庆典的晚宴。
他忙得觉都没工夫睡,只好抽空趴在桌子上打盹。当睡眠把他与年龄不相称的冷静和权威抹平后,才能如此清楚地看出他还非常的年轻。但舞会时的他呈现的却是另一种成熟姿态,亡者靠着他身边站着,俊美的外表引来不少女性的注目。
莫雷尔这些天忙得连头发都没空修剪,于是决定听从妹妹的意见,留成王都流行的长发。这会儿他正在和亡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还是比较喜欢这样和他聊天的,不聊暗界,只说些流行话题,让他觉得又多了个新朋友。
“如果等会儿真出了事儿,她们一定会很恨那曾让她们骄傲的长裙。”莫雷尔说,“那东西像个锁似的,管着她们只能小步走路,轻拿轻放。”
“为了美丽而牺牲?”亡者说,“人类觉得这样是很美丽的吧。”
“不,是一种炫耀性消费,”莫雷尔说,“最华丽的那个就表示她丈夫或情夫最有钱,她们则负责展示他们的钱。”
“听上去像奴隶,陛下。”
“在这里别那么叫。”莫雷尔说,扯回话题,“你说的没错,我有一次在花园碰到蒙非特的一个小男宠,他坐在椅子上漂亮又柔弱,精巧昂贵的鞋子下面全是血,我猜蒙非特给他的鞋子里加制了钉子。”
“那是一种刑具,”亡者说,“是他做错了什么事的惩罚?”
“不,什么事也没有。”莫雷尔耸耸肩,“表示那孩子的地位——王子殿下的所有物,不需要劳作的、被饲养的昂贵宠物。蒙非特有很多这样的宠物,他把他们放在花园炫耀,表示他有钱装饰他们又有闲功夫折磨他们!那些女人差不多也是这样——看看那些束胸,那可怕的鞋根,那一层又一层裹住双腿的长裙……”他打了个寒战,“我总为蕾米尔要穿那些东西心疼,可她偏要穿,说那样流行,说我太老土!哼,还不是为得那班男人,他们喜欢女人一副花枝招展不事生产的样子,表示她们确实属于为他们展示家底的奴隶群体!”
“暗界有很多强大的女性,一样喜欢穿长裙盛装。”
莫雷尔翻翻白眼,“施法和裙子的长裙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她足够强大,生活在杀戮里穿着长裙只说明一件事——她强到抬抬手指就会要你的命。一样是某种炫耀,但这种炫耀她是主人……天哪,蒙非特过来了!”
亡者转过头,看到穿着正装的蒙非特从另一个方向冒出来,他看到了莫雷尔,走了过来。
“王子殿下平日深居检出,对社交和劳作不感兴趣,总呆在宫殿里搞他的变态爱好,”莫雷尔说,“但这种场合他有义务出席。”
蒙非特走过来,灰色的眼睛打量着莫雷尔,有一小段时间没看到他——虽然这一段时间他天天都在想着他,想着怎么折磨他。
他的头发留长了,整齐地披在肩膀上,眼睛漂亮的一如既往,但……他不着声色地皱了下眉头,那种气质,那天他离开他的宫殿时的那种控性者的傲气似乎更强了。不再是之前流于表面的高傲,反而收敛了,却像浸在骨子里一样,从举手投足间渗出,却显更为危险……和富有魅力。
“好久不见,莫雷尔,”他说,用不太干净的目光打量他,“你看上去更漂亮了,把我宫里那些小猫都比下去了。”
莫雷尔举了下杯,不跟他计较,微笑道,“可别这么说,我都要被怨恨了。昨晚死的那个足足在我跟前碎碎念了一个小时,弄得我都没法工作,只好让它升天。”他啜了口酒,“您增加了我的工作量,殿下,偶尔您也来帮我劝一下它们吧。”
他轻松地斜着身子靠在桌边,惊讶地发现他曾面对蒙非特时惊恐和僵硬的情绪已经像完全消失了。那个人只是个弱小的人类,不能把他怎么样,即使他有王子的权位,即使他眼中有如此深的残忍和怒气,自己却可以轻易俯视。
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学习暗界课程,可是当他学会后,却发现自己一点也没有和他对抗的兴趣了——他曾在为一件多么蠢的事手足无措呀。
蒙非特觉得对面人谈笑风声的态度严重侵犯了他的自尊,在那种露骨的威胁之后,今天他这种态度却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种拿罪魁祸首无可奈何,却只能以自己下面的男宠做代替品撒气的方式让他觉得蠢透了!
但,他并不是没经历过这类的情绪,他曾经征服和摧毁过很多比他更为强大的人,那些人也曾以不屑的目光俯视他,但最终胜利的都是他。也因为他有足够的耐心,欲望,以及残忍的手腕。
他不怀疑他又找到了一个让他得到前所未有兴趣的猎物,以及他终将在自己胯下屈服。
蒙非特打量了一下站在莫雷尔身边的男人,他看上去十分俊美和出色,但他看他的眼神……绝不是在看一位王子,那是冷淡和不恭的。甚至带着强烈的敌意。他微笑,“不介绍一下吗,莫雷尔,我似乎没见过他。”
“是下属。”亡者谈谈地说。“我见过你。”
蒙非特惊讶地看着他,“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你这样的人见过的话,我应该有印象。”他说。“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不想说这个,”莫雷尔突然不高兴起来,“行吗?”——他用的是问句,却分明是命令的态度。
“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蒙非特不理他,盯着亡者,对能让莫雷尔生气的事很感兴趣。
“打那次见过你后,有一句话我一直闷在心里,想跟你说。”亡者说。
“什么话?”
亡者冷冷地盯着他,眼里写着再明显不过的敌意和威胁,“别碰他,你不配!”
蒙非特一怔,“不配?”他笑起来,“你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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