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梦之後——nicyun
nicyun  发于:2010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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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温正常,血压偏低,心律平稳。来,伸出舌头。”杨安诚量完体温,测血压,听心跳,快速地在病历本中记下资料。所有的一切都显出萧梓并无任何病变症状,除了因久未进食而身体虚弱,可也并没虚弱到导致昏迷三天,“看来一切都属正常,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或者不舒服什麽的?”
杨安诚第一次碰到无缘无故昏迷三天的病例,真的有点束手无策,不知如何下手治疗。
 “不舒服?”萧梓动动全身,并没觉得任何不舒服,连臀部那里也没有疼痛的感觉,按理说他应该会非常痛才是吧,是因爲现在是在梦境中吗?“没有。”
 “没有吗?那你爲什麽会睡三天呢?我想你自己也不知道吧。”杨安诚想了想,觉得还是从萧样以前的记忆中找出症结所在,才好治标治本,“那我们就把它先扔至一边,继续我们的回忆之旅好吗?你还记得吧,三天才我们一起找寻童年的乐趣。”
 “嗯。我们说到我小学时的事情。”萧梓想到上次他们愉快的聊天,反正现在在这里他也没事可做,聊聊天也好,免得他睡著後就会回到那个地狱般的仓库里。
 “对,没错。那我们今天就从初中开始,你初中有什麽值得回忆的事情吗?”杨安诚觉得现在的气氛正好,立即进入正题。
 “初中时好像没有发生什麽特别的事情呢!模模糊糊的没什麽特别值得回忆的。”萧梓只觉得记忆模糊不清,连毕业典礼他都想不起来,这只是两年前的事情吧,爲什麽记忆这麽模糊?
 “怎麽会没什麽特殊的记忆呢?不一定是在学校里,家里也是呀,也不一定是快乐的回忆,那些比较深刻的都可以呀!”杨安诚向萧梓发出暗示。萧梓不应该忘了的,那可是他人生中的大事哪。
 “我,我真的想不起来……”萧梓搜索初中时的记忆,只隐约记得初一和初二的一些小事,可是初三却是模糊一片,甚至下学期都没有任何记忆了,难道他从初三时就患了这种间断性失忆症吗?
 “你再想想……你忘了吗?你的父亲就是在你初三时……”杨安诚本不想说出来的,可是萧梓连这个也想不出来,也许症结所在就是它。
 
“我父亲怎麽了?他,他……对呀!我父亲出车祸死了,难道他是在我初三时……,可爲什麽我没有父亲出车祸的记忆呢?只知道他死了,可是却没有办理他後事的记忆,爲什麽?爲什麽!”萧梓想到自己记忆中严重的漏缺,不禁生气地直敲自己那颗没用的脑袋,连自己父亲的忌日都忘记,他是怎麽了?
 “你别激动……”杨安诚刚想要安慰萧梓,病房的房门被“碰——”的一声打开了。
 “小梓,你终於醒了,妈妈还以爲你又要昏迷一个月了。”叶梅一打开房门就冲到萧梓的床边,抱住萧梓,又是摸脸,又是摸头的。她爲了萧梓每天都住在医院陪他,今天她刚回去拿换洗衣服,就接到医院来的电话,立刻就赶了回来。
 “妈,爲什麽我没有办理爸爸後事的记忆呢?还有爸爸是怎麽出车祸去世的。我……我都不记得了……”无助的萧梓一见到母亲的到来,就好似落水者找到浮木一般松了一口气,终於有人能给他答案了。
 “小梓,这,这怎麽说呢,你爸爸他是出车祸去世的,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叶梅闪烁其词更使人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连妈妈都不能给他答案吗?“可是我心里却觉得不仅仅是这样,爲什麽妈妈你不告诉我一切事实的真相呢?我有知道的权利吧!”萧梓直视著叶梅闪躲的眼神。
 “就是啊,萧太太你就说出来吧,也许他会昏迷就是因爲受到某种刺激,那他父亲的去世显然是有关联的,不然他也不会忘了才是吧。”杨安诚也希望叶梅能说出来,即使那也许是种痛苦的回忆,毕竟逃避不是办法,克服才是根本。
 “我也想说出来呀,可是我怎麽能说出他父亲因他而死的!”叶梅一激动竟忘了萧梓正在身边,她想要收回口已是来不及。
 “爸爸是因我而死的?是我害死他的……”萧梓被这晴天霹雳震得一楞,内心世界的一角正在坍塌,好像有什麽东西正要破茧而出。
 “不是你害死他的,他是罪有应得,他那种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叶梅想起他的丈夫——萧子立的所作所爲,只觉得恶寒。
 “萧太太,你不要以自己错误的观念灌输给小孩子,那会误了他的一生的。”杨安诚以爲叶梅是因爲跟自己丈夫感情不和才会对丈夫怨念四起,进而灌输给萧梓,使萧梓的心理不健全。
 
“你知道什麽?他对小梓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到最後因追逃走的小梓被车撞死,那是他的报应。如果不是我在事後看过小梓的日记,我也不知道他是那样对待自己还未成年的儿子,小梓可是他亲生的呀,他怎麽能如此……”叶梅说著说著竟襟燃泪下,当时的她万万想不到因爲自己工作的繁忙竟然把儿子留给那个禽兽看管,让他有机可乘,而且还持续了一年之久……


日记?他的日记不是在他们搬家後就丢了吗?原来那只是妈妈把它藏起来了,爸爸爲什麽要追自己,而自己又爲什麽要逃走?他到底做了什麽禽兽不如的事了……萧梓被叶梅的一番话搅得思绪极度混乱,越想头越痛,可是心中的那层迷雾之门却像是找到了钥匙而渐渐的打开,就在他要完全打开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又昏厥了……
 这里是哪里?萧梓迷蒙地张开双眼,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是到哪里了?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好轻松,好象一跃就可以飞上天的感觉。咦?自己好像真的在飞,萧梓试著不用脚走让自己飘过来飘过去。
 这里是天堂吗?萧梓好奇地左看右看,可是眼前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根本什麽都看不到。就在萧梓乱飘閒逛的时候,脚下地白雾忽然散开,萧梓顿觉身躯一重,身体急速往下坠,萧梓连叫声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掉落,可是现在的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停止的那一刻,即使迎接他的可能是自己跌得粉身碎骨。
 可是萧梓幸运地在离地面二层楼高,就又飘了起来,他奇怪地看著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物。那,那不是他的老家吗?萧梓看到了不远处一幢中古建筑,他飘了过去,更靠近地看,没错,是他老家没错,这里不是被拆掉建成公园了吗?怎麽会还在?还有刚才他一路飘来,好像没有人能看到他,虽然现在是晚上,可是路上的行人也还不少,如果看到他在飘的话肯定会惊讶不已,可是路人都好像没看到他似的在他眼前经过,甚至有人直直往他撞来,还好他闪得快避开了。
 “劈啦——”就在萧梓犹豫著要不要进去时,屋内传来某种似玻璃破裂的声音,接著是一个男孩急切的呼喊声:“放开我——”
 萧梓迅速地寻到声音来源,飘到二楼自己房间的窗外,他看到了自己——一个比现在更显年轻的“萧梓”正和一个中年男子起争执。飘在窗外的萧梓看到那个男子即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心中涌现出了阵阵害怕与厌恶感。
 “今天你是怎麽了?以前每次你很乖、很合作,今天却这麽不听话。”那个中年男子执意地拉扯著“萧梓”的手,不肯让他甩开。“乖!听爸爸的话,爸爸答应你,今天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会了。”
 他,他就是他的父亲吗?萧梓呆愣了,他在干什麽?他看见那个所谓的爸爸正在脱下在屋内的“萧梓”的衣裤,而“萧梓”也绝望似的任由他脱掉了最贴身的衣物,任由他玩弄著自己年轻而又净白的身躯,甚至还被他抓到身下,以自己的嘴机械式地来满足他那邪恶的欲望。
 萧梓想要冲进屋内,解救自己,可是屋子里就好似有一个保护模,让他冲不进去,他使劲地敲打窗门好似也无作用,屋内的一切还在继续,他感受到了屋内的自己那一份挥之不去的绝望感与更多的厌恶感,厌恶的不止是眼前的父亲与他的所作所爲,更多的厌恶是自己那已经受污肮脏的身躯,竟不受自己控制的回应著父亲恶意的逗弄,使父亲做得更是兴奋而彻底。
*  *  *
 终於一切平静了,屋内的“萧梓”推开累极睡趴在身上的父亲,慢慢地坐起身,然後机械式地穿好扔在地上的衣服,他小心地打开房门,不让它发出一点声响吵到沈睡的父亲。
 萧梓看著那个“萧梓”走下楼来到屋外,他飘到那个“萧梓”的面前,想要问他要做什麽。可是“萧梓”根本就看不到他,呆滞的眼神虽然看著前方,却好像什麽都看不到,整个人充满了浓烈的绝望气息。
 萧梓无奈之下只能跟著他慢慢地走出老家的生活小区,来到热闹的市区中间。现在虽已10点过半,可是市区还是显得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他要做什麽?萧梓第二次问自己,却又觉得自己好似已有了答案。
 没错。他要了结自己的生命,丢弃那已脏污的身躯。萧梓忽然一切都明白了,他看见那个“萧梓”走到了路肩上,寻找著适当的时机走进马路中间,了结残生。多麽愚笨的作法,可是那时的他却只能想到此种方法来解脱。
 那个“萧梓”微一扯嘴角,他终於笑了,因爲他看见了可以送他一程的一辆大型货车正从不远处飞驰而来。对不起了,司机先生,就让你送我一程吧……
“十,九,八,七……”他计算著时间差距好让一举成功。
 
“……三,二,一。”那个“萧梓”默数完後,就举步往路中间冲去,可是没想到他还未冲到路中就又被扯回路肩上。“你找死吗,你没看到有车过来了吗?这麽晚了还到处乱走,当心被车撞死。”
 “萧梓”看到那个应该正在睡觉的父亲居然出现在眼前,他怎麽这麽阴魂不散,他都要以死来逃开他了,爲什麽他还要来阻止自己。“放开我——”第二次“萧梓”对他说这句话,每次与父亲一起,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这一句了。
 “你在干什麽?跟我回家!”父亲显然并不了解“萧梓”寻死的心,以爲他只是在闹情绪,执意要带他回家,可是
“萧梓”怎麽可能跟他走,他们在拉扯中走下了路肩再一次来到路中间。
 “危险——”面对著马路中间的父亲看见远处一辆车飞驰而来,急忙把“萧梓往怀里一带,转身把他推往路边。
 就在这时,“萧梓”也看到了那辆急速宾士著的车越来越靠近,他心中忽地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在还没考虑清楚之际,他使劲地把毫无防备的父亲推向路中……
 “吱——”急切的刹车还是未能阻挡一切事情的发生,就见父亲在来车的碰撞下飞向空中而又掉落在地上,一切就好似慢镜头的重演在萧梓的眼前清晰地呈现。原来父亲真的是被他害死的,甚至可以说是他亲手杀死的……
*  *  *
 “小梓,醒醒,别睡在这里,会感冒的。”一个低沈男音轻唤著沈睡中的萧梓。
 谁?谁在叫他?萧梓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见到眼前的有个一身西装革覆的男子正以微笑著望著自己。
 他是谁?正当萧梓还在思考中,萧梓的身体已很自然地一跃而起拥抱眼前的男子,“你来了!”是他在说话吗?萧梓更觉疑惑,好像身体有另外一个他存在著……
 “嗯。我不是说好几遍了吗?别在这里睡觉,又不盖件被子,当心感冒了!”这男人好像跟萧梓很亲匿,他们的一切是那麽的自然,就像多年的好友……不,或者应该说是情人。因爲这男人竟然把萧梓打横抱起走进内室,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如果只是朋友会做这种事情吗?
 
“如果感冒了那不更好!尤老师就会一心一意照顾我了……”他怎麽会说出这种话来,萧梓不敢置信,可是这确是从他的口中道出。他到底是谁,会让自己说出这般话来?刚刚自己好像唤他尤老师,难道他就是那个尤老师?萧梓仔细地看了那男人的脸,觉得虽然发丝没有上次在墓园里看的一丝不乱,却也是整整齐齐,还有那端整的国字脸跟那次相片也没差,看来应该就是那个伤害过自己的尤育生老师了。
 萧梓望著那男人的眼神被尤育生误会了,只见他慢慢地靠近萧梓……眼睁睁地看著尤老师的靠近,甚至将唇覆上自己的,萧梓却什麽也不能做,还很热情地附和著他,根本没一丝厌恶感,甚至可以说是喜欢。
 爲什麽?如果他是尤老师,他应该是讨厌他,害怕他才是呀,怎麽感觉他们俩人就像是一对恋人,而不是其他人告诉自己的受害者与加害者的利害关系?
 萧梓想更进一步想透这怪异的事情始末,却被一波快感来袭给搅乱了思路。原来是尤育生跟以纯熟的技巧挑逗著萧梓,他很快地找到了萧梓的敏感处加以逗弄,萧梓虽然不想在事情未明了之前跟他做这种事情,却也身不由己,很快地他的理智就向这一波波的感官快感和内心的满足感投降了……
*  *  *
 “尤老师,这里好吗?我们今天在这里。”
 “这好吗?还是回家吧!万一被看到就糟了?”
 “不会啦!现在已经放学了,学校不会有人的,而且这化学试验室平时都没什麽人,更不会有人会来的,好不好嘛!我听说在这里感觉会很不一样喔,你不想试看看吗?”
 “可是……”
 “别可是了,快进来吧,再晚校门就要关了。”
 “好吧,不过就这一次,下次不要了,知道吗?”
 “知道啦!你几时变得这麽罗嗦了呀?”
 “你呀,好像越来越不怕我了,以前还是像个小兔子一样,见到我就躲,要不是我看到你的随堂笔记竟然整张纸都写上我的名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喜欢我呢!”
 “我也没想到你也喜欢著我,要不是你是老师,要不是我是男生,我一定会嫁给你……”
 “我会娶你的,你忘了吗?我答应过你等你读完大学,如果到时候你还不嫌弃我,还喜欢我的话,我会向你母亲说我们的事,求她答应你入我的户籍,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啊!我真是太爱你了……咦?你手上拿著的盒子里是什麽呢?”
 “哦,差点忘了,这是非翔寄来的,我还没来得及打开它。”
 “非翔?他是谁?”
 “他也是我的学生,不过他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以前曾当过他的家庭教师,现在他在外地读书。……这是什麽?非翔怎麽寄来这种东西?”
 “我看看,好像是一条绳子,还有这……润滑油、蜡烛、皮鞭、铁环……呀!这,这不是那人造……,还有一封信。‘亲爱的尤老师,自从分手以後,我每夜都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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