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睡房——离渡
离渡  发于:2010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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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积累财富的途径当然是通过股票和期货,我用许平哥哥的证件在股市开了账户。就这样为了一个新股上市的消息卖掉了自己的第一次。记不得那人的名字和样貌,但还记得那只股票编码是*****,让我一次就赚了20万。就这样我肮脏的起步了,其后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在我看来都是股票编码,我常对许平笑称我这样的才叫做股票。

对于男人之间的性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凌虐,我都可以接受,并不觉得讨厌。我想这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同性恋的缘故。刚发现这种异于常人的性取向时我也曾有些慌乱,可不经意的想到了一双柔亮的眼眸,就立刻觉得这一切在正常不过。

我开始成了圈中的名人,生活的放纵而糜烂。赵芷茵这才放下心,从此懒得在我身上多看一眼。我想她大概以为我体内陈美欣的血液苏醒,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妓,虽然真实情况也相差不远。程远山则是除了警告我,如果我的行为被媒体曝光就和我脱离父子关系外,继续不闻不问。

我从那时起有了表面上的自由,说表面上是因为,心中目标还在束缚着我,逼迫着我一步步为了它的实现,艰难的,没有尊严的走下去。

‘爸爸,’我轻轻叩着书房的门,‘我是程愿。’

‘小愿啊,快进来。’中年男人的声音隐隐的传来,我推开门,看见程远山坐在书桌前抽着雪茄,赵芷茵则在旁边的摇椅上翻动着膝头的一本书。

我得承认作为他们这样年纪的人,程远山和赵芷茵都保持得相当好,看起来仍然充满魅力。‘爸爸,程太太,听姐姐说你们有话和我讲?’

‘先坐下来,’程远山指了指书桌前的一张檀木椅示意我坐下,‘最近很累吗?小愿,你可是瘦了不少。’

‘不用说这些客套了,’赵芷茵合上膝盖上的书,望向我,‘程愿,你直接告诉我打算什么时候娶钱雪琳?’

 

7.

我没有坐下,只是对着程远山和赵芷茵一笑,‘我没打算娶她。’

‘那你有多大的把握调集足够的资金,’赵芷茵对着我冷笑,‘我对你的事没兴趣,不过你死你的,不要把我们都拖下水。那个跨海大桥,要十几年才能收回成本,这么大的资金空洞你打算怎么补?’

‘程太太,跨海大桥是会占用些资金,而且投资回报要慢一些,不过它给我们带来的是拥有业界一流工程技术的名声,这是用多少金钱也买不回来的。至于钱家,他们要控制我们程氏融资,实际上是伤人伤己。不说他们放弃了我们这样一个好客户,单说他们欠那几大金融机构的人情,也够还上几年了。’我跳坐在书桌上,笑着望向一脸沉重的两人,‘钱文政逞的是一时之气,坚持不了多久。’

‘我怕在你手上程氏坚持得更短。’程远山阴沉的开口,‘小愿,耍什么孩子脾气,娶钱雪琳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妨碍你和梁远在一块儿!’

‘爸爸,’我低下头伸手敲着桌面,‘我找了范懿宣做联合开发,有范氏在背后支持,程氏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事。还有,’我抬头,目光变得锐利,‘程氏的事我决不让你们操心,不会让你们的财产有一点的缩水,所以,我的私事也请你们不必操心。’

说完我跳下桌子,径自开门出去,赵芷茵在我身后幽幽的开口,‘程愿,你从后面绕出去,不要在主屋前露面,钱文政大概已经到了。’

我依言走向后门,许平对我在这种时刻对赵芷茵毫无防备的行为十分不解,‘程愿,她是最恨你的人啊!你就不怕她趁这个机会和别人联手收购程氏?或是大量抛出手里股份,在市场上造成恐慌,引致程氏崩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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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对许平笑笑,不想回答。换作其他人,我可能还会担心,但赵芷茵,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像她那么聪明又理智的女人,怎么可能去做对自己没半点好处的事?

收购,她现在除了程氏的股票根本没有大笔资金,就是现在程家的大宅也换上了我的名字,她自己没有实力。而和别人联手的结果,不仅不会改变她现在的地位,反而极有可能动摇程氏的根基,从此一蹶不振,这是她绝不想看到的。至于抛售,别说是现在这样的低价位,就是再高一点她也不会做,聪明人又怎么会去杀一只下金蛋的鸡呢?

这点事情,她应该是想得很透,所以今天才会费尽周章的举办这个晚会,希望程氏可以摆脱窘境。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她自己。

所以说,在利益面前,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当然,这种事,对于直性子的许平是永远解释不通的。

我推开后门,在一大片的玫瑰园中穿行,这里的花是清一色的白玫瑰,那是程柔的最爱。

程柔在梁远离开后一年也去了美国,后来他们一起回来,就像一对新婚夫妇。我还记得梁远回来后不久,我们三个在这里喝下午茶,顺便摘些玫瑰给程柔装点房间。

我剪下一支拿在手里,借着除刺,偷偷的打量着他们,看着阳光下的两个人,他们脸上的笑容比所有的白色玫瑰都要纯洁美丽,只觉得心里和指尖一样的刺痛。

‘梁远,你说哪支最好看?’程柔拿着几支玫瑰,在梁远眼前晃动。

‘都很好。’梁远淡淡的笑着。我低下头,好像有血珠无声的滚落。

‘你这明明是敷衍嘛!’程柔娇嗔着,轻轻摇着梁远的手臂,‘不行,你一定要说,到底哪支最好?’

梁远不着痕迹的拉开程柔的手,来到我身边,指着我手中的玫瑰,‘这支。’他对着我淡淡地笑着,‘愿愿手里这支。’

程柔跟过来,抢走了那支还带着血的花朵。

梁远抱歉的将自己的手中的一支放在我手里,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这支才最好,在愿愿手里。’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玫瑰园的尽头,我借着月光拨开墙壁上的爬山虎,那个白色的软梯居然还在,虽然颜色已经有些发黄,但显然还很结实。我退后几步,在一个圆木制的长椅上坐下,这应该就是梁远那天坐过的地方,我们重遇的那天。

那天是程柔拿到学位回国的日子,程家从早上就开始为这次的宴会准备。我也在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为了穿什么去见NO.*****准备。

要是这次可以顺利得到JS企业重组整合的消息,只需几次交易,我手里的资金就基本上足以有些作为了。等了整整四年,这最后的一次决不能失手。而首要的条件是,那个NO.*****喜欢我。虽然到目前为止,好像没有谁不喜欢。可这人是个游戏人间的老手,而且名声并不好,据说是个钟情SM的变态,即使出价很高,可还是连MB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有些怕,倒不是怕他会用什么手段折磨我,而是怕他的拒绝,或他的消息不可靠,那样我就又得继续这样的日子,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日子。磨蹭了两个小时,我最后只是穿了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出门,样子就像是最单纯无知的少年。

事情和我估计的一样,这样单一的有些古板的装扮更能引起他的兴趣,让他兴奋。还在电梯里,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解开我的皮带扣将手探了进去,他的掌心粗糙,动作也异常的粗暴。我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手中握紧了刚刚得到的文件袋,就如握紧了自己的明天,好像又有了些勇气和力量。

 

8.

一进房间他就将我推到床上,我身体向后退着,手死死的抓着床头的横柱,似乎在做无力的躲闪。他笑着把我拉到身边,利落的扯下了我的长裤,而他自己只是拉开了裤链。没有前戏,也没有润滑,他大力的分开我的两腿架在肩上。就在我以为他要挺身进入的时候,他忽然狞笑着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粗大的水晶阳具,欣赏着我惊恐的表情,猛地捅进了我的身体。

我直到今天仍然记得当时肉壁被撕裂的声音,还有那体内一瞬间的冰冷。钻心的疼痛让我的意识有些模糊,隐约感到除了那个冰冷坚硬的石头一次次的捣入体内,好像要把内脏搅碎,他的牙齿还在啮咬着我的阴茎,我不敢移动,也没有力量移动。毫不怀疑,只要有一点点刺激,他就会将那里一口咬断。

这样肉体上的暴虐和精神上极度惊恐,让他后来那些针,手铐,和鞭子一类的东西都失去了原有的威力,只是徒然的在我身上增添了些或深或浅的伤口。他用尽手段想要我流下眼泪,可也一次次的失望。

这种挫败让他更执著于见到我的血,胸前是针刺后的细密血珠,而后面的穴口更是整晚湿粘。在他最后忍不住进入猛烈抽插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头麻木的一下下撞向床柱。

我忽然想到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掉,这样卑贱的死掉,从没被人爱过,也没爱过人的死掉。然后就很想笑,接下来我真的在笑。

我的样子一定是激怒了他,他劈手给了我狠狠的一记耳光。

‘贱货!’他大声的叫骂,肉刃还在我体内不住的冲刺,‘天生被操的烂货!’他俯下身,咬着我的耳垂轻声说,‘这里可是我常年包租的房间,个个方位都有摄像头。程公子,想不想在电视的黄金时间看自己淫荡的表情?’

我还在不住地笑,开口时的气息异常的微弱,‘我比较喜欢看你的表演。’

‘小傻瓜,’他掐着我的下颌,‘我会用心的编辑,很遗憾你看不到我。’

‘我也会,’我对着他眨了眨眼,‘我可以保证你的脸会非常的清晰。’我伸手摘下粘在床头横柱上微型的摄像头,‘来,对着镜头笑笑。’

他呆住,随即狂乱的从我手中抢过那个小小的镜头,跳下床,扔在地上踩烂。

我放松身体仰躺着,这才感到浑身像被碾过一样的痛楚难当,后面粘粘的似乎还在流血。

‘这么大火气干嘛。’我笑得有些艰难,可也有些释然,我知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的股票交易了。

‘要是觉得那个角度拍得不好,我可以剪辑别的给你。反正已经传到我朋友的电脑里,选择很多。’

他瞪向我的凶残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慌张,我轻轻的抿了下嘴唇,‘这样的好东西一个人看实在可惜,不如传一份给你在英国读书的女儿好不好?’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死死的扣住我的手腕。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吧!’我的目光变得冰冷,‘是你先破坏了交易规则。出来玩儿,也要记的守规矩,别想作弊搞什么花样!’

他慢慢的松开我,我又开始笑,‘你放心,我们互有把柄,我又能把你如何呢?只不过,要是这次的消息不准,我可是会输个精光,到那个时候也就无暇顾及太多。你也知道,一个人要是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哪会在乎丢不丢脸的问题?对了,我家今晚有宴会呢,你也收到请柬了吧!现在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见人,帮我叫个医生吧!’

那个医生的技术还不错,显然是很有处理类似情况的经验。血很快的止住了,身上那些细碎的伤口也得到了适当的治疗。虽然有些困难,但总算可以站起来走路。我让他帮我打了针杜冷丁,又连吞了四五片止痛药,才打起精神上了回家的计程车。

踩上那早预备好的梯子时,后面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咬着牙挣扎着翻过墙,可却没能踏上墙内的梯子,重重的跌落在地。一时之间我无法移动,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着漆黑夜幕上孤独的月牙。

可很快的我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心里想着费尽心机还是逃不掉被发现的命运,暗自祈祷这人千万不要是个长舌妇,这样自己也许还有机会将这件事情压下。

‘你还好吧?’一个男人的手向我伸了过来,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我望向月光下的那张脸,他有深邃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他还有带着温度的关切目光。我有些恍惚,这一幕是那样的似曾相识,他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愿愿?!’他的眼睛忽的一亮,‘真的是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当然记得。我想要对他微笑,可眼角却有冰凉的液体流出。和那块银白色手表上的湖水一样的冰凉。

‘愿愿,你怎么了?’他的手指拭去我脸上的水痕,看到了我唇边的青紫,他皱了皱眉,‘有人欺负你是不是?站的起来吗?用不用叫医生?’

‘不用,不要!’我连忙拉住他的手,‘我没事。’我对他笑笑,想马上站起来证明自己的话,可立刻发现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重新裂开的伤口冲破了止痛药片对我的保护,让我脆弱的可以轻易被一个简单微弱的动作击倒。

他看到我的样子皱了皱眉,随即俯下身,手臂穿过我的身下,‘来,愿愿,搂住我的脖子。’

我意识到他要做的事,慌乱的抗拒着,脸上居然开始发烫,‘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

‘别傻了愿愿,’他对着我温和的笑着,‘虽然和你躺在这里看一夜星空很浪漫,不过你不会忍心让我第一天回国就感冒吧!来,乖乖的,搂住我,我送你回房间。’

‘对了,愿愿,’他轻轻的将我放在床上,帮我脱去鞋,盖上被子,‘你真地记得我是谁?从见面到现在,你可是一次也没叫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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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怎么可能忘?他一点也没变,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样,目光柔和明亮,笑容温暖亲切,怎么会忘?

‘谢谢你,’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梁远。欢迎回国。’

 

9.

梁远笑着拍了拍我的头,转身从我床前离开。

‘你要走?’话一出口我就已经后悔,他已经将我从花园带回房间安置妥当,这对于一个六年不见,连朋友都称不上的人,做得实在是够多了。梁远当然要走,也当然应该走,今晚的宴会他也是主角吧!我这样问,实在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梁远回头对着我微笑,‘怎么会?我是想帮你倒杯水。愿愿,你的嘴唇都干的开裂了。’

我对着他温暖的目光,忽然有些心慌。畏缩着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那边书桌下的纸箱里有矿泉水。’

我的房间是程家大宅的所有卧室里唯一没有配置小冰箱的,不过倒也无所谓,那种简易的纸箱和房间里的空旷冷清才相配。

梁远拿出一瓶水,站在那里有些茫然的四处搜寻着什么。我看到他那个样子,不由得对他一笑,‘我这里没杯子,直接给我就行了。’

他扶我坐起来靠在床头,将盖子拧开递给我,‘愿愿,今天你的伤是谁弄的,告诉我好不好?’

我的手有点抖,沉默着喝了一大口水,只希望可以将体内污秽的东西冲洗干净。

梁远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无语,‘愿愿,’他又重新坐在了我的床边,‘不用怕。告诉我,我和六年前不同了,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不会再袖手旁观,更不会让他们再来欺负你。告诉我。’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更加觉得自己的肮脏无所遁形。我咬着嘴唇别开头,梁远,我也和六年前不同了。我不再单纯干净,不再善良温和,我也不再需要任何人保护了。

梁远轻叹了口气,他取下我手里的矿泉水,扶着我躺下,帮我盖好被子。‘睡吧,’他说,‘好好睡一觉,把那些事都忘了。明天早上,我带你最喜欢的莲子百合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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