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番外——月名
月名  发于:2010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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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些凉意呢......拉紧了身上的衣裳,秋绝夜深吸了一口气。

「怎麽不加件衣服呢?」

当一件温暖的外褂披上他纤瘦的身子时,有那麽一瞬间,秋绝夜是不能动弹的。

是他!

「听说你要娶妻了?」

「是啊......」

「在爱情中,先爱上的、爱得深的,就是输家,你知道吗?」他淡淡的问。

「我知道。」这个道理,所有爱过的人都知道。

「我承认我输了......」秋绝夜笑了笑。「囹,我输了,我不能恨你,我依旧--」

「嘘,什麽都别说!」将他拉入怀中,司徒囹不舍的紧拥著他,像是一放手,就要分开了。「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

「不、不,别说了!」在司徒囹温暖的怀抱中,他掉下了泪。「我只想知道,你会嫌弃我吗?」

「我永远也不会嫌弃你,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样纯洁、神圣的。」

秋绝夜再也不能言语,只是不住的哽咽。

「我爱你,绝夜,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那样诚心、那样坦白的说出他的感觉,说出早已深植心中的爱意。

「囹......」

「所以,我放你自由!」突然,司徒囹放开了他,空出的怀抱是那样的冰冷。

「不、不要!」秋绝夜慌了,他急著伸出手,却再也碰触不到他。

「你自由了,我的绝夜、我最爱的人!」

「不!不!」

四周只剩冷风,再也没有人回应他声声心痛的叫唤......

失去他的自由,还有什麽意义呢......

三十二

「你方才说的实在太过分了!」

柳伊月低下了头,声音那样压抑。「我知道我说的太过分了,但是......」

他只是不希望看见事情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而已,不希望两个相爱的人就这样分开、不希望那曾经如此幸福的笑容破碎啊!

「我知道你的立场很为难,一边是囹、一边是皇上,他们都是你最爱的人,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足为奇,只是绝夜也有他的立场啊,试想,若是你遭遇到那样的事,你能轻易的就说原谅吗?」任风拍拍他的头,轻叹了一声。

「可是绝夜明明就......」明明就还深爱著囹啊。

打断了他的话,任风的表情严肃。「无论绝夜感觉如何,那都不是我们可以插嘴的!伊月,我希望你明天能够向绝夜道歉。」

柳伊月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也知道我说的话太自私了。」

他完全忘了绝夜受的伤、忘了他所受的煎熬,只记得他仍爱著囹的,这件连秋绝夜自己也无法面对的事实......

「道过歉,就回皇宫吧。」

「回宫?」

「伊月,现在事态紧急,我希望你别再闹脾气了,乖乖的回宫好吗?只有你回到宫中,才能够完全地掌握事情的发展啊。」牵涉到谋反的话,已经不是江湖的力量能够解决的了。

回宫?在这种情形下回到他逃了多年的皇宫?

「伊月?」他不是不清楚伊月逃出宫中的情况,也不是不知道他不愿意回到皇宫,只是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我会在宫里等你的消息。」他不能再迟疑了,为了囹、为了绝夜,他不能再逃避了。

「对不起,逼你去作你不想做的事!」

柳伊月笑了笑,摇摇头。「不会的,我也不能再逃避了,更何况,你也是为了囹和绝夜。」

「我们都是啊。」

柳伊月没再回应,只是望著夜空,今晚的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那样的漆黑,就好像他们所要面对的未来一样,令人心慌。

「伊月回宫了吗?」

「他向你道歉了吗?」

「任风,我并不怪伊月啊。」秋绝夜笑了笑,表情那样沉静。

「无论如何,他都不该那样说话。」倒了杯茶,任风轻道。

转过了身,他背对著任风,窗外的风吹起了他的长发,任风看著竟觉得有些凄凉、有些寂寞。

什麽时候,事情变成了这样,以前的清风居总是吹著这样令人心痛的风吗?

「昨天囹来找过我,他说要放我自由......」

任风闻言不禁大吃一惊。「他真的这样说?」

「是啊,他还说他爱我,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对我说这句话,可是为什麽我却觉得好难过?」

心好痛,就快痛的无法呼吸了!

「囹他果然有别的打算......」

秋绝夜握著窗台的手,因太过用力而使得骨节泛白,他却毫无所觉。

打算是吗?是啊,他也能察觉,司徒囹在盘算著一件事,一件让所有人都伤心的事!

「你呢?绝夜,你有何打算?囹就要娶妻了,你想离开这里吗?」

「既然他已放我自由,这条命就是我自己的了......所以,我不离开!」他转过了身面对著任风,神情的坚定,让任风一惊。「宣慈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宣慈夫人?「囹已经要娶妻了,她怎会--」

「相信我,她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我知道她会来找我,就在这几天,找我......作一个了断!」也许到了那时,他就可以确定一件事,一件会让事实真相大白却让人伤心的事。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让你待在这里!」

「不,我一定要待在这里!任风,请你不要阻止我。」

「为什麽?你可能会死的,你究竟为了什麽这样坚持?」他不懂,为什麽他这样坚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任风。」

秋绝夜又转过了身,很清楚的表示不愿再多谈,任风无法,只有退出清风居。

秋绝夜为什麽执意要等待宣慈夫人......看他的神情好像知道一些他们不清楚的事,是什麽呢?

「囹。」

正在筹备婚礼的司徒囹,自宾客名册中抬起了头,看向任风。「怎麽了吗?你脸色不太好。」

「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我?我在筹备婚礼啊,看不出来吗?」司徒囹笑了笑,一派的慵懒散。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

「说什麽?」司徒囹丢开了宾客名单,双手托著下颚,淡淡笑道。

「你知道我要说什麽!」

「我不知道啊,任风,你别和我打哑谜了,我不喜欢。」遣退了所有下人,司徒囹朝著任风招了招手。「任风,陪我去走走吧,这儿好闷啊!」

走到了花园中,司徒囹只是看著凋萎的花朵和枯黄的枝叶,没有说话。

「冬天快到了。」

「是啊,已经一年了......」

虽然司徒囹没有明说,但任风却明白他的一年所为何来。

那时,司徒囹遇见了秋绝夜!

「任风,你带著淇灵走吧。」

「为什麽,怕拖累我们吗?」任风笑著问道。

「残剑山庄已成是非之地。」

「我若没记错,你应该还不急著谋反吧。」任风依旧笑著,似乎全然不觉自己说著的是一件多麽严重之事。「还是,你当真另有打算?」

要提早谋反吗?不,不可能,羽翼未丰、时机未至,现在起兵只是送死!

但是......难道!

「我说了,我没有别的打算。」

「那又何必这麽急著赶我们走?」

「你!」司徒囹怒目瞪向任风,但後者却依旧笑盈盈地望著他。「任风,不要胡闹。」

「胡闹的人一直都是你啊,囹。我不会漠视你伤害自己的。」

「我只希望你帮我照顾绝夜......」

任风转过身,只丢下了两句话,便大步离去。「绝夜不需要我的照顾,他也不需要你所谓的自由!」

看著任风的背影,司徒囹别过了头。

他只是不要连累任何人......一切都让他承担吧!

躲在暗处的任风,望著司徒囹紧闭著眼的模样,沉思了一会儿,随即隐密的出了残剑山庄,前往皇宫。

「你是说兵单?」

「嗯,我想在宣慈夫人手中或是囹那儿,应该会有一份名单,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光想著靠卫老将军手下的士兵的,他们一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和地方,招募了属於他们的军队。」

「如果真的有这份名单,我们就可以阻止囹的谋反!」

「没错,只是要快,我怀疑囹想提早谋反。」

「提早?在这种时候有何胜算呢?」

「我怀疑,囹就是不要胜算......」

「我知道了,我会去宣慈夫人府中找找。」

「还是我去吧。」

「让我去吧,在怎麽说我总是皇子,她也得敬我三分呢。你就在残剑山庄内找吧。」

「好吧,别太勉强就是。」

那一日,从一早就开始下起了雪。

「我走了。」

莫淇灵笑了笑。「要小心哦。」

「要带我喜欢吃的东西回来哦。」任风抱著莫淇灵,笑著朝马上的司徒囹说道。

「我不会记得的。」

「过分!我还冒著雪出来送你耶。」

「谁要你送来著?」说完,司徒囹便策马离去。

「囹最无情了!」

「谁要你老是闹他呢?」莫淇灵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我们进去吧,外头冷。」

「嗯。」

三十三

没有!

到处都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不能慌,让他想想,如果换了自己他会将东西藏在哪里?一个隐密的地方、一个让东西看来那样自然存在的地方!

是--

突然,房门大敞,一道温软女声噙著淡淡笑音传来。「我就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嘛,伊月!」

眼见行踪暴露,柳伊月也不惊慌,只是轻轻笑道,「宣慈夫人这麽说可就客套了,我特地来看您和相国的呢。」

「那麽,到我房里找些什麽呢,瞧你找得满头大汗的。」轻摇绢扇,司徒玉宣笑中带刀,隐隐的杀气让柳伊月暗暗提防。

「您说我找些什麽呢?」

「我猜,你在找兵单吧?」

「不愧是宣慈夫人,我的确在找兵单。」

司徒玉宣笑了开来,就好像阴谋得逞那样开心!「哦,那你找著了吗?」

「我找不著呢,宣慈夫人,您到底将它藏在哪里?」

「伊月,我怎会将兵单藏在相国府内呢,那份兵单自然是在囹儿手中罗,残剑山庄亦有自己的家兵,你想想,一份兵单放在其中该是多麽自然,而你们,又该是多麽难以想像?」

原来藏在那里,该死!「宣慈夫人好狡诈啊!」

「这是赞美吗,伊月?」司徒玉宣一击掌,立刻出现大批人马将房间四周重重包围,每个侍卫手中都拿著一副长弓,而箭的目标自然是对著柳伊月!「我现在该拿你怎麽办呢?」

「想杀我?别忘了我可是十三皇子,若动手,皇上绝不会放你罢休!」

「呵呵,十三皇子?你不是很不屑这名号吗,怎麽这会儿又说自己是呢?再说,就算我真杀了你,皇上又能拿我奈何?他还能是明天的皇上再说吧!」司徒玉宣笑的得意。

「你......」

「对了,就拿你来威胁任风和秋绝夜,你觉得如何呢?」

「你想对绝夜做什麽?」

「我想杀了他啊,这很明显不是吗?」站起身,司徒玉宣正欲走出房间,柳伊月见机不可失,立刻纵身一跃想抓住她,却因破空而来的一支箭而停住了动作。

箭深深地刺入臂中,柳伊月退後了数步,还想反抗,却是寡不敌众!「放开我,你们这群无礼的家伙!」

「伊月啊,你就暂时待在我府中作客吧,等我杀了秋绝夜,自然会回来放你走的。」笑著,司徒玉宣关上了门,徒留柳伊月在其中不住狂喊。

「回来!我不许你伤害绝夜,司徒玉宣,你听见没有!」

残剑山庄

正要和莫淇囹回到清云居的任风,却在庭院中见到匆匆忙忙的聿清,他一时好奇便将他给拦了下来。「聿清,怎麽啦?匆匆忙忙的,发生什麽事了?」

「任大夫,宣慈夫人来了,她要见公子,管家吩咐我来请公子。」

宣慈夫人?「聿清,我去请绝夜就好,你听我说,你现在立刻到马房去,骑我的马去追庄主,你告诉他公子有危险,要他立刻回来,快!」

听了任风的话,聿清不敢耽误,立刻转身朝马房而去。

「淇灵,你先回房里去,好吗?」

莫淇灵紧抓著他的袖子,摇摇头。「不要。」

「听话,淇灵你要乖,听我的话,回房里去。」

莫淇灵却只是死命摇头。

任风轻叹了一口气。「淇灵,你听我说,待会儿绝夜可能有危险,我没有办法一边保护你再一边保护他啊,你听话回到房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也要知道,我一样担心你啊!」见他松开了手,任风轻轻笑道。「乖,你回去後将这瓶子里的粉末洒在地上,绝对不要开门哦,等我回去找你好吗?」

「嗯,我会乖乖等你,你要小心!」

目送莫淇灵的身影消失後,任风才急急忙忙的来到清风居。「绝夜!」

「怎麽啦,发生什麽事了?」任风难得这样惊慌。

「宣慈夫人要见你。」

「终於来了吗?」相较於任风的惊慌,秋绝夜倒是十分冷静。

「绝夜,你听我说,现在不是逞意气的时候,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带你去找囹,让他和你远走高飞好不好?」谁知道宣慈夫人会使出什麽方法来对付秋绝夜,他不能冒险。

秋绝夜只是摇头。「不,任风,我不会逃,因为囹也不曾想过要逃!」

他们都无畏地面向自己的命运,即便他们知道在前方等待著自己的只有死亡!

「绝夜!」他怎麽就是说不动司徒囹和他!

他伸出了手,脸上的神情是不容人反对的坚决。「任风,请你带我去见宣慈夫人吧。」

任风无法,只好牵著他前去大厅。「你和囹都是这样,不停地让我担心!」

「任风,我若真出了事,就麻烦你照顾囹了!」

「你们都给我好好活著,我光是照顾淇灵就分身乏术了,没时间照顾你们两个!」

闻言,秋绝夜了然的笑著,他知道那个人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有相同的打算。

为了所爱,就算牺牲生命也无妨......

「呵呵,好一阵子不见,你倒是更加柔弱、更加的我见犹怜了!」进了大厅,一入耳的便是司徒玉宣带著讽刺的笑语。

「宣慈夫人,不知你见我何事?」

「我不再让你成为阻碍!」她的杀气,让任风往前站了一步。

「宣慈夫人,你又何苦如此相逼?囹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娶妻,秋绝夜再也不能够阻挠你了,你又是为什麽不愿放他一条生路呢?」

「呵呵,任风,若换了你,你会让对你仍有威胁之人如此逍遥吗?」停了绢扇的动作,司徒玉宣脸上表情转为阴狠。「我定要斩草除根!」

厅中无风,任风的衣袖却无端晃动,显是真气凝聚而欲护人。「今日有我任风在此,谁都休想伤害秋绝夜!」

「任风,我早知你会成我阻碍,只是不知道你能护得了哪一人?」司徒玉宣眼神示意,身边之人立刻退开,任风赫见莫淇灵纤弱的身子倒在一旁!「你倒是很聪明,一听见我来就立刻想将你的弱点藏得好好的,可惜,你不知道这残剑山庄中到处都是我的眼线,这瓶药还无用武之地呢!」

「你!」

摇著手中的药瓶,司徒玉宣一声轻笑。「唉呀,好可怕的眼神!就不知道当我把这瓶药洒在这痴儿身上时,你又会是什麽样的眼神了?」

任风怒火中烧,却又碍於莫淇灵的安危而无法行动,就在此时,秋绝夜开了口。「宣慈夫人,你找的是我,与淇灵无关,请你放了他,聪明如你应该知道,不应该在此时再树立一名敌人!」

「你说的很对,我就放了莫淇灵吧,不过我要你保证任风不会有任何动作。」

「我保证。」

「好,有骨气!」让手下放了莫淇灵,她笑盈盈的面对秋绝夜。「你倒是很有勇气呢,我要对你另眼相看了,原来你不只是要人保护啊!」

没有理会她的嘲讽,秋绝夜只是以手挡住了想要行动的任风。「任风,不要冲动。」

「是啊、是啊,千万不要冲动,柳伊月还在我手上呢!」摇著绢扇,她高坐主位,不可一世的模样让任风更加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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