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安稳，但慢慢的，觉得那道视线温暖却不灼热，有一种午后阳光淡淡洒下的感觉，不
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只是好久没有这么温暖舒服的感觉了，竟不由得陷入了睡梦中……
冷聿是被孟云衍轻轻的拍醒的，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孟云衍正离他很近温柔的笑着，一瞬间
好像回到了从前，不由得也扯了抹朦胧的笑意回他，却看到他僵住了面孔。
孟云衍觉得那一刹心跳好像停止了，然后又疯狂的跳了起来，冷聿笑得那么自然，他知道那
曾是只留给他的笑容，冷聿从来不那么对别人笑的。只有刚刚睡醒的时候看到他，惺忪的睡
眼中满盛的都是他，那个时候冷聿会笑得有些孩子气，然后自己会轻轻亲吻他的眼睛，濡湿
他的睫毛，那样的话冷聿会微笑着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又是一览无余的清澈了……其
实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不多，孟云衍比冷聿醒的早的时候更是少之甚少，所以冷聿这样孩子气
的笑，连孟云衍都没有见过几次。
像是着了魔一样，孟云衍轻轻的俯下身，吻在冷聿的眼睑，细细的用唾液去湿润他微颤的睫
毛，那一瞬间冷聿几乎动弹不得，只能凭着潜意识里温顺地闭上了眼。
近乎滚烫的唇瓣缓缓离开，冷聿却没有睁开眼睛，睫毛在抖，整个身子都在抖。
“冷聿，睁开眼睛。”连孟云衍的声音都是抖的。
冷聿没有睁眼，看得出他在压抑着些什么。孟云衍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眼睑，在他淡如水色
的唇上印下自己的痕迹，就那么贴着，孟云衍几乎是贪婪的呼吸着冷聿的气息，直到冷聿慌
乱的把他推开。
冷聿坐了起来，清澈的眼中还罩着一层薄薄的水气，有些尴尬的看着前方，发现居然不是自
己熟悉的地方。“这是哪里？”顾不得尴尬问了出来。
迅速的坐正身体，孟云衍被自己刚刚的反应彻底吓到了。
“哦……”孟云衍迅速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我看还没到下午上班的时间，想让你多睡会
，就停到这里了，现在送你回去。”
车开到康苹的停车场后，孟云衍填了一张支票给冷聿，“莫羽弄坏你的车，怎么也该赔的。
”直觉得就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撇清和冷聿的关系，急于抹去刚刚那种悸动的感觉，可是在看
到冷聿的眼神时孟云衍又有一阵退缩。不过冷聿什么也没说，接了支票跨出车门，他也急于
摆脱这种纠缠的气息，控制自己的情绪很累……
14
莫羽自从钻进孟云衍的车里就没说话，孟云衍一天的心情也不大好，就也没理他。
吃过晚饭，孟云衍抱着宝宝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莫羽洗过碗蹲在沙发前，“今天……冷副总
的车……”
“哦，我陪了他钱，你把人家的手指都挤骨折了。”
“啊？”莫羽显然没想到人也受伤了，“那他怎么样了？天哪！怎么会这样！”
孟云衍把宝宝推了下去拉莫羽坐上来，“怎么不会，小指骨折。”
“那现在呢？在医院吗？我用不用去看看？”
“我陪他去的医院，没什么大事。”
孟云衍也不想多谈，起身朝卧室走去。
孟云衍往前走却被莫羽拦在了卧室门口，莫羽看着他，眼中闪过激烈的挣扎，抿了抿唇，深
吸一口气，好像终于下定什么决心，“我……我有事想问你。”
孟云衍眉宇间滑过一丝疲倦，但还是耐心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我……我见过你和他……你们……”莫羽已经不敢看孟云衍，双手无措的垂在身边，攥了
拳又松开。
“你想问什么？”孟云衍的依旧是不冷不热。
“我……你们……我想问……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孟云衍轻轻拨开莫羽的身子，侧身走进卧室，“我和他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莫羽追了进去，手紧紧地握着，“可是我想知道。”
孟云衍拧眉看着他，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已接近僵持，终于放柔了些语气，“我和他的
事你不用知道，都过去了，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孟云衍已经躺在了床上，莫羽从另一边爬上床，一手攀上孟云衍的手臂，“我想知道，我…
…我就是想知道。”
莫羽就像个固执的孩子，执意要得到答案，其实他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心而已。可孟云衍却
是彻底没了耐心，“我不想让你知道！”说完便要翻身睡觉，却被莫羽扯了住。
“你答应过不骗我的！”莫羽的声音也急了些。
孟云衍觉得他实在进行不下去这样的对话，又看莫羽没有放弃的意思，一气之下用力推开莫
羽，让他狠狠的撞到床头，两人互相怒瞪着，莫羽紧抿着唇不再说话。不管怎么样，反正孟
云衍达到了目的，率先收回目光，转身躺了下去。
第二天的早上，两人谁也没理谁便各自出去了，从那天开始孟云衍就没再找过莫羽，莫羽又
重新开始过他一个人的生活，突然有了一个人陪又猛然间失去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大概
那样过了一个星期，莫羽晚上实在百无聊赖便想到了去银贝喝酒。
周周很久没见他，异常亲切。
“今天的酒给孟哥喝掉了，你随便点一种别的吧。”
“孟云衍来了？”
“是啊，喝了一杯就上楼了。”
“他常来吗？”
“没有，原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来了，只是最近才常来的。”
莫羽突然觉得一股火就往外冒，孟云衍答应过他不再和别人上床，现在算怎么回事！难道他
们已经分手了吗？
不再理会周周说的话，径直奔向十五层，在孟云衍包房外面深吸一口气就打开了房门，门并
没有锁，莫羽怒气冲冲的进去看到的却是与自己想的截然不同的画面。
孟云衍正和方可各仰在沙发一头喝酒，听到门的声音都朝他望去，方可朝着他举了举酒杯，
“莫羽，真可惜，孟云衍正在向我讨教怎么才能哄你呢，你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再坚持两
个小时，他一定去找你。”
孟云衍狠狠一脚把方可放在茶几上的脚踹下去，再送上一记眼刀，才朝莫羽走过去。莫羽的
脸通红通红的，看得孟云衍忍不住噗哧一笑，在他脸上捏了捏。“不生气了？”
孟云衍显然误解了莫羽上来的意思。
莫羽也不愿意再这么僵持下去，但还是别扭的把脸转向一边，“要是还生气呢？”
孟云衍拉着他的手走向沙发，拉他坐在身边抱着，“要是还生气，那我只能用方可刚才教我
的办法哄你了。”
“什么办法？”莫羽歪着头问。
“这个。”孟云衍突然低下头一下攫住那两片淡粉色的唇瓣。
“喂。这可不是我教你的，明明是你刚刚自己想的。”方可一边笑笑的说着一边往外走。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孟云衍的动作更加的大胆，手已经开始去解莫羽衬衫的扣子。
就在两人都忘情的抚摸亲吻着对方时，门又很不合时宜的开了，孟云衍抬头正要发作，发现
又是方可。
“你又跑进来干什么？出去也不锁门。”
“还好我没锁门，那岂不是把我自己也锁外面了。呐，”方可扔在茶几上一张卡片，“你买
家具的时候找他，可以打折。”走的时候还状似无意的扫了眼莫羽已经裸露出来的大片胸膛
，“还以为你速度够快，我进来就可以看到莫羽的裸体了，怎么你现在越来越退步了。”方
可很识相的在说完这句话后很快的把自己锁在了外面。
莫羽脸烫得好像着火一样，直到方可出去都没抬起头来。
“你别理他。”孟云衍托起莫羽的脸在他的脸颊处轻柔的吻着。
莫羽任他吻着，双手环在他的颈后，“没想到你还会省钱，知道打折了。”
说到这个孟云衍就觉得他实在是太没良心了，“还不是因为你，干什么买房子装修买家具都
要一人一半，我不怕花我的钱，怕花你的。”
莫羽笑了笑把他拉得更紧……
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了点，但大多时候还是很好的，对自己很用心……
孟云衍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目光还是落在熟悉的方向。有很多话想找个人说说，有的时候就
是单纯的想说出来，总觉得说出来就什么都清楚了，什么都解决了。可惜刚刚说给方可听，
那小子只是冷笑着骂自己是混蛋。
是混蛋，是又怎么样呢？只要让他知道一个可以让冷聿回到他身边的办法，他可以不惜一切
的去做。
目光不自觉的滑到了落地窗后的晕黄灯光，手微微一颤，烟灰落在了脚边的地毯，这样想对
莫羽未免太不公平。只是冷聿于他像是漩涡一般，忍不住就想去靠近，虽然方可说那是招惹
。对冷聿，不能不看，不能不管，不能不在乎，不能不爱……他做不到……
方可说他根本不爱莫羽，说莫羽只是个替身。可是他知道不是，他清清楚楚的明白莫羽是另
一个存在，不是爱到骨血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
莫羽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半夜起来看着孟云衍的背影发呆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是可以
肯定那背影很落寞，可以肯定夜深人静时孟云衍守在落地窗前心里想的一定不是自己。他爱
自己吗？或者，他爱的真是冷聿？
讨厌落地窗，讨厌孟云衍只留给他这么一个背影，不是从刚刚，不是从现在，而是从很久以
前潜意识里面就开始排斥了，所以买房子的时候看到落地窗他就摇头，装修的时候无论设计
师怎样劝他他都不肯在阳台和大厅之间弄落地窗，讨厌，就是讨厌。
孟云衍，你爱我吗？你只说过会好好爱我，做到了吗？
不爱吗？要是不爱怎么办？分手？可我们都有了一起的房子了啊。
房子可以卖掉。
孟云衍，要是你不爱我，那我们只能分手。
我们……分手……
不！不要！不要分手！
莫羽痛苦的甩着头，口中发出不明的呜咽，不要，他不要分手！
“怎么了你？莫羽？”孟云衍听到声音忙跑到床边捧住莫羽的头，“怎么了？”
莫羽不说话，只把头顶在孟云衍的胸前大口得喘着气。
“怎么了？”孟云衍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做恶梦了？”
莫羽摇摇头，“云衍。”
“嗯？”
莫羽抬起头，他想问，你爱我吗？可是他怕听到答案。他想说，我爱你。又怕听不到回应。
他……什么都不能说……“没事，你陪我睡。”
孟云衍和冷聿之间一定有什么，不然孟云衍也不会避而不答，只是有什么都应该过去了吧，
既然孟云衍不想说就算了，莫羽不想他生气，不想他为难，不想他再像这样一个星期都不理
自己……
“嗯。”孟云衍搂着莫羽躺下，他不知道莫羽的挣扎，可是他自己的挣扎已经快让自己喘不
过气来，也没有更多的心情去管莫羽了。
夜还长，两人却都睡不着，只能相互抱着，各怀心事……
15
冷聿在公寓楼的门口不意外地看到荣夙晖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迎向他。
自从荣夙晖发现冷聿的手受伤后，就一直很殷勤的每天报到。冷聿不喜欢他每天跑到公司去
，他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每天晚上等在公寓楼下。
本来那天出游回来之后，冷聿已经不仅仅是躲着荣夙辉了，通常都是很直接的拒绝他的邀请
。可惜荣夙辉不懂什么叫死心，三天两头的跑来碰钉子。看到冷聿的手受伤后，竟然每晚跑
来做饭，他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冷聿拗不过他，而且也不想因为那天的事真的在两人之
间隔起一道墙，好在他吃完就走，倒也没那天那样的尴尬。只有他总是挂在嘴边的喜欢是冷
聿唯一觉得不舒服的了。
“今晚炖鱼怎么样？”荣夙晖晃晃手中的袋子。
“嗯。”
“你手怎么样了？”荣夙晖在电梯里问。
冷聿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快好了。”
“你手好了就该赶我走了吧。”
冷聿笑笑，“现在就想赶你走呢。”
两人一边说笑着已经走到门口，竟然看到孟云衍站在门边抽烟。
“云衍？来找冷聿吗？”荣夙晖热情地迎上去。
孟云衍看了看他手中拎的袋子才扬眉看向冷聿。
孟云衍的目光让冷聿觉得很不舒服，冷聿微微皱了下眉“找我吗？有事？”
“没什么。”孟云衍绕过荣夙晖把手中的一个袋子递给冷聿，“我昨天去华林西路，赵军说
你去过一次，正好赶上赵老头住院，没吃到。他们本来说老头年纪大了不让他干了，不过我
今天去老头又开始忙活了，所以我就给你带过来点。”
冷聿看了看手中的袋子，还带着温温的热度，笑了一下，“很久以前去的了。”
“你手怎么样？”孟云衍很自然的抬起冷聿的手腕。
冷聿皱皱眉，把手抽了回来，“没事了。”
“那我走了。”
冷聿微微点头，孟云衍正要离开被荣夙晖叫住。“云衍既然来了，一起吃饭吧。今天晚上我
炖鱼。”
“不用了。”孟云衍头也没回的绕出走廊。
“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虾肉烧麦。”
“冷聿很喜欢吃吗？”
“以前喜欢。”冷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袋子扔进垃圾桶。
荣夙晖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冷聿喜欢云衍？”看冷聿发僵的背影，荣夙晖又补上一句，“
不要说也是以前的事。”
转过身子，冷聿淡淡的盯着荣夙晖，直到荣夙晖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好了嘛，就当我没问过。我去做饭。”
“冷聿，你手好了我也来给你做饭好吗？”荣夙晖塞进嘴里一大块鱼，话说得有些含糊。
冷聿笑笑，“不是说了现在就想赶你走了吗？”
“唔，我说真的。”
冷聿的手微微一顿，“我说的也是真的。”
荣夙晖愣了一下，随后就开始咳嗽。
“你怎么了？”
“卡到，卡到了。”
“用力咽两口米饭试一下。”
荣夙晖听话的吃了两口，冷聿微皱着眉看着他，“好些了没？”
荣夙晖苦着脸摇头，“卡的好难受。”
冷聿想了想，“我给你倒些醋去吧。”
“干什么用？”
“喝，据说管用。”
“唔。”荣夙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