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孟云衍紧紧地抱着他，让他痛痛快快地哭，曾经是怎么发誓要给他一个怀抱，给他保护，原
来，自己的承诺真的这么不值钱。有些后悔，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弃冷聿，为什么坚信自己
可以开始另一段感情，为什么招惹得偏偏是莫羽，为什么不早早带着莫羽离开……
大概是这两天折腾得太厉害，孟云衍竟然难得睡了个好觉，迷迷糊糊的看到莫羽的笑脸，下
意识的就亲了上去，细腻温热的触感扫去大部分早起的慵懒，孟云衍习惯性的伸臂一扯，把
莫羽整个人带到自己怀里。
莫羽一边笑着一边不太用力的挣扎，趴在孟云衍身上胡乱地踢着，“放开啦，起来吃饭了。
”
清醒的意识慢慢回到混沌的大脑，孟云衍很快地坐起来把莫羽推开一段距离，有些尴尬的看
着他。
明亮的脸庞慢慢变得黯淡，抿了抿唇，莫羽站了起来，“起来吃饭吧。”
看着莫羽走出去，孟云衍狠狠地敲打了两下自己的脑袋。
吃饭的时候莫羽的胃病突然犯了，疼得脸色煞白，孟云衍忙把他抱到沙发上给他找药。
“是不是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莫羽白着脸勉强笑了下，“吃不下。”
孟云衍半抱着他，像往常一样轻轻地给他揉着，“好点了吗？”
莫羽无力的点头。
“过会儿不疼了去好好吃点东西。”标志着孟云双风格的音乐突然在屋子里响起，孟云衍轻
轻放下莫羽，“我去接个电话。”
“你干什么呢？一晚上都不回来！”孟云双的声音心急火燎的从那边传来。
“怎么了？冷聿有什么事吗？”
“送医院了，还不知道有事没事呢。”
孟云衍皱眉，“谁让送的？”
“今天早晨万青来检查过，说必须马上送医院，老二就把他送去了。不过看冷聿那样子的确
挺严重，昨天吃的东西也都吐了，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了，成天就是睡觉。”
“我马上回去。”
“你直接去医院吧，已经送去了，具体房间你打电话问老二。”孟云衍说完这句突然压低声
音又补了句，“给你打电话就是让你快点，冷聿这一出门肯定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康叔要看
你把他弄成了这样，还不把咱家掀了，你赶快承认错误去吧。还有那个荣夙晖，冷聿要是先
看见他变心了怎么办。”
“行了行了，少废话了。”
挂了电话孟云衍去看莫羽，脸色似乎好点了，睁着一双大眼惊惶不定的看着他，显然刚刚的
电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莫羽，我得马上走，你一个人再躺一会，然后记得把饭吃了，不能再不吃饭了。
”孟云衍一边说一边抓起桌上的外套和钥匙，飞快地在莫羽的额头亲了一下，“好好照顾自
己。”
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莫羽的心里一片空茫，好像突然什么都没了，又好像什么都稳定下来
了，再也不用抱任何希望，做任何努力，什么都没用……
孟云衍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打电话给方可，正巧他下周去英国开会，这周在家休息，磨了半天
嘴皮子把莫羽托给他照顾，挂了电话，也已经到了冷聿的病房外。推开门，果然有人比他快
，荣夙晖正坐在床边转过头愤怒的看着他，当作没看到，孟云衍走到床的另一边。
“还好吗？”
冷聿靠着一个枕头坐在床上，摇摇头，“没事。”
“什么没事！都这副样子了还说没事！”荣夙晖心疼得握了握冷聿只剩薄薄一层的肩。
孟云衍狠狠拧起了眉头，“冷聿，我们谈谈，好吗？”
冷聿微笑着看着荣夙晖，显然是打算同意孟云衍这个建议，荣夙晖不情愿的撇撇嘴。
“那我先走了，我回去做饭中午给你带过来，不许再吐了啊。”
“我尽量。”冷聿苦笑。
荣夙晖在冷聿的唇上用力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冷聿苍白的脸上渐渐浮出一层淡淡的红晕，看得孟云衍想杀人。
40
孟云衍有些厌恶地用拇指用力的蹭着冷聿的嘴唇，苍白的嘴唇被蹭出淡淡的粉。有点疼，冷
聿微微皱眉。似乎是觉得把荣夙晖的气息都蹭掉了，才含住冷聿的唇，细细舔噬每一个角落
，丝毫不差的印上自己的气息。
冷聿有些无奈的微笑。“你干什么去了？”
孟云衍愣了愣，随即很快说着，“孟云周没和你说吗？公司有事，所以我才……”话说到一
半突然住了口，他看着冷聿，冷聿还是那么安静的看着他。他轻轻叹口气，“没有，不是公
司，是莫羽，我昨天一直在陪莫羽。”
即使冷聿一直很平静现在也不得不惊讶，荣夙晖刚刚在的时候就告诉他孟云衍昨天早上和带
着莫羽离开了，他以为孟云衍一定不会说实话，没想到……他本来想给自己一个更坚决的理
由。
以为冷聿生气，孟云衍手忙脚乱的解释，“是昨天他来找我的，他妈去世了，我没办法丢下
他不管，他昨天情绪很不稳定，我……”
冷聿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破坏者，他不知道孟云衍和莫羽之间是怎样的感情，只是现在这样，
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避免伤害的了，或许莫羽才是受伤最多的……愧疚，却根本不明白是不
是自己的错。
“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打算怎么样？还是坚决不和我在一起？”
冷聿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很快的肯定，而是迷惑地盯着白色的床单。
“冷聿，”孟云衍捧住他的头，强迫他看进自己的眼睛，“我不相信你会和荣夙晖在一起，
你爱我不爱他。如果你跨不过你心里的界限，我等你，等你想明白。”
面对孟云衍的坚定，冷聿有一种莫名的退缩，清楚明白他要得到的结果，却不能确定自己是
否还能给。
“呐，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放过你，如果有一天你想明白了，还是不能和我在一起，你最
好躲到一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不然我一定把你锁起来再也不让你出去。”孟云衍用额头
顶着冷聿的，“不过病好之前什么也不要想，快点好起来。”
以为他有耐心了，却发现骨子里的霸道永远也不会消去，他没有变，一直变的都是自己。想
到这个冷聿反而轻松下来，微微一笑。
出院后冷聿又被康子昕逼着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如今距孟云衍那天从医院离开已经将近一
个月了，他答应彼此分开一段时候想清楚，然而到现在心里仍是很乱。当他觉得自己可以跨
过去的时候，又会在想到未来时很不确定；当他觉得自己宁愿一个人的时候，又会有一种无
法割舍的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却丝毫没有放下。
总要放下一些，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稍微好一些。
孟云衍每天都会发短信。
‘今天陪莫羽买狗，他说每一只都不是宝宝，可是宝宝已经死了。’
‘今天什么也没做。’
‘多吃多睡快点好。’
‘莫羽要去德国了，明天我会去送他。’
‘恭喜出院。’
‘我爱你。’
……
每天的短信只会让冷聿更心烦。
很清楚的暗示了荣夙晖两人根本不可能，却还是不能让他死心，不知道他今天晚上约在‘银
贝’的目的，不过冷聿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讲明白。
冷聿到的时候荣夙晖已经有点微醉。
“找我有事吗？”冷聿坐在他对面，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酒。
荣夙晖笑笑，“我以为是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为难地看着他，冷聿没有说话，莫名的觉得荣夙晖今晚比以往似乎都要更成熟一些。
“为什么会喜欢他呢？”荣夙晖转着手里的杯子，强调着那个“他”。“富家少爷，花花公
子，纨绔子弟，这是我听到的最多的评价。也许有能力，可是除了让他因缘际会做上副总裁
那次，就几乎再也没有对‘寰宇’做过任何贡献。无论如何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好能让冷聿
喜欢，孟家其他人任何一个也都要比他强啊。”
冷聿抿着唇，他自己也不明白，荣夙晖听到的他都听到过，为什么自己喜欢的还是他呢？
“冷聿想和我说什么？让我不要再纠缠你了？还是让我去找自己的幸福？”荣夙晖硬挤进冷
聿的旁边抱住他，说出的话和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搭调。
“对不起。”
“你要和他一起吗？”
冷聿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
“冷聿，我承认没有你爱他那么爱你，可是我真的爱你。”荣夙晖那双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
层黯淡，“你真的决定了吗？或许我可以让你更快乐也说不定。”
“对不起。”冷聿的声音低低的。从来没有关心过荣夙晖为什么爱自己，因为从来没打算爱
上他，说孟云衍自私，自己又何尝不是。
唇被带着酒气的温度轻轻覆盖，冷聿没有拒绝，即使这个吻越吻越深……
“冷聿，我想和你做，给我一次，好吗？”荣夙晖的声音带着即将引燃的情欲暧昧的回荡在
包间。
看了他两秒，冷聿点了点头。
荣夙晖要在包间里做冷聿不肯，两人坐电梯上十五楼。刚出电梯门没走几步冷聿就被跑过来
的人狠狠撞了一下，荣夙晖适时地扶住他才没摔倒，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尖锐的响
起。
那人连对不起都没说，似乎想拾起地上的东西继续跑，只是听到随后而来的脚步声而停下了
动作。
来人没有看向他，而是紧紧盯着冷聿和环在冷聿腰上那条手臂。
“孟哥，你答应过让我养的，为什么要要回去？”蹲着的人小心的清理掉地上两只小乌龟附
近的碎片，仰着头，委屈的问。
冷聿这才注意到是什么掉在了地上，有些意外地看向孟云衍，却看他只看着自己，脸上是自
己从没看见过的复杂表情，无奈，失望，委屈，气愤……
别开目光，孟云衍摆摆手，“你带走吧。”不再看冷聿，他落寞的转身。
走廊上只剩两人还有一地碎片，荣夙晖推了推似乎愣在那里的冷聿，两人一起默默走向走廊
的另一头。
荣夙晖的手温柔的抚过冷聿每一寸肌肤，还是不能让他放松身体，即使欲望已经抬头，冷聿
的身子却还是僵硬着。
轻轻叹了口气，荣夙晖停下了动作。“算了。”
冷聿摇摇头，环住荣夙晖的脖子，“没关系。”
荣夙晖也摇头，“别这样，你做不来，我不想你受伤。”
“对不起。”冷聿的眼神暗暗的。
“你今晚似乎说了太多对不起了。”荣夙晖微笑着吻了冷聿的额头一下，下床走进浴室。
“我其实很讨厌看你坐在窗台上。”递一杯温水给冷聿，荣夙晖坐在他对面。
冷聿尴尬的笑了笑，别开了目光。
“怎么？觉得伤到他了？”荣夙晖有些嘲讽的勾起唇角，“放心，你伤不了他。”
冷聿苦笑。“我知道。”
“你总是要求公平，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要对别人好十分，可为什么不对自己公平些，你付
出的不少，为什么不要求回报？现在的人都是自私的，你不要求，别人永远想不到主动给你
更多。”荣夙晖轻叹口气，“得到你应得的幸福没那么难以启齿，何必苦着自己？”
冷聿摇头，没再说话。他不了解他们，他们也不了解他，谁说应得的幸福就能得到，他说不
出口，却更怕说出来仍然得不到，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怕输。
“有些事，没你想象的那么难以跨越，你爱他，想和他在一起，这就足够了。也许不会更快
乐，但也不会更痛苦，除非你确定可以找到一条能让你更幸福的路。”
荣夙晖这显然是在劝冷聿和孟云衍一起，冷聿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你……”
“我希望你幸福。”荣夙晖笑里杂着些无奈，“我没那么爱你，所以希望你幸福。”
41
冷聿来日本已经三天了，每天就是在度假村里闲逛，泡泡温泉。
不知道为什么来日本，或许这是他们曾经唯一提起的地方。温泉，他又何尝没有向往过？
孟云衍轻轻拉开落地窗，蓝色睡衣包裹下的瘦削身子在初冬的季节更显单薄，日本的温度似
乎已经降下来了，他居然就穿着那么一件薄薄的睡衣湿着头发坐在露天的温泉旁的石凳上。
孟云衍快走了两步，从后面抱住冷聿，果然感觉到他浑身冰凉。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孟云衍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他的身子，将他整个人裹在怀里。“
在等我吗？这个地方真的很漂亮，等下雪了一定更美。”
冷聿靠在孟云衍怀里，一瞬间膨胀的温暖让他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情终于安定了下来。荣夙
晖说得对，分开的时间里，他没有更快乐，那他究竟在坚持什么呢？或许他可以带着那些抛
不下的过去继续下去，所有的选项里，他最终选的还是相信孟云衍……
孟云衍的唇吻过他冰凉的鼻尖，吸取他头发上刚刚滴落的水滴，“冷聿，我爱你。我们不再
分开了，好吗？”
肌肤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时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抖，还好熟悉的温热很快的覆了上来，唇舌翻
卷，肢体绞缠，两人都用力地紧拥着对方，似乎终于有时间可以互诉分别以来除了怨恨，委
屈以外更多的思恋。
孟云衍抱着冷聿走进温泉，让他的背靠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拉过他的双腿环在自己的腰上
，慢慢将自己的分身送进去……
“啊……”上仰的脖颈弯出美丽的弧线，冷聿双手扣住后面的石壁，尽量放松自己让自己容
纳灼热的异物。
温热的水在两人交合的地方缓缓流动，在这样一个时刻似乎把感官放大了无数倍，冷聿有些
不耐得向上微抬了抬身子，被孟云衍笑着扯了回来。
每一次摩擦都伴随着无法抑制的快感，欲望逐渐遍布身体每一条脉络，叫嚣着释放。孟云衍
故意的向后退了退，冷聿没有借力的地方只好扶住他的双肩，从来没有试过的体位带着尴尬
的激情让他再也无暇他想……
“啊……嗯唔……云衍……嗯……啊……”
“我爱你，聿……谢谢你……谢谢你……”
辗转缠绵，一一化作爱语……
冷聿已经忘记自己昨晚是怎么进的房间，只记得进了屋孟云衍还是不罢休，直折腾到了天亮